第20章 給豪門老男人安利重生女(二)
第一次覺得米飯這麽香,這麽甜,先輩們的苦日子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她光是餓了那麽一會兒,都覺得整個人要瘋了。
謝長離看她吃得歡,也胃口大開,平常嫌棄挑剔的飯菜,因為有這個女孩兒陪着吃,竟然覺得很香。
他在心裏審視了一下自己,這麽久以來,他都嫌棄廚師的手藝,覺得難吃,今天竟然沒有這種感覺,應該是自己心理問題。
他看了一眼自顧自吃飯的安栗,越看越覺得順眼。
好像似曾相識,故人歸來一般,感覺怎麽都看不夠,像極了他夢中之人。
廚房那邊卻戰戰兢兢地聽着這邊的動靜。
謝三爺是個怪人,飯菜都要少油少鹽,不能放任何調料,否則直接吐出來,舌頭對味道的衡量能精準到毫克。
尤其是辣椒,更是他深惡痛絕的東西。
平時廚子手一抖,多放一點鹽,都要被他訓斥一頓,今天卻安靜了,實在是太反常了。
安栗吃飯不吧唧嘴,老老實實夾自己面前的菜,謝長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孩兒倒是懂禮貌得很。
有人陪着吃飯,竟然覺得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米飯,沒有一點壞脾氣,真是奇了怪了。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安栗要起身告辭,他就吩咐高伯:
“到冰箱裏去取一碗酸奶。”
高家的雪花牌電冰箱裏面偶爾也會放着廚子一時興起的作品,謝長離自己極不愛吃這些,卻也不會禁止工人吃。
安栗莫名看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老男人有什麽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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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離慢慢品了一口香茗,慢慢說道:“聽說你爸爸躲債跑了,你們三姐妹相依為命?”
他本來不關心這些,一頓飯的功夫也足夠讓老包摸清楚安家的情況了。
安栗吃着酸奶,胡亂點點頭,覺得有酸奶的人生好幸福。
“你以後每天都過來陪我,我讓高伯每天給你家一斤米。”
安栗撩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陪?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哼,她還沒滿十六歲,現在的男人都這麽沒人性?
謝長離看她一臉不自在,尤為不解:“不就是一起吃個飯,你怕什麽?”
原來是陪他吃飯,有錢人真奇怪,她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清白總算保住了,她可不想當別人的童養媳。
謝長離眉一擰,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個小姑娘,腦子裏整天想的什麽。”
安栗面不改色地哼了哼,她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前世信息大爆炸,這類新聞看多了,條件反射,一下子想到那裏去了。
喝完酸奶,安栗提着一個籃子往回走,高伯聽說要給這小姑娘兩碗飯,直接讓廚子打包了兩碗飯和剩下來沒上桌的菜。
謝長離在飲食這方面難伺候得很,極為挑剔。
他挑剔還不是廚師的手藝,而是一頓飯能不能讓他覺得舒服,沒想到今天有個小姑娘陪着,竟然沒發一點脾氣,奇哉怪也。
安栗半點都不知情,提着飯菜回去了,而且以後只需要去陪謝長離吃飯,就能賺一斤米,既方便完成任務,又能養活小顧。
她走進院子裏,只見院子那裏有一口井,頓下腳步看了看,奇怪,她出去的時候,院子裏分明沒有那口井。
安栗提着籃子進去的時候,安娣已經焦灼地等了很久,一看到她的影子,就劈頭蓋臉抱怨:
“不就送兩個雞蛋,你送到哪裏去了?該不會偷偷吃掉了?”
安栗翻了個白眼,忽略她,徑直邁進去,舉了舉手上的籃子,招呼小顧:“小顧,過來吃飯飯。”
小顧興奮地拍拍手,叫道:“吃飯,吃飯。”
安娣見安栗不肯理她,心裏更氣了,不過如今她才重生回來,勢單力孤,還要對付她奶奶那邊,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單薄了。
鄉村裏面向來人多力量大,注重家族,重男輕女,有男人才有話語權。
她們一家子老爸爛賭鬼,為了躲債跑掉了,老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奶奶重男輕女,對她們一點感情都沒有,更別說幫襯了。
等安栗把熱騰騰的白米飯端出來的時候,她驚訝得都要合不攏嘴了,秀眉緊蹙:“你這是從哪來的?”
等安栗端出熱菜佳肴的時候,她竟然看到了肉,不是她沒見過肉,而是在她們靈泉村都是李家那邊年底拜祖宗的時候,才能看到肉,這邊太窮了。
這輩子和上輩子沒多大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村東頭搬來一個富戶。
她數次路過那裏偷瞄,從房子主人的品位判定,這定然是個大人物。
“謝先生給的。”
安娣吊高嗓子:“謝先生?”
村東頭那戶人家向來不搭理村子其他人,除了剛來時候,李家的族長去拜訪過,那家人就像與世隔絕一樣。
沒想到她這個二妹倒是好福氣,一去就見着主人,還給她送了飯菜,三妹安顧才不管那麽多,二姐讓她把手洗幹淨,她就去洗手了,乖乖坐在一邊等着香噴噴的飯菜。
安栗先遞了一碗飯給安栗,再給安娣,安娣低着頭,邊吃飯,邊盤算着如何搭上那家人。
“二妹,那個謝先生是什麽人?”
安栗冷眼看着她一臉算計模樣,裝得一臉天真:“大姐,我怎麽知道呢?人家又沒跟我說。”
也是,安栗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面,連冰淇淋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真不知道那個渣男當年看上了她什麽。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安栗眨了一下眼睛,忽然笑了:“他說我以後每天去陪他吃飯,就給我們家一斤米。”
安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心裏恨得磨牙,她這個妹妹氣運簡直逆天了,不過她自己也不差,畢竟她掌握了安家最大的秘密。
安栗給安顧夾了一筷子肉,循循善誘:“小顧,你是不是在村東頭看的電視啊?”
安娣又抓到一個信息,眼神一閃:“他們家有電視?”
整個靈泉村只有村長李家的兒子在外面做生意有出息了,給自己爸媽買了一個黑白電視。
當時還引起了全村的轟動,好多人一天天守在村長家,想要看一看。
安顧點點頭,邊吃飯邊含糊不清回答:“對,大媽,娘娘。”
安栗順着她的邏輯思考,應該是想說,謝家的一個女工人在看電視,謝長離應該不會看,他們家挺有錢的,工人好像都是自己帶來的,待遇還挺好。
她跟謝長離接觸了那麽一會兒,覺得謝先生人挺好的,至于小紅說不是什麽好人,她半點都看不出來。
吃完飯之後,她收拾好碗筷,問安娣:“大姐,我們家外面是不是有口井?”
安娣呼吸一頓,繼而僵着臉假笑:“哪裏有?你眼花了吧。”
安栗當真跑出去看了看,還真沒有,奇怪了,她進家門的時候分明看到了。
另一邊,安栗才走,老包就進來了,他人高馬大,面相不好,額頭一道疤痕,看起來倒有點怕人。
“三爺,安家小姑娘已經順利到家了。”
謝長離靠着太師椅打盹,聽到老包的聲音,悠悠睜開眼睛,唇角含笑:“嗯,照顧着些那三個小姑娘。”
老包恭敬地點點頭,正要邁步離開,忽然又回轉身來:“其實,我想問您,既然三個小姑娘那麽可憐,為什麽不多給她們一點米?”
謝長離拿起高幾上的一把折扇,扇了扇風,高伯立刻讓人再搬一個坐式電扇過來,謝三爺怕熱,整天開着空調還不夠。
他扇了扇,扇子一合,淡淡說道:“老包,你逾越了。”
老包低下頭,心裏對那小姑娘憐惜得很,他女兒如果還活着,就跟她一樣大了吧。
他今天見着那小姑娘的天真模樣,真是心軟得厲害。
謝長離卻忽然話頭一轉:“升米恩,鬥米仇,再說哪個獵人會一次性把獵物喂飽。”
老包聽他這句毫無情緒起伏的話,卻聽得渾身冷汗。
謝三爺家裏情況特殊,老頭子是洗白上岸的,家裏三個兒子卻養得跟狼一樣,你争我奪,最後還是手段高一截的三爺贏了。
“您別……”
他有心為那小姑娘說句話,卻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謝三爺看着多和氣啊,待自己手下也極好,否則不會那麽多人願意為他賣命,可他背後的血腥手段不足為外人道。
他心裏可一直打怵,一個沒背景的小姑娘若是得罪了他,可要怎麽辦啊。
“我什麽,老包,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
老包低下頭應是,三爺喜歡一切都有秩序,身邊的所有人各司其職,有系統地運作,才會讓他覺得舒心,也最忌諱別人在一邊幹涉他的決定。
老包走之後,高伯出來了,謝長離哂笑一聲:“看起來你們都挺喜歡那小姑娘。”
高伯樂呵呵地擦擦手,把電風扇搬開一點,不能對着他吹,免得熱傷風。
慢慢回答:“那還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這世上有誰能得您的青眼,我們自然對她喜歡得不行。”
謝長離短促地笑了一聲:“呵。”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那是什麽感覺,他們就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小姑娘,他摸了摸青花瓷茶蓋,吩咐道:
“去打聽一下,村子裏有沒有什麽流氓,有就趕走,安家只有三個小姑娘,他們可專撿着柔弱的女人下手。”
高伯心裏暗笑,這還算不上心,那他真想象不出有一日三爺對一個人掏心掏肺是什麽模樣。
“對了,現在小姑娘喜歡什麽零食,你去買一點來。”
下午的時候,三個人吃飽飯,就要去幹活了,現在是夏天,日頭高,陽光烈,可安家三姐妹生的好,怎麽曬都曬不黑,在村子裏面是出了名的美人。
大姐安娣十八歲了,村裏已經有很多壯年小夥子在盯着了,見她們上田裏,連忙殷勤地跑過來要幫忙。
大多數還是圍着安娣轉的,幫她拎鋤頭,她們要替自己家的玉米地鋤草,一群男青年立刻表示,哪裏能讓玉米葉割到你嬌嫩的皮膚,我們替你包了。
安栗這身體還未滿十六,雖然鄉下人結婚早,可她對身邊的這些蒼蠅排斥極了,這些人惹到她,她非要想法子要他們好看。
只見小顧傻兮兮站在一邊,任由一個男人摸她的手,安栗頓時氣得炸毛了,飛奔過去,啪地一聲打在那個男人手上:
“你幹什麽?信不信我去鎮上派出所告你流氓罪?”
那個人讪讪地走開,安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小顧一眼,見她傻兮兮笑着,半點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忍不住嘆氣。
真不知道自己上個世界跟她到底有什麽糾纏,讓她這樣奮不顧身地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