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給豪門老男人安利重生女(十六)
老包趕緊派人到安春生家盯着,張家人人多,腳程慢,還沒走過來。
這家人還不知道大禍臨頭,安奶奶還抓着雞食在喂被謝家退回來的兩只雞。
安春生今天也沒有下地幹活,跟他娘在家裏剝豆角,裏裏外外一片祥和,半點都不像剛死了個人的樣子。
忽然,外面一陣喧嘩,噪聲越來越近,噗噗噗的腳步聲,還有人在吹唢吶,吵死個人了,安奶奶忍不住一把扔了雞食,對着外面鄰居吼道:
“吵什麽吵,死人了嗎?”
外面的唢吶聲停了下來,一百來號人聚集在安家門外,安奶奶探頭一看,被黑泱泱的人頭吓得縮了回來。
這些人的領頭披麻戴孝,擡着棺材,不正是前些日子來他們家吃酒的親家?
張家女兒的四個弟兄擡着一口棺材沖進安家,安家大伯連忙前去阻撓,被推到一邊,摔在地上。
張家的五個姐姐妹妹一進屋就撲上來哭:
“我可憐的妹妹嗳,被婆家殺死,還棄屍荒野,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們安家沒人性啊,把人當畜牲一樣對待,你們還我妹妹命來。”
“我可憐的妹妹,姐姐這就給你報仇。”
五個女人按着安春生,在他臉上一頓撓,扯頭發的扯頭發,還有的直接下口,咬得安春生遍體鱗傷。
安家大伯躺在地上對着老天爺嘆氣大喊:“天殺的,男丁不夠興旺,就注定被人欺負,你們是欺負我們安家沒人了。”
張家弟兄把棺材扔到他們面前,虎視眈眈,手上都拎着菜刀,鋤頭等農具,安家兩個女人在他們面前瑟瑟發抖,直叫: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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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族長半天都沒吭聲,直到張家弟兄把安家的鍋碗瓢盆,米缸水缸等全部砸了之後,才咂吧了一口旱煙,慢悠悠道:
“你們安家欠我們張家一條命,要血債血償。”
安奶奶捶着自己胸口,哭天喊地:“老婆子賤命一條,你們要就拿去,幹啥打我們春生呀!”
張家人冷笑:“你一個老太婆要來幹什麽,能造飯,能插秧,還是能生娃?”
安奶奶精明,眼珠子一轉,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還有轉圜的餘地,也是這新媳婦死了也就死了,打死他們全家也挽不回來。
“那你們想怎麽樣?”
張家族長磕了磕煙鬥:“怎麽樣?一命換三命,把你們安家女兒全部嫁到我們張家,給我們張家當牛做馬,一輩子還債。”
他這麽一說,張家那些小輩頓時興高采烈了,好多人至今沒能娶上媳婦,安家三姐妹又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抱到炕頭上不知道多爽。
安奶奶怯懦地縮了縮:“他們三姐妹如今不在我們這,都在謝家,你們要人就去謝家要。”
安家大伯沉默地縮在一邊,沒有說話,春生娘一直在旁邊哭,哭自己命苦,兒子命苦。
張家族長看了一眼自己兄弟,春生媳婦的爹,他點點頭:“是有這麽一家人。”
謝家那個一直在外面聽牆角的探子一聽這話,連忙撒腿往回跑,啐了一口,這家人不地道,自己搞出人命,還學會了禍水東引,禍害安家姐妹,簡直不要臉。
他到底比張家人快一些,一靠近謝家大院,連忙高呼:“三爺,不好了,張家要過來搶人了。”
謝長離聽到此話,連忙跑出來,讓他仔細說一說當時的情景,聽完之後,立刻布置家裏的人,讓他們守住謝家大院。
他帶過來的這些人當年都跟着他刀口舔血,不懼怕這些鄉民,倒是老包憂心忡忡:“三爺,咱們不能對着平頭百姓下狠手,否則上面不會放過咱們。”
不能下狠手,他們這邊就占了劣勢,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謝長離一沉吟,立馬道:“老包,你立刻去找靈泉村村長,告訴他們,過來支援我們,我就給他們修一條通往縣城的路。“
他本來就打算幫靈泉村修一條路,一直在等時機提出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危急的時刻。
老包開着車出去了,謝家其他人都聚在謝家大門前,手裏拎着家夥,都是菜刀農具,誰也不敢動真家夥,給三爺惹麻煩。
張家人浩浩蕩蕩過來的時候,發現謝家這邊已經嚴陣以待,死守着大門,不讓他們進去。
張家人在大門外高聲吼道:“交出安家三姐妹,我們不找你們的茬。”
謝長離摟着安栗,安撫地拍着她的肩膀,吻了吻她額頭:“沒事,別怕。”
這麽多年風風雨雨,別說是上百人火拼,真正生死關頭他都沒怕過,更何況外面不過是一群村漢,縱然民風彪悍,也抵不住他們萬不得已動了真家夥。
梆,梆,梆,梆,張家人用鐵錘敲門,用鋤頭砸門,聽得安栗驚心動魄,她握着謝長離的手,掌心裏都是冷汗。
胖廚師老張戰力不行,被安排在房裏給劉所長打電話,通報情況,催他們趕緊過來。
眼見着那門被砸開了,張家人湧了進來,瞧西洋景一樣瞧着謝家的花花草草,假山池塘,眼裏頓時有了貪念,他們也只聽說隔壁村來了個有錢人,沒想到竟然能富裕到這種程度。
謝家這邊攏共二十來個人,比人數他們贏了,自然氣焰十分嚣張,卻不知謝家這邊一個個手上都是見過血的,他們虎視眈眈地盯着謝長離懷裏的安栗。
“把那個臭女人交出來,就饒了你們。”
如此狂妄自大,不知分寸,對一個十六歲小丫頭帶着十足惡意,本來還想好好談判的謝長離有些生氣,冷冷一笑:
“滾出謝家,否則你們張家以後要絕戶。”
絕戶對一個鄉下人來說,已經是最惡毒,最聽不得的詛咒了。
謝家的人忍不住瞧了三爺一眼,嗯,真是聽不得別人說半點安栗那丫頭的壞話。
張家族長本來不言不語,他心裏在掂量,這謝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招惹的,可一聽到“絕戶”這兩字,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恨不得跳起來:
“給我打。”
謝家這邊經過多少大場面,哪裏會怕他們,一個個躍躍欲試,正好練練筋骨,安栗雖然膽子大,還沒見過人打群架,況且還置身戰場中央。
瞧着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略微失望,最讨厭做拖後腿的人了。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謝家這邊還是有所顧忌,沒敢下死手,畢竟是普通人,張家這邊倒是放得開,打紅了眼。
園子裏的花草被壓倒了一大片,噴泉也被撞倒了,還有人倒在水池裏爬不起來,鋤頭,鐮刀等農具扔得到處都是。
謝家這邊的人雖然身手不錯,卻架不住人多,五個打一個,是個人都有力竭的時候。
張家的人一個個也累得氣喘籲籲,他們本來仗着自己人多,想着一下子就能制住謝家這邊,誰知道要打這麽久。
恰在此時,老包帶着靈泉村的李家人沖了進來,一下子來了幾十號男丁,情勢一下子扭轉,張家人也有點怕了。
李家人此時正是氣勢洶洶,如狼似虎,有那一條公路的承諾,怎麽着也要讓敢闖進靈泉村的張家人有來無回。
情勢一下子倒了過來,張家人被突然襲來的李家人打得頭破血流,他們可沒有謝家的各種顧忌掂量。
這,這李家一出動,他們可就沒點信心了。
為了避免自己家的人真的像謝家那小崽子說的絕戶,張家族長連忙大叫:“停手,都給我停手,我們輸了,我們認輸。”
謝長離一挑眉,這老頭子倒是能屈能伸,可惜他喊停,其他人卻已經停不下來了,所有人都打紅了眼睛。
劉所長帶着人姍姍來遲,把張家人一個個抓回去審問,安家人也被帶了回去,畢竟死了一個人,不知道是誰做的。
謝家這邊松了一口氣,紛紛開始收拾亂局,那些被張家人踩壞了的花草也需要清理,連門都給他們撞壞了。
謝長離攬着安栗,一直都沒松手,剛才說不上驚險,卻總讓他怕身邊這個人受到傷害,他不該這麽自大,覺得自己什麽都能扛,沒有讓安栗提早離開。
安栗也松了一口氣,張家人來得莫名其妙,退得也莫名其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這麽怕李家人?”
謝長離搖搖頭:“他是怕再打下去,自己家男丁損失慘重,以後會吃虧。”
安栗緩過神來,這才想起小顧,她之前讓小顧呆在房間裏,不讓她出來,現在要去看看她。
謝長離在指揮工人善後,安栗忽然慌慌張張跑出來,表情驚恐:“小顧不見了。”
他一聽,眉頭也能夾死蒼蠅了,安顧是安栗的一塊心病,何嘗不是他的心裏的一塊大石,時時刻刻都在搶占安栗的注意力,他也不好和人家傻妹妹計較。
如今,出了這等事情,在這當口忽然不見了,他自然也焦急萬分,高伯也急得魂都要斷了,他就是轉身去幫安顧端杯酸奶的功夫,人轉身就不見了。
他又急又愧疚,恨不得跪在謝長離和安栗面前認罪,安栗心裏急,還是分出一些心思安慰他:
“小顧太貪玩了,也許她就在外面,我們出去找找,前門沒人,她肯定從後門跑了。”
這邊張家村的人才被帶走,又出了小顧這檔子事情,簡直是捉襟見肘,兩頭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