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為人子(五)
夜幕之下,城外白府,白家五口圍繞坐在一起,一片溫馨。
從回來一路上,激動爹一直處于亢奮狀态,不是捏捏林朝陽的臉,就是親親她的頭,間或讓她喊聲爹。
她她………o(╯□╰)o!
好吧!還有兩個小正太正圍着她直打轉,非得和激動爹争着讓她先喊哥哥!
林朝陽感覺這老臉不能要了,喊兩個上輩子可以喊自己阿姨的兩個小朋友哥哥!那可愛的模樣,讓她愛在心口口難開呀!!
這種狀态,有一直持續下去的趨勢。林朝陽揉揉眼睛大呼:娘救命!寶寶好困!
李氏一副慈母笑“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墨言墨瑾該回房休息了,莫忘了明天的早課。”
“是,娘和爹晚安”恩,很晚了,妹妹都困了!真可愛!
(°‵′)親親!
真是夠了!
又親了一臉口水!  ̄□ ̄||
真是甜蜜的負擔!!
李氏吩咐丫鬟婆子照顧兩位少爺歇下。
李氏夫妻住正房,白墨言住東廂房,李墨瑾住西廂,原本林朝陽住在後院閣樓的,只是李氏夫妻怕丫鬟婆子照顧不周,所以自她醒來一直住在正房。
“娘,寶寶好困!”林朝陽揉着雙眼道。
“小白寶寶困了?”激動爹說着一把把林朝陽扛在肩上說着就往主卧走去“那爹爹抱寶小白寶寶去覺覺喽。”
“你們爺倆先洗漱一下再睡”李氏說着叫來丫鬟伺候洗漱更衣。
一夜無話,大夢誰先覺,一夜好睡啊!
林朝陽一睜眼就對上一、二、恩?三四雙眼睛盯着自己,這一大清早的!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爹爹,娘,為什麽盯着我看?”林朝陽吶悶道難道眼上有眼屎,揉一揉還真有。
就算有眼屎,可是每個人早上起來都有啊!
“沒什麽,爹爹,娘和哥哥只是想喊寶寶起床吃飯了,你看太陽都曬屁屁啦”真的麽?她明明聽見剛才你們都長噓了一口氣!
面對林朝陽質疑的眼神,她爹理直氣壯“都怪我們小白白太可愛了,你看連睡覺都招人稀罕。”
哥哥們,也都跟着萌萌的附和着忙點頭。
這大清早被誇,怎麽好意思,倫家會害羞的!
面對她爹的耍寶,林朝陽知道,怕是他們都擔心了一夜吧。昨天晚上雖然睡的迷迷糊糊,但依然聽見她們夫妻兩個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說是不感動是假的,這是林朝陽上輩子渴望卻又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
吃過早飯,哥哥們依依不舍的去學堂。
白淩華從今天起也要去兵部上職,淺緋色官袍金色腰帶,神采奕奕,怎一個帥字了得!
秋風送爽,金桂飄香,紅葉絢爛,碩果飄香!到了一年之計收獲的季節。
李氏正和丫鬟婆子為林朝陽和哥哥們籌備冬衣,你要問為什麽是冬衣,因為李氏是個賢惠的妻子無論是春夏秋冬,都會在前一個季節把下一個季度的衣物用品都準備好,而秋衣在夏末都已經做好了。
恩,有娘親自做的衣服,真好!
雖然,有丫鬟婆子都可以做,不用李氏親自動手就可以,但是李氏堅持不管哪個季節都親自為家人做至少兩身衣服。雖然,心疼她會熬壞了眼睛,但她堅持,白淩華只能私下裏多叮囑婆子盡量多做點。
家裏人口簡單,都是簽了死挈的家奴,還有簽了死契的家奴生的孩子也叫家生子,丫鬟婆子下人總共加起來二十人左右。
之前照顧小傻子的丫鬟香竹,就是個簽了死契的丫鬟,被李氏打發人牙子發買了。為什麽被發賣,就不用我說了,護主不利,沒被當場打死,已經是白氏夫妻心善了。
秋日的陽光,不再那麽強烈炙熱,林朝陽躺在樹蔭底下小榻上,昏昏欲睡,她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是白寶寶,白寶寶就是自己,該如何開始這一生?自己能做什麽?又能為了今生愛的他們做什麽?
恍惚間又回到了前生,爺爺死後,她與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整日忙于工作,而她也懵懂無知的活在他的無條件寵愛下,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麽。沒有想過為他分擔,沒有想過他是否會累。
前生,臨死前發生的一切,當時沒有多想,只是當時腦子一下就懵了,什麽也不知道了。
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哥哥愛她勝過自己怎麽會欺騙她,怎麽會忍心傷害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怪自己心智不堅,他該多傷心難過,多麽的自責!
只是,如今想再多也是枉然,回不了那個時空,也回不到哥哥身邊了。
陽光透過樹蔭,灑在李氏的臉上,溫柔而又缱绻。
“小白寶寶,爹爹回來了”逆光中一個高大的男子張開雙臂撲面而來,如一座山一般沉穩而又安全。
這一生,她白寶寶想守護好他們,一直!
“小白寶寶,在家幹什麽呢?有沒有想爹?爹爹可是一直在想你喔。”暖爹一把把白寶寶抱在懷裏,用他的帶着胡渣的下巴,蹭蹭蹭!
“哈哈,爹爹,胡子紮人,小白好想爹,小白在家裏看娘做衣服。”如果有尾巴,那它肯定在白寶寶的屁股後面歡快的搖。
咳,節操什麽的,都是浮雲,沒有讨好今後靠山來的更實惠!
“小白寶寶,坐穩了,騎大馬,去吃飯喽”她爹一把她架上他的脖子,玩起了騎大馬的游戲。
這個游戲,她爹和她已經玩了好幾次了,白寶寶暗揣,真幼稚,就不能像自己一樣成熟點!
呃……白寶寶抓着他爹的兩只耳朵,口裏喊着架架,往飯廳沖去。
她娘李氏和一群丫鬟婆子在後面忙喊着“慢點”,像一群羊追着兩只狼。
中午白墨言他們是不回家的,都是差小厮把飯送去。
白淩華可以騎着馬回來用午膳,不過如果太忙就不會回來。現任正五品號稱懷遠将軍,據說,16歲随父出征也是立過軍功的。
西夏國不滿足于游牧生活和苦寒的生活環境,對中原的富饒觊觎已久。所以幾年來對邊關連年騷擾不斷。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時間一久,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騷擾将變成殘酷的燒殺搶奪。
可惜的是,東臨國現今天子是個守成之君,還是一個不近女色的,子嗣少聽說至今只有一個兒子。
聽民間小道消息說當今聖上信佛研究什麽升仙長生不老之術,滿朝文武整日裏苦苦勸解聖上為了天下蒼生多繁衍子嗣,甚至有一次太後連同許多老臣以死勸誡,這可把他逼急了,說要出家,為了蒼生百姓修佛。
逼人的反被逼,這幫人也是拼了為了皇帝老兒的房間性事死薦,就算死了還能流芳千古,你說要是把皇帝逼出家了,這不成了歷史上的超級大笑話。
這可把太後起了個仰倒,硬憋着口老血沒吐出來。
皇帝老兒說話了,他行不行房寵不寵女人是他的私事,他早看破紅塵了,要不是看兒子小,早出家修行去了。從現在起,誰在提這件事誰就是在逼他早出家。
我滴個乖乖,這麽大的罪名誰敢擔,太子還小而且還是未來的準天子,這逼着未來的天下一國之主成了孤兒,以後子孫後代還想混不。
官場上混到這種地步的多是聰明裏人的人精,都知道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家裏有待家嫁姑娘的,都早早的死心另尋目标了。
整日裏撩貓逗狗,日子過得飛快。眨眼間快到春節,白寶寶穿着厚厚的衣裳,遠看像只球,圓的都能滾了。
此時小圓球白寶寶坐在門口拽着小黃的尾巴,等着家裏女人梳妝打扮好去參加廟會。
哎,女人就是麻煩!
小黃是白淩華從同僚家裏要的小奶狗,白寶寶給他取名叫豌豆黃,目前是她忠實的小跟班。
千呼萬喚始出來,李氏換了一身很平常的家常衣裳,頭發挽起,利索而又幹練。
之前,只通過電視看到過古代的廟會,畢竟電視裏也是現代人根據很少的記載情景再現的,卻沒有真實來的震撼!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歲至今時市井嚣,京城廟會湧人潮。一街奇貨争相選,滿樹紅燈兀飄。觀舞孩童肩上樂,祭神香燭念裏銷。忽來假面窈窕女,疑是天仙下鵲橋。這些詩詞描繪的大約就是這個情景。
人們比肩接踵,一個個面帶微笑,身穿新衣,一派喜慶祥和的景象。大街上踩高跷的,舞獅的,武大刀賣藝的,這邊捏面人兒的捏了個七仙女;那邊吹糖人的吹了一個小羊羔兒。各種玩具各式絹花各樣商品,真是琳琅滿目。林朝陽坐在她爹的脖子上,目不暇接。
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慌亂,恍若入了動态的清明上河圖,亦或是彩色的工筆畫,而她只是是觀畫人,或者只是在夢中就像愛麗絲夢游仙境一樣,夢醒了畫面就碎了。
也許覺察到她的不安,白淩華指着賣糖葫蘆道:“寶寶,我們去買糖葫蘆好不好?”
“爹爹,墨瑾也要”小厮懷裏的白墨瑾不甘寂寞,整日裏和哥哥在學堂從沒出來玩過,都快發黴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一定要玩個痛快。記得上次學堂裏的小胖子拿了個大馬猴一樣的糖人炫耀,一定讓爹爹也給我買一個,不,兩個!
不同于東張西望的白墨瑾,白墨言則是拘謹的在財叔的懷裏,財叔是家裏的護院,孔武有力,身材魁梧,全程抱着白墨言不在話下。
剛開始,白墨瑾不願意讓人抱着,但到了廟會就妥協了。雖然,他已經八歲了,但站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只有被人踩的命,更別說看人了。
畢竟還是小孩子,面對熱鬧好玩的場景,雖然很努力的端着,還是掩飾不了眼睛裏流漏出的興奮光彩。
買了糖葫喽,買了大馬猴的糖人和猴子面具,看了耍大刀和舞獅。
日落十分,方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