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家從來不是一座房子，一個地點或是某個時空；家是吾心安處是吾鄉。

也許是某個時刻你對我寵溺的一笑，也許是某個時刻你在燈下縫衣的剪影，也許是某個時刻我感覺我就是我。我知道那個時刻就是我開始心安的時刻。

午夜夢回，白寶寶還會在想，所有的這一切是不是夢，畢竟有時夢比醒着更真實。但又祈禱這個夢做久一點，再久一點，久到可以長大，結婚，生子，正常的老去。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她确實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完美開始，卻沒有給她一個細水長流的結局。

夢醒之後，方知道這個夢存在的意義。只有得到過，才知道失去的絕望。有得必有失，有始就有終，才是天道輪回。

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到了白寶寶在這裏過的第一個春節。

早上起來白寶寶和哥哥們身上穿着娘李氏親手縫制的新衣，喜氣洋洋，神采奕奕迎新年。

大早上，和哥哥們一起，幫爹爹貼春聯，放鞭炮。

下人們也都高高興興滿面春風，別問為什麽，當然有錢拿喽。早上李氏就已經通知管家發放兩個月的月銀，對于一年下來表現好的還會有額外獎勵，賞罰分明。

過春節，當然還得回鎮北大将軍府。自白寶寶的名字被寫進族譜後，老祖宗一再勸白淩華搬回鎮北将軍府。

白淩華當時并沒有直言拒絕，畢竟萬事沒有絕對。既然當時已經搬出來了，李氏也過慣了在自己的小家當家做主的日子，而且鎮北将軍府規矩多，孩子們也都習慣了自由自在日子，就連墨言也開朗了許多。終有一天，會再回将軍府，但不是現在。

午時，因之前居住的北苑尚未打掃，所以一家人回到将軍府暫時住在客房內。

稍作休整後，一家人去給老祖宗請安。

剛到正方房，門口就有一個婆子迎過來邊笑邊打開簾子道“老祖宗，念叨三爺和三夫人有些時候了，天兒冷快快進來暖和暖和。”

這個婆子是老祖宗近身伺候的老人，跟随主家姓白，丈夫是将軍府的家生子白福，至今也成了府裏的二把手。兩口子都是很老實本分的人。

進了屋子迎面一股暖流迎面撲來，白寶寶渾身打了個機靈，鼻子瞬間有點癢。白淩華抱着她一頓，跺了跺腳，摸摸她的額頭，搓了搓她的臉，又對那婆子道“備碗姜湯。”

那婆子一愣随即恢複如常的道是，随即吩咐丫鬟去廚房。

進了屋請了安，寒暄了家常，與哥哥們喝了姜湯，頓時身體暖洋洋。

過了一會，白墨陽協同白墨行及另兩名少年前來，請過安後邀請白寶寶和白墨言，白墨瑾去教練場玩。自是被李氏和白淩華囑咐了又囑咐方放行。

教練場是一個小型練武場，平日裏白墨陽等人在此練武做功課。經介紹，另兩名少年是長房庶出，十分低調腼腆。

練武場是由之前的庫房改造的，左側一排架子上放着弓箭，長矛，刀，劍；右側放着沙袋及箭靶等，中間位置十分寬敞。

白家是武将世家，練功自有家傳武學和訓練方法，家傳武學不傳外人是否只傳男不穿女，白寶寶不知道。只是，不管傳男傳女，白寶寶想都得學到手。

生在冷兵器時代，打架靠肉搏，沒有一手技能，實在沒有安全感，畢竟李氏他們不能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不是。

要學武，就要學真的武功，自上次看見白淩華可以帶着她從牆頭飛過，徹底把白寶寶驚豔到了。

在現代她雖然也學過跆拳道，高手見多了，但也沒見過能飛的。令她越來越好奇古代武功的博大精深和神秘。

弓箭也要學，輕巧靈活，方便女子用，更重要的是，她倒要看看，如果從小練起，她是否也能做到傳說中的百步穿楊 ，白發百中！

恩，回到家一定要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其極的說服爹爹答應教我！白寶寶暗暗打算。

想得正出神，“寶妹妹，哥哥們要在這裏切磋一下功課，你若是嫌冷，我讓丫頭送你去後院找姐姐們玩，好不好？”白墨陽蹲在白寶寶身前暖聲說道。

“不好，我也不嫌冷！”哼，格朗老子的！剛剛出來時怎麽不說，我丫的鼻涕都流成河了，你倒來冒充知心哥哥婦女之友了。

“呃好，那我們去書房，書房裏有地龍比較暖和”白墨陽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小丫頭脾氣還挺大。

書房內，有地龍确實很暖和，丫鬟伺候把他們的披風脫下，這才身體靈活了許多。

書房很規整，平日裏白家兄弟都在這裏複習功課。

白家子弟十五歲束發之前都上族學，之後會根據情況或考入國子監或直接參軍。

白墨言與白墨瑾均上族學，白墨陽和白墨行都已考入國子監讀書。

行軍打仗不是只有四肢發達就可以打勝仗，四肢發達力能扛鼎之輩畢竟少有，最終的勝利者往往是最有頭腦的人。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沒有人為了戰争而戰争，沒有人為了殺人而殺人。

匹夫之勇活不長久，屹立百年不倒的武将世家更明白這個道理。

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武将世家從來不缺士兵，要的是将軍！

守夜到淩晨，家家戶戶放鞭炮迎來新的一年，吃年夜飯，給長輩拜年，紅包荷包的自然收了不少。

過了一個年，白寶寶自然賺的盆滿缽滿，身價瞬間從平民升級到小資階級。

年後，邊關八百裏傳來急報，西夏國犯境，朝堂上下一片震驚！

主戰派主張即刻派兵震壓，方顯大國之威；主和派主張和平解決，派大使前去和解。

朝堂之上争論不休，結果不到半日又傳來急報，燕門關慘遭屠城！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白淩華及一衆武将皆傳入宮。

至傍晚方派人來消息，白磊，白墨忠，白墨昌和白淩華将連夜點将出城，直接從軍營出發，不在回家，更趕不上告別。

一切來的太突然，一時一家上下慌了神，缺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