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寶寶乖啊
丁岩漢:“不和他們打招呼?”
陳禾把郁徐挑出來的青菜吃掉, 鼓着腮幫子,看上去軟萌可愛:“沒必要。”
黃毛索性坐地上了:“就是,跟他們站一塊, 我都嫌棄丢份兒。”
大老板也是個坦率人, 他手底下好多工人不明不白的瘦成了皮包骨, 他雖然沒多少良心, 但對跟着他幹的人絕對不虧待:“這對夫婦真是拿魚目捧做珍珠,陳大師, 您看……”
陳禾:“一千萬, 一毛錢都不能少。”
大老板嘟嘟囔囔的:“陳大師你可不厚道啊。”
郁徐把盒飯吃完了,吃的比舔過還幹淨, 他聲音幹淨:“小禾。”
陳禾摸了摸他的狗頭:“寶寶乖。”
郁徐不吭聲了,目光從陳禾的盒飯上移開,臉蛋微紅。
施齊亞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開始是真怕郁徐,相處起來他完全是個生活白癡, 更丢人的是, 看見吃的就走不動, 衷愛肯德基的漢堡和烤雞, 只要不搶他吃的東西,郁徐相當好說話:“你們就秀吧。”遲早騷斷腿。
陳禾樂呵呵的:“你嫉妒啊, 眼紅了都沒用。”
郁徐很喜歡身體接觸, 他用手指戳了下陳禾臉頰的小梨渦:“小禾真好看。”
陳禾握住郁徐的手:“寶寶更好看。”
郁徐低頭, 高嶺之花比向日葵還燦爛, 靠到陳禾身邊,玩她衣擺上的帶的流蘇。
流蘇被白皙的手指推來推去,在空中蕩的弧度都是甜蜜的。
施齊亞好恨,他拿出手機給他的小女朋友發信息,等了好一會還是沒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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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丁岩漢自覺不跟他們這群小屁孩計較:“我們走吧,天師屆十年一度的選拔賽開始了,這可是玄學世家郁家舉辦的,要是被他們看上,無異于一步登天。”
陳禾笑的很虛僞:“一步登天。”
丁岩漢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戒備的看着陳禾:“你不會想搞事情吧。”他表情嚴肅,“陳禾,郁家是大家,不能瞎鬧。”
陳禾看向郁徐,他聽見郁家也沒什麽反應,似乎對流蘇的興趣更大,她尋思了下,買個逗貓棒郁徐會更開心:“我有分寸。”
丁岩漢稍稍放下心。
大老板不關心這事,天師什麽的,跟他哪有兩毛錢關系,他把盒飯扔垃圾桶裏,抹了抹嘴,狂拽非常:“我的直升機馬上就到了,等會直接把你們送到h市。”
陳禾:“我是不會付票錢的。”
“……”大老板,正打算暗戳戳的扣下來點,他搖搖頭,似乎十分痛心,“現在的年輕人啊。”
陳禾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到沙灘上。”
大老板以為自己夠摳了,沒想道來了個路子更野的:“您可閉嘴吧。”
黃毛深有同感,覺得他和大老板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看向大老板的目光相當沉痛。
大老板也回了個隐秘的眼神。
跟搞見不得光的地下革命一樣。
陳禾拉着郁徐的手掌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小心我放大黃咬你。”
大老板怕狗,小時候逗狗被追了兩條街,至今心有餘悸,他警惕的看向四周,見沒狗又繼續談笑風生:“陳大師說笑了。”
他一回頭看見施齊亞幽怨的眼神,聲音卡到喉嚨裏,笑聲魔性:“呵呵呵嘿嘿嘿。”
大黃跟大老板的革命友誼正式宣高破滅。
話到這裏,直升機也來了,轟隆隆帶着極大風聲。
施齊亞喜歡刷小視頻,剛好刷到有人拍這直升機的視頻。
下面配字,又是誰家的霸道總裁來接他的小嬌妻了。
施齊亞看了看大老板脖子上的金鏈子:“哈哈哈哈哈哈。”他抿着唇,“老板,介意給你拍的小視頻嗎?”
大老板對自己的審美從來都是迷之自信,他一手拉着直升機的軟梯,從黃毛做了個飛吻:“來吧。”
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脖子短的霸道總裁正式上線。
視頻一發,碎了一地少女心,自然有人認識大老板,視頻火的一塌糊塗。
當然施齊亞沒有時間關心後續,幾個人坐上了直升機,趕去天師交流會。
掃碼進群,相當與時俱進。
陳禾的微信名,辣雞郁家,吃棗藥丸。
非常具有諷刺性了。
年青一代熱鬧了,聽說這波天師會,來了個不怕死的。
陳禾幾次被勒令改名,不過她堅持,并且妄言要幹掉所有挑戰她的人。
很多人都暗戳戳的等着給陳禾上一課。
狂妄的像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二傻子,她的隊友也很low,殺馬特和油膩大叔。
人都是視覺動物,他們四個穿的還破破爛爛的,他們認為裏面最有威脅的就是郁徐。
可惜怎麽打聽也不曉得他的名字。
天師交流會,又稱天師選拔賽。
郁家是老牌玄學世家,威嚴甚重,這次由他們舉辦。
天師分等級,簡單粗暴一點就是一二三四五,專業一點,天師,靈師,玄師,大玄師,最上面那個是封神級的,被稱為老祖宗。
玄學未衰退的時候,天師交流會是件莊嚴正式的大會,裏面能出頭都是各大世家的佼佼者。
現在玄學衰落,雖近兩年時局動蕩,詭事多發,天師似乎又崛起了。
可以說這是天驕的時代。
選拔賽是擂臺制的,一共四個擂臺。
丁岩漢洗過澡,稀疏的頭發被風吹兩下就幹了,他對天師交流會深有研究:“ 天師的玄力也是要補充的,我建議等他們車輪戰碾壓結束過後,你在上。”這自然是對陳禾說的。
他們四人中,有資格參加天師選拔賽的就只有郁徐和陳禾。
丁岩漢至今看不透陳禾背着那把劍。
甚至不知道它的來歷。
但他至今忘不掉那慘烈的一幕。
古宅轟然倒地,揚起萬丈灰塵,少女撐着一身血的同胞,一步一步的邁出去,神情堅毅。
陳禾買了逗貓棒,上面系着根羽毛,她就拿着逗貓棒在郁徐前面兩回晃。
郁徐一臉高冷,他坐姿是極好的,儀态翩翩。
陳禾把逗貓棒放到一邊:“你不喜歡羽毛?”
郁徐內心在騷動。
紅色的羽毛在空中蕩來蕩去,但是他要矜持,心被撓的很癢,輕飄飄的羽毛讓他掌心微熱,一片瘙癢。
陳禾沒放棄,又繼續拿着逗貓棒晃。
郁徐終于沒忍住,伸手握住了那片羽毛:“小禾。”
陳禾試着往外抽,沒拔動,漂亮的臉蛋,眉眼彎彎:“你不要抓,去拍這個羽毛。”
郁徐視線并不在逗貓棒上,少女長相精致,身材纖細,帶着兩分羸弱,她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上揚,他松了開了手,羽毛從他手心滑過。
陳禾繼續搖逗貓棒,郁徐去拍,兩個人像個智障。
丁岩漢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他們計較。
打不過陳禾,鬥不過郁徐。
人生,操蛋。
丁岩漢想在黃毛身上尋得兩分安慰,扭頭一看,黃毛笑成了爛菊花。
正跟他的小女朋友視頻。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寂寞。”
黃毛聞言,點開手機,給丁岩漢發了條推薦。
丁岩漢點開一看,老年棋牌室。
他怒氣沖沖的背手出去了。
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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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世道動蕩,青年才俊層出,呼聲最高的自然是世家子弟。
鼓聲起,位左青龍臺,位右的白虎臺,上位的朱雀臺,下位的玄武臺。
陳禾望向二樓:“郁徐。”
郁徐正在吃糕點的手頓了下,把糕點放回去,看向陳禾,小心道:“我不吃了。”住過院後,陳禾總是限制他的飯量,就是平常的零食也不允許多吃的。
陳禾:“我不是說這個。”她伸手指了指二樓,笑道,“裏面坐着的人,是你的家人。”
郁徐一個月定期接到一封紙鶴飛信,玄學道法都是從古籍裏學來的,他對家人沒有概念:“嗯。”
陳禾捏了捏郁徐的臉:“你的家人抛棄了你,卻還想着利用你。他們懼怕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卻又舍不得你的天賦,甚至不辭辛勞的找到了我,我命格特殊,和你相對,便都安然無恙。命是天給的,貪都是在人心的。”
郁徐眼睛露出一絲茫然,他懂得陳禾的意思,卻不能理解陳禾的憤怒。
陳禾說:“不懂沒關系。你只要記着,人人都應懼怕你,畏懼你,他們過的不好,我就會開心。”
郁徐記下了,又拉住了陳禾的手,懇切道:“不要離開我。”
陳禾也不想離開郁徐,他天性純良,所求甚少,即使是後來當了家主,也只是郁家手裏的傀儡。
他們養出來的,無欲無求,什麽都不懂得,乖巧又聽話的傀儡。
但是她有死亡節點,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複活,郁徐是個大殺器,誰能保證自己不動貪欲。
陳禾不信任任何一個人。
她想,那便一字一句教導他。
陳禾彎了彎唇:“不會離開你。”
郁徐沒有安心,可他害怕,怕陳禾不高興:“好。”
陳禾親了下郁徐的額頭:“寶寶乖。”
郁徐受不了陳禾這麽稱呼他,指尖酥麻,身上流過奇妙的電流,整個人沸騰了起來,心尖都在蕩漾。
陳禾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劍,郁徐側頭去看陳禾的臉。
意氣風發,笑意清淺。
她說,“寶寶,我替你報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