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邱玉蘿早晨一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陸世南昨夜回來沒有。
薄荷一面服侍她穿衣服,一面有些頭疼怎麽回答,“嗯……昨夜後半下了雨,還挺大的,估摸着姑爺是覺得回來不太方便……”
“沒回?”邱玉蘿柳眉一挑,直接截取了關鍵。
薄荷不敢接話了,埋頭給她準備洗漱器具。
正巧這時屋門突然被一下子撞開了,陸世南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臉色十分憔悴,渾身還有些酒氣。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要不幹脆別回來了?”邱玉蘿倒沒有大發雷霆,看了他一眼,一面自己整理着頭發,一面語氣帶酸地說道。
陸世南懶得接話,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茶。他頭疼得不行,還在宿醉中。
邱玉蘿見被他無視,不甘心就又開口了,“說着是去讨論學問,能讨論一晚上?哪裏有那麽多話可聊?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欺負我待在家裏什麽都不知道,在外邊找了別的女人……”
“你能不能閉嘴!”陸世南受不了她的廢話,吼了一句。
邱玉蘿被他突然的爆發下了一跳,手裏一根簪子跌到了地上,上面鑲的珠寶散了一地,一顆珍珠滾到薄荷腳邊,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看着兩個人不敢出聲了。
“當初怎麽沒看出你是個長舌婦,居然還把你這種女人娶進門。”陸世南斜眼看她刻薄地說。
“你又好到哪裏去?連梁不凡那個廢物都不如,人家至少榜上有名,你呢?誰知道你啊陸少爺?”邱玉蘿也不甘示弱,立刻還嘴。
“閉嘴!”
邱玉蘿反倒笑了,“怎麽?戳到你的痛處了?我說出真相來了?你……”
話還沒說完,陸世南手裏的杯子沖着她的面門就砸過來了,邱玉蘿偏頭閃躲了一下,然而還是砸在了她的右額上……
“王府那邊傳了話過來,說是讓您和姑爺也過去呢。”茯苓收拾着東西,對邱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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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推了麽……就說蘇先生太忙了,我們沒空。”邱意痛苦地撓頭想理由。
茯苓聽着這個借口笑了起來,“那可是老夫人的六十誕辰,您這個理由也太不靠譜了吧。”
過兩天就是老夫人的誕辰,聽說請了好些一直沒有來往的親戚,像是準備大辦一番。盡管邱意十分不想去,但還是認真準備了禮品,當天跟蘇昂一起回了雲王府。
因為到的時辰有些晚了,正好一家人一起吃午飯。
陸世南跟邱玉蘿夫婦坐在他們對家。邱玉蘿今日梳了一個跟以前不太一樣的頭型,将額頭的一半遮住了。開始邱意還沒有太在意,只覺得對面的這一對新人倒也不像她想象中那麽黏糊,讓她這邊松了口氣。
接着夾菜的時候,她才看見邱玉蘿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點淤傷,位置和形狀都十分奇怪,她不禁多看了幾眼,被邱玉蘿白了回來。
吃過午飯,邱玉蘿就被老夫人叫了過去說話,等到她來了老夫人第一句就是:“身上的傷怎麽弄的?”
邱玉蘿支吾兩聲,不肯說出原因來。老夫人看了左右的下人兩眼,道:“你們先下去。”
跟着邱玉蘿的薄荷也想跟着下去,卻被老夫人攔住了,她問薄荷道:“二小姐這是怎麽來的傷?”
薄荷畏懼地看了邱玉蘿一眼,“跟二姑爺……打架來着……”
“蠢材!”老夫人毫不留情就是一句罵,“你腦子裏想的什麽?這才嫁過去第幾天,你就跟相公打架?潑婦罵名很好聽?”
“那還不是他先動的手……”邱玉蘿想要辯解。
“他先動手你就要還手?直接跟個大男人硬碰硬?你是不是傻子?”老夫人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邱玉蘿不接話了。她是個千金小姐,從小到大沒被人打過,更沒受過這麽大委屈,心裏越想越委屈,眼淚就掉下來了。
“現在知道哭了?當時怎麽沒對陸家那小子哭一哭?”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就算挨了打,你也得忍着,這兩口子的事情,女人不忍就過不下去的。”
“憑什麽我得忍?明明就是他不對。”邱玉蘿擦着眼淚。
“哪有什麽憑什麽?就憑你是靠着他活着的,”老夫人走上去,把邱玉蘿的手緊緊握在手裏,看了看她的淤傷,也有些心疼,“唉,別慌,母親會給你想辦法。”
茯苓跟着邱意回了雲王府,還是住在之前跟過的大丫鬟丁香房裏。夜裏起夜,正巧看見經過這裏的薄荷,“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
薄荷見到是她,也沒什麽顧忌,“給二小姐備的冰塊用完了,我去給她取一些。”
“但是這也……”茯苓說了一半,“薄荷姐,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
薄荷也是有苦說不出。邱玉蘿兩夫婦吵了幾天,她就幾天沒睡好覺,說實在的主人不高興,倒黴的還是她們這些下人,被使喚來使喚去,根本沒有半點空閑。
簡單抱怨了兩句,薄荷就打算離開,那邊還等着她呢。
“诶……”茯苓念頭一轉,把她拉到了一邊……
“打架?”邱意不由得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是,”茯苓低聲道,“絕對錯不了。”
邱意想了一想,“這是薄荷告訴你的?”
“嗯,她應當不會騙我,畢竟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在王府裏當差,我們彼此都掏了真心話的。”茯苓道。
的确昨日看見邱玉蘿手上有奇怪的傷痕,原來是這麽來的,“那他們現在如何了?”
“好像還是在吵架,兩個人整天話都沒有一句,”茯苓道,“姑娘……其實我覺得……”
“覺得什麽?”
茯苓咬咬牙,“當時二小姐那麽陷害您,您就不想還回去嗎?”
邱意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茯苓也看了她一眼,“這是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