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家府裏,正巧是吃了早飯之後,陸世南拿着劍去了練武堂。
邱玉蘿仍然端着碗吃飯,對于他的離開沒有什麽反應,一邊的陸夫人看了看他們,等到陸世南走了就對邱玉蘿道:“還在吵架呢?”
邱玉蘿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沒說話。
“一個兩個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鬧脾氣,”陸夫人數落道,“你低個頭流兩滴眼淚不就沒事了?鬧得現在大家都不高興。”
邱玉蘿聽着心裏不屑。憑什麽她兒子發瘋要她認錯?她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們陸家在她眼裏也不過一個小戶,還真以為把她娶進來了就是騎在雲王府頭上了。
吃過飯,邱玉蘿準備離開,然而又被陸夫人叫住了,說是讓她陪她喝幾杯茶。邱玉蘿只好不情不願地坐下了。
陸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先聞了聞香,“這個茶你是否記得?”
邱玉蘿搖頭,她哪裏有空記什麽茶,誰知道是哪裏來的便宜貨色。于是淡淡打量了一眼,道:“不記得了。”
陸夫人笑起來,“這麽快就不記得了?這可是當初去王府做客,臨走的時候你送給我的。”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邱玉蘿反倒是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啊……是,記得了。”
“那時候……”陸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可沒想到你性格這麽剛烈的,原本以為找個性子軟些的,能夠照顧我兒,畢竟他也是個沖的……我可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只是覺得當初自己有些欠考慮了。”
邱玉蘿勉強陪了個笑,心想這不就是在嫌棄她?喝完了茶,負氣回去了。
薄荷沒跟去伺候早飯,在院子裏看見她回來了,迎上去問:“夫人回來了……”
“別煩我。”邱玉蘿甩下一句話就進去了,把薄荷噎了個正着。
薄荷讪讪跟進去,旁邊灑掃的小丫鬟默默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去,邱玉蘿挑刺道:“見了我聲都不吭,啞巴了?”
丫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饒,“奴婢眼瞎!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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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玉蘿也懶得跟她置氣,別過頭去,薄荷趕緊使了個眼色讓那丫鬟快些出去了。
“今日是怎麽了?這麽不高興。”薄荷接過她手裏的小暖爐,問道。
“可別提了,”邱玉蘿坐在軟塌上,面前的小火爐燒得正旺,“這陸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明日我就回娘家。”
近來大約是因為腹背受敵,老夫人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幫她,邱玉蘿越發覺得在這個家裏受了莫大的委屈,倒是對身邊的薄荷越來越好了,完全當她是個知心人。
“這話說得,您和姑爺這兩天不是沒吵架麽?”薄荷道。
“沒吵架更難受,”邱玉蘿越想越委屈,低頭抹起淚來,“不是人過的日子……”
午後邱玉蘿在屋裏待久了,硬說是屋裏憋得慌,讓薄荷把燒的炭全換了,自己獨自出門了。
不過她也沒走多遠,繞到後院小花園裏僻靜處,就坐在一旁青石上不想動了,越發覺得心裏沒有盼頭,一個人悶聲嘆氣。
這裏大約連負責修建花草的家丁都很少過來,一側靠牆的野草已經長得半人高了,邱玉蘿盯着那處看,突然發現裏面有什麽東西正在動。
想來園裏花草多,萬一有蛇蟲之類的也是正常,可是這大冬天哪裏還有蛇?然而她又忍不住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麽,剛站起身來,就被裏面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吓了一跳。
這人身材不高,又穿了一套不起眼的衣服,縮在草叢後邊她也沒察覺,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把她吓得不輕。
“抱歉……吓到你了吧?”那人道。
邱玉蘿搖搖頭,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男人雖然身材不高大,但是看手臂就知道鍛煉得十分充足,而且面孔俊秀,讓人無端新生好感,她也生不起氣來了。
“啊,您是少夫人吧?”那人又道,笑起來很是爽朗,“在下薛陽,是陸府的大夫。”
之前邱玉蘿就知道因為陸夫人常年有咳疾,所以府裏專門請了大夫住着,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原來是薛大夫,您在此處做些什麽呢?”
薛陽伸手給她看他手裏拿着的藥草,道:“前些日子我在這裏種的,囑咐下人不要誤将它當成野草除掉了,沒想到現在回來一看,他們倒真沒有管,野草長得比藥材還要高許多去了。”
“原來如此,您前些日子不在陸府?難怪我沒有見到過您。”邱玉蘿問道。
“啊是,前些日子出去采購藥材了,到南方的海島上。”薛陽從草叢裏走出來,将身上背的竹簍子和農具卸了下來。
“南方的海島?”邱玉蘿長這麽大還沒離開過這裏,有些好奇。
“嗯,”薛陽看了她一眼,“你大概不知道吧?那邊有一種鳥,每到冬天就飛到南方的島上過冬,在海邊的懸崖上築巢,我們過去之後,就爬到懸崖上去取它們的巢。”
“那是很珍貴的藥材嗎?”邱玉蘿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新鮮事,更加感興趣了。
“當然了,不過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效用,還有取得這味藥材的艱難程度,要知道那懸崖上,摔下去就是個死,若是落到礁石上,下去便是腦漿子灑一地……”薛陽也不避諱,添油加醋地一股腦兒全說出來,唬得邱玉蘿全信了。
那日她回去薄荷便察覺她心情好了些,但是第二天起早就躺在床上不肯起來,說是傷了風不能動。陸世南早些時候就跟她分了房睡,但還是吩咐人給她叫了府裏的大夫過來。
此舉正中邱玉蘿下懷,不過也只是她心裏默默歡喜,連身邊的薄荷也不敢告訴。
陸世南出門去,看了一眼邱玉蘿掩着的房門,低聲對薄荷道:“好生照顧着你家夫人,萬一要吃什麽盡管讓人去做。”
薄荷點頭答應了,看着陸世南走了,進門去邱玉蘿卻不像是生病了,穿着寝服坐在鏡子前面收拾自己臉上。
“夫人不是傷風了嗎?怎麽起來了?”薄荷問。
“你懂什麽,”邱玉蘿自己畫着眉毛,“給大夫看見這副模樣多不好意思。”
“夫人您這就說錯了,大夫要望聞問切,不看……”薄荷還沒說完,看見邱玉蘿臉上帶着笑意上妝,絲毫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也就閉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幾天沒有電沒有水的山頂洞人生活,又爬回來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