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誰?”

“又來審我,你先想想自己怎麽跟爸爸交代吧,你女朋友都上電視了。”

陳建輝在餐廳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收音機不甘示弱地播報早間新聞,餐廳被雜音塞滿,顯出煙火氣。

“爸爸。”

陳建輝擡頭瞧一眼過來,嗯一聲。

“昨天那批貨,你幹得不錯。”

“你小叔一直跟我誇你,要不是你反應快,我們就沒法跟拆家交代了。”

“阿南,我讓你去跑一次貨,是要你鍛煉,要你跟你小叔長長見識,以後這個家遲早要你擔。”

“你聽聽這個新聞,再過幾年香港澳門都要回歸,我們不能再吃這口飯了,官家不會再讓我們吃幾年了。”

“對了,你小姑過兩天想去澳洲旅游,她最近學你們年輕人曬什麽日光浴,硬要去黃金海岸,你派人安排一下。”

陳迦南乖順地應下。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他可以看見父親捉襟見肘的黑發地混在一片銀絲中,雖然對方依舊英姿勃發,卻不可避免地顯出歲月痕跡。

終究是老了,如他所說,這個家遲早要落到他肩上。

“阿蘊這兩天是不是談戀愛了?”

陳迦南迎着陳建輝探詢的目光,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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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不知道,我看你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江,”陳父抖抖報紙,示意最上面的娛樂新聞,“投拍電影可以,玩一玩也可以,但你要有分寸。男人的婚姻就是事業的一部分,選什麽樣的人走一輩子,你要慎重。”

陳蘊清鑽進蕭承的車裏,蕭成說:“剛才有個人一直站在窗口看着我。”

陳蘊清順着他的視線仰起臉,窗邊無人。

“那人是誰?”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陳蘊清不耐煩,“蕭少爺,打開今天的報紙,你就會知道他的名字。”

蕭承反應遲鈍:“你哥哥?”

他驚訝:“比我想得帥好多,就是……”他頓一頓,“臉太臭,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家債主。”

陳蘊清聞言轉過來看他三秒,冷凍的表情融化。“你說他臉很臭?”

蕭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起來。

“昨天的打賭誰贏了?”

“好吧,一定是蔣懷東,你這個衰仔。”

“話不能這樣說,要不是你,我早就是第一名。”

“你怪我不講義氣咯?”

蕭承扁扁嘴,不與她計較:“我們今天去哪。”

“去找阿欣——你就等我這句話吧?笨蕭承,你這樣一輩子也追不到女仔的啦。”

車開到卓家樓下,卻發現蔣懷東也在,他人立在車邊,嘴上叼一根煙,斜着眼睛看過來,驚訝之餘,同他們打招呼。

蕭承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蔣懷東答:“我和阿欣約好今日去馬場。”

話音剛落,門開,少女翩然走出,橘黃色裙擺搖曳着清純的風情。

“阿蘊!怎麽你也在?”

陳蘊清看蔣懷東一眼:“我和蕭成約好去馬場,想來問你去不去。”

蔣懷東把煙擲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珠映着她。

卓欣然牽住陳蘊清的手:“好啊,剛好我們一起去。”

雙人游變四人行,身邊還總跟着一個煩人的女人,蔣懷東臉黑得像包公,冷眼瞧着陳蘊清的媒婆戲碼。

去了馬場,陳蘊清就如陰魂,一刻不離他左右。蔣懷東稍和她一耽誤,另外兩個人的身影便鑽進密林不見了。

“都怪你!”他憤然道。

陳蘊清無辜地聳聳肩,熱臉換冷臉,握緊缰繩,一踢腳蹬,悠悠地踏進密林。

蔣懷東憤憤不平地跟上。

結束騎馬之行,卓欣然提議去電影院看恐怖片,但她又膽子小,在黑漆漆的影院裏一坐,一點動靜都可以吓得她抱頭尖叫,哭哭啼啼地喊阿蘊。

陳蘊清把她弄到另一邊讓她抱住蕭承。

蔣懷東陰郁地看着,在她耳邊低罵:“陳蘊清,你太閑是不是?”

她面無表情。

“願賭服輸,蕭承答應把她讓給我,怎麽今天又來壞我好事,還找你這細路女來幫忙……喂喂喂,你別抱着我!會被阿欣看到!……你還把頭靠過來?!”

陳蘊清擡頭瞪他一眼:“你再煩我,我就直接親你。”

這警告猶如一記強力膠,将他上下兩片嘴唇嚴嚴實實粘住,蔣懷東筆挺挺地坐着,強迫自己忽略加忍耐身旁這個女生的無禮侵犯。

他聽見另一邊傳來低柔的哄聲,透過大熒幕的微光,他看見那兩顆腦袋近得幾乎貼在一起,蕭成的手臂輕輕地攬着吓得不輕的卓欣然。

他五內俱焚,想起昨天那場拼了命贏下來的球賽,更是肝疼得不行。

蔣懷東一動,左肩砸下來一個腦袋,他來不及思考便伸手一攔,護住陳蘊清搖搖欲墜的腦袋。

他手掌貼住一片柔軟光滑的臉蛋,像摸在一顆剝了殼的雞蛋上。

他一個激靈收回手,陳蘊清迎面栽到扶手上。

“嘶——”她皺着眉揉着額頭,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一眼屏幕,确定這個無趣的電影還沒結束,再看一眼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的蔣懷東。

她頭往另邊一歪,繼續睡過去。

再醒來時,她的頭是靠在蔣懷東的肩膀上的,場內燈光亮起,周圍是陸陸續續往外走的人。

“擦擦口水。”蔣懷東嫌棄地說。

陳蘊清瞥他一眼,她睡覺從不流口水,而且她确定自己睡覺時更好看。因為陳迦南不止一次對她說過:“阿蘊,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睡覺時安安靜靜的模樣。”

“走吧,”陳蘊清用手肘撞撞他,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瞧他,“你臉怎麽熱紅了。”

蔣懷東生硬地剮她一眼,急急忙忙走到前面去。

“蕭承他們呢?”

“提前走了。”

“哦。”

她知道他剛才回頭的那一眼為什麽惡意格外足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陳蘊清寬慰地拍拍他肩膀,被他很不爽地聳開。

出影院大廳,霓虹燈光撲面而來,嘈雜的人聲沸騰着,陳蘊清看見電影院門口高懸的廣告牌,燙着波浪大卷發的三流女明星搔首弄姿。

她認得這個女明星。

陳蘊清忽覺心路不暢,她喊住蔣懷東。

“喂,你們男的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女的啊?”

蔣懷東順着她的指示往上瞧,目光再落回來,陳蘊清圓潤潔淨的臉龐在紅橙交織的光色下閃着疑惑的光芒,濃密睫毛下嵌着一雙琥珀色的珠子。

他突然無法肯定,卻又說不出否定。

陳蘊清不給他太多時間思考,她走過來碰碰他肩膀,一只手夾起她柔順纖細的發絲晃到他眼前,一邊問:“喂,有沒有時間陪我去弄個頭發?”

她說話時自然眨動睫毛,鑽石一樣的眼珠流動着燈光。

蔣懷東別過臉:“……這種事幹嘛叫我。”

“你是男人嘛。”

“這裏男人很多。”

“我只認識你呀。”她笑起來。

他心跳突然加快。

随便選一家發廊走進去,她拿着畫報翻來翻去拿不定主意。

她把畫報推到他面前:“喂,你幫我選。”

“我不選。”

她捧着臉坐在他對面:“你選。”

最後是兩個人一起選,他閉着眼睛,她在他面前一頁一頁地翻,直到他說停。

燙個頭發要三個小時,從發廊出來時間已經很晚。

陳蘊清揪着一縷卷曲的發尾一路琢磨:“喂,你看我一下。”

“……”

“喂,你幫我看看……”

“我不叫喂!”

陳蘊清似乎終于意識到她拖着一個半生不熟的人陪了她這麽久很不厚道,且對方實在已經很給她面子。

她笑起來:“對不起啊,你叫蔣懷東,對不對?”

蔣懷東默不作聲地看着她。

“肚子餓不餓,我請你吃宵夜?”

蔣懷東雖然面很臭,但脾氣其實不賴,吃東西也一點不挑,跟她坐進紅色塑料布撐起的夜間小攤,絲毫沒有公子哥的壞習慣。

若是陳迦南同她一起吃這種路邊排檔,光是這個油膩膩的木桌面就夠他擦掉半包抽紙巾。

“吃什麽。”

“随便。”他沒來過這裏。

“那就肉燕面加小籠包。”

“不要蔥蒜香菜……”

陳蘊清記不住,朝阿姨招呼:“綠的都不要。”

熱乎乎的湯上桌,幾顆飽滿的肉燕卧在濃湯中,香氣滾滾,白霧飄散。

二人安安靜靜地吃着,其間無數人來了又走,和排擋的阿姨熟稔地打招呼。

蔣懷東看着陳蘊清:“你常來這裏?”

陳蘊清想了想,作為回報,她大發慈悲道:“我和阿欣常來這裏,你以後可以到這裏守株待兔。”

蔣懷東看看她唇瓣的一片水光,再看看她碗中浮浮沉沉的肉燕,低頭,不知想什麽地“哦”了一聲。

回到家時已近午夜,陳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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