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五點天未亮,她就不放心地起床,将熟睡的妹妹往背上一背,拿布條一纏,送他出門。
漁船的馬達嗡嗡作響,他同岸上佝偻着背目送他的媽媽草草打過一個招呼,便一邊忍受噪音,一邊興高采烈地出海去了。
阿公教他如何布網,如何耐心等待,他們滿載而歸的時候,太陽已經爬過中天,滾燙地炙烤着大地。
他看到母親在岸邊翹首等待,妹妹可能睡醒哭過一次,緊閉的眼下猶有淚痕,一張雪白小臉被太陽曬得通紅。
“阿南,快回家,你爸爸今天會來電話,我們還要趕去鎮上。”
“等等嘛,阿公還要教我曬魚幹。”
“可是你爸爸難得……”
“哎呀你先回去啦。”
“阿南……”
“你好煩!你先帶阿蘊回去,她臉都曬紅了!”
媽媽走後,他随阿公處理活魚,學他手起刀落,将撲騰的海魚開膛破腹。
不知過去多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的功夫,狂風卷來,陰雲滾滾,深海傳來巨獸的鼾雷,岸上後知後覺地靜谧,人人都在思忖發生了什麽,然而下一刻平鏡般的海面突然崩碎,蘇醒的巨獸咆哮着拱起滔天巨浪,天地陡然變色,沉重的烏雲頃刻覆頂,岸上響起慌亂的喧叫,人群瞬間潰散奔逃。
悶雷藏在濃雲後,隆隆轟鳴,碾壓心跳,一聲重過一聲,追着他的步伐,大地恐懼地顫抖,驚惶鑽進每一個逃難者的心中。
陳迦南沒跑多遠便被後人推倒,迎面栽進灘塗,泥土翻濺在他面上,他擡起頭,看到無數條倉皇亂竄的腿,不久聽到有個女人在遠方呼喚他,聲音遼遠而急切。
“阿南——阿南——!”
幼小的他透過腥黃的泥土和人潮找到媽媽歇斯底裏的身影,她四處張望,逆着人流焦急地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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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藕節似的白嫩小手從她腦後伸出,在陰翳可怖的天空下搖擺着天真的韻律。
陳迦南艱難地爬起來,他顧不得磨破的膝蓋,顧不得狼狽的淤泥,飛快地向前奔去。
女人美麗的眼睛很快有了焦距,但短暫的喜悅後是巨大的驚恐,她變了臉色,瘋狂地向他跑來。
一個浪頭扯住了他的腳,他重重地跌倒在地,還沒站起來,高牆似的大浪壓下來,轟隆隆,天空在咆哮,大地在呼救,驚濤駭浪淹沒了他——四肢百骸痛得沒有知覺,他腦中蒼白一片,意識被呼嘯的海水淹沒,他想向前劃,拼命地向前劃,媽媽在前面,妹妹在前面……
海水冰冷,四面八方的寒意爬進體膚,啃心噬骨,他牙關打顫,眼皮被鋪天蓋地的水壓住,睜不開,他想抹一把面,卻發現擡不起手,他太冷了,他好像飄在海上的一個無依無靠的塑料袋,輕薄殘破的軀體向下沉,有一天他會漂向陌生的海域,被唱着歌的漁船撈起……忽然,一雙手托起了他的身體,陳迦南一聲重咳破出海面,氧氣争先恐後地鑽進大腦,倉皇的雨柱沉重地砸在臉上,世界一片混沌灰濁,呼喊,求救,哭泣,無聲無息的死亡……堙沒在颠倒的天地間。
意識潰散之際,他看到一雙短小的手臂向他伸來,漂浮的紅色塑料盆裏,妹妹癟着可憐的小嘴在不遠處向他求一個懷抱。
媽媽的呼喊和身影卻被徹底地卷進浪潮中消失不見。
窗外突然響起驚雷,像巨人沉重的腳步。
感覺到哥哥急轉直下的情緒,陳蘊清起身抱住他,讓他埋在她胸前,她輕輕地拍他後背,用溫柔呼喚告訴他別害怕。
她悄悄向窗外望,雲層急速翻湧,從遠天滾來,大雨久久不至,天地悶得像一口巨鍋。
從小到大,哥哥都沒有什麽強烈的喜惡,唯獨害怕打雷,尤其得怕。
而海港城偏是季風氣候,雨多,自然雷也多,所以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變得異常脆弱,需要她的擁抱,需要她整夜的陪伴。這是無人知識的秘密。
感覺到一雙手向上扒她的衣服,她的衣擺從裙子裏掉出,陳迦南的頭在她胸前亂動,碎發紮刺她的肌膚,她喊他,哥哥。
對方冰冷的手像蛇一樣鑽進她衣內,涼涼地撫過她小腹,向上攀爬握到她一團軟肉,隔着厚實的布料擠壓揉捏,仿佛在掂量重量。
陳蘊清彎起唇角,她擡起陳迦南的臉,看到他眼角發紅,嘴角向下,表情令人心疼。
“心情這麽不好嗎。”她溫熱的手指劃過他眼尾,然後停在少女的胸口,她一顆顆耐心地解扣,他盯着她的手指,衣領張開的時候,他手滑到她背後打開了不該存在的禁锢。
兩團白雪彈跳在他眼前,他雙手來到她身前,将她雙乳擠壓在一起,臉埋進去,沉醉地呼吸,每一個毛孔都裝滿她的香氣。
她手插進他發裏,屏息等待。
男人原本起伏的心緒漸漸得到鎮定,他克制地親吻她胸縫,毛茸茸的眉輕輕地蹭過她乳尖:“阿蘊,叫我的名字。”
“哥哥。”
“叫我的名字。”
“哥……啊!”她低呼,看他在她胸前留下一道粉色的齒痕。
他嗓音惡劣,再一次重複:“叫我的名字。”
“陳……迦南。”
“再叫。”
“……迦,南。”
“……”
“迦南。”
“嗯。”陳迦南低沉地回應。
她臉頰後知後覺地燒紅,一種怪異的與衆不同的心情爬滿心房。
過了一會兒。
“你心跳好快。”他聲線低沉,挾着暧昧的暗啞,灼熱都撲在她雙乳,蠕動的唇貼着她肌膚,刺激爬上大腦神經,他手揪住她紅櫻,壞心地輕扯,按壓,輕輕地劃圈,激起一層層雞皮疙瘩,她深深地吸一口氣:“哥哥!……”
他低笑一聲,黑發擦過她雙乳,溫熱的唇包住她的敏感點,他用整根舌頭舔她,濕漉漉的一灘,發出粘稠的聲音,再吸住她乳尖,用力地含吮,輕啃,令她從後腳跟麻到頭頂,腿軟得快站不住,他一只手撐住她後腰,一只手攬住她後背,把她緊貼向自己,臉深深地埋進去,聞到她的味道,啃她的力度克制不住地加重,她驚呼一聲,被他重新俘虜雪峰。
他一邊揉捏,一邊自她胸前擡起頭,紅豔的唇上牽出一條透明的銀線,他眼角的通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濃烈的情欲。
他看她許久,以一種她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陳迦南最終還是放開她,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他說:“阿蘊,你還沒準備好。”
他問:“我是誰。”
陳蘊清心口重跳,她幹澀地喊他:“哥哥……”
他低頭吻她胸口,肋骨,肚臍,在極低的裙腰前久久停留,然後隔着布料親吻她小腹。
最後手移到她背後,幫她系扣,再将她襯衣理好,把她幹淨的身體一點點遮住。?
他站起來,将她按進懷裏,維持一個漫長而隽永的擁抱。
他撫摸她後頸,不知是在安慰誰:“沒關系,沒關系。”
“我給你時間,分清楚哥哥和愛人的區別。”?
陳蘊清擡起眼皮,天邊濃雲破裂,轟隆一聲巨響,大雨終于傾盆而至。
13
學校要辦成人禮,老師帶他們進行華爾茲練習,蔣懷東早早預定卓欣然的舞伴席位,落單的蕭承只好和陳蘊清搭檔,并且附送一張全程死氣沉沉的臉,煩得陳蘊清大罵他衰仔。?
下午放學,好巧不巧,陳蘊清與始作俑者在校門口狹路相逢,蔣懷東朝她笑得清風霁月,她下巴高擡,目中無人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阿标在校門外等她,難得穿一身西裝,只是衣服歪歪斜斜,衣口大敞,露出的裏面的背心明顯更符合他古惑仔氣質。?
阿标随意地站在車門邊,叼一支煙,眼神飄渺,不知在想什麽,看到她時才聚攏游思,唇角翹起來,熱情洋溢地招呼她:“小姐!”?
陳蘊清被他叫愣了,繞着他轉了幾圈才問道:“阿标,怎麽回事,黑社會轉行賣保險?”?
阿标呸一聲把煙頭扔在地上,扯一扯西裝立正站好:“小姐,你看清楚點,靓不靓。”?
陳蘊清上手扒他外套,指着裏面不倫不類的背心說:“靓個屁,只披一件龍袍怎麽當皇帝?你穿成這樣想幹嘛,要跳槽?我哥哥待你不薄的。”?
阿标剛板正的身形頹下來,他難得沒有回嘴:“是老大要求的,他說公司要轉型,從今以後不準我們喊打喊殺,要做正經生意人,喏,這是我名片,龍躍公司副經理。”?
陳蘊清拿着名片左看右看:“好事情嗳,恭喜你升職張經理!”?
“好什麽好,我做古惑仔起家的嘛,十幾歲就開始拿刀,跟人搶生意只帶一條命,現在要我收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