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蠱毒發作

她感覺全身都疼,火燒心髒一樣,熱量升騰,胸口痛,血流仿佛帶着熱量又仿佛帶着螞蟻一般,啃噬着她的血肉,但是皮膚确實冰冷的,一種裏熱外冷冰火兩重天的痛苦包裹着她,她只能通過叫喊來減輕痛苦。

但這樣根本減輕不了多少痛苦,手上胡亂地抓着一樣東西,就像抓着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拼命地死命地拼盡全身的力氣去抓撓,奈何對方卻不說話,反而雙臂更加抱緊了她,她開始痛得四肢揮舞,似要掙脫他懷抱的禁锢,卻被男人強大的臂力鎮壓住了。

身體不斷地顫抖着,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淚流滿面,眼中蘊藏着無盡的痛苦,眉目緊蹙,櫻~唇蒼白,嘴唇緊抿,牙關緊~咬,腮幫子硬~邦~邦,全身開始僵直,淚水順流而下,流進了她的發絲內,濕濡了一片。額上脖頸上全是冷汗,汗珠凝在她飽滿的額頭,小巧的鼻頭,一顆顆飽滿而卻晶瑩。

嚴修眸色凝重,觀察着雙寧的痛苦的神色,伸手搭在她的腕間,仔細凝聽她的脈搏,而眉頭越蹙越緊,眸光複雜,似乎在思考着什麽事情。

他一把扯過一旁早已被遺忘的薄被,手臂一揮,一把裹在了雙寧身上,一只臂膀仍然任由着雙寧掐捏着,大步一跨,下了床,接着窗外投來的光線,要走出房間之時,卻猝不及防地無聲闖進來一個人,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聲息,那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只有一個人能逃過他的探察。

身着金絲玄袍長垂在地,差一點掩蓋了他白色完全的赤腳,及腰的漆發披散在腦後,頰邊還有幾縷長發垂在肩上,襯得原本秀氣的五官更加精致,臉型完美,如星子般的眸子幽幽地盯着他懷裏還在痛苦呻~吟的人兒,眼中蘊含~着同情卻有着好奇。

終究是好奇大過于同情,仿佛一只好奇的貓觀察着一只平時活蹦亂跳的小老鼠突然重病不起的情況。

略帶着幽藍的眸子仔細地盯着她。

“無生?你怎地來了?”嚴修沉下臉質問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無生。

“哦?我怎地不能來?”無生指指他懷裏蜷縮成一團面目痛苦的雙寧,道:“我若不來怎麽知道我的人被拐了?”

嚴修臉色似鐵,黑了不少,語氣不歡:“她怎麽是你的人!若不是因為她是……”說到關鍵之處嚴修卻停了話語,低頭看了眼懷裏的雙寧,默默不語。

無生卻不甚在意地笑笑,反而安慰起嚴修。

“宮主不必如此緊張,人若是你想要,我總歸是會給你的,不過……”他包含同情地望着雙寧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有些可惜道:“如今她蠱毒發作恐怕是活不長了,人也無所謂是誰的了。”

此時雙寧正是痛苦時,手卻離開了嚴修的臂膀,移動了位置,一把揪緊了他的衣襟,淚水不斷了落下,早已經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耳邊更是什麽都聽不見,只是感覺到旁人在說話,卻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聆聽,神經早已經被疼痛支配了。

嚴修感覺到雙寧的動靜,看着那張被疼痛折磨得小~臉煞白,淚水不斷沖刷的熟悉臉龐,眸光再次柔和,柔情千種,憐惜之意不斷升起,心疼地用手拭去她臉龐的淚水,終究掙紮地哀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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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壓制太久的蠱毒一并複發,若是不能将痛苦鎮壓下來,恐她不能度過今晚就自己了結了性命。”

“宮主說的是。”無生點頭表示贊同。

他再次無聲地嘆息一聲,仿佛歷史重演一般,再次将懷裏的人兒送出去,道:“現今只有你能幫她減輕痛苦了。”

無生輕笑,笑聲猶如一個嬌笑的姑娘一樣,純粹感到好玩而笑,他說:“宮主言重了,這蠱毒恐怕我治不了,只能暫時稍微壓制下。我倒是樂意幫忙,畢竟這麽美的人兒死了倒是可惜,不過我這人是個懶骨頭,恐怕收回去了後不會再給宮主送來呢。”

嚴修抱着雙寧的手緊了緊,卻感覺懷裏的人兒此時擡頭看他,淚水仍然不斷地流下,櫻~唇微張,顫抖着聲線說道:“痛……痛……”

最終緊了緊擁抱的手,還是放開了手,将懷裏的人兒送了出去,如同當年那個她撐傘在朦胧雨中,他還是顫抖着手被推開了。

這次他不是被推開的,而是放手了。

終究不是那個她,縱使面容相似,血肉相承,卻不可能是那個一模一樣的她。就好像當年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無法真正地去擁抱她擁有她,才出現了無生這個不該出現的存在。

無生将雙寧接過,雙寧的雙手仍舊無意識地攥緊着嚴修的衣襟,手指泛白地攥緊,一時之間無生無法将她接走。就這樣雙寧處于兩人之間,處于一個尴尬的地位,然而她本人并不自知,只覺全世界都是痛得要眩暈的感覺,眼睛都是微睜開的一條縫。

無生歪頭看着雙寧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一會,深知此時跟她說什麽也沒用,打她一頓也沒有用,擡頭無機質地望了嚴修一會,唇邊帶笑,說着:“宮主,多有得罪了。”

此話一出,嚴修幾乎馬上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了,果不其然,話音剛落,痛苦的呻~吟聲中就出現了一聲格格不入的衣衫撕裂聲。

那片材質不錯的衣料就這樣飄落在地,而始作俑者只是揚唇一笑,毫無抱歉之意,離去之時對着嚴修來了句:“天熱了宮主早點歇息罷。”

嚴修對着無生那離去的背影,攥緊了拳頭,眸色漸漸陰沉,揮掌一拍,一旁的桌子轟然倒地,連巨大的柱子上都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雙寧感覺到自己被移到了另一個人的懷裏,手裏原本抓着的東西也只剩一塊布料,想都沒想就伸手打算故技重施時,手剛剛夠上那緞滑的玄袍時,似乎隐隐約約有人湊到她耳邊極親近地說了一句。

“乖,要不然待會就有點疼哦。”

話語是寵溺的,語氣是無奈的,然而氣質卻讓即使意識迷迷糊糊當中的雙寧都顫抖了一下,繼而本能地只是攥緊了衣袖,沒有接觸到皮肉,淚水還在眼角流下,突然抽搭了一下,表示十分委屈。

無生見着雙寧這個模樣十分滿意,而後将她抱回了之前雙寧待在的房間,燈火通明,将她放在了床~上,摸了摸她的狗頭。

雙寧此時還是十分難受疼痛,胸口處的灼燒感絲毫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減輕,像是能穿過她的經絡一樣,疼痛傳到全身,奈何皮膚又覺得冰冷,又想抓着點東西取暖,但又熱的疼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邊哭一邊咬緊牙關間或忍受不住叫喊幾聲。

痛苦總有無休無止延續下去的感覺,時間于她而言仿佛沒有了意義,絕望漸漸爬上她的心頭,一陣陣被疼痛折磨得差點失去生的鬥志時,唇~間被灌進了溫熱的液體。

液體接觸到她冰冷而蒼白幹燥的唇,仿佛甘霖久違降臨到了幹旱已久的沙漠,沙漠一瞬間被喚醒,瞬間迫切地動用着全身心去汲取着水分,這是一種本能,無關乎是否有過考慮這是什麽東西。

她張開嘴唇,液體順流進她的嘴裏,速度并不快卻是很有節奏地一小股流進唇齒間,她能從液體中聞到那熟悉的濃濃腥味,幾乎一瞬間知道了那是什麽,但卻無法停止吸取的動作,因為那是生的希望,那是一種獲取生的直覺。

随着血液進入喉嚨吞咽下去,時間漸漸過去,她的痛楚漸漸減輕,令她大為一震,更加迫切地吸取着那令她好受許多的血液,直到她的痛楚被減輕到可忽略的地步時,最後那血液不再滴下時,她還舍不得浪費一滴地舔~了舔唇邊不小心沾到的血液。

她睜開眼,茫然地看着逆光在她面前的人,那只剛剛用鋒利刀刃劃開腕間還殘留着傷痕的手正撫摸着她的發絲,無生逆光望着她,眸光蕩漾,仿佛如他身後那柔和的燈光一樣,還輕輕道:“沒事了,睡吧。”

這時她心頭有千百般疑問,有許多都需要眼前此人的解釋,可是經過了剛才一輪仿佛被車輪碾過全身心髒被燒烤的疼痛後,她已經沒有多少精神和力氣了,全身失去了力氣,臉上身上全是汗跡,衣服黏着皮膚,發絲黏成一團。

望着對方極具蠱惑力的眸光,她甚至來不及想為什麽那麽柔的發絲他都能那麽溫柔地撫摸時,就撐不住脫力已經精神的疲倦,合上眼皮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這次夢裏一片漆黑,心驚膽跳的疼痛沒有再次襲來。

無生就這樣望着她睡去,聽見她沉穩的呼吸,摸上她的脈搏,仍然是那獨特節律,瞧見那稀疏的眉毛要再次蹙緊,他想了想,随意地撫上她眉間,溫柔地拂去她的愁意。

作者有話要說:

把自己鎖進小黑屋才碼出的一張……

真心變懶了……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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