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中雲起

“嗯哼。”無生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然而卻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雙寧感覺到了無生的惡趣味,純粹就是想要逗着她玩,最喜歡的就是說一半留一半,欣賞着她困惑又好奇的樣子而發笑。

她也不問了,該幹嘛幹嘛去。默默地看書,表現興致盈然。

無生也不是那種追問到底的人,收放自如,任何事情都能及時收手。

就像等待着魚兒上鈎一樣又耐心,從不會心急。

雙寧确實是起了些小心思,生命高于一切,她是個怕死的人,但還需觀望一陣,才可确定是不是要這樣實施。

決定實施的心很快就确定下來。

因為過了不久,她就再次發病了。

就像上一次一樣,毫無預兆地迎來了一波強烈的疼痛。

那時,她正坐在亭子外,在乘涼,手伸出欄杆,身子半彎,幾乎下巴靠着手臂,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看着這夏日肆意灑落下來的陽光,偶爾還暖着她的手背,讓原本白~皙的肌膚鋪上一層金光沾上了幾分人間的味道。

眼睛微微眯着,似要将人間這一切看得更真實一些,好讓自己更有着存在感。

她一個人安靜地待在那,無聲無息,連呼吸都是輕輕的,仿佛一個不存在于這裏的透明人兒一般。無生将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又不知道跑哪去浪了。這些日子無生待在荻花宮,日日都如新鮮得第一次放假一樣,天天都有事情來消遣。一會舞劍,一會彈琴,一會吹~簫,一會畫畫,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情。

雙寧真切地感覺到這人真是個人才,樣樣樂器精通,讓她不由産生了些許被光芒閃瞎眼的錯覺。

變~态不可怕,就怕變~态有文化。

百無聊賴間慵懶地左右看看,山和流水一瞬間扭曲了空間,心髒驟縮,瞳孔縮小,眼前一瞬變成了黑暗,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悄無聲息的次元,還沒來得及反應這種被隔絕的無助感時,下一秒洶湧如潮水一般令人昏死過去的強烈疼痛襲來。

離上次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月,這次動物疼痛卻有增無減,裏面依然是被火灼燒般的熾~熱,五髒六腑仿佛都要被一團大火燃燒成灰燼,而皮肉卻是墜入冰窖一樣寒冷,仿佛有一塊冰放在皮膚上并且強行鑲嵌進了肌膚,冷凍的感覺轉化為疼痛,刺激着神經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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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兩重天再次在身上重現,螞蟻爬行火皮肉裏的疼痛正順着脈絡蔓延,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蠱毒發作的一瞬間,她幾乎無法~像上次一樣叫喊出聲,一切都發生在無聲之中,身體僵直,脖頸強直,眼睛瞪大,經歷着一切毀滅天地的疼痛。

這一切發作得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疼痛甚至更加強烈,燒灼感仿佛一團不會熄滅的天火,冰凍卻使她墜入了地獄。

一切都在加倍奉還。

什麽時候滾倒在了地上,她毫無知覺,只是蜷縮成了一團,指甲撓着地面,不在乎那指甲與堅硬的地面摩擦中,根根盡斷,甚至被掀開了指甲蓋,露出了鮮嫩如魚肉的鮮肉,還有那瞬間湧現的鮮血。

地上血跡斑斑,她在地上掙紮着爬行,疼痛幾乎讓她要發瘋崩潰,緊~咬牙關卻還是從牙縫中漏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用着一種近乎本能的強烈求生意識,在一片絕望的漆黑的疼痛中爬行尋找一絲生的希望光芒。

哪怕手指盡斷,也要爬出去,也要找到人,她可不能坐以待斃就這樣悄無聲息如同一個不曾存在過的人在某個角落悄然死去。

眼前出現一雙似曾相識的黑靴,她拼盡全力才稍稍靠近,顫抖地伸出手扯住那玄色的褲子,手上的血跡在那褲子的顏色上幾乎沒有留下鮮明的痕跡。

擡起頭,眼前一片朦胧,被淚水汗水粘連在一起模糊了視線,仿佛身處光中,面容不甚清晰,不過她就是在一瞬間就認出了他是誰。

她想起了之前無生說過的話,之前也有過猶豫,也有過顧慮,但在死亡面前,這一切都顯得微不足。她只能緊緊抓~住眼前這根救命稻草,不管尊嚴與否,一股欲望促使着她張開嘴,嘶啞着聲線,微弱地說出:“救救我,求你……”

突然,疼痛加劇,眼前事物錯亂,抵擋不住,只得昏死過去,手依然死死地攥~住那褲腿,即使是失去了意識。

男人見此慘狀,眉頭微皺,卻不似之前一開始見到那張臉時的恍惚,他終究還是知道這兩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将她抱起來時,由于她死死地攥着他的褲腳,害他不得已只得撕裂了褲腳。

待雙寧醒來時,發現了屋頂換了個樣,不再是之前那高高的屋頂,大大的床,微涼的被套,一切的色調格局都溫暖了一些,動一動身上依然是酸痛,經歷過剛才的地獄般生不如死的痛苦,發絲卻沒有粘~稠感,反而一片清爽,似曾相識的場景。

然而卻換了個地方重演一遍罷了。

醒來之時,她依稀聽到了身旁有人在争執,說争執也不合适,畢竟兩人的語氣都淡定的很,仿佛聊着今天應該吃什麽一樣的讨論,即使在他們的嘴裏這是一條人命是否應該去救助。

千萬別奢望一個惡棍會有良心這種缥缈的東西。

“倘若不及早醫治,恐怕會越來越嚴重罷。”慵懶的聲調,仿佛就在她的耳邊。

“嗯。”無甚起伏的語氣。

“壓制只會讓蠱毒發作越兇猛,時間間隔也會越早。”最後還感嘆着說:“啧,以她的性子忍不了痛會自我了斷吧。”

這還真了解她……

“……嗯”

“真的不考慮去找一下?”

原本只是簡短的回應,語氣卻有些細微的凜然一變:“不。”

無生也不多說,婆婆媽媽向來不是他的性格,轉頭笑眯眯地走向醒來的雙寧,故作驚訝道:“呀,這麽快就醒了。”

可惜她現在不想動一分一毫了,否則她肯定會為他挫劣的演技給翻個個白眼。

“聽到了?”無生笑眯眯地坐在她床頭。

她懶懶地:“嗯。”

她又不是傻,當然明白無生是個什麽意思,之前他就有意無意地說出了一個道理,不過她一直有顧慮,這件事與她而言是否真的有好處,但她肯定對無生肯定有某種不知道的好處。

正所謂無事不起早,別把人想得太好。

沒想到還沒等她找到正确動物解決方法以及察覺出無生的陰謀時,蠱毒就先發作了。這一次差點要了她的小命,疼痛如此劇烈,以至于她在那時候真的以為要死了。

無生肯定也是知道以血壓制蠱毒是什麽樣的後果,但卻沒有明确地告訴她,估計也是看出了她的猶豫顧忌以及猜忌,所以才若無其事地給她來了一手。

她痛的死去活來,而他卻不費吹灰之力。

看着她痛,滿臉趣味,這人得多惡趣味。

那天無生要帶她回去時,破天荒地她拒絕了。

按照往常,對待大變~态疑似被當成替身的人面前,她肯定避之唯恐不及,但這次她卻不得不留下。

面對那張神似自己的臉露出心碎的表情,滿臉都是被抛棄的怨婦狀,她一陣冷汗,不由得轉過臉去,卻被強行扭轉過來,一把被捧住臉蛋。

雙寧一臉懵逼地看着無生表演。

他摸~摸她的臉蛋,又親~親她的額頭,撇撇嘴道:“那好吧,我改天再來接你,你可別跟別人跑了。”

雙寧的嘴角抽抽,感覺一陣惡寒。

奧斯卡真是欠你一個獎了老兄。

雙寧微笑,配合着演出,乖巧地一點頭,道:“好的,那你可記得呢。”

無生沒想到雙寧來這一出,表情明顯愣了一下,有些始料未及,但随後卻笑開了花,很是高興地摩擦了兩下雙寧那柔軟的發絲,不知真假地說了一句:“真是有點舍不得了呢。”

雙寧也是笑:“那就別放手啊。”

無生卻沒有回應,放開了手,仿佛得到了什麽有趣的回應一樣,笑得樂不開支地走了。

此時龐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了雙寧和當初雙寧避之唯恐不及的嚴修。

雙寧盯着地面,表面呆萌,假裝看着地面,實則觀察着嚴修的舉動。

嚴修似乎在打量着雙寧,光明正大的那種。

眉目微皺,似乎有着什麽顧慮,而後若有所思,轉身踱步卻要離開了。

“請留步!”雙寧見着他要走,連忙張嘴喊住。

嚴修的腳步停住,轉身眼神詢問着雙寧。

話出口後,雙寧卻不知道如何延續這個話題了,畢竟心裏有鬼,但面對着嚴修頗具威壓的眼神,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說下去。

她給自己快速地做了個心裏暗示,以及轉換了語調,以一種前所未有地軟下語氣臉上并做有些害怕道:“你可以留下來嗎?我有些害怕……”

嚴修的眼神有些複雜,內容不明。

雙寧一鼓作氣,可憐兮兮道:“我怕再次發作身邊沒有人。”小~臉蒼白,眉頭微皺,眼中透出祈求。

由于心中那白月光的存在,令嚴修不理智地選擇留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多日以來斷更……

多謝各位不殺之恩。

由于水逆,我這些天都很倒黴,連看電影都取不出電影票,參加不了抽獎活動……

補考體育差點不過,老師給了點同情分……

去屈臣氏才發現網上旗艦店便宜一半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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