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結局并不是結束
雙寧感覺越發臨近第七天時,神經越發緊繃,居然也沒有那麽嗜睡了,不過總歸還是困。在第六天的晚上,她照常出來放水時,意外地遇到了一個人,一身黑衣就從樹叢旁掠過,燈光幾乎照射不到那個地方,沒有任何聲響發出,但是雙寧就是知道有人在那裏。
依然是雲流送她出來的,每次對于她而言,雲流幾乎都是寸步不離地在她身側送她上廁所,不過經過這幾日~她的積極配合,雲流也是沒有一開始的那麽強戒備心,誰會對一個連武功都沒有的人戒備多久。
“哎喲!”雙寧突然手捂下腹,小小地痛呼一聲,眉頭微蹙。
雲流馬上上前查看:“怎麽了?”
雙寧搖搖頭,手依舊摸着下腹:“沒事,只是突然肚子有種翻騰的痛感……”
“我看看。”說着,雲流就要拿過雙寧的手腕把脈,卻被雙寧不漏痕跡地躲了過去。
雙寧實話實說,臉上略帶一絲不好意思道:“上個茅廁就好了……”
雲流一愣,聽明白了雙寧話裏的意思後,卻奇怪道:“怎麽肚子痛,這幾日應該沒吃錯什麽東西才是。”
“可能是月事快來了罷,每次月事要來之前我都會拉肚子。”雙寧說起慌來氣都不帶喘,語氣真摯。
這句話把雲流的疑惑堵了回去,畢竟月事之于男人而言還是難以面對的一個事情,于是他艱難地點點頭,道:“那你快去罷。”
雙寧轉身進茅廁時,還是不大好意思地回頭對站在外面的雲流說道:“恐怕這次你要站遠一點了……畢竟這次氣味可能比較……”後面的話雙寧沒有說完,但是雲流懂了。
雲流有些尴尬地點點頭:“你去罷。”
雙寧進入茅廁裏,貼在門板上仔細聽了一會,估摸雲流應該走遠了一些,心下略安,而後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張大臉,着實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雙寧剛想開口一把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嘴,她只能幹瞪眼,用眼神詢問着大佬到底是想要幹嘛。
重影笑笑,豎起手指在嘴上,示意着她別說話。
雙寧了然地點點頭後,他才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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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寧松了口氣,望着許久沒見的重影又有些發愁了,那該怎麽交流,總不會看着眼神互相領會吧。
怎知重影突然牽起她的手,把她弄得一愣神,不過她倒是沒有縮手,重影總不會吃她的豆腐,這點她還是很相信他的人格的。
重影牽起她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手掌上面畫着什麽,長期身為一名殺手,指甲自然是不長的,恰到好處的短指甲,劃在手掌上沒有不适感,只是癢癢的。
她明白了重影的舉動意義,兩人就靠着在手掌劃着字來交流。
等重影在手掌上劃完幾句話,她很是驚訝地擡頭望着他,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當重影交代完他想要說給她聽的事情後,抽回手時卻被雙寧一把握住,一時之間竟沒有掙脫開她,也想看看她會寫些什麽。
雙寧抓着他的手,手指接觸到那粗糙的手掌時停頓了一下,而後才在那手掌下劃着幾個字,由于時間倉促她也來不及寫太多東西。
正當她才寫下一句話,外面就傳來了雲流的聲音。
“你在裏面還好吧?”
雙寧手下一頓,馬上回應:“沒事,只是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快好了……”為了逼真,她還制造出了真的在蹲廁所的聲音出來,雖然有些不顧形象,不過她也沒有什麽形象可言了。
但是一旁還有着重影在,于是氣氛就變得很尴尬了,雙寧明顯感覺到重影似笑非笑,那眼神看得她本來厚臉皮都開始要燒起來了。
之後她抓緊時間在他的手上畫出無生給她的路線圖,也不管重影到底懂不懂這到底是哪裏的路線圖,不過她很有信心重影一定會知道,畫完路線圖後他就将手給收起了,對着雙寧笑笑,眼睛看了看外面,然後又是悄無聲息地縮到另一面去了。
雙寧很是納悶,她才寫出了一句:“為什麽?”
結果對方就溜了。
推門出去時,發現雲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又站回原地了,離着她不遠的地方,恰巧可以充分地将茅廁這邊的情況給收盡眼底。
雙寧心裏咯噔了一下,料到剛才重影溜走的情況,約莫是就是為了躲開雲流,心裏有了點譜。
第七天到了,一如往常一般,不過藥汁的顏色已經差不多趨向與深紅色的血液差不多了,而雙寧發覺這天竟然比往常的時候都要累得多,無力越發明顯,估計是雲逸給她下了猛料防止她逃跑。
抵擋不住嗜睡的因子,她小小地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挪地了,她躺在一個高臺上,四面是空曠的環境,還有幾位穿着白色衣裳的人,白衣的人零星地分布着一層接着一層,裏裏外外竟然有三層的人防守着。
她注意到高臺上并不只她一人,對面離她不遠處還有一個姑娘,緊閉着雙眼,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墨發披散在臺上,五官秀美而精致美麗如畫。若她沒有認錯的話,這個人就是沈素月了。
或者不能說是人,而是一具屍體。
她們身下還有一些彎彎曲曲複雜難懂的類似于符文一般的線條,符文像是不久前畫上去的一般,這個高臺是個圓形的高臺,頭上是一片藍天,并無遮擋物,這就有點像是一般祭祀用的祭祀高臺一樣,她現在躺在上面跟個祭品一樣。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看到了有白色人影靠近的身影,然而停留在一個地方,仿佛按下了什麽東西,身下的符文便立馬凹了下去,形成一個凹槽狀的形狀,而在她和沈素月中間,正有一條凹槽凹了下去分隔了她們兩人。
而那個白色的身影本來是站在高臺之外的,突然就向她們走近,那身影自然地越過了她,走向了一旁緊閉着眼的沈素月。
那是雲逸,他蹲了下來,眼神癡迷地望着沈素月,伸手撫摸着那慘白的臉蛋,宛如一個苦等多年的癡情王子等着睡美人醒過來一般。他低頭,将額頭抵在沈素月的額上,一切都是那麽地虔誠且癡迷,嘴裏還喃喃道:“這麽久了……你終于又開始看見你睜開眼睛的樣子了……”
看着雲逸這個瘋狂的模樣,雙寧遍體發涼,這個人明顯就是要愛到要發瘋的節奏,別人她不清楚,如果是她,她肯定就會覺得這份愛沉重到想要逃避。
雲逸轉頭向她看去,眼神瞬間就變了,冰冷而視她為一具屍體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溫度。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毫不留情地狠狠地一把抓~住,而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匕首一把将她的手腕割開,血瞬間湧流而出。
雲逸轉手去抓沈素月的手時,卻是小心翼翼,臉上都是心疼的表情而慢慢地割開了那只纖細的手腕。他将雙寧的手和沈素月的手抓了過來,傷口對着傷口疊放在一起,而後就放在凹槽中間,然後起身退開在一旁,觀察着高臺上的情況。
雙寧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奇怪的是,當她和沈素月的血進入了凹槽之中,順着符文的紋路而走時,血液所灌注的紋理之中竟然發出了一陣奇異的光芒,如不是親眼所見這只存在于電視之中的奇異現象,雙寧都不知道原來這世界還是走玄幻路線的。
等到她們的血液充滿了這符文的紋理後,整個符文都閃現了奇異的光芒,她們的血液也發生了變化,她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她感覺到了血液流出去卻又有新的血液湧進來的感覺,同時随着血液流動流出去的趨勢,她感到了身體深處的一個在躁動的像是個蟲子不安的東西正在随着血液走動,她很不舒服,奈何此時她不能發聲,一切還沒到時候。
随着儀式的進行,體內那個躁動不安的蟲子正在挪動,從內裏深處漸漸往外面移動,血液進入讓她漸漸感到了身體冰冷,而且越發想要昏睡,感覺到了生命正在流逝,眼前一陣陣發黑時,她約莫如果他們再不來,她說不準就撐不住了自己就先挂一波給他們看。
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她抵擋不住睡意,上眼皮快要耷~拉在下眼睑,只眯着一條縫看着外面的情況,那個白色的人影還是站在原處,天空依然是昏沉的,整個天空根本沒有那種天藍色的清新,而是處于一種橘黃色如落日般晚霞的陰沉,一朵朵烏雲密布在上方的天空,似乎在醞釀着一場巨大的變動。
她仿佛聽不見了外界的聲響,眼前也一片模糊,仿佛踮着腳尖踩在雲朵上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重量感,飄飄忽忽地仿佛身在夢境一樣。恍恍惚惚間,她好像回到了現代的那個家裏,雖然小,但是全家人整整齊齊的,有親戚家的小孩串門,很吵鬧,媽媽在廚房忙活,爸爸在修着有毛病的冰箱,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媽媽責怪她傻站着不幹活的聲音,那種平時并不懷念的聲音,此刻卻深刻在她的腦海裏,但是再也回不去了。她曾經有一個完整而又普通的家庭,有哥哥姐姐,從小不缺愛,并沒有什麽難言的故事,一個很普通的人,卻來到了在這裏,永遠都失去了回去那種幸福的能力了。
耳邊突然一陣嘈雜,還有打鬥聲,将她從幸福的幻覺中喚醒了過來,然而還是在迷糊當中,只是感覺到了周圍有一陣激烈的打鬥,而後感覺到了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灑在她的臉上,周圍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她知道時機來了,連忙想讓自己再清醒一些,于是狠狠地将養了多日的鋒利指甲掐進柔嫩的掌肉之中,狠狠地掐仿佛不是自己的肉一樣,直掐到流血為止,深深地掐出了深達肌肉的傷口,血流不止,指甲拔~出來時還可看到被帶動的一塊塊肉,清醒了一些,為了更加清醒,掐了這邊一塊肉,這邊完好的肉又一把掐了進去,于是整個手掌都變得血肉模糊,但好歹讓意識回籠了些許。
就在這時,烏雲密布的天空,響起了幾聲悶雷,原本陰暗的天空一瞬間亮如白晝,照出了周圍打鬥的一片腥風血雨,她鼻尖仿佛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她自己的,還有來自周圍人的,偶爾還有幾滴飛濺在她的臉上,刀光劍影,兵器相碰,還有一些刀劍入肉的撕裂聲,即使所有的一些虛幻得仿佛像是她自己的幻想一樣。響過了幾聲悶雷之後,飄下了幾滴大滴的雨水,有幾滴飛進了她的眼裏,她眨了幾下眼睛,一睜眼時就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熟悉的面容,緊抿的雙~唇,銳利的眼神,墨發微濕,一如那天她在客棧所看到的如一把鋒利出鞘的劍一樣的氣質,他此刻蹲在她的面前,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掰開她的嘴唇,令她吞了下去。
重影右手拎着劍,低頭望着她,眸子黝~黑,以前那雙沒有溫度鋒芒的眼神,甚至讓她感到動彈不得,如今卻染上了些許的溫度。
他朝她伸出左手來,微微側臉,右手極其精準地往後一刺,刺中了後面想要偷襲的人的心髒,随意地拔劍出來,邊對着雙寧說:“起來,走了。”
雙寧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搭在了那只大手之上,握緊後,被一把提了起來,她才能快速地起身,起身時,她往一旁掃了幾眼,看到躺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沈素月原本素淨白~嫩的臉上被濺了幾滴血液,眼皮上濺了兩滴,而這時,她看到原本不該動彈的眼皮卻動了幾下,睫毛輕~顫了幾下,吓了雙寧一跳,她連忙将靠近自己的沈素月的另一條胳膊連忙甩到一旁去。
然而認真地定眼看去,卻是沒有任何異常,所有的一切都是毫無反應,顯示出這是一具毫無生息的冰冷的屍體,眼皮是一動不動的,周身毫無反應,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美麗的面容,顯示着這如果是個鮮活的人兒是多麽地美麗動人。
她來不及多看,站了起來,才看清周圍的戰況,周圍原本守着的白衣人躺了一地,有一些甚至還在與一些黑衣人激戰中,她有些懵逼,問道:“這些黑衣人是哪來的?”
重影一手牽着雙寧,一手握劍突破重圍,一邊輕描淡寫道:“用錢租的。”
“……”
雙寧覺得重影真的是個社會人,做出的舉動真是出人意料,比如說昨晚突然就跟她密謀帶她殺出重圍,她差點就以為就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十分英勇帶她出來,害她昨晚還擔心了一下。
她就光着腳,跟着重影的身後跌跌撞撞地跑着,她到處張望着,貌似看到了雲逸與一個苗條的身影正在對峙着,貌似還受傷了,而後那苗條的身影一把飛向了高臺,拖起了那具冰冷的屍體就展示大輕功跑了,後面就是雲逸的追趕。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苗條的身影應該是燕青吧?
穿着寬大而不合身的男子衣衫,赤腳快速奔跑着,這時天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雨,雨滴密集而大地襲擊着這片土地,雨水将她的發絲打濕貼在臉上,手上的血跡被沖刷,不一會就将他們全身淋濕~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當初進入藥師谷的那片樹林裏,卻因為大雨雨勢太大使眼前迷糊,奔跑的時候太急,腳下一打滑,還被着一樹枝絆着,以勢不可擋的姿勢摔倒在了地上,連重影都來不及拉她一把,她就臉着地地摔在了泥土上,還摻雜着許多樹枝落葉碎石,将她的膝蓋手臂全給磨破了,手掌上的傷痕被碎石和樹枝鑲入,疼痛一下子加劇,但是來不及多想,一把又被重影拉起繼續奔跑。
劇烈地喘息着,仿佛一臺年久失修的發動機一樣劇烈地發動,“呼呼”地發出聲音,她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爆炸了,口鼻全用來呼吸恨不得一次性能多吸點氣。
跑到一個樹下,重影卻突然将速度放慢了,樹上跳下了兩個人影。
“給你!”燕青将手裏的沈素月扔給重影,并且對重影說:“現在雲逸像瘋狗一樣找着她呢,那架勢像要我把碎屍萬段不可,帶着一大群人來搜我,你帶的那些人可盡是不靠譜,一個個都不頂用。”
重影點點頭,接過沈素月,笑說道:“那些人都是七星閣散養在江湖的貪財之士,武功定然是不怎麽樣,而且我們人數居少注定是敗局,你盡快帶着她走,我去引開雲逸。”
燕青點點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什麽叫貪財之士武功就不怎樣?我感覺你映射我啊重影,我要不是看我們同樣是高手的份上我肯定不只收你那麽點錢。”
重影無奈笑說:“怎麽會,你畢竟是七星閣前五的高手,貪財也是應當的。”
此時樹林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連忙收斂了笑意,神情變得嚴肅,重影握緊劍柄,側耳細聽,而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立馬心領神會。重影抱着沈素月跳上樹枝引着追蹤的人走了,燕青則一把抓起她的肩膀把她往另一個方向飛走。
這一路出去尚算順利,不過時不時會從樹林的另一邊傳來人聲,似乎重影那邊開始熱鬧起來了。
不過雙寧這邊很快就迎來一個麻煩。
站在她們面前的正是當初在尋親路上劫過她一次的男人,也是曾經慘敗在重影手下的人——雲流。
其實那天晚上,在黑夜中,她已經認出了當初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雲流。所以才會想這一切是不是早有預謀了。
而且這次雲流身邊還有一個幫手,當初也是迎她們進入藥師谷的雲越。
她感覺很危險,畢竟雲流之于重影來說當然不是什麽對手,但是現在站在她旁邊的是燕青,這就很難說了,畢竟一個侍女能強到哪去。這次還是兩個人對付她們一個人,她自己就忽略不計了。畢竟她又不會武功。
這不,燕青剛剛放開她,讓她下地後,雲流就沖上來與燕青開戰了,燕青一時顧不上她,把她晾在一旁去了,她也不好湊上去。畢竟正在打架誤傷她自己就不好了。
然後落單的她自然就被一旁看着的雲越給撸了個正着,一個大輕功就把她撸了起來。正在與雲流纏鬥的燕青看見,想要沖過去将雙寧搶回來,卻被雲流擋住一時脫不開身。
燕青見狀只得低罵一聲:“真是麻煩!”
雙寧這邊正被雲越撸~着,大雨一點都沒有減弱,依然如黃豆般大小地重重砸在她的身上,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全身,從發絲流下額頭,再沖刷着睫毛,雨勢大到差點睜不開眼睛,同時也沒人注意到她的手腕上被割開的那道痕竟然神奇地不流血了,但手掌中卻一直被沖刷出~血跡來。她一遍又一遍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試圖令自己努力地冷靜和保持高度的清醒來思考此刻應該怎麽做。
一個有武功的人手裏抓着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無武功的人,且這個人一臉無害小弱雞的樣子,之前還那麽狼狽,戰鬥力戰五渣,一個稍微有點武力的人都能掐死的人,一般人都不會有什麽防備。
雲越也是這樣想的,于是便沒有防範懷裏的人的動作。于是在施展着輕功拎着雙寧時,倆人正是距離最近的時候。
雲越突感胸口一陣疼痛,一種刺痛感襲向了他,他輕功飛行的身子一下失去平衡突然一歪,差點就要掉落面時,勉強穩住身子,而後才在落在地面,雙腳一到了地面,馬上将懷裏的雙寧給扔了出去。
此時他的胸前已是血跡斑斑,一大~片血跡以及蔓延了半個胸脯,胸前正插着一柄匕首,匕首的刀鋒進入了半個,要不是雙寧沒有力氣了,估計整個都插~進去了,一半因為沒有力氣一半也是因為害怕手抖。
雙寧被扔到地上,見到了雲越正在望着自己的胸前匕首,說實話,她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裏還是很掙紮,但是不這麽做她就無法擺脫被人傷害的事情,那麽就只能自己先下手為強。
那把匕首是一開始雲越拿來割開她的手腕最後扔在高臺那裏,最後她逃走時,想到可能有用就給撿起來的。她刺了雲越一刀,現在她的手都是有點抖的。她趁着雲越還沒反應過來,開始努力起爬起來瘋狂地向前跑去。
而雲越反應過來自己被雙寧狠狠地在胸口插了一刀後,原本尚算和善的面容瞬間扭曲起來,眼中怒意滔天,他一手捂着胸前的傷口,一手向前抓去,腳下不停,極其快速地向雙寧方向跑去。
雙寧一個弱質女流,還是一個半傷殘人士,自然跑得沒有人家快,一下子就被那只手給狠狠抓~住了肩膀,那只手用力極狠感覺要掐碎了她的骨頭一樣,原本看着善良的雲越,此刻怒意滔天根本沒有了往常的樣子,抓~住了雙寧後就另一只手就是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扇得她眼冒金星,直接就扇出了血,嘴裏破了好大一塊皮湧~出了大量的血,嘴角也破了,還差點被扇出翻了一個跟頭。
她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又紅又腫,嘴裏還有大量的血,雨水混着血一直從她的嘴角流下,頭發亂糟糟的,活像一個瘋子。
雲越還不解氣,抓着她的肩頭,一腳踢上她的身子時,她連忙掙紮,左右扭着身子像個瘋婆子一樣,左右搖擺雙手向前瘋狂地拍打着雲越的手臂,鋒利的指甲劃破雲越的手臂,然而那只腳還是踹上了她,這一腳實打實踹到了肋下,讓她這次真的翻了一個跟頭。
這一腳踹得太狠,讓她的眼前一陣發昏,差點就腦袋斷片兒了,肋下一陣劇烈的疼痛,估計肋骨都給踹斷了,她當場就吐了一口鮮紅的血出來。
眼看着那只手掐上她纖細的脖頸,她此刻被疼痛支配着,眼前發昏根本無力掙紮,只得任由宰割。
脖子上掐着的那只手漸漸發緊,她感覺呼吸不上來了,疼痛又在加劇,手無力地向前探着,卻于事無補。在她感覺世界的聲音在離她越來越遠時,脖頸上的手卻是突然松開了。
她在暈過去之前,只能看見雲越身後出現了燕青的那張臉,并且那張臉最後嫌棄的表情是對着自己的,那張嘴似乎還說着:“啧,真是沒用。”
繼而她就失去了知覺。
待她醒過來時,身子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蓋着柔軟的被子,頭發裏是幹爽的,臉蛋是腫痛的,肋骨是斷了的,手掌綁了繃帶,渾身是酸痛的,身體是動彈不得的,眼睛是酸澀的,挪動身子就是要命,像是在動一個很久沒開動過的舊機器一樣。
她轉了個身,就要停下來緩一會了,因為痛得簡直無法呼吸了,可是她此刻喉嚨渴得要冒煙了,實在想要喝些水,但是身子動一動就疼得厲害,喉嚨一時半會也喊不大聲。
這時房門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見着雙寧眼看着桌上的茶壺,便走了過去給她倒了一杯,遞到了她的嘴邊,她一咕嚕地喝了好幾杯才緩過勁兒來。
這就這時才來得及驚訝,為什麽面前這人她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面前這人是個面生的,是她所不認識的人,一個男人,二十五六上下,灰衣,面目清俊,不算特別好看,但是眉目讓人很舒服,眉目清秀,讓人感覺很無害。
男人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嘴邊居然還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居然還有一絲可愛,然而卻極其毒舌。
“你腦子是被摔傻了嗎?”
“啊哈?”雙寧還真傻眼了。
“一路帶你過來的人是誰?真以為有英雄救美嗎?”男人嗤之以鼻地繼續鄙視雙寧的智商。
雙寧想了一想,突然被驚到了,指着男人,大着舌頭道:“你你你……你是燕青?!你怎麽變男的了?!!”
“你傻嗎?半路是誰跟你講解情況的?”
雙寧想起來了,好像确實是那麽一回事,燕青突然在半路就變得不那麽高冷了還特願意跟她講話,那時她還以為自己打開了燕大姐的心扉呢,沒想到半路換了個人……
“那那那……你是誰啊大哥?!”
“收錢護送你的人。”男人有些興致缺缺的樣子,“叫我離詭就好。”
雙寧一時沒意識到這個名字,傻傻地點頭:“哦哦,離詭大哥你好……”
離詭見着雙寧這幅傻樣忍不住笑出了聲,于是也回應了一聲:“翠花妹子你好~”
“啊哈?”雙寧再次陷入了懵逼狀态,如此熟悉的語氣,還有這特別的稱呼,這莫名相似的名字……
“卧~槽!!!你是李歸??”
離詭調皮地朝她眨眨眼:“你猜。”
雙寧肯定道:“你就是他!”
離詭沒有否認,只是淺笑。
那麽問題來了……
“你到底是誰?”
離詭收起了笑容,神情變得嚴肅,原本感覺可愛的氣質也蕩然消失,俨然一個成熟男人的範。
“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我并不是負責照顧你的,也不是什麽好心善良,我只是收了錢才跟着重影趟這趟渾水。”
“等等……重影去哪了?”雙寧往周圍望了一圈才發現根本沒有重影的身影。
離詭輕描淡寫道:“死了吧。”
雙寧極度震驚:“不會吧?!!”
離詭反而是很奇怪的神情:“很奇怪嗎?被一大群人逼追殺到懸崖,即使是武功高強死了也很正常啊。”
在離詭的生死觀裏,生死本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在七星閣這種地方,一個殺手死了,自然有另一個人頂上,七星閣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了的人自然沒有價值,那麽就無須多費心神在死人身上。
雙寧依然無法接受重影可能死了的事實,畢竟重影是目前對于她來說唯一尚可信任的人,現在他要是死了,她接下來可怎麽辦??
她呆呆地擡起頭望着離詭,那張清俊的面容對着她依然是嫌棄,但是在得到重影是生是死的消息之前,她可能都要緊緊地扒住這個愛財如命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重影生死未蔔……女主又要跟人跑路了……
我發誓我一開始是有讓重影做男主的……
至于無生……就是個變态……
第一部就此完結。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