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好了,小姐,老爺沒了!”尋桃得了消息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沒了是什麽意思?”宋青函問道,照常人的理解,“沒了”的意思就是……

晏行安走過來說:“尋桃着急忙慌地沒有說清楚,岳父他不見了。”

宋青函站起身道:“好好的人,怎麽可能不見呢?”

晏行安拉着宋青函坐下,說:“青函,這件事情交給我,你放心,你好生在屋子裏呆着,我去把岳父找回來!”

宋青函看着晏行安,點頭,她此刻有些六神無主,爹怎麽可能不見呢,好好的人怎麽可能不見呢?

“尋桃,照顧好小姐!”晏行安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出府去了。

宋青函扶着額頭坐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前夜遇襲和爹失蹤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麽聯系麽?

與此同時,晏行汐也同紀映月在風月茶樓見了面。

“方城的消息傳得很快,況且王府之中也有與你通報消息的人,那麽這件事情,你是如何看的?”晏行汐如此直接地問。

紀映月笑着說道:“無憑無據的,晏二公子倒是直接懷疑到我頭上了,但你不覺得奇怪麽,亂箭齊發本該傷人,而他們除了傷了一個丫頭其他無傷,你覺得我能夠做到不傷害宋青函麽?”

晏行汐說:“我這個人向來喜歡排除錯誤答案,既然不是你,那我也沒有什麽多說的。”

“等等!”紀映月說,“你幫我入府,我幫你登上世子之位,你放心,我知道你大哥并無心承襲王位。”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時候方月華亭只不過對宋青函使了一計障眼法,對于宋青函這樣直來直去的人,這招似乎屢試不爽。

晏行汐說:“我們兄弟三人幾乎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不想讓女人參與我們之間的鬥争。”

紀映月說:“不答應的話,就算了。”

Advertisement

晏行汐一禮道:“告辭!”

此刻的宋府內部有些亂,宋母正在指揮着大家出去尋宋仁,她一個婦人站在這院子裏面,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态,就連儀态也看起來有些淩亂的樣子。

“岳母,還沒有岳父的消息麽?”晏行安一進門問道。

宋母拉着晏行安,掩面而泣地說道:“行安啊,你可算來了,你岳父不知怎麽了,早晨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了,連信兒都沒留下,你說他會去哪啊?”

這個時候,宋仁的屬下孫哲說:“城中并未發現将軍的蹤跡!”

晏行安聽完此言,心下有些震驚,看向孫哲,這個人的聲音與前日那被喚作“主子”的人的聲音相似。

孫哲看向晏行安說:“不知公子知不知道?”

晏行安問:“什麽?”

孫哲說:“将軍的蹤跡。”

晏行安搖搖頭說:“我不過才到此處,怎會知曉,不過,我同大人一起找出岳父,這樣能快些!”

宋母催促道:“也好,快去,快去!”

城中的搜尋擴大了範圍。、

晏行安臨行前看了一眼宋母,宋母雙手雖然交握在一起,臉上也挂着焦急的神态,可是怎麽看怎麽有着違和感,雖然皺着眉頭,可是眼神卻是很平靜的,若真的是失蹤,眼神并不應如此,難道是知道些什麽?

此疑問暫且擱置,先找到岳父要緊。

“你們可報官了,讓官府搜人豈不是更快些?”晏行安問。

孫哲的回答是:“我們的兵搜的更快些,就不勞官府了,況且這也是小事情。”

小事情,人都沒有了,不報官府也未免太過奇怪了吧,縱然知道将士從來都是訓練有素,但是未免表現的太過平靜了吧!

晏行安站在城西荒屋所在,只剩這一間了,可能在這裏麽?,不,是一定。

“将軍!”搜尋的兵士見到站在破敗院落裏面的宋仁有些吃驚。

宋仁倒是有些吃驚說:“你們怎麽來了?”

“岳父,您怎麽會在這裏,我們以為您失蹤了呢,正在城中找您!”晏行安走了過來。

孫哲緊随其後,拱手道了一聲“将軍”。

宋仁一看身後嗚嗚嚷嚷跟了許多個人,說:“哎呦,你岳母啊,大驚小怪的,兵是用來打仗的,怎麽用來尋我了,快回去!”

“是!”孫哲領兵返回。

至此,晏行安可以完完全全确認孫哲就是那夜射殺他們的人,只是他還有一個疑問,此人為何要射殺他們?

宋仁說:“我這不買了一個院子想趁早過來看看而已,夫人就是愛大驚小怪的!我這麽大個人,還能丢了!”神情是笑眯眯的,可是還是掩蓋不了他眼中的精光。

撒謊!晏行安看着宋仁心中如此确定他的話,他是故意來此處,他們宋府上下演了一出戲!

晏行安看了看這荒廢的院落,說:“我記得這是三弟的園子吧!”

宋仁的笑容止住,然後又裝作笑眯眯的樣子,說:“是啊,他賣給我的,我覺得不錯!”

晏行安笑了笑,說:“岳父,你就不要為三弟開脫了,是他讓你來這裏,把你困在這裏的,對吧!”

宋仁連忙擺擺手,說:“哪裏的話!”

晏行安神色一凜,道:“你以為我會這麽說麽,岳父,我知您嫌棄我野心太小,可是人各有志,我無心世子之位,自然不會與弟弟們争,可是若是您這樣挑起我們兄弟之間的矛盾也未免太過不妥了吧!”

宋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晏行安,本來以為只是個游手好閑的人,沒想到頭腦也是如此靈光,若是不承襲鎮北王之位,真是可惜了。

晏行安說:“前夜指揮射箭的人是孫哲吧,為何漏這麽多破綻給我?”

宋仁笑了笑,說:“我對你恨鐵不成鋼,只是青函堅持,我也沒有什麽反對的理由,為何你有勇有謀卻不承襲王位,卻要做個游手好閑之人呢?”

晏行安說:“岳父,我說過了吧,人各有志!”

宋仁笑了笑,說:“你能拆穿我,不是因為我露的破綻多,而是因為你相信你的弟弟不會對你下手,他們真的不會對你下手麽?”

晏行安不語,看向宋仁,他不知該說什麽,眼前是他的岳父,是他心愛之人的父親,本應該敬重,可是這個人卻要讓他去争他本就不喜歡的世子之位,且為此不擇手段地算計他們,引起他與弟弟之間的矛盾。

宋仁說:“待到皇帝一紙诏書,逼着王爺立世子的時候,你還有你的兩個弟弟就不再是兄弟了,不管你争不争,你都會牽扯其中,到那個時候,你還會信任他們麽?”

信任他們?晏行安笑了笑,“信任”二字從岳父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瞬間廉價了許多,果真到了那個時候的時候,就不是“信任”而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還剩多少了。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青函,即便我不當世子,也能讓她過上好日子。”晏行安說,“岳父,小婿告辭!”

宋仁轉頭看向晏行安,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讓你牽扯世子之争,長子繼位,理應如此!

與此同時,雪樓裏面,難得讓聞顯達露出頭疼的表情,他記得他告訴過此人近日不要來雪樓。

“你什麽意思,宋仁做的事情,我可不信,這個人愛女如命,怎麽會讓人射殺她?”晏行汐不敢相信地說道。

聞顯達頗為輕松地說:“不是沒有傷到麽,就是故意挑起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而已。”

晏行汐冷哼了一聲,道:“挑起我們兄弟的矛盾,真是可笑之極,他以為他是誰。”

聞顯達說:“顯然,行安兄看清楚了。”

晏行汐低着頭,目光看着眼前的茶杯道:“不愧是大哥。”語氣間有些失落的模樣。

另一方面,風月茶樓,紀映月對面不知何時坐了宋青函。

“你找我有何事,何必遞這帖子?”宋青函不客氣地将帖子扔到了桌子上。

“你還不知你爹做的事情吧!”紀映月笑着說道。

宋青函冷了表情,問:“我爹做了什麽?”

“為挑起王府之間內鬥竟不惜僞裝出失蹤,哦,對了,前日的射殺行動也是你爹所為!”紀映月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話家常的樣子沒有什麽區別。

宋青函一聽,不多問一句,立刻起身走出茶館。

二樓,紀映月看着宋青函得意一笑。

“小姐,這招好使麽?”蘇歡問道。

紀映月說:“就算不好使,心中也會有芥蒂的!”紀映月笑道。

只要二人之間有嫌隙,那麽她只要将這嫌隙無限放大,何愁他們不分開!

宋青函一路快步去向宋府,她可管不了那麽多禮法,她可是要問個清楚,若真是父親所為,那可是把晏行安扔進火坑裏面。

“小姐,小姐!”尋桃立刻跟上,都顧不得腿上有傷。

宋青函說:“尋桃,你回府去吧!”

“不行,小姐,紀姑娘的話不可信,老爺怎可能置你的危險于不顧?”尋桃說。

宋青函看向尋桃說道:“若是所得利益大于我的性命呢?”她并非不信爹,而是若是有潑天的利益,任誰會不動搖?

其實,她心中是有個猜想的,在聽到馬車外的聲音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她給否認了,理由就是因為爹不會害她,不會害她嗎?

想到此處,宋青函又開始快步往宋府去。

“去哪?”

正好與晏行安撞上,晏行安拉着宋青函問道。

宋青函說:“我找我爹問個清楚。”

晏行安沒有說話,而是把宋青函扛了起來給扛回家。

“喂,你把我放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宋青函威脅道,掙紮卻是無濟于事的。

晏行安說:“這件事情就這麽了了,我們回府!”

都不容宋青函多說什麽,直接扛着回府去了。

不知她如何知道,可是此刻不能讓她去找岳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