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個丫鬟都扔了碗。

“藥裏有毒?”

一個人說出這句話,足以攪動得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起來。

琳琅也是沒想到身邊這丫鬟的底子這麽弱,見她高熱未退,身子又開始抽搐了起來,忙命文玉把門關上,防止其餘人逃跑出去。

“這藥……藥是有毒的?”已經把藥喝下去的幾個丫鬟顏色各異,有的已經不顧肮髒的把指頭往喉嚨裏扣。琳琅見狀,低喝了一聲:“真有毒你們早就死光了!還不讓開個位置讓她好好躺下!”

丫鬟們被吼得顫了顫,相顧幾眼,??讓開了位置,在這下小的房間裏騰出一條筆直的過道,讓琳琅把吐血的丫鬟放平在地。

“文玉,交給你了。”琳琅道。

文玉點點頭,上前用她白胖的指頭在丫鬟的人中上狠狠掐了幾下,随即比着她的呼吸又一下一下的按起了丫鬟的胸口。

“噗——”又是一口鮮紅的血吐了出來,丫鬟似有了意識。但聲音從口中流露出,卻細碎的不成樣子,根本讓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但從口型,卻能看出她在說着“不想死”。

別的文玉可能會的不多,但多年試藥,她總是學了些本事,甚至練就了一個觀面相的本事,有時有人重傷重病很難醫治時,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人還救不救的活。

別的琳琅都會,但這一處她卻是佩服文玉的。所以從文玉一開始說了那句話。她仿佛就已經看到了結局。

人命之脆弱,哪得一句“神醫”名頭就能輕松挽救。

“姑娘,救不活了。”文玉撒開手,讓丫鬟獨自躺在地上,自己則站了起來,頗為惋惜的朝着丫鬟點了一下頭。

這是一個?認對逝者的動作,是她從蘇子和那學來的,琳琅也同樣習慣這樣。

琳琅同樣垂着眸子,看着那丫鬟不甘的用手指抓着地上的稻草,渾身一下一下的抽搐……最終再從嘴角流下一絲血紅,整個人便癱軟了下去,再也沒動。

Advertisement

空氣一時間過分的安靜,片刻之後才突地爆發。有的丫鬟吓得面無血色往牆角逃竄,其中膽大又與死者關系好的青柳卻是逼近了過來:“世子妃,她做錯了什麽,您為什麽要害她,為什麽!”

“我害她?”琳琅回問的很是平靜,“你把這話問出口,就不怕我下一個害的是你?”

冰冷的語氣,浸入心脾,聽得青柳生生打了個寒顫,語氣不覺間就軟了很多:“可……可她之前都沒事,是你來了她才死的!這幾日……這幾日你不也是折騰她折騰的最多嗎?”

“如果勉強吊着一口氣也算沒事,那等你到了她之前的模樣時,我就不管了。”琳琅笑着擺了擺手,“不折騰你,你早死晚死能不能活都和我沒關系。”

起初琳琅發現征兆時,就已經想到了那丫鬟身子狀況太差,可能熬不過去。偏生對方不聽勸阻,任由恐懼侵襲意識,坐卧難安加上夜不能寐,折騰下來使得脾髒加快衰竭,精神也更加無法振作。

她已經努力了幾次,不僅替她治療着水疹,更用了一些上好的藥材為其吊命。

沒能救回,她很惋惜,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傻兮兮的先埋怨自己半天。

想說的話已經說完,琳琅閃身錯開面前的遮擋,改為去收拾起藥碗。

“你……你還要威脅我?”青柳腦子裏一陣陣放空脹熱。卻是到了氣頭上。

在這西院裏被關了幾天,誰的精神都不會多好。脾氣變得古怪再正常不過。青柳本就看不慣外頭風評極差的李琳琅輕輕松松坐上世子妃的位置,又見她對病患是這個态度,眼珠子轉了轉,旋即盯在了門旁斜靠着牆壁的一個厚重木板上……

正巧這地方小,木板前的地面上就有一個碗。青柳趁着琳琅低頭撿東西,文玉也沒注意的空檔,忽地伸手在木板上方狠狠地往琳琅蹲着的方向推了一記!

“呼——”厚重的木板反着落下,直朝琳琅落去,文玉看得驚呼了一聲,琳琅也似有所覺的要往後回身……只見一抹?影朝着她拍下,“嘭!”的一聲砸在了琳琅身上。

霎時之間滿屋皆驚,琳琅被砸倒在地,文玉連忙上去扶。那木板足有一個半人高,又很寬,之前是拿來做通鋪床板的,将人砸在下頭幾乎連影子都看不見。

“你瘋了!”另個看見同伴出手的丫鬟趕緊繞着跳了過去,急忙壓低聲音警告,“被人發現我們可都是要受牽連的!”

砸了世子妃,可不是什麽小事。哪怕這是個比她們高貴不到哪去的世子妃。得來的下場也可能是被家法處置一頓,甚至……

青柳卻眼珠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木板,聲音僵冷的反問她。“有什麽比病死在這更可怕的嗎?”

“紅霞死了,你難道沒看懂嗎?”青柳又緩緩将視線移到了旁邊的紫凝臉上,聲音細微,卻字句清晰,“她不是在救我們,是在害我們!直到把我們一個個折騰死才能滿意!”

紫凝見着她的模樣,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別瞎說……”

可這麽說完,紫凝也猶豫了。

她們之前欺負過世子妃是真的,但那時她們以為世子妃只是個紙老虎,随便捏一捏,以後她就不敢像外頭傳的那樣在府裏作威作福了,哪想到轉眼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世子妃發言要救她們,先在王妃那裏撈到了一個好名聲。随後裝模作樣的弄了幾碗藥讓她們喝,至今卻半點用也沒有。人呢,倒是先死了一個!

這樣想下去,紫凝渾身激出了一身冷汗,本還想出手幫一下,現在卻恨不得對着那木板踩上一腳。

“你們都不幫幫忙嗎!”文玉空手擡了半天。只覺得那板子出人意料的沉,她又怕自己手滑會引得板子擡到半空再次落下去,只得擡頭求救。

可周圍卻沒一個人想要上前伸出援手。

玉珠始終縮在角落,手裏還捧着喝幹淨了的藥碗,看着面前的慌亂不堪,自己雖也狼狽,卻看透一切似的笑了笑。

“你們快來個人幫幫忙啊,姑娘還在下頭!”文玉急了,直接将一條腿伸進了板子下面,拿膝蓋頂着,勉強才能看見琳琅癱倒在地,似乎已經失去意識。

喊了半天,紫凝終于走了上去,伸出手幫忙往上擡了擡,卻又“哎喲”了一聲,“力不從心”的“手滑”了一下,使得板子重重往下一砸,砸得文玉膝蓋狠狠一疼,白淨的臉上頓時有了幾分慘色。

紫凝卻驚慌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們這裏的人都病了許久。身子都沒什麽勁兒,幫了唯恐成倒忙啊!”

此時,白月樓中,梁公公已是第二次帶着太醫過來。

前一天聽到邵煜白重病,陛下便派了梁公公帶太醫過來為其診治,得到的結果是,“将軍日夜兼程趕回京洛,怕是又淋過雨,加之一直隐瞞傷情在操勞事物,恐怕短時間內都不宜在勞作了。否則反反複複,傷病只會愈演愈烈!”

而今日,太醫再為邵煜白診脈,眉頭卻擰得更緊。

“怎的?”梁公公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生怕出了什麽纰漏,急急的問道,“将軍的身子怎麽樣了?”

太醫神色凝重,問邵煜白:“老夫開的藥,将軍可服用了?”

“自然是用了的。”邵煜白以拳掩唇咳了兩聲,聲音沙啞的道,“我還得快些好起來……畢竟今年難得在京,眼下馬上便是團圓宴……陛下還特邀了我去。”

旁的不言,光從每年都會舉辦,應一個“普天團圓”的意思來看,中秋團圓節的宮宴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卻一次都沒參與過,只因往年他一直都是戍守在邊關的。

譽王雖在京洛,卻也只有頭幾年去過。後來邵齊犯了癡傻,他便很少再會入宮,更不要提帶着家眷去團圓宴上與人相聚。

如今邵家,大概只有一身軍功的邵煜白還有顏面入宮參宴。偏還生了重病。

太醫搖頭道:“以将軍現在的情況,是萬萬不可再加重病情了。之前老夫開的藥,将軍還需繼續服用,再以大補之藥調理身子,如此至少再過小半月才能再談其他!”

梁公公抽了口氣,愁的連嘆了兩聲,手背敲着手心道:“來前陛下還說了,讓您回來養傷,您卻……這是急急忙忙的回來送命不成?”

邵煜白面色蒼白疲憊,嘴唇更是沒有血色。聞言眼中流露出了一股自責的情緒:“末将讓陛下挂心了。”

面對病人。總不好說什麽重話。況且千齊國倚仗邵家防衛邊關已逾百年,陛下尚且要看邵家三分薄面,梁公公自然更是關照邵煜白都來不及。

于是道:“将軍還是好生修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