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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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齊不願跟着,王妃本也是不想去的。然而譽王爺好歹也是武将後代,将一切事宜安排給了管家和平陽後,扛着自己的夫人就出發了。
兩人根本不知道琳琅曾出府的事情。
再次幫着琳琅從側牆翻進了齊物居的院子,邵煜白美其名曰“看侄子”,還是沒走。琳琅翻了個白眼,只見齊物居裏竟沒有多餘的下人,心裏正生出一股子擔憂,卻又見到傻子推開屋門沖了出來。
而後茫然的站在院子裏左右看了看,才發現從側面走來的琳琅。
“琳琅!”驀地綻開了一朵笑顏,傻子飛奔過來,張開雙臂就要擁抱琳琅。
而後被邵煜白一個胳膊攔截了住:“齊兒,連小叔都視若無睹了嗎?”
“小叔叔!”傻子乖巧的沖他叫了一聲,轉身卻又一把抱住了琳琅。
只是這次沒帶慣性,力道就小了許多。
琳琅被抱住也沒被撞得頭暈身子疼。
“琳琅琳琅,你終于回來了!”傻子奶聲奶氣的委屈,“我可想你了……”
“讓世子擔心了。”琳琅摸了摸傻子的頭。心裏全是暖意。
感覺就像自己出差多天,回來之後家裏的寵物撒着歡兒的搖尾巴過來歡迎你一樣。
邵煜白瞥了兩人一眼,沉聲道:“此處不方便,還是進去說話吧。”
屋子裏的一切好像都沒什麽變化。
倒是文玉聽說琳琅回來,也激動不已,忙着從西院趕回來把自己拾掇了一遍,來替下冬青給琳琅梳洗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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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聽了她這些天的動作,由衷的贊揚:“文玉你真機智,當日我走得急,忘了安排你繼續給她們送藥,你竟還知道自己去給她們送!”
尤其聽說滿春已經好的差不多,這些日子她在外頭積攢的疲憊和郁結好像都消散了不少。
文玉卻搖頭:“不是奴婢!”
“嗯?什麽不是你?”琳琅沒聽明白。
文玉眨着眼道:“是二爺!您走後。平陽說二爺還安排了奴婢繼續按照您最後定下的藥方和藥量給她們送藥去喝,免得耽誤了治病救人。”
琳琅呆了呆,恍惚覺得好像哪裏違和,但是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認命似的道:“二爺果然不可令人小觑。”
搞得她又欠了他個人情似的。
文玉則是對旁的全不知情,笑了笑便繼續替她撩着溫水往背上潑。
“主子,您身上的淤青還在呢,要不要抹些藥?”
琳琅想了想,搖頭道:“抹了藥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好再穿衣裳,我今下午得陪陪世子,再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去西院和準備其他。”
文玉“噢”的一聲應下了,腦子裏卻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捂着嘴偷笑了一會兒道:“您不在的時候,世子可想您了,總是念叨着您,還讓先生教他寫了您的名字。”
“是麽。”琳琅聽着也高興,只是心裏頭還摻了出去那一道兒發生的事情,以及關于當年的書信和玉镯……還堆積在她心裏。
文玉見她沒什麽精神,便沒再多說了,只在心裏打着小主意。
另一邊,白月樓內,平陽在門外把守着,屋子的暗室裏。邵煜白卻揪着自己的小侄子數落起來。
“膽子肥了?”
“敢自己下主意?”
“不提前知會一聲就讓她單獨來找我?嗯!?”
已經許久沒被捏着耳朵,邵齊疼的直哎喲哎喲的叫喚。拿眼角瞄着邵煜白,他強擠出了幾聲笑:“我這不是怕你們的誤會又加深嗎!咱們誤會人不對,不對!小叔叔你可是教過我這些道理的!”
瞪了他一眼,邵煜白松開了手。
邵齊轉了個身,趴在密室冰涼的牆壁上感嘆哭訴:“這麽多年了,還是熟悉的力道……您就不能下手輕點兒!我可要懷疑您是不是我的親小叔了!”
邵煜白冷眼看他:“你想讓我怎麽答?”
邵齊“啧”了一聲,翻身過來,背靠牆壁張開雙臂:“擁抱我,告訴我!是親的!”
“……”
“哎哎哎哎疼疼疼,真疼真疼!琳琅一會兒看見了起懷疑怎麽辦!”邵齊雙手直抖。
邵煜白再次松開他的耳朵:“我倒希望你是真傻!”
“殘忍!”邵齊唾棄。
而後立刻扯出一個笑臉:“我跟你說啊小叔叔,我可是一切都替你打點妥帖了!琳琅絕對不會懷疑到我身上。所有功勞都是你的!”
聽見他這麽說,邵煜白除了冷漠,沒多出半點笑容。
“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我這不是幫你等于幫自己麽,你也別把這事看得太重。”邵齊撇着嘴拍了拍邵煜白的肩膀勸慰。
邵煜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微收。
“我懂你的意思。但這事,無需你插手。”
邵齊沉默了一下,眼中閃爍的光芒沉澱了些,笑容也收斂許多:“小叔叔,我是怕你不懂你自己的意思。”
邵煜白皺眉。
“你這人一向嘴硬,對別人心軟不軟我不知道,但是對琳琅……你可是軟得一塌糊塗。”
邵齊說完。忽地想到了什麽似的,被憋住喘着笑了一下。
邵煜白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大義滅親的心都有了。
腦子裏一下子就想到了上一次……的草草了事。
笑完之後,邵齊長長的舒了口氣,拍了拍邵煜白的手,邵煜白垂眸将他的胳膊放了開。
“小叔叔,這次的事情,我确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邵齊道,“這些年裏,很多時候,我和你一樣覺得琳琅是個失信的人,也因此氣憤失望過。”
“但是。如今我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就愈發的覺得咱們之前可能對她是有什麽誤會。就像上次一樣,她沒能趕上和你一起走。但實際上,她是受傷了。當我說明了事情的情況時,她分毫沒有懷疑就一人一馬趕了過去。”
邵煜白聽得垂下了眼簾,表情凝重起來。
邵齊見狀,繼續道:“就算不從她那說,說說你,小叔叔,你真的會像計劃裏的那樣報複她嗎?”
“……”
邵齊嘴角彎了彎:“我與過去相差甚遠,又一直摻和在人堆兒裏,琳琅認不出我再正常不過。但她與你獨處了那麽久,再見到你,怎麽可能就和真的不認識一樣呢?就算有人能裝得那麽像……你覺得琳琅能嗎?”
“你的心裏應該都有數。”
邵齊伸出一指戳了戳邵煜白的胸膛。
“且不說可能是哪裏産生了誤會,就算沒有誤會,我也不覺得你能做到一邊要了她、一邊幫助她,令她依賴上你後再不管她,使她身敗名裂後再将她棄之如敝履。”
“畢竟,當年第一場反攻仗勝利後,你說過——”邵齊清了清嗓,仿着當年從邵煜白那聽來的語氣道:“自此之後,李琳琅,便是我邵煜白的畢生信……唔嗚嗚!”
邵煜白的手掌緊緊捂住了侄子的嘴,面色通紅。
“……別說了。”
邵齊也憋得漲紅了臉,連連點頭,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掰開他的手。
“不管怎樣,這件事,咱們最好再去查一查,或許事情真的不像咱們之前想的那樣。否則,若有一天出了事,再來不及挽救,你會後悔的,小叔叔。”邵齊道。
說完,他短促的笑了下。
“或許我也會後悔。”
他将目光抛去暗室的石門,手指在石牆上毫無規律的敲了敲:“我可是一度羨慕極了你們之間那段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啊……”
琳琅沐浴更衣結束後,卻沒在齊物居尋到那叔侄二人的影子。
冬青見到她出門,傳信道:“二爺與世子到白月樓裏了,吩咐您洗漱完後過去,直接在白月樓用膳,給世子補上昨日的團圓宴。”
琳琅聽到這個,才想到昨天團圓節,傻子竟然是一個人在府裏過的,爹娘都不在,當即罪惡感湧了上來,從自己的行囊袋裏翻出了油紙包就帶着文玉往白月樓跑。
“世子!”見到傻子正和邵煜白一起坐在已經擺了幾盤豐盛菜式的桌前,琳琅将油紙包雙手遞給了他。
“這是給您的月餅!”
“月餅?”傻子眨了眨眼,“那是什麽?”
琳琅見怪不怪的回答:“是一種餅!”
傻子看了一眼邵煜白,轉回頭問:“琳琅做的嗎?”
“是啊。”琳琅笑着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的另一邊坐的則是邵煜白。
傻子聽說了是她做的,當即開心的拆開了油紙包。然後……
“扁了……”
月餅扁了,傻子的嘴也扁了,滿是沮喪。
“這……怎麽會?”琳琅驚的一下子又站了起來,“我一直在很小心保管的!”
而且若說是她保管不當……那月餅怎麽也得是放平了被壓扁的吧……好歹還能看出是顆心形。
可這怎麽是豎着被壓扁的?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