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椅來到她身邊,伸手要揪她的衣角。
城牆太高,伸手勉強才能揪到一點點衣角。她卻把他揪到的那一點點都拽了回去,攥在手裏,目光堅定的看着他。
“不站起來就拉不住我。”
少年歪了歪頭,靠在輪椅上看她:“可我覺得你不會舍得跳下去。讓我站起來和讓你失去一條命,孰輕孰重?你這威脅太幼稚了。我不上鈎。”
“你……”她險些氣歪了鼻子,插着腰批評,“你也太不求上進了,不就是一個心理陰影嗎。分明是可以克服的!”
适逢天邊刮來一陣強風,将毫無防備的她卷得往後仰倒而去,吓得她大叫一聲,也吓得他一手撐着輪椅,身子猛地往前探去,抓着她的腿把人給拽了下來。
琳琅跌在他的懷裏,将輪椅都撞得翻了。兩人倒在地上,少年的眼裏滿是無奈:“不要再鬧了。”
“我……”她眼眶一熱,垂下了眸子,“我只是不想再看着你這麽頹廢下去了!”
少年沒再說話,卻把她攬進了懷裏。兩人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她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聲音從青澀變得低沉成熟,期間确實度過了幾年光景。琳琅聽得愣了愣,擡眼看着邵煜白。
他沒有看她,只是看着遠處,話卻是對着她說的:“那次在林間,我對你說了重話。”
琳琅垂眸,抿唇笑了下:“本就是我做錯了事,二爺何須道歉呢。是我對不住你。”
“就算你對不住我,我也不該怪你。”邵煜白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去,“你救過我的命,給了我重新站起來的動力。是于我有恩,無論如何這些事情我也不該忘記。”
“後來的我,一個人在北暨城時,曾無數次盼着你能再對着我鬧一次。哪怕再跌倒一次,撞得渾身發痛,也好過漫漫長夜驚醒,念着一個人的名字,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琳琅喉嚨滾動了一下,不可思議是他竟也想到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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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動了動嘴角,她低聲:“二爺為何突然改走抒情路線了?這可不像您。”
“不然我該如何?”邵煜白驀地提高了語氣,眼神淩厲的瞪向她。“這般兇巴巴的?”
“……噗,咳咳,”
琳琅收了笑,心情複雜的颔首:“是啊,這樣才像你。”
總是不自覺的就會用處熟稔的語氣,卻在心裏更添了一層防備。琳琅道:“走吧,再耽擱就要來不及看戲了。”
再說下去,她就又要不自覺的卸下防備,将弱點暴露在他面前。
她怕了,這世界的謊言和危險太多,她怕自己輕信了別人,到最後,再被人傷個遍體鱗傷措手不及。
何況是……被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人傷害。
那樣的痛,她想想都覺得承受不起。
不知何時開始,街上的行人突然消失的沒剩下幾個。剩下的,也都是急急的跑着,還有快馬加鞭的,嘴裏念叨的都是:“快快快,好戲要開場了,這戲班子幾年才來一次,可別錯過了。”
琳琅聽得跟着起了焦急,邵煜白也加快了步子。
“不會來不及了吧?”她提起了裙擺。“是不是我走的太慢了?”
“是啊。”
邵煜白一邊答着,一邊看着遠處皺起了眉頭,仿佛已經可以看到街的盡頭已經亮着燈開起場:“這會兒怕是來不及在茶樓尋雅間了。”
“哎呀還要什麽雅間,能看到戲就不錯了!”琳琅來到這邊還是第一次看戲,其實一直還挺期待的,此時看見那邊都有人拍手叫好了,心底焦急起來,步速竟超過了邵煜白。
邵煜白忽地站定,把急急往前趕的她也拽了住。琳琅一頓,回頭看他,眼裏全是焦灼:“怎麽了?”
“我帶着你。可以快些到。”邵煜白道。
“怎麽帶?你又沒騎馬!”琳琅皺眉。
邵煜白輕咳一聲。
“你可以騎我。”
說着,松開她的手,背對着她低下了身子。
“體恤下屬,義務之內。”
“……”
琳琅手心都冒出了汗,所有話都被哽在喉嚨裏。咬了咬牙才攀着他的肩膀被他背了起來。
“我記得你曾說過,”她咬着牙低低的道,“能夠背着我走在夜下是你的夙願之一,今日實現了。”
“是啊。”邵煜白飛快的奔跑起來。
“那我是在完成你的夙願了,算是對我爽約之事的補償之一!”
“好啊。”
眼前已離人群很近,邵煜白卻沒放下琳琅,而是忽地在牆下頓住。左右看了看,而後擡眼,直接躍起到了牆頭上!
琳琅随着風聲低呼一聲,緊緊的閉上了眼,呼聲被掩蓋在戲臺上“锵锵锵锵锵”的鑼聲中,兩人已經到了高牆之上,視野極佳。
琳琅緩緩睜開了眼,看着前方戲臺子上燈火通明,有人畫着誇張的妝容、聲音嘹亮的敘述着故事的開始,呆呆的看了許久才道:“書契終結,你我便放過彼此。再也兩不相欠,好不好?”
“你會愛上齊兒嗎?”邵煜白忽然問。
琳琅短促的笑了一聲:“反正不會愛上你。”
說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叔叔,放我下來吧。”
這一聲“小叔叔”,絕對是故意的。
邵煜白暗暗嘆了口氣,将她穩穩的放在牆頭,看她坐下了才跟着坐下。
而此時,平陽正從懷裏掏出銀票,交給一位紫衣公子:“今日之事,多謝您了。”
“哎,閣下太客氣了,促成姻緣這種事情,我和徒兒很樂意做的。兩千兩足矣消耗,多了我是不會收了。”紫衣人擺了擺手,卻把銀票推了回去,狐貍眼裏全是笑意。
“不過你可得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做事可以運籌帷幄,但也要有分寸,別算計來算計去,算計了最親近的人,最後反倒傷了自己。”
平陽頓了頓,拱手道:“多謝先生指點。”
回去将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了邵齊,平陽直搖頭:“那位先生除去作風太過古怪,說話倒和尋常的算命先生沒個兩樣,模棱兩可的,主子聽個大概就好。”
這時言曉芳嚷嚷着“讓開讓開”,端着果盤瓜子從人群裏擠了過來,随後腳尖一勾,關上雅間的門笑着問:“怎麽樣?純良小公子,這邊二樓靠窗的位置,能将下頭的戲臺子看個清清楚楚呢。”
“是個好地方!”邵齊興沖沖的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戲臺方向,目光卻悄悄的往上挪了一些,剛好能看到正對着戲臺的地方,高高的牆頭之上,一男一女并排而坐,正專注的在看戲。
蘇府,胭脂閣。
丫鬟香兒瞧着自家小姐獨自一人在妝臺前,睡眼惺忪還要強撐着坐在那的模樣,心疼的勸道:“小姐,姑爺今夜說過要處理公務至很晚,怕是不會來了,您還懷着身孕,還是先歇下吧。”
“我沒事,再等等吧,”李若溪深吸了一口氣道,“夫君答應過我,待我們相處的久了,有了孩子,他就會對我加倍的好的。再等等,他會來的。”
香兒聽得直搖頭。
她家小姐肚子争氣,很快就有了身孕,可姑爺口頭上答應了小姐常來,卻又總說着事務繁忙,最後還是只剩下小姐一個人熬到撐不住才睡去,這樣怎麽行?
嘆了嘆氣,香兒往某個方向看了看,替李若溪揉着肩道:“小姐,這會兒戲班子怕是已經開戲了,姑爺本要答應您一起去看呢,也食言了,您又何必苦等着?”
李若溪沉?半晌,繼而冷笑一聲:“開戲了又何妨,看不到又何妨?”
李琳琅能看到戲又怎樣?還不是只能陪着她的傻世子一起,整日對着自己的老相好卻得不到!
“沒事的,香兒,”李若溪的笑愈發冰冷,緩緩擡起眸子看着面前的銅鏡道,“今日有人害我看不成戲,改日她自己就會成一出兒好戲!我就不信,夫君還會一直把她系在心上!”
話音落下,小腹卻劇烈的痛了一下,李若溪悶哼一聲,忍耐着笑了笑:“你去告訴夫君,我在這等他到二更天。”
“小姐……”香兒咬了咬唇,“您注意身子啊!”
“快去!”
“那……那奴婢再給您煎一副保胎藥好不好?”
“不用。”
“小姐……”
李若溪驀地橫了她一眼:“你不聽話了?”
身子一抖,香兒忙道:“奴婢不敢!”說罷便跑出了屋子。
李若溪撫着小腹,面色逐漸沉了下去。
注定留不住的孩子,喝藥又有什麽用呢?不如,就好好利用它一下,讓它為它可憐的娘親,做一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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