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Ⅴ.O.W.L.考試

[10]

1993年9月。

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妮迪亞隔着很遠便看見了塞德裏克和他的父親——哦,還有他胸口那枚黃黑相間的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她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她當然知道他會當選級長的,除了他,赫奇帕奇還有誰呢?

“噢,看來小迪戈裏當上了級長。”特拉弗斯太太在她身後,語帶輕蔑地說。特拉弗斯太太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眉眼間的傲慢卻還是與妮迪亞如出一轍,“他和他的飯桶父親真是越來越像了。”

比他父親英俊。妮迪亞在心裏說。

走近些,待眼前的濃煙漸漸淡去,妮迪亞才發現秋張一家人正和他們站在一起。阿莫斯·迪戈裏正和那位華裔父親言談甚歡——長着一張亞洲臉龐的巫師可不常見到。

“噢,嘿!看看誰來了!我的老朋友們,弗吉爾和雪莉爾·特拉弗斯,還有他們可愛的小斯萊特林!”塞德裏克的父親和他一樣熱情——雖然妮迪亞認為這是多管閑事,一看見特拉弗斯一家,他便高興地迎了上來,興致勃勃地為兩邊介紹道:“嗨,弗吉爾,你還是這樣,總擺着一張臭臉!這位是張,一個有趣的人,你看看他的女兒長得多漂亮啊!她和我的塞德是好朋友!”他又轉向了秋的父親:“張,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兩位老同學,那邊站着的是他們的女兒妮迪亞!我四年前在對角巷見過這個可愛的女孩!”

對角巷,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這句話引起了妮迪亞一段頗為糟糕的回憶。她不悅地握緊了手中那根榛木魔杖,冷淡地對眼前的長輩們點了點頭。

塞德裏克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禮貌地向特拉弗斯夫婦問了好。秋·張顯然有些害怕,她往後縮了縮。

特拉弗斯先生顯然和他的妻女一樣,對于眼前來自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人抱着十足的不屑。這種不屑難免在言語上顯山露水,幾句話過後,張先生臉上顯然有些挂不住,迪戈裏先生也頗為尴尬地打着圓場,對話不歡而散。

妮迪亞和塞德裏克他們一起登上了火車。塞德裏克作為級長得去級長包廂去接受男學生會主席的指示,而秋則準備去找她的朋友瑪麗埃塔。妮迪亞聳聳肩,她只需要一個空包廂就夠了。三個人一起從車尾向火車頭的方向走去,氣氛有一種微妙的凝重。秋·張是第一個離開隊伍的——瑪麗埃塔所在的包廂在火車中間的位置。塞德裏克和她揮手道別,而妮迪亞分明聽見他說了一句“待會兒見。”

妮迪亞垂下眼睛,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将頭昂得更高些。

“嘿,妮迪亞。”

“我不吃糖,巧克力也不要。”

塞德裏克拉上包廂的門,轉過頭叫妮迪亞的名字,而妮迪亞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兩個人都怔了怔,然後塞德裏克笑了起來,妮迪亞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

幾乎一年的冷戰,竟然是以這樣搞笑的方式宣告結束。

“就要考O.W.L.了,”塞德裏克将書包換了個肩膀——妮迪亞注意到了,他似乎在緊張的時候都會這麽做,“你有想過未來從事的職業嗎,妮迪亞?”

妮迪亞聳了聳肩:“怎麽,提前幾個月的就業指導嗎?放心吧,到時候斯內普教授會幫助我完成這件事情的,不勞煩你操心。”

她連珠炮似地說完,舌頭有些打結。她有些讨厭自己了。

“噢,我只是随便問問,因為你的選修課和我的一樣——占蔔、保護神奇動物和古代魔文是嗎?”

妮迪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每個正常的霍格沃茨學生都會這麽選。我到了。”她在一個空包廂前停下了腳步,朝塞德裏克揮了揮手,“再見吧,級長。”

“好吧。”塞德裏克點點頭,帶着他那枚閃亮的級長徽章走遠了。

妮迪亞還是這樣,總是把來之不易的友情弄得一團糟。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摸出了巧克力蛙,囫囵吞棗般塞進嘴裏,心裏沮喪極了。

“噢,赫爾加·赫奇帕奇!又是該死的赫奇帕奇,我已經有幾百張赫奇帕奇了!”

在這趟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車上,倒出了一點意外——看管阿茲卡班的攝魂怪跑上了火車,帶來了徹骨的絕望和冰涼。妮迪亞縮在沒有人的火車包廂裏,瑟瑟發抖地嚼着巧克力度過了這難捱的時光。塞德裏克沒有出現——他當然不會出現,他怎麽可能出現。

下車後,她從別的學院的學生那兒得知,攝魂怪上車時,塞德裏克一直和秋待在一起。

一直。

[11]

1994年5月。

O.W.L.考試越來越近了,緊張的氣氛在五年級學生中間滋生蔓延。妮迪亞的脾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壞——就像去年塞德裏克說的那樣,她每天都像吃下了幾百張噼啪爆炸牌。斯萊特林的學生看到她都忍不住繞道,而威廉姆斯早早地就在宿舍裏放出話來:“我覺得她真的應該被退學!”

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個星期,她與斯內普進行了面談。其實她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從事什麽職業,而斯內普也并沒有給出什麽有幫助的實質性建議。他只是用一雙冷漠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說:“特拉弗斯小姐,你的成績一直不錯,我希望你對自己的未來也能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和規劃。”

妮迪亞悶悶不樂地走出院長辦公室。這不公平,她想。她從暗戀塞德裏克的威廉姆斯那裏得知,塞德裏克提出自己想要成為魁地奇球員,而這得到了他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的大力支持。這位和藹可親的教授甚至主動提議幫塞德裏克聯系普德米爾球隊的教練——這位赫奇帕奇王子的運氣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嘿,自己這是在想什麽——妮迪亞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居然在羨慕嫉妒盡出飯桶的赫奇帕奇?登時,一股難言的恥辱感将她包裹了起來。

“我敢打包票,塞德裏克能在O.W.L.考試裏拿到10個O!”威廉姆斯對着她的朋友們信誓旦旦地保證。而妮迪亞只是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10個O而已!好像誰考不到一樣。

她每天看書複習,直到課本上的字符讓她惡心嘔吐。她的模樣越來越糟糕,營養不良的棕發亂得像個鳥巢,臉上的雀斑又變多了。她捏了捏自己塌陷的醜陋鼻子,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最開始的魔咒學是妮迪亞的拿手好戲,她敢肯定自己将一個優秀收入了囊中。可是第二天變形術的實踐考試她卻因為手抖而出了岔子——她想要将一只珍珠雞變成貓咪,可是珍珠雞搖搖身子,居然變成了一盒巧克力蛙!監考教授拼命忍住笑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她快步走出考場,走到山毛榉樹蔭下坐下。學生們三三兩兩從她身側走過,她埋下了頭,感覺他們都在嘲笑她。傲慢的妮迪亞将頭垂得更低些,她哭了。

“嘿,塞德裏克,你剛才那一下真是太棒了!”

“我敢保證你又會是優秀!誰說不是呢?”

遠處,傳來了赫奇帕奇男生們叽叽喳喳的吵鬧聲。妮迪亞擡起紅腫的眼睛,她憤怒極了,從口袋裏抽出了魔杖:“塔朗泰拉舞!”

塞德裏克身旁中了咒的男生立刻以一種滑稽可笑的姿态跳起了舞,他驚叫起來,而周圍的學生們則哈哈大笑。妮迪亞感到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然而,塞德裏克卻将視線投了過來。

“妮迪亞。”他解開了妮迪亞的咒語,朝她走了過來。他的臉上不再帶有那種溫和寬容的神情——他變了,妮迪亞想到。以前她無論做什麽,他都不會露出這樣一副嚴肅而駭人的表情,“我覺得你應該對他道個歉。”

妮迪亞傲慢地擡起了頭,将魔杖藏在了背後:“憑什麽?”

“是你施了咒。”

“證據呢?”

“我看見了。”

妮迪亞感到好笑,她尖刻地問:“哦,你看到了?原來赫奇帕奇的王子還會時時刻刻注意着我啊?”

塞德裏克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我只是剛好轉過了頭——”

妮迪亞的笑容更加絕望了。遠處湖面閃爍着粼粼的光芒,漂亮得讓人心醉,可是她卻在心裏不斷地哭泣:“剛好看見?這不算證據,塞德裏克,這不算。”

“算了,算了,塞德裏克。”倒是那個受了戲弄的赫奇帕奇男生走上前來,将塞德裏克拉了開來,“她是特拉弗斯嘛。”

然而,塞德裏克的視線卻還是緊抓着她不放,她感到有些窒息。

直到那群赫奇帕奇的男生們真的走遠了,她确信塞德裏克再也不會回過頭看她了——他也沒有必要,她才重新坐在地上,抱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秋·張父母是什麽身份,我看過有分析說秋應該是純血或者混血,所以就私設了她的父親是巫師,若有BUG請多多包涵。

寫完這兩段我發到太太群裏,軟太太說這兩段真刀,芸太太說她看了兩行就關了(。)

然後她們都叫我刀汐了哭唧唧

2017.07.21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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