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班驚變
齊老師和婷婷之後說了什麽依依無從得知，只知道婷婷的父母當天下午就開車來了S城。婷婷的父親求齊老師和畫班的張老師再給婷婷一次機會，齊老師強硬地拒絕了。齊老師表示她帶學生出來和學校有協議，嚴禁學生早戀，一經發現立馬勸退。
事情已到無法返回的地步，婷婷的父親長嘆一口氣道：“這時的戀情又怎麽了？愛情出現的時機怎麽會有早和晚以及剛剛好之分？這個人出現了，二人産生感情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嗎？最美的年紀遇到喜歡的人，為什麽要壓抑這份情？年輕時情難自禁單純的愛戀不是最珍貴的嗎？只要不耽誤學業不就行了嗎？共同進步有啥不好？我還是不認為我女兒有錯！我可以尊重學校的決定把我女兒帶走，但這不代表我認同我女兒錯了！即使她錯也是錯在看錯了人，而不是做錯了事。這個男孩兒沒有擔當，配不上我的女兒！”
婷婷父親的話讓齊老師和張老師啞口無言，半晌，齊老師才說：“對不起，協議就是協議。我不能為了你的女兒就置協議于不顧。抱歉！”
婷婷最終還是被家長帶走了，石頭依然留在畫班。聽陳帥說，婷婷在她父親的安排下進了B城最有名的幼師學院。還聽說自從婷婷走後，石頭就每天都給她打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聽，再後來婷婷換了手機號碼。
當天晚上齊老師沒有回xx學校，而是留了下來。她為了督促學生畫畫，特意在依依宿舍安排了自己的床鋪。
晚上洗漱之後時間還早，于是齊老師開始和依依等人聊天。
“你們覺得我對婷婷是否過于殘忍了？”齊老師詢問着。
大家都沒有吭聲。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做的過了？”齊老師又問道。
“沒有，我們只是有些不舍。”賢兒率先說道。
“不舍？”齊老師疑惑道。
“嗯，是不舍。畢竟她那麽美，閑暇時看一眼就覺得心情舒暢，緊張疲憊一掃而空。”京京玩笑道，“別介意啊，我實話實說，我這人喜歡看美的東西，帥哥美女我都喜歡。”
“哈哈哈，好吧！”齊老師被京京恰當的戲言逗笑了，“你們和她倆的看法一樣嗎？”
“差不多吧，盡早解決問題總比拖着好，畢竟有協議在，老師按照協議做事哪裏有錯！”雪梅冷靜地分析。
“你們對學校的協議怎麽看？是不是覺得不合理？”齊老師又問道。
“這個嘛，學校也是為我們好，怕我們因為戀愛耽誤學業。畢竟父母花那麽多錢讓我們來學畫畫，不抓緊點不拿出點成績，學校也難以和家長交代。”金娜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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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的壓力好大。我覺得婷婷父親的話也有道理，可是這樣開明的家長畢竟不多。”齊老師嘆息道，“你們要好好畫，你們如果畫不好，家長和校長的怒火都會向我噴來。”
“其實婷婷的家長那麽開明，她好像也後悔了，我覺得給她一次機會，留下她也未嘗不可吧！”依依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看婷婷跟老師離去時，看石頭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決絕。”
“是嘛，這個我不知道，但賭注太大了我不敢押。如果留下她，萬一他們藕斷絲連有人給那邊的校長告密，我怎麽辦呢？如果留下她，有人效仿她早戀呢？”齊老師說道。
“啊，這些我真沒想到，還是老師你想的周到！”賢兒趕緊說道，“依依，有些事咱不要多想，老師的做法自有道理。”
“嗯，老師，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依依小聲說道，“不過，那天在畫室看着他二人相處真的是賞心悅目啊 ，美得就像一幅畫！”
“啊？你發現了為什麽不向我彙報？”齊老師怒道。
“啊？我也是那天才看到，才知道的！”依依不緊不慢地解釋。
“是嘛！看來是我誤會你了！”齊老師道，“不過，以你的性子，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
“嗯，老師還真了解她，依依就是這樣的人！”金娜笑道，“和自己無關的事都會裝聾作啞，看着好相處其實性子很冷淡，讓人很難走進她的眼裏和心裏。”
“我有那麽誇張嗎？”依依小聲地反駁。
“差不多吧！”
“好啦！不早了，大家睡吧！”齊老師說道。
金娜雖然把話題巧妙地岔開了，但依依的話裏已明顯地表示了對我的做法不滿。這不正常啊，以依依的性子不可能如此直言不諱，她是不是也想談戀愛了？還是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這個人是誰呢？齊老師心裏琢磨着。
第二天依依等人一大早就去畫室畫畫，金娜送齊老師去車站。路上齊老師叮囑金娜注意本校學生的早戀問題，尤其要留意依依。金娜點點頭答應了。
回來的路上金娜思索着，婷婷的事情究竟是誰告訴齊老師的，必須盡快查明。不然，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受人猜疑不說，還會繼續損失學校的人才。如此可惡地打小報告，究竟是誰呢？發現早戀問題後，提醒他們注意就好，為什麽一定要鬧大害人家退學呢？會不會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學校？不行，我得提醒雲兒和霞兒，讓她們低調一點。再有，齊老師為什麽讓我留意依依？她怎麽可能談戀愛？齊老師也太多心了。
金娜回畫班後，就把本校所有的學生叫到畫室，然後鎖了畫室門。她看了大家一眼，說：“我相信大家對婷婷同學被勸退一事，對我頗有懷疑。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訴大家，這件事不是我告的密。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否有人居心不良，但我對這種做法很鄙視。把自己的同學弄到退學，就這麽仇恨她嗎？齊老師臨走時交代我，再發生早戀事件讓我告訴她，我答應了，但我不會這麽做。在座的各位有早戀的，我知道，但我不會說。我只想奉勸各位，在畫班裏不要動作過于親密。我懷疑有人針對我們學校。大家都警醒點，畫班不是只有我們學校的學生，還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因此一言一行最好注意一些。”
“好了，今天我就說這麽多！大家來畫室也有段時間了，現在也面臨着畫頭像，有時間好好看看工具書，搞清楚人體結構。”金娜說，“畫班不是只有我們一個學校，有不明白的要積極主動一點，不要害羞也不要過于謙讓。”
“嗯，張路和老柴的畫都挺好的，他們的畫法特別适合聯考，多向他們請教，多模仿他們的作品。”金娜又不放心地叮囑，“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們好，大家接觸時間還短，我是什麽人大家早晚都會知道，不要把心思放在無謂的猜測上，一切以學業為重。”說完，金娜就轉身打開了畫室門。
依依等人回到第二畫室接着研究工具書，從上周開始陸續有人被點名來到第二畫室，依依也早早地達到标準來到了這裏。
依依翻開工具書細細地看第三遍，邊看邊在素描紙上畫。柴照星悄悄來到依依身邊，四下看了看周圍的同學，趁人不注意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到依依手中。
“別光看工具書了，臨摹一下這本書上的作品吧！這是中央美院的學生畫的，你注意人家怎麽處理的臉上的結構。”柴照星說道，“有時間去圖書批發市場轉轉吧，去三樓扶梯拐角處那家書店，找一下達芬奇畫布褶的那本書。學習一下大師是怎麽處理黑白灰的，是怎麽排線的。”
“嗯，好！”依依應道，“能告訴我速寫要怎麽才能畫好嗎？我發現我的速寫好像沒什麽進步。”
“這樣吧，你去圖書批發市場找一下塗騰一方的速寫本。塗騰一方這個女孩才華橫溢，她的畫線面結合很不錯，你可以參考一下。于小東的也不錯，你也可以參考。多看多嘗試找到适合自己的畫法。”柴照星向依依建議道。
“好的，謝謝。”依依向柴照星道謝後就開始臨摹這本書上的頭像。
“沙沙沙、沙沙沙……”伴随着這種聲音一天就過去了。
晚上回到寝室，依依正在整理東西，金娜就坐在了依依的身邊。
“依依，現在四下無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金娜看着依依小聲問道。
“嗯，好啊！問吧！”依依說。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我指的是男生！”金娜說。
“啊？沒有啊！怎麽這麽問？”依依不解地反問。
“真的沒有嗎？不要隐瞞我！”金娜又問。
“真的沒有，真不騙你！”依依道，“是不是齊老師說什麽了？難道她懷疑我早戀？”
“哎呀！依依，有時候你真是聰明，有時候又犯蠢！讓你猜對了，齊老師确實懷疑你早戀了！因為你那天晚上的話太反常了，就不像平常的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金娜問道。
“可能我受刺激了吧！不忍心看那麽漂亮的女孩被退學。在學校我見過她一面，來這裏後那天是我第一天看到她。我還想終于可以經常和她一起了，看着她就開心，誰知這麽快她就被勸退了！再加上我看到了她們兩人的相處，那畫面很美很甜，讓我覺得生活都美好了！可誰知……的确，看到她們相處後，我萌生了戀愛的想法，可是心儀的人沒有啊！”依依無奈地說道。
“哈哈哈，不要着急嘛，心儀的對象會出現的。”金娜安慰着依依。
“但願吧！”依依低聲回答。
金娜長舒了一口氣，心想原來如此，看來齊老師真的誤會依依了。
周末說來就來了，依依睡了會兒懶覺，然後爬起來洗漱過後就向圖書批發市場出發。到了圖書批發市場，就按照柴照星說的找到三樓扶梯拐角處的書店，然後從那裏找到了那本達芬奇畫布褶的書。
依依拿起那本書細細地觀賞者，分析着，慢慢地走向不遠處的椅子。由于邊走邊看，依依沒有注意看路，一不小心與一個同樣拿着書看的男孩兒撞了。
“對不起！”依依下意識地說道，說完就愣了——兩人異口同聲，就連語氣都那麽出奇的一致。
依依愣了一下，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書，男孩兒看了一眼依依就離開了。
依依坐到椅子上一直認真地翻看這本書，看完後還是愛不釋手。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于是又返回那家書店找到柴照星推薦的兩本速寫方面的書，接着又挑了一本素描書，然後連同手中的書一起買了下來。
依依拎着書走上電梯來到大堂，頓時被那裏的毛絨玩具吸引了。她在那裏徘徊很久，最後抱着一個維尼小熊離開了圖書批發市場。
回到寝室依依感到身體疲憊，于是把書輕輕放下，就抱着維尼小熊躺在了床上，困意襲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依依正在第二畫室臨摹頭像，張老師帶着三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來到了畫室。“這是新轉到我們畫室的複讀生，他們以前是在B市xxx畫班學的。以後請同學們多多照顧。”張老師為大家介紹道。
“請大家多多關照！”四人齊聲說道。
依依等人鼓掌歡迎，然後向他們露出真誠的笑臉。
新來的女孩兒叫如煙是個美女，但她的美和婷婷的美不同。婷婷是稚嫩天真沒有煙火氣的美，這個女孩兒不是。這個女孩兒美的張揚恣意，成熟中還帶點恰到好處的風塵氣。可以說，婷婷的美是少女的天仙美，而她卻是妩媚的成熟美。
只見她頭發染成紅棕色，還燙成了大波浪，耳朵上佩戴的耳線随着她的動作而搖曳。一身得體的連體衣把她玲珑的身段展現出來，腳上的細高跟使她成熟的韻味更加濃厚。
我可能窮極一生也不會成為如此自信的性感女人，依依看着她不禁心生羨慕。
為什麽他們都可以随性的想穿什麽就穿什麽，想做頭發就做頭發？他們學校為什麽不管呢？白澤如此，如煙等人也如此，S市的學生們也是如此。他們張揚地用衣着配飾等來展示他們的美，也表露他們的心情。他們的青春這麽張揚恣意，和他們一比，我們的青春只剩下灰暗的學習再學習。一片蒼白啊！依依內心不斷地起伏着。
“啊？是你啊！好巧啊！”新來的一個眼睛大大的，染着滿頭金發的男孩兒向依依走來，随着他的動作耳朵上的利劍耳墜也跟着晃動。
“嗯？”依依疑惑着看向男孩兒，在頭腦中搜索關于他的畫面，可是失敗了！
“嗯？你難道對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男孩兒臉色灰敗，看起來似乎很受打擊。
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看着剛來的這個男孩兒與依依互動，就連柴照星都露出一臉玩味的表情。
“對不起啊！不過，我覺得咱兩個确實沒見過面吧！更談不上認識吧！”依依謹慎地回答，停頓了一下見男孩兒表情更受傷了，連忙問道，“我們在哪裏見過，我應該記得你嗎？”
“唉，我們昨天才見過呀！就在圖書批發市場啊！”他似乎真的受打擊了，“你怎麽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呢？咱兩個都邊走邊看書然後撞到了一起，後來我們坐在一起看了很久的書啊！”他喃喃自語：“怎麽會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我魅力下降了？”
“哦？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沒有注意。”依依說道，“原來我撞的是你啊！”
“啊？你剛知道啊！原來你壓根就沒看我啊！”男孩兒說道，“好吧！我叫吳迪，認識你很高興！”
“我叫蔣依依，很高興認識你！”依依向吳迪真誠地微笑。
“啊！吳迪啊，這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喜歡維尼熊的可愛女孩兒啊！”個子高高的男孩兒打趣道，“确實可愛，難怪你會尾随人家而來，還慫恿我們來這個畫班！”
“大松，你夠了！瞎說什麽？再這樣我生氣了！”吳迪滿臉通紅地阻止大松說下去。
依依一臉尴尬地看看吳迪再看看大松，然後發現大家都看着他們的互動，于是連忙低頭接着臨摹，而臉頰飛上的紅暈久久消散不去。
吳迪見依依低頭畫畫沒有再理自己的意思，狠狠地瞪了大松一眼就抱着畫板去了第一畫室。
“哎呀，別生氣嘛！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大松跟在吳迪後面說，“你昨天和人家一起呆那麽久，人家壓根兒一眼沒看你。照你這腼腆性子，你追到這裏也不會有進展。所以，我才給你挑明的！怎麽樣？我夠哥們吧！”大松擺出一副求表揚的傲嬌模樣，臉上就差寫上快誇我了。
“嗯，是夠哥們，我來這裏別有用心現在全畫室都知道了！只怕依依會因此避我如蛇蠍！”吳迪鄙視地看了一眼大松，“真是我的好哥們，剛來就讓我如此高調！把我的計劃搞得一團糟！”
吳迪45度角仰頭，哀怨道：“真是交友不慎啊！好不容易有個心儀的女孩，就被你攪合了！說你究竟和我什麽仇什麽怨？”
“對不起啊！真有這麽嚴重？”大松道，“你逗我的吧！你真那麽喜歡她？不行就換一個嘛，反正畫班女孩兒這麽多！”
“你當買東西呢？女孩是多，但……”吳迪停了下來，心裏默默說：依依只有一個。
這個小插曲讓依依這一天都坐立難安，她一會兒想起大家八卦的神情，一會兒想起齊老師對自己懷疑的态度，一會兒又想起大松爆料的吳迪選這個畫班的目的，不禁越想越怕越想越慌。鈴聲剛響，依依就立馬走出了畫室。
“蔣依依同學，稍等一下！”吳迪在身後喊道。
這樣走掉不禮貌，可能說清比較好，依依這麽想着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站好。
“吳迪，請問叫我有事嗎？”依依禮貌地詢問。
如此禮貌而又疏離的态度，讓吳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等了一會兒見吳迪沒有回應，依依不禁再次問道：“吳迪同學？”
“哦，是這樣，我剛來這裏對這一片不太熟悉，你有時間的話能帶我轉轉嗎？”吳迪問道。
“不好意思，我可能愛莫能助，我也不熟悉，另外我是一個路癡。”依依笑道，“不過，你可以詢問白澤和柴照星等人，他們肯定樂意做你的向導。”
“這樣啊，那我能叫你依依嗎？”吳迪問道，“我覺得這樣親切一點。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當然可以，大家都這麽稱呼我。”依依笑道，“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金娜她們在等我！”
“那再見！”吳迪不舍得看着依依遠去，手還在搖着沒有放下。
“啊，吳迪！”大松摟住吳迪，問，“怎麽樣，有進展嗎？”
“關你什麽事？”吳迪收回視線後瞪了大松一眼，接着打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後揚長而去。
“哎呀，等等我啊！”大松在吳迪的身後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