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師歸來
xx中學學生這次的考試成績很快就傳到了齊老師的耳朵裏，考試成績公布的第二天齊老師就來到了畫班。
畫班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齊老師看着成績單眉頭皺在了一起。她挨個去看大家的畫，然後一一批評。
依依正和吳迪一起畫水粉，依依剛構好圖，顏色才上了幾筆。齊老師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批評道：“畫得這麽爛，怎麽得的良？”
身後的張老師尴尬地附和道：“依依，這裏顏色不好看，修改一下！”
依依低頭說：“好！”
齊老師又看了一會兒，對張老師說：“她畫的這樣，怎麽得的良？你怎麽判的卷？你看看她畫畫的樣子，你看看她調的顏色，那是高級灰嗎？那是髒兮兮的顏色，難看死了！”
張老師尴尬地笑了笑沒再說話，齊老師又狠狠瞪了張老師一眼說道：“你能否對我們學校的學生上點心？還有幾個月就到聯考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畫的這畫！這怎麽去參加考試？”
張老師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心想齊老師這是怎麽了？這畫挺好的啊！這幅畫的構圖沒問題，先從重顏色開始畫，再一點點過度，這畫法也沒錯啊？
齊老師繃着臉在畫班裏看着大家的畫，張老師一臉郁悶地跟在她的身後。
齊老師走後，依依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吳迪走過來看了看依依的畫，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別哭了！你的畫沒有問題！接着畫吧。”
依依擡頭疑惑地看着吳迪，吳迪笑了笑，安撫道：“齊老師這是重視你。”
依依依舊一臉疑惑地看着吳迪，吳迪接着笑着解釋道：“成兒在這個畫班學了兩年，他比較了解你們齊老師。成兒告訴我，你們齊老師有個怪癖——越看重誰，越使勁批評誰。她可能希望用這種方法讓有才華的人更加努力，來獲得更好的成績吧。所以，她今天這麽對你，就是希望你畫得更好，讓張老師等人多多關注你，輔導你。”
聽了吳迪的解釋，依依有點驚訝！她心想齊老師是這意思嗎？她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
吳迪見依依似乎不相信自己，不禁苦笑一聲道：“依依，你可以私下問一下金娜和雲兒，她們和齊老師相處時間較長，應該會比較了解。”
“嗯，你還是看看我的畫，哪裏需要調整吧！”依依嘆了一口氣說道。
吳迪嘆息道：“啊，依依，這畫沒問題，你這才剛開始畫能有什麽問題！你再多畫點，我再給你看吧！”
Advertisement
“好吧！”依依悶聲說道，“吳迪，午飯我不能和你一起吃了！被齊老師看到我倆一起吃飯，我就麻煩了！”
“嗯，我知道！”吳迪郁悶地說：“齊老師離開之後，我們再一起吃吧！這幾天我先和成兒一起吃飯！”
真希望齊老師快點走啊！吳迪心裏想着。
依依和肖閃、金娜、賢兒等人一起吃的午飯。吃飯時，肖閃的眼睛總是偷偷看着隔壁桌的成兒，而依依的眼睛則盯着吳迪看個不停。
賢兒透過飯館的玻璃看到齊老師正往這裏走來，不禁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注意你們的眼神，收斂一點！齊老師來了。”
肖閃看了看窗外，沒看到齊老師的身影，不禁反駁道：“賢兒你瞎說什麽，哪裏有齊……”
結果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齊老師正好推門進來。
“啊！你們都在這兒呢！”齊老師笑道，“金娜帶你們來的吧！”
“嗯，是啊！”依依等人笑道。
“哎呀！今天人好多啊！我和你們坐一起好不好？”齊老師問道。
依依等人愣了一下，連忙說：“好啊。”
齊老師坐下後，邊等飯菜邊詢問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畫班裏發生的事，以及大家的學習情況。金娜等人自然報喜不報憂，說大家都挺努力的，沒有曠課和遲到早退的現象。
齊老師苦笑一聲說道：“金娜，你總是這麽圓滑，處處為大家掩護！”
“老師，我真的沒有！”金娜說道。
“吳川呢？他經常無故曠課吧！他還總是遲到早退吧！”齊老師說道，“他是不是去上網打游戲了？還是見網友去了？今天我都沒看見他。”
“這，這，他這……他可能在輸液，他這兩天感冒發燒了。”金娜吞吞吐吐地說。
“唉！金娜啊！讓我說你什麽好！”齊老師嘆息道。
“不好意思啊！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啊！”依依說道，“我要去買點顏料，就先走了！”
趁她們說話的時候，依依快速吃完飯離開了餐館。
“哎呀！可算出來了，憋死我了！”依依嘆息道，“和齊老師一起吃飯太壓抑了，真擔心我消化不良！可憐的金娜啊！”
依依邊說邊往便利店走去。
“依依，等等我啊！”肖閃在依依身後嚷道，“我也去買顏料，一起走啊！”
“嗯，好！快點啊！”
“原來金娜一直在為我們打掩護啊！我以前錯怪她了。”肖閃說道，“能聯系上吳川嗎？我們給他通個氣吧！”
“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怎麽通氣？”依依問道。
“啊！我這裏有陳帥的手機號，我看陳帥能不能找到吳川！”肖閃說着就給陳帥打電話。
“啊！通了。”肖閃說道，“陳帥，吳川在哪，你知道嗎？齊老師在找他。”
“吳川剛回來，我們把他送醫院了。”陳帥回答道。
“嗯？怎麽回事？剛才我們和齊老師一起吃飯，金娜還為吳川遮掩，說他感冒發燒在輸液呢！”肖閃說道，“他到底咋啦？真生病了？怎麽把他送醫院了？”
“唉，別提了！這小子前一段時間翹課出去上網，玩網絡游戲認識了一個美女，然後兩人聊得很投機，美女就約他見面，這小子就答應了。這美女可是在A市，我們勸他別去了，可是這小子不聽啊！”
“啊？難道他真的去了？”肖閃驚訝地問。
“是啊！誰知這小子見得根本不是美女，而是一個男的！他一看情況不對扭頭就走，誰知突然冒出好幾個大小夥子。他本來還想仗着學過點武術盡快脫身的，結果雙拳難敵四手，他被控制了！”
“天啊！怎麽遇到這種事？那可怎麽辦啊！”肖閃擔憂的問，“不會陷入傳銷組織了吧！”
“嗯，被你猜中了！他确實進了傳銷組織。”陳帥說道，“他們把他包裏的東西洗劫一空，錢包、手機、ipad等都被沒收了。然後，就勸他入夥，不同意就不讓他吃飯，還經常群毆他。”
“好慘！那他怎麽回來的？”肖閃問道。
“吳川說，他吃了點苦頭發現不能和他們硬來，就假意屈服了。不過，他們沒有完全相信他，手機等東西還是沒還他，吃飯、睡覺、上廁所依然有人監視着。他想跑還是不容易，但是可以允許他在房中走動了，不再讓他總是蹲在那間屋子。他走動時知道了自己的物品鎖在哪個抽屜，也摸清了自己被關在三樓，還随手拿了一個女生用的黑色的細長條的小發卡。然後，又用閑暇時光把發卡的頭弄斷，磨尖。接着，在半夜大家熟睡之際，利用這個尖尖的發卡成功地撬開了鎖，拿走了自己的物品，又把床單、外套、鞋帶等綁成一條長長的繩子系在暖氣管上，最後順着這條繩子成功地逃了出來。”
“天啊！他好厲害！”肖閃贊嘆道。
“不過，由于是三樓，這個逃生用的‘繩子’不夠長，再加上緊張和體力不支，他下來的時候崴了腳。響聲還驚動了他們。他顧不得腳傷玩命地跑，後來還和他們打了一架，最終歷盡千難萬險逃了回來。坐上車之後，他還報警把傳銷窩點的位置告訴了警察。”陳帥笑道，“這小子一瘸一拐地回來後，還對我們說：‘幸虧我練過幾年武術，幾年前抓小偷後還出于好奇逼着小偷教了我開鎖、翻窗等技巧。不然啊，我可回不來了！’”
“他的腳如何啊？在哪個醫院啊？我們想看看她！”肖閃說道。
“就在市醫院，他的腳踝受傷很嚴重，因為崴腳後又拼命跑，并且在與他們打鬥時還被人踢了那兒一下，所以……”陳帥說道，“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這麽堅強，這樣子了還嘻嘻哈哈地給我們開玩笑！”
“醫生怎麽說？能恢複好嗎？”肖閃問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醫生說還好他年輕，身體素質不錯，可能靜養三個月就好了！”陳帥說，“你們最近還是別來吧，等我和金娜商量一下看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齊老師。”
“嗯，好！”肖閃挂了電話後愣了一會兒。
“天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依依說道，“該死的傳銷組織。”
“見什麽網友，差點把小命弄丢了！”肖閃說道，“他肯定疼死了！真希望他快點好！”
“啊，到了！我們去買顏料吧！我的白色沒了，我得買幾罐。”肖閃邊拿邊說，“檸檬黃、赭石、橄榄綠、桃紅、大紅，這幾樣也得買。”
“啊，肖閃你看到群青了嗎？朱紅還有深藍？我怎麽找不到？”依依問道。
“那裏呢。”肖閃為依依指明了位置。
依依和肖閃買了顏料之後，就回到了畫班。
“依依，齊老師要在這裏住幾天，說要督促我們好好畫畫！”賢兒走到依依身邊說道，“唉！她還住在我們寝室，我都不想回去了！”
“唉，忍忍吧！很快就過去了。”依依拉着賢兒的手說道，“我覺得你和齊老師似乎交談得很融洽啊！”
“唉！給她說話，我總得小心翼翼！”賢兒說，“我覺得好累！有時我覺得你給她說話特別不小心，我都為你捏把汗。總害怕你說的話，害她多心。”
“放心吧！我這次盡量少說話！不讓你擔心了。”依依說，“我晚點回去，回去後就盡快睡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賢兒一臉無語地看着依依，半晌才苦笑着搖搖頭說道：“不用如此吧！”
“金娜回來沒？還和齊老師一起嗎？”依依問道。
“沒回來，金娜接了陳帥的電話，臉色變了。後來齊老師也接了個電話，接着就和金娜聊了兩句，然後兩人就一起走了！”賢兒說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齊老師的飯都沒吃幾口！她們讓我先回來了，我好像聽到她們說什麽吳川千萬別怎樣怎樣的，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她們應該是去看吳川了，依依心裏想着。
“對了依依，吳迪讓我告訴你，他……”賢兒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只是靜靜地看着依依。
依依一臉疑惑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哈哈哈，逗你的！”賢兒笑道。
“好啊！怎麽亂開玩笑！”依依伸手擰了一下賢兒的胳膊。
“哎呀！這麽兇啊！”賢兒笑道，“不給你鬧了，我去修一下我的鉛筆，下午我想去畫素描！”
依依的猜測果然沒錯，齊老師知道了吳川的事。
吃飯時金娜接了陳帥的電話，金娜還在想怎麽對齊老師隐瞞吳川這些天不能去畫班的事情，誰知這時齊老師收到了xx中學校長的電話。原來A市警察收到吳川提供的傳銷組織的線索之後，就迅速出警，然後順利地抓捕了這個傳銷組織。A市的警察根據吳川的手機號，向S市尋求幫助，然後得知了吳川的身份，特地向他所在的xx中學表示了感謝。收到感謝消息的xx中學校長，就聯系了齊老師。
齊老師得到消息後，緊張地吃不下飯，她向金娜小聲地說了這事。金娜想既然齊老師知道了，索性帶她去看吳川，讓她放心，于是兩人匆匆結賬趕往醫院。
齊老師打開門看見吳川打着石膏的腳踝，眼淚就流出來了。
吳川躺在病床上，看到齊老師驚呆了，他看着哭泣的齊老師剛想道歉，卻聽齊老師說道：“一定特別疼吧！他們怎麽這麽喪心病狂！”
吳川聽到這話立馬哭了，他以為齊老師會罵他，怪他不聽話亂跑，卻沒想到齊老師會這樣心疼他。他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奇怪，被傳銷組織控制打罵時沒有哭，從三樓跳下來崴了腳忍痛逃命時沒有哭，被他們追上忍着傷痛饑餓和他們搏鬥時也沒有哭，可是就因為老師的一句關心就哭了。
齊老師把他攬入懷中，撫摸着他的頭說：“看看，都傷成這樣了。當時特別害怕吧，沒事兒了，都過去了！回來就好！以後可別亂跑了！”
吳川哽咽道：“嗯！我以為我再也回不來了，再也看不到你們了！我真的後悔了，我再也不逃課了！”
“乖，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很棒，你很勇敢，你是大英雄！老師很欣慰！”齊老師說，“不過，老師不想你做這樣的英雄！老師只想你平平安安地進入一所好大學！我不想看到你傷痕累累，老師害怕心疼！可別再亂跑了，行不行，老師求你了。”
吳川點着頭答應了。
“你是個好孩子，善良正義，足智多謀還俠肝義膽，老師很喜歡你。”齊老師撫摸着吳川的頭說，“我知道你學過武術身體棒，不過能不能不要去做那麽危險的事？這次沒辦法只能如此，以後警醒點，不要再致自己于險地了。”
“嗯，我知道！”吳川點頭應道，“我再也不亂跑了，我就乖乖養傷，出院之後就在畫班畫畫，再也不亂跑了。”
“這就對了嘛！”齊老師笑道。
齊老師從醫院回來就直奔畫班，然後挨個對xx中學的學生說畫畫結束後去第三畫室。
依依等人等畫班老師點評過自己的作品後依言來到第三畫室，依依到的時候第三畫室裏已經聚集了很多xx中學的學生，齊老師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發呆。
依依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身邊的真真拍拍依依的肩膀小聲問道：“你知道齊老師召集大家所為何事嗎？”
依依回答：“可能是安全教育吧！”
“安全教育？”真真眨眨眼問道，“因為吳川的事？”
“你也知道了？”依依反問道。
“當然，這種事情畫班裏大概都知道了吧！”真真說道，“吳川真棒！英雄啊！我以前只聽說他練過武術，沒想到這麽厲害！崴了腳還能跟六個人搏鬥，并安全地脫身！”
“嗯，是很棒！不過應該很疼吧！”依依說。
“大家都到了吧！”齊老師不知何時來到大家面前，她看了看大家說道，“我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開個會，給大家再強調一次安全問題。雖然我在帶大家來S市之前就一直強調這個問題，可是總是有人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家應該都知道吳川的事了吧！”
“嗯，都知道了！好，我承認他是個英雄，有勇有謀，為警察提供線索清除了社會毒瘤，拯救了好多身陷傳銷組織的人。”齊老師說到這裏嘆了口氣，然後接着說，“他是英雄我不否認，但他不是個好學生！他逃課上網見網友才身陷傳銷組織，他如果好好畫畫哪用經歷這些？看到他腳踝的傷我就心痛，我把他帶出來的，他現在卻傷痕累累我怎麽給他父母交代？”
齊老師說到這裏眼睛紅了，她擡頭望了望天花板穩定了下情緒，才接着說：“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激動！他快要成年了，怎麽做事還這麽不考慮後果！還有多久就要聯考了？畫技怎麽樣了？怎麽就不安心畫畫呢？他這是安全逃出來了，雖然受了些傷，好在并無大礙。如果他逃不出來呢？我怎麽向他父母交代？怎麽就不想想後果！”
“老師，別難受了！他平安回來就好！”楊林說道，“他肯定會吸取教訓的，我們也會乖乖畫畫的，哪裏也不去了！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大家說是不是？”
“嗯，對！我們都會乖乖畫畫的！”
“嗯，聯考也快到了，就還有短短的三個來月，大家把心收一收，素描、水粉、速寫這三科，哪科不好就抓緊練習。多多向老師們請教，都記住了，不許再亂跑了！”齊老師撫了撫胸口說道，“今天校長給我打電話時真的吓死我了！你們說他要出點什麽意外，我可怎麽給校長和家長交代啊！今天去醫院看到他的腳踝纏着厚厚的繃帶，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胳膊上腿上也有淤青，孩子被打的傷痕累累！可惡的傳銷，他們怎麽下得去手！”
“就是，讨厭的傳銷！”賢兒問道，“老師，吳川怎麽樣？他能恢複好嗎？什麽時候出院？”
“腳踝受傷嚴重，從三樓翻窗下來崴了腳，接着又一路狂奔還和那些人打鬥，并且那些人為了阻止他逃跑還使勁踢了他受傷的腳踝好幾腳！所以得在醫院住一陣子！”齊老師說道，“醫院很無聊，不知道他會不會寂寞！大家休息的時候可以抽個時間去看看他。”
“好了，會議就開到這兒吧！大家以後不要逃課，不要私會網友！努力畫畫！”齊老師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在這裏陪大家幾天，大家收收心堅持三個多月就解放了。雖然我在學校那邊也有很多事，但還是決定多陪陪你們，畢竟你們快到聯考了。行了，先吃飯去吧，吃過飯休息一下回來接着畫速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