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作自受(2)

從李總辦公室出來時有些不好受,早上一進公司就聽說他在很多業界人士面前丢了臉,剛好有個案子需要他簽字可他只字未提。看不出他是否心情低落,至少笑容一如既往。我知道他不言是不希望我介入此事,再次經歷那晚的難堪,可我如何置之不理,不去為他分擔。

原來是公司的資金鏈出了問題,不想合作銀行裏的負責人是秦總的朋友,此時他不批準公司的資金肯定是秦總的意思。事情到了這裏,李總只能委曲求全,秦總卻變本加厲。無法及時到賬的資金導致股票下滑,一些存心找茬的客戶鬧着解約。

經過會議室,緊閉門裏的低沉氣壓從隙縫裏漏出波及外面的氣壓。那些怒火沖天的股東正在對李總施壓等李總告訴他們如和解決這燙手的山芋。他們不滿的心情可以理解,卻從不會利用自己手裏的豐富資源去解決,只會冷眼旁觀,坐收漁利。等到一有人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哪怕只是受到了丁點的威脅便翻臉不認人,像只失控的老虎到處咬人。

李總頂着壓力一句三天解決緩解了些許怒意卻不用指望會有好臉相待,可三天時間有些信口開河。公司合作的銀行是C城的最大銀行,不是一般的小銀行可以代替,而且公司資金問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銀行裏的人比誰都精明強幹,很難會有大的銀行願意立即拿出一大筆資金來冒險。所以李總只能雙管齊下,一邊找新的銀行,一邊找秦總。

只是兩邊不如意,此時是火燒眉毛。現在我們都不相信秦總會伸出援助之手,而找新的銀行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若資金問題不能及時解決,不僅李總難辭其咎,應付那些存心找茬的客戶更是苦差。其實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觀。

李總幾乎是代表了所有事業有成的商人,他們是那一類即便坐在辦公室裏也可以輕而易舉縱觀全局,運籌帷幄。可太胸有成竹,以為自己低聲下氣賣給對手人情,對手就會歡呼雀躍施舍你所需,卻忘了敵人更願意嘲弄你一敗塗地的姿态。可角色對換秦總一樣會舍遠求近,不同的是李總會欣然答應。

對付卑鄙龌龊的小人只有更卑鄙龌龊,不然怎麽做都是徒勞無功。我清楚李總很難對秦總心狠手辣,因為無法殃及無辜,而我可以。我讓李總将這件事情交給我,他只需去找新的銀行做好兩手準備。

三天後,雨過天晴。

公司門口,秦總氣急敗壞迎面走來,我意料之中卻視而不見微微擡眼走過。他的一聲吳總有些響,有些急,我冷笑一秒轉身詫異,他的怒意更深,兇狠瞪着我。我故作禮貌,笑裏有抹不以為然,秦總,您怎麽在這?

真會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

想必秦總是簽了大客戶心情很好才會一大早就喝酒,不過喝醉了就不要出來胡言亂語。我一本正經嘲笑他的自作自受,那晚的難堪算是毫不留情的還給他了。

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既然他放了狠話,執意撕破臉皮就不必再費力演戲,神情漠然,怎麽,還想再輸一次。看着他一點輸不起的樣子真是即可笑又可憐,今天這樣的局面是他咎由自取。明明技不如人,還恬不知恥找茬。不屑再看他,轉身離開。

有人給你臺階你不下,偏偏不知好歹以為好欺負,到頭來弄的自己狼狽不堪。比起秦總我不是厲害的人物,可真想對付一個人只要用心還是可以綽綽有餘,何況手裏握着好棋。

秦總仗着自己和銀行的蘇總是朋友就天真以為可以斷了資金來打垮公司,卻忘了每個人都可以明碼标價,只要價位适合,連自己都出賣,何況是他人。找人調查發現其實蘇總是秦夫人的朋友,秦總是通過秦夫人才認識蘇總的。我只在照片裏見過秦夫人的容貌,卻略有耳聞她出生在文化世家,在文化熏陶裏長大。以她的姿色,氣質,少不了有很多的傾慕者。我想,這個蘇總應該也是其中之一。

約了蘇總吃飯,時不時的說些秦夫人的事,看他上心的樣子就知道比起秦總他更在乎秦夫人。可一個男人對女人不管有多在乎,也不會為了女人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而他知道我是挑撥離間,同時我清楚不管如何扭曲事實,他不相信秦總會懷疑他。可重點是秦總的想法,我确定秦總聽到妻子與朋友暧昧的傳言,或許不會暴跳如雷,卻會心存芥蒂。

另外指出生意場上沒有真心朋友,秦總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才會當他是朋友。我們公司是他自我表現的良機,是否把握就看他願不願意。若他真的執意不幫,那我只好找其餘的董事,最多讓些利益,到時這個大客戶落入他人之手,恐怕他是得不償失,少了往上爬的機會。或者換新的銀行,那他更是難辭其咎。畢竟圈裏的人都知道我們公司的實力比起秦總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利害厲害關系一目了然,又有多少人經得起利欲熏心的誘惑讓到手的鴿子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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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誇大其詞,虛張聲勢,或許他會顧慮卻不足以讓他回心轉意,因為他确實重情重義。我不會高估秦總對他的情誼,卻不能低估他對秦總的情誼,為此還要有場戲讓他徹底了解秦總的為人。

蘇總拒絕的那晚,請他在一家日氏餐廳裏吃飯。日本人喜歡喝着清酒,聽着歌聲,看着舞蹈,剛好為這出精心安排的戲增添了氛圍。至于戲是否精彩一無所知,得看表演者是否可以發揮出想要的效果。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你和他的事都衆人皆知了。

我是你的妻子,他是你的朋友,你怎麽可以懷疑我們?

朋友,他和你幹這些不見人的勾當,還有什麽資格當我的朋友?

你可以侮辱我,卻不能侮辱他。

怎麽,心疼了。真是一對狗男女,不要臉。

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些年,他不知幫了你多少。

笑話,你難道不知道若不是我,他怎麽會有今天?你以為我真心當他是朋友,當初要不是讨你歡心,我怎麽會願意幫他,你以為就憑他能入我的眼?

我真是瞎了眼。

是我瞎了眼,要知道現在丢臉的是我,是我。

我若無其事的喝着杯裏的清酒,瞥看蘇總的臉色越變越白,這出戲是相當精彩。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卻絕不許自己的女人勾三搭四。以秦總的性格果真只聽信妻子和蘇總暧昧不清的傳言,而不會相信他們的清白,更不用說親自調查,如此精彩倒是情理之中。

事情解決了股東才有了和顏悅色,可不滿依舊在,畢竟有損失不假。其實大公司常常出現資金周轉的問題,只是這次有小人算計,又有人借機炒作,所以才會導致公司的股票下跌,聲譽受損。

吃一塹長一臂,人只有在錯誤裏才可以無所不能,可還是逃不了遭人暗算的一天。全然不知公司銀行的負責人是對手的朋友,所以這些波瀾起伏都是代價。不知李總是否知曉,可事出因他,承擔責任在所難免。

公司除了訓斥,罰了李總三個月的工資,表面看不痛不癢,公司裏除了股東其餘人也不會對李總有所埋怨,相反李總為公司所受的委屈讓他們更加敬佩。可對一個站在頂峰的人來說,這是事業上的一個污點。

剛來公司的新人,不管從事哪個職業都會在公司二樓的大辦公室裏做兩個月的雜事。很多人會在吃飯時苦中作樂聊着公司瑣事,除了八卦印象最多的是李總。除了聊他能力非凡,成熟穩重,更多的是他的慈眉善目。他手下有一個人因為自己的低級錯誤導致公司丢了一個客戶,像這種沒有後臺的人肯定會解雇,可李總出面幫他追回了客戶并說服公司留下他,他說只要他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所以很多新人都希望能在他手下做事,畢竟有一個肯為員工扛下錯誤的上司是新人最希望的。

或許只有我并非如此,因為商場是殘酷的,商人是冷血的,只有刀槍不入才可以适者生存。所以即便李總成了我的負責人,漸漸趨向良師益友的關系,可我還是不能成為像他一樣的人,大概是我們的思想在根深蒂固裏不同。

商場上的弱點是給對手有機可乘的機會去導演着你失敗的下場。我認為李總的仁慈就是他的弱點,可他認為即便自己給對手留有餘地,依舊有能力不需擔心那些小人再卷土重來。可千裏之堤潰與蟻穴,何必多此一舉應付本不需要應付讓你焦頭爛額的人。或許李總作為領導,代表公司的形象,做事自然要以大局出發。我只是員工,只知如何給公司帶來更多利益,過程不重要,結局才是重點。我不懂庸人自擾,不會心慈手軟給自己留下隐患。樹敵很多,背地裏不知有多少人想看我出醜,可手下敗将輸時就已不是我的對手。

當然正是這份仁慈讓他的成功不僅僅是他在商界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更重要的是業界人士對他的口碑很好。能呼風喚雨的商人很多,可其中很少有人可以贏得真正的尊重,基本上都是些表面奉承,暗地裏伺機害你的人。

所以李總是一個有運氣的人,才可以名利雙收。很多事情光靠能力是不夠的,因為不是所有金子都可以發光,也不是所有石子注定掩埋,機遇同樣重要。

事情告一段落,卻無法徹底結束,在明争暗鬥裏繼續了硝煙彌漫。有些人的出現本是偶然,卻在無意識裏影響他人,掀起了一些洶湧澎湃。

官司進步伐緩緩走了進來,我充耳不聞繼續工作,直到他停在桌前,一聲吳總聽不出情緒才放下手裏的筆,擡頭,起身,官總。

只是過來看看吳總。

多謝官總挂念。

吳總最近可是春風得意。他意有所指,我微笑不減,分內之責。

空氣在四目相對裏等待躁動,莫名其妙的有些詭異。他的眼像面鏡子,我清楚看見自己戴着的面具正在逐漸撕開,很快就會原形畢露。我收回視線拿起電話,待助理接通,拿杯咖啡進來。

等我再看向他,他收起笑容,神情嚴肅,一幅教育的口吻,吳總,凡事還是要給自己留點餘地。

多謝關心。我知道他指秦夫人,可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應該很平常,何況他只是一個客戶,可他眸色淩厲卻深了眼底的關心,吳總,凡事不能太過。

若他是來關心,我确是不屑。若他是來看笑話,更沒有資格來指手畫腳。我不為所動坐了下來,擡頭看着他,官總,您越線了。

這時助理捧着着咖啡進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看了我一眼離開。咖啡的香味散開,夾雜了一些苦澀,薄霧冉冉轉眼不見一絲半縷。空氣裏的劍拔弩張,壓迫時間滞留,可我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在他身上。我添油加醋,官總,公司的咖啡雖然沒有外面味道好不過還是可以喝的。

他似在動怒卻笑着轉身離開,我太目中無人不曾注意到那雙眸裏的惆悵。很多人是我随手拾起的一顆顆扔向風平浪靜的石子,直到泛起了浪花才知石子的大小。無疑,官司進是一顆挺大的石子,看那浪花在湖面上不斷蕩漾洶湧。

秦夫人,一個端莊優雅,慧質蘭心的女人,她是無辜卻在這次鬥争裏成為了我手裏的一顆棋子任其傷害。我早已習慣牽連無辜所以不會心懷內疚,她可以指責我,怒罵我,更該怪自己遇人不淑。若秦總相信她,真心當蘇總是朋友,是不會因為流言蜚語相信他們之間有暧昧,如此不留情面當場指責。我只是丢了餌,坐在一旁等魚上鈎,至于魚是否上鈎更是無權決定。當然秦總不會吞下這個虧,卻不會輕而易舉出手對付除非有必勝的把握。他可以再輸,卻輸不起一輸再輸的事實,好比龜兔賽跑的笑話。

商場是一條川流不息的渾水,遮擋了那些不堪入目。有本事的商人在裏面可以明目張膽的翻江倒海,差勁一點的可以暗箱操作,誰都可以不用擔驚受怕的為所欲為。只是當污水在陽光裏幹去,染上了這一身泥濘,卻是清澈的大雨磅礴怎麽都無法洗盡。

沒有商人可以一直一帆風順站在頂峰,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退居安定,因為那些少了你的光芒四射,那些因你一敗塗地的人無不虎視眈眈,趁你松懈大意給你致命一擊。危險随處可見,适者生存逼迫商人不擇手段學會如何明哲保身,如何利用身邊資源來占有一席之地。人是有心的,傷害了他人會自責,會內疚,可嚴酷的現實會使你明白與其讓人踐踏一顆真心,不如學會麻木不仁,漸漸無動于衷。

包廂裏,幽暗的光線淺淡了眸光,幽閉的空氣蒼白了臉色。不停灌酒,濕了衣領,傷了心房。我是卑鄙無恥的,總好過讓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可出乎意料遇見秦夫人,那樣的她瓦解了心防,襲上了內疚,此時只想醉倒這裏忘卻不堪庸擾。

結束了應酬去取車時看見了不遠處的秦夫人,她站在路燈的影子裏,光亮太微弱顫抖了她的身體,那樣單薄,無助。這裏是生意人進出的場合,她的出現是來指責我的想法一閃而過,應該是路過,或是等人。

我常速走去,經過她幾步,她叫住我。我轉身看着她,在這雙哀怨絕望的眼眸裏心不禁一冷。我以為她不會認識我,卻忘了自己是那個害她跌進深淵,痛苦不堪的人。

她在這裏是為了等秦總挽回婚姻,只是他的丈夫并不正眼相待,甚至不給她機會開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她一人獨伫無依。她不知所措只能離開卻看見了我,其實她是個深明大義的女人,知道我們這一類人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自己的丈夫何嘗不是如此心狠手辣對待一個手無腹肌之力的人。可她的委屈,痛苦總該得到一句道歉,于是她留了下來等着我這個始作俑者的歉意。只是我比她想的更無情無義,那樣漠然經過刺痛了她,她沒有得到該有的歉意惹怒了她将所受一切朝我發洩。

沒有一個女人能容忍丈夫持續背叛,所以當她說秦總要跟她離婚的時候,我甚至為她慶幸,因為她可以脫離苦海,可語氣裏的哀怨讓我以為她是太愛了才笨的可笑來低聲下氣求秦總不要離婚,只是事實是她并非太愛秦總,委曲求全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在一個完整的環境裏健全長大。

你為什麽那樣做,為了孩子我什麽都能忍,可你将這一切全毀了。

這樣的怒吼,這樣的痛苦,在夜色裏散開,在瞳孔裏擴大,竟似有人啃食血液那般疼痛。想不出,柔弱的她可以有多少堅強,至少強大到可以為了孩子将自己困在背叛不忠裏煎熬。真不懂,這種愛如此勢單力薄卻如何支撐她用僅剩的尊嚴去換,用自己本該喜悅來換痛苦。不敢想,她是否會崩潰若結局到此為止,正如此時的她步履蹒跚融入黑夜,等着她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至于那個孩子,是否從此會失去快樂。

我無法邁步離開,只能呆立原地,品嘗着掐在嘴裏那句對不起的折磨。回過了神,任黑暗發了瘋似的吞盡視線裏的光亮,一步又一步回到車上。

是做錯了,我承認是錯了,我不該那樣做去毀了秦夫人和孩子的希望。垂頭,聽傷嘲笑自己的活該。眸裏,映在桌上的臉龐是罪不可及。剎那湧出的怒意逼迫手裏的酒杯狠狠砸向桌子,那一聲響到底是有多厭惡。杯碎了,可碎片裏倒映着一張張罪惡的臉龐,那些呼吸的氣息卻窒息起來,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起身離開。

出了酒吧,斜頭迎向路燈。燈光刺眼,削痛紮心。轉身徒然,留傷添影。此時的每一步是壞事做盡突然良心發現而來的那些內疚襲擊,譴責我的不可饒恕。抵抗不了,揮之不去,靠車蹲下,那句清晰在耳旁的話語又開始了折磨。

你為什麽那樣做,為了孩子我什麽都能忍,可你将這一切全毀了。

我以為不擇手段多了,早已麻木不仁,原來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狠手辣。不該內疚是明智之舉,這樣的折磨似拿針一點一點紮進血肉,一點一點加深痛苦,直到血肉模糊不清。事已至此,一邊是內疚不是說關就能消失,另一邊是即使內疚也無法于事無補。

或許,應該試着做些什麽。

當眼裏有了哀愁,藍天白雲只是一種惆悵,随之經過的車笛是一種嘲笑,來來往往的路邊是一種空白。

咖啡在嘴裏沉澱苦澀,門的方向依舊不見要等的人,可他一定會來。咖啡杯空了眸光,往來的人遮住了視線,混雜在腳步與話語聲裏,他出現了。

起身等他走來,微笑當他停下,秦總。

他徑直坐下,冷眼相待。我随之坐下,直表來意。他扯扯嘴角,似我在開玩笑。

秦總,秦夫人是個好女人,我想你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女人了。我的誠懇在他看來是虛情假意,他一副憑什麽要買賬的樣子,吳總是內疚了,想做些事情讓自己好受點。

秦總,你和我都不幹淨。是你技不如人輸了,我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可商場歸商場,你了解自己的夫人,又何必讓這樣的圈套毀了自己的家庭。見他的眼裏有了波動,繼續,秦總,能遇見一個願意為了家放棄一切的女人很幸運,而且孩子是無辜的。

他的眼裏有些溫和,我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是有多麽幸運才能擁有秦夫人這樣的女人,不要苯到放手,雖然秦夫人值得更好的人待她。

言盡于此,起身離開,秦總與我又是水火不容的對手。不想在門口和官司進撞個正着,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退了一步,官總。

他的視線經過我朝裏望去又回到我的身上,嘴角有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從我身邊走過。我剛邁開一步,聽見一個聲音驟然止步,不禁轉頭便看見了說話的人,真是那個青年,他微笑着和官司進聊天。

他的位置與我相隔不遠,哪怕是不經意的餘光都可以發現他,可惜我的心思全在秦總身上。是自作自受,我害了秦夫人,所以這就是我的懲罰。快速離開,我想就算哪天要跟他認識,也沒有勇氣走到他的面前,更不用說開口。

坐回車裏,心又冷了些。該與不該只是相差一字,付諸行動卻是天差地別,從不會計較錯與對去擺脫責任,可錯與對一直都存在,所以當深陷其中才會如此難以決斷。或許有些錯必須去承擔,去挽回,不然它會變成一筆債,随着時間,利息越高,債務越多。我做了本不該做的事,只希望秦總可以念一些舊情,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選擇離婚。

傷害就像碎了的玻璃,無法拼湊回到最初。唯一能做的是盡力拾起所有的碎片,減少紮到更多無辜的人。我是錯了卻不後悔這樣做了,不會知錯就改,更不會迷途知返。因為在這世上,我已經遇見了一個秦夫人,便不會再遇見第二個秦夫人。

郊外的聾啞餐廳附近,靠在車上仰頭望去。星空,忽明忽暗,微光點點。燈光,稀稀落落,光暈圈圈。有些寒意落在暖暖的光線裏随風打轉,像根拉着大提琴的弦,彈奏着悠揚婉轉。心平靜了些許,卻在麻木,是落在心裏的那些寒意凍結了知覺。

這樣也好,不會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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