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塊奶酪
聖誕節到來的前一周，整個霍格沃茨似乎都彌漫着粉紅氣息。
姑娘們偷看自己心儀男孩兒的次數越發多起來，男孩們絞盡腦汁想要邀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參加聖誕晚宴。
安娜還沒有自己的舞伴，她把這些天躲避裏德爾的時間都用來幫金妮出謀劃策了。
顯然哈利還沒有邀請金妮，她猜想，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需要一個舞伴。
“聽說勇士們需要領舞。”金妮和她一起走進禮堂，在喬治和弗雷德旁邊空出的位置坐下來，“最近裏德爾收到的情書和舞會邀請都超過克魯姆了，真想知道哪個幸運的姑娘會成為他的舞伴。”
安娜給自己拿了一份蔬菜沙拉：“你是指裏德爾，還是克魯姆？”
“當然是裏德爾。”金妮說。
那可不是幸運。安娜暗自想着。
金妮還想說什麽，一旁的喬治突然歡呼一聲：“哦，弗雷德！你要倒黴了。”
安娜擡眼看過去，只見洛哈特的聖誕節人偶正扯着弗雷德的衣角，在他面前展開了一張綠油油的賀卡，用它那怪異的聲音高聲念道：“哦，弗萊德，即使你與你的雙胞胎兄弟有着一模一樣的臉龐，可你在我眼裏是獨一無二！”
“我可憐的兄弟，甚至連名字都被拼錯。”喬治看着一臉複雜的弗雷德幸災樂禍。
人偶還在繼續歌唱：“哦，弗萊德！你頭發的紅是火焰，而他是棗泥；你的聲音似天鵝的低吟，而他如感冒的公鴨……”
這下臉黑的人變成了喬治。
他們的小弟弟羅恩差點把嘴裏的食物噴出來，當人偶念完整份情書，成功地在格蘭芬多長桌上引起了一陣爆笑。
然而沒過一會兒，安妮就發現對面的一排都止住了笑聲，視線似乎都集中在了她的後方。
漸漸地，所有笑聲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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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在赫敏的擠眉弄眼中扭過了頭。
……湯姆.裏德爾。
他正站在她身後，無聲地注視着她，眼底無限溫柔，似乎在這麽多人裏只看得到她一個。
“我找不到你，只好在晚餐的時候來和你說。”裏德爾在一片吸氣聲中緩緩開口，“安妮，你願意做我的舞伴嗎？”
安娜簡直不敢相信，裏德爾居然就在這麽多人面前親昵地喊她“安妮”！
她僵在原地，保持在身體面朝餐桌、脖子向後扭的可笑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少她覺得度日如年，她在裏德爾意味不明的笑容中木然扭回脖子，立刻感受到了從斯萊特林長桌那邊刺來的屬于達芙妮和潘西等人的眼刀。
格蘭芬多們在這時候似乎終于反應過來。
雙胞胎開始帶頭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安娜敢肯定自己的臉頰現在一定紅透了，但那絕對和欣喜沒有半點關系。
她惱怒于裏德爾的卑鄙可恥，而這在其他人眼裏卻是浪漫至極。
霍格沃茨甚至在此之後就掀起了一股潮流，已經擁有舞伴的姑娘們要求她們的舞伴上演一場和裏德爾一樣的浪漫戲碼，而沒有舞伴的女孩們都期待着有一個帥氣的男孩能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中牽起她們的手。
第二個像她一樣被幾乎所有姑娘嫉妒的是赫敏。
克魯姆在圖書館對她發出了舞會邀請，最後他們和瞬間沸騰的人群一起被平斯夫人趕了出去。
安娜再也沒法躲避湯姆.裏德爾，金妮每天都樂此不疲地為她和裏德爾制造機會，而後者顯然是樂見其成。
她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荒唐了。
聖誕舞會終于還是如期而至。
安娜不得不穿上了裏德爾送給她的晚禮服，站在鏡子前咬牙切齒。
為了報答安娜為她邀請哈利出謀劃策，金妮熱情地替她畫上了完美的妝。
當她們兩個出現在宴會大廳時，羅恩驚訝地在她們之間掃來掃去：“我以前真沒覺得，其實你們倆長得挺相像的。要不是你這一頭黑發，我差點以為你是我們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兒。”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
“——回去試探一下媽媽，”
“她是不是我們家的——”
“——私生女！”
雙胞胎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分別搭上了羅恩的肩膀。
安娜和金妮都被他們兩個逗笑了，金妮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朝對面揮手：“嗨，哈利！”
“嗨，金妮。”哈利走到他們旁邊，看得出他或者他的家人在他的打扮上花了很多心思，安娜覺得多半是後者。他腼腆地朝他們點了點頭，習慣性地想擡手揉自己的頭發，卻想起它們好不容易才被魔法藥水固定住，于是默默地收手。
喬治跳出來：“哇，哈利。”
弗雷德接上一句：“你今天可真帥。”
“謝謝。”哈利仍舊容易為別人的誇贊而臉紅，他有些尴尬地偏過頭，目光正好落在羅恩的衣領上，“——呃，羅恩，我怎麽記得你以前好像穿過這套衣服？”
“我沒有——”羅恩瞪大眼睛，“這種衣服我怎麽可能穿第二次！”
他穿着紫紅色的長款晚禮服，它的領口綴着巨大的白色蕾絲，肩膀處和袖口處西瓜紅色的蕾絲邊更是讓他顯得滑稽極了。
大家又因為羅恩的裝扮引發出新一輪的笑聲。
哈利小聲嘟囔：“我記得好像是四年級的時候。奇怪，我怎麽會覺得自己四年級就參加了三強争霸賽？……好吧，也許我記錯了。這一定只是一個夢。”
安娜的目光閃了閃。
他似乎終于意識到了違和的地方，這是個好的開始。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們別笑了！”羅恩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對着哈利抱怨道，“我真羨慕你，哈利，至少你媽媽的眼光要好上一百倍。”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是西裏斯幫我挑的。”
羅恩跺了跺腳：“我怎麽沒有一個品位這麽好的教父！？”
衆人又笑起來。
但很快安娜就笑不出來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驚嘆聲，湯姆.裏德爾出現在了大廳中。他只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就牢牢鎖定住她，一步步朝她走來。
金妮輕輕推了她一把，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喬治和弗雷德在她身後一唱一和。
“快去吧，安娜公主——”
“——你的王子來了。”
噢！得了吧。
安娜極不自然地走上前去，搭上裏德爾已經朝她伸出的手上。
他冰涼的指尖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随即被他牢牢握住。
“我猜你會是今天最美的姑娘。”他微微偏過頭對着她耳語，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朵上，頓時讓她的耳垂泛起紅暈。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幹巴巴地吐出一句：“你也不錯。”
裏德爾低低地笑起來。
安娜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但這是不對的。
她不能縱容自己真的陷入裏德爾的奶酪陷阱。
你眼前的不是真實的湯姆.裏德爾，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次警告自己。
裏德爾帶着她走進舞池。
她覺得自己得感謝赫敏和庫魯姆，他們幾乎将一半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然而另一半的目光始終黏在她和裏德爾的身上，那些羨慕、嫉妒甚至惡毒的目光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別緊張，安妮。你瞧，不會有人跳得比你更好了。” 裏德爾舉起手臂帶着她轉了個圈，目光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兩秒，再次落回到她的眼睛裏，“也許你只需要再專心一點。”
安娜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
他眼中似乎有一股比攝魂取念還要強大的魔法，讓她的思想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
而她有絕不能讓裏德爾察覺的秘密。
她早該知道，和湯姆.裏德爾牽扯到一起準沒好事。
聖誕晚宴的第二天，麗塔.斯基特在《預言家日報》上發表了關于安娜的八卦新聞。
斯基特用整整三頁報紙，添油加醋地講述了她是如何獲得魁地奇職業選手兼德姆斯特朗勇士克魯姆的青睐，又是如何在一同前往霍格莫德約會之後就将其甩掉，轉而和霍格沃茨的勇士裏德爾走到一起。
她甚至詳細描寫了安娜在學校裏“勾/引”湯姆.裏德爾的手段，底下附上了斯萊特林某女學生的訪談。
安娜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無比艱難。
當又一封附滿小惡咒的威脅信被扔進她的餐盤時，她毫不猶豫地燒了它。
金妮偏過頭來安慰她：“別在意，安娜，我們都知道麗塔.斯基特就知道胡說八道。”
“是啊。”赫敏附和道，“克魯姆都和我說了，他邀請你去霍格莫德是為了替我挑禮物的。斯基特向來喜歡捕風捉影，我有預感，下一次的三強争霸賽專欄上面寫的就是‘克魯姆陷入失戀，赫敏.格蘭傑趁虛而入’了。”
“……噗。”
第二天，這個讓她們笑破肚皮的标題果真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頭條。
安娜完全被赫敏的預知能力折服了。
而沒過幾天，《巫師周報》上刊登了麗塔.斯基特滿臉水泡、頭發如同野蠻人的照片。她高腫的額頭上能看到一行被拉伸得變形了的血字：我不該說謊。
麗塔.斯基特給報社遞交了長達一個月的假條，住進了聖芒戈。
遺憾的是，聖芒戈的醫生們判斷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詛咒，除非施咒人親自為她解咒，她這輩子都得頂着這張臉生活了。
“她大概不會再出現在《預言家日報》上了。”哈利作出了結論。
“是啊，”羅恩嘟囔着，“報社的老板恐怕不願意整天對着那張惡心的臉。”
赫敏高興極了：“她早該遭到報應，真想知道是誰替我們出了這口惡氣。”
“這真是太酷了——”
喬治從羅恩手裏拿走報紙，他的雙胞胎兄弟将腦袋湊了過去：“——我們應該和這位施咒者交個朋友。”
下一秒，斯萊特林長桌上突然響起一聲尖叫，一個高年級女生捂着她突然紅腫的臉跑了出去。
——麗塔.斯基特在《預言家日報》上發表了關于安娜的八卦新聞，底下附上了斯萊特林某女學生的訪談。
安娜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擡起頭看過去，剛好撞見了裏德爾勾起冷笑、眼裏閃過紅光的一瞬間。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裏德爾朝她望過來。
他眼裏已是一片溫和，仿佛剛才深入眼底的寒意從未存在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