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塊奶酪
自那天起，裏德爾就開始稱呼她為安妮。
安娜曾嚴肅地向他聲明他們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但裏德爾每次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赫敏和金妮都認為裏德爾在追她，可安娜從沒有這麽想過。
實際上，除了那次聖誕舞會的邀請和他單方面更加親昵的稱呼，她和裏德爾幾乎又回歸到了“頻繁偶遇”的狀态。
赫敏似乎快被她說服了。
“也是，”她皺着眉，“哪有人追女孩兒還這麽不慌不忙的，這都幾個月了，情人節都過了，也沒見他表白。羅恩見到芙蓉的第二天就一臉迷醉地叫她女神了！”
“嘿！那是、那是因為——”羅恩有口難辯。
金妮不同意赫敏的觀點：“這并不代表什麽，我也還沒有向哈利告白過。”
羅恩撇撇嘴：“是啊，是啊，秋張不是說過一句話，叫開水……開水什麽來着？”
“是溫水煮青蛙。”赫敏說。
安娜悶悶地哼了一聲：“我可不是青蛙。”
幾個月時間一晃而過，因為某種只停留在猜想之中還未被證實的原因，再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除了與裏德爾見面的次數實在是太多，安娜的日子過得還算如意。
好吧，她得承認，因為算數占蔔和裏德爾搭檔，減輕了她不少的課業負擔。
第二個項目的前夕，安娜從哈利那裏得知鄧布利多要見她，這着實讓她驚訝了不久。
當天晚上，她抵達校長辦公室的時候，那裏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
“來點兒滋滋蜂蜜糖嗎？”老人從抽屜裏抓出一大把糖果，推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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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禮貌性地拿了一顆，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先生？”
“啊，”鄧布利多給她和自己倒了兩杯蜂蜜茶，“也許我們可以聊聊天，你知道，人一旦老了，總是會想些有的沒的，比如說——這個世界的真相——什麽的。”
安娜的呼吸亂了一下：“抱歉，先生，我不明白……”
“你看，我從來不叫你安娜或者海瑟薇小姐，”鄧布利多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就像你也從來不稱呼我為教授或者校長一樣。”
安娜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都是稱呼鄧布利多為“先生”，因為他從來都不是她的校長。至于安娜希德.海瑟薇，那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最後一戰中，伏地魔的索命咒擊中了哈利，他在潛意識裏登上了國王十字車站的列車。救世主沒有醒來，列車載着他駛向美好的厄裏斯鏡中世界。而她來自一個正确的未來，前來糾正一個偏離軌道的歷史。
很顯然，鄧布利多知道些什麽。
而他是可以信任的，安娜想。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問。
“是福克斯告訴我的。鳳凰是一種奇特的生物，她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的界限。而再往下推到更深層次，這裏是哈利的潛意識，也許他希望我扮演一個引領他回歸原本世界的角色呢？”鄧布利多說道。
安娜擡頭看向那只鳳凰，福克斯低鳴一聲，飛過來蹭了蹭她的臉頰。
鄧布利多鏡片後的藍眼睛裏滿是笑意：“福克斯喜歡你。我想，哈利已經開始意識到了？”
安娜怔了一下，随即點頭。
“如果，”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如果裏德爾——我是說伏地魔留在哈利腦海裏的魂片，如果他也意識到了這只是一個虛拟的世界呢？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接近我，我擔心他察覺到了什麽。畢竟我和他一樣，都是哈利潛意識中的‘外來者’。”
鄧布利多思考了一小會兒：“往好的方面想，你是一個惹人喜歡的小姑娘。”
安娜擰緊了眉頭：“那萬一恰好是壞的一面呢？”
“那我們只能祈禱哈利比他更早發現真相了。”睿智的老人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不該出現在這個時間線上的洛哈特和三強争霸賽，都是哈利潛意識給他的暗示。如果哈利産生了違和感，就會慢慢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并不是真實的世界。
但這個過程的進展顯然太過緩慢。
安娜抿緊嘴唇。
她并不能直接告訴哈利真相，且不說他會不會相信，而是因為這麽做會讓哈利的潛意識排斥她，強制将她送回現實世界。
安娜看向鄧布利多，但鄧布利多看上去卻并沒有她那麽焦急，他撫了撫自己的胡子：“哦，還有另一件事也需要談一談。”
“什麽事，先生？”
“明天就是三強争霸賽的第二個項目了，我猜你知道它的比賽內容？”
“我聽說過，勇士們最重要的人會被人魚囚禁在黑湖之中，而勇士們需要在一小時內——等等，”她突然頓住，“該不會是……”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接過話來：“湯姆心愛的寶物是你。”
安娜的臉色頓時想吃到了一顆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樣：“……我可以拒絕嗎？”
等安娜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裏德爾正摟着她浮出水面。
他緊貼着她耳邊問：“安妮，你還好嗎？”
她哆嗦着點頭，裏德爾朝她釋了一個保溫咒。
安娜絕望地詛咒那個愛吃甜食的老蜜蜂，黑湖邊的看臺上傳來熱情的歡呼聲：“裏德爾！裏德爾！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他們終于回到了岸上，克魯姆和芙蓉不在這裏，看來裏德爾是第一個完成的。
裏德爾從龐弗雷夫人手中接過毯子，将兩張毯子都裹在了她身上。
金妮跑了過來，眼神暧昧地在他們兩個之間打轉，對于安娜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她從口袋裏抓出一塊巧克力蛙塞進她的手中，沖她眨眨眼，又轉向裏德爾：“我們家安娜就交給你了，畢竟她已經是你的寶貝了。”
安娜不禁打了個寒顫。
成為黑魔王心愛的寶貝，真夠讓人毛骨悚然的。
裏德爾笑着颔首：“好的，請放心。”
金妮樂呵呵地跑了，氣得安娜直翻白眼。如果不是魔杖不在身上，她一定甩她一個門牙賽大棒。
“生氣了？”裏德爾一邊問她，一邊自作主張地用烘幹咒弄幹了她的衣服和頭發。
安娜沉默地看了他幾秒，沒理他。
又過了一會兒，克魯姆帶着赫敏上岸了，她終于抓住這個機會從裏德爾身邊溜走，過去和同樣有些尴尬的赫敏說起話來。
與現實中不同的是，這一次芙蓉沒有提前放棄比賽，她成功在最後帶回了她的小妹妹，盡管已經超出了規定時間。
裏德爾理所當然地拿到了最高分，其中只有馬克西姆夫人給了他九分，其他評委都給了他十分。
這讓安娜有些意外。
她擡頭向看臺的評委席看過去，正好對上鄧布利多的視線。老人笑着朝她眨了眨一只眼睛。
作為勇士們心愛的寶物，安娜和赫敏一致決定避避風頭。
宣布比賽結果後，她們并沒有馬上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而是一起躲到了貓頭鷹棚屋。
“我有點後悔了，”赫敏給海德威喂了一塊松餅，苦惱地說道，“自從答應克魯姆做他的舞伴，所有人看我的表情都像是再說‘她真幸運，居然能被克魯姆看上’，那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一樣。”安娜攤攤手，“本來我打算拒絕做第二個項目的人質，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教授沒給我這個機會。”
赫敏嘆了口氣：“克魯姆還約我假期去保加利亞，但——你知道的，我實在是覺得有些尴尬。”
“尴尬？”安娜裝作吃驚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陷入熱戀了呢。”
“我只是欣賞他。一開始我覺得他只是沒腦子的肌肉男，但後來我們聊了聊，他很博學……說起來，你真的對裏德爾沒感覺？要知道——”赫敏停了下來，看向海德威。
海德威啄了啄赫敏的手，飛向她們身後。
兩個姑娘一起扭頭，看見哈利出現在樓梯轉角處，悶頭鑽進貓頭鷹棚屋。海德威在他頭頂盤旋了幾圈，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哈利這才看見安娜和赫敏：“呃……嗨，你們怎麽在這？”
兩人對視一眼，赫敏說：“我們來這兒靜靜，你從休息室來的？我猜我和安娜現在是格蘭芬多的名人了？”
“事實上我沒有回休息室，”哈利嘆了口氣，“好吧，我來這兒也是想安靜一會兒的。”
赫敏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怎麽了？”
哈利猶豫了好一會兒，四處張望了一番，确認沒有其他人在，才開口說道：“我總覺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在之前都經歷過一遍。”
“這很正常，”赫敏擡了擡下巴，“你聽說過既視感嗎？麻瓜界的說法，也叫海馬效應，指的是——”
“我知道，但那不一樣！赫敏，”哈利打斷了她的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它們——它們很真實，我甚至記起了很多細節，比如我騎在火弩/箭上與匈牙利樹峰龍搏鬥，比如我在黑湖裏救起了羅恩和芙蓉的小妹妹……”
赫敏皺起眉：“這當然不是真的，哈利。事實是裏德爾打敗了巨龍，也救了安娜。你是不是太想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哈利吼道。
赫敏抿了抿嘴唇沒說話，露出了一絲受傷的表情。
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不起，赫敏，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吼的。我只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哦，我當然知道，哈利。”赫敏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向安娜，“我想我該去圖書館了，希望克魯姆不要在那兒。”
哈利望着赫敏走遠，轉頭問安娜：“你也覺得我是在做夢，或者是——太嫉妒裏德爾嗎？”
“當然不，哈利。”安娜望着他，“我相信你。”
對方碧綠的眼睛裏泛起了一點欣喜的光亮。
“如果你再産生了這樣的想法，可以和我聊聊，或者鄧布利多，他也許會給你一些幫助。”安娜頓了頓，以一種嚴肅地口吻結束了這個話題，“但一定、一定不要讓湯姆.裏德爾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