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擊
沈闌在國公府排行老二,除卻因為得大師欽點福星的沈如意,在府中受寵程度也是不弱,養成那性子也不是沒道理。而先前她遵從趙姨娘的意思與沈如意交好,但趙姨娘有一點是沒想到那便是近朱者赤,兩人從性子上看其實誰也沒比誰好多少。
不過一個有心計過人的趙姨娘幫襯,一個則在離間下疏遠了軟弱的沈顧氏,以致于叫人設計讓後來的林瑤占了身子。
回到自個苑子的沈闌路上一壁同自己的貼身婢女抱怨那孫守義看她的眼神惡心人,一壁心裏則沾沾自喜她讓人折服的魅力,以小見大,就是那林家公子也不在話下!這般想着,她又忍不住拿沈如意做比較,想想日後她嫁入封家的日子不由咧着嘴嗤諷笑了一記。
“什麽味兒?”等她踏入屋子便嗅到空氣裏彌漫的一股食物香氣,遂問丫鬟道。
“是趙姨娘使人送來的豬腳湯,說是讓二小姐好好補補氣色的。”丫鬟照着原話回禀道。
沈闌看到桌上擱着的那一碗,習慣了趙姨娘事無巨細的關照,便坐下來用食。丫鬟備好碗筷,替她盛了一碗。
不過她只是稍微用了點兒湯,便嫌棄太膩吃不慣推到了一旁,道是下回讓廚房弄些紅棗銀耳一類的,便打着呵欠回房裏午睡小憩。
不知睡了多久,沈闌忽而覺得窒悶醒了過來,再側頭一看連個打扇的下人都沒有,難怪熱出了汗,喊了兩聲後都沒人應答愈發惱火下了床,一群躲懶的丫頭是骨頭癢欠收拾了!只是走了兩步腳下一軟,磕在了屋子裏的黃梨木方凳上一陣頭暈眼花。
“連翹,死丫頭……人又死哪裏去了!”沒人攙扶起身的沈闌只好自己扶着凳子爬起來,心頭火燒得更旺,又揉了揉腦袋,昏沉的叫眼前都一片重影了。
“二……小姐?”外屋一道聲音遲疑響起。
沈闌循着聲音來源晃晃悠悠走了出去,看見外面站着的人影晃成幾重,模糊不清,卻絕對不是她屋裏丫鬟的,而是男子的身量。
這一眨眼,她竟看到了封晏那冷峻面龐,又不由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看見的,可人又明晃晃地杵了眼前,豐神俊朗……
“二小姐你……請自重。”男子瞥見她松垮挂在身上的單薄衣裳避開了眼,局促後退。
這可就跟沈如意是兩重待遇了,沈闌滿心滿眼是封晏,早就心猿意馬,曾幾何時也是伴着那人入夢,恍惚中就當成了夢境,“公子作何這般拘謹,還是覺得闌兒不如姐姐知情識趣?”
這話卻是大膽露骨了,可在夢境又無妨了,沈闌上前拉住了男子的手,似是嗔怨,到底是受沈如意影響深了,連在夢裏都得較個高下。
男子怔愣,又像是要縮回手,可是被她牢牢抓着,再看女子呵氣如蘭,賭氣似地嘟着紅唇一時吶吶,“什麽……姐姐,你……當是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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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這話的沈闌不由彎起嘴角,軟着身子骨挨近了人,揪着他的衣裳領子道,“好哥哥真會說話。”
男子臉色漲紅得厲害,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推搡着解釋,“我……我是給二小姐來量尺寸做衣裳的。”
沈闌聞言又是吃吃笑,,她原本就聽趙姨娘說世間男子都有那麽點癖好,越是正經越是不可貌相,她自然是将男子這話劃作了情趣那,饒是配合地解了衣帶。原本就松垮的衣裳滑了外衣露出內裏風情,直把男子看得眼直,“這樣量是不是更準确?”
女子笑得嬌媚,拉着宛若木偶的人往房裏頭去,又作勢檢查他身上攜帶的工具,直到真摸出那皮尺還愣了愣,嬌嗔了一眼,“好哥哥準備得可真齊全……”
男子何時叫人如此撩撥過,杵成個木頭不算,那幾下掏摸直讓人氣血上湧起了反應。“二二二小姐這這這不妥罷……”
沈闌正把玩着那皮尺,抓着男子的手讓他握着一頭用皮尺滑向肩膀另一側,肌膚相觸帶起的酥麻叫她渴求更甚,直接回頭咬住了皮尺一頭,用牙齒咬合着勾住男子纏到了一塊去,身子相貼,底下那物挺立抵着,大掌亦是扣住了她光滑肩頭,亦是神色迷離。
“嗯……”略顯**的低哼從紅唇溢出,沈闌蹭着那人身子腦海中模糊劃過這人不舉的傳聞,可很快就泯滅于無,只剩下被**掌控下的快感,幾乎是整個人挂在了男子身上。
正是情動萬分之際,卻從外突兀傳來拍門聲,惹得屋子裏的人陡然驚慌猛地甩開了扒住自己的女子去撿地上衣物,便看到門被大力破開,一群人站了門外,身上只來得及穿個亵衣,松垮挂着甚是狼狽僵硬對視。
“你是什麽人?!”沈如意站在門外只一眼就被宛桃遮了眼,直到尾随後來的婆子奉沈顧氏的命令讓那人穿戴整齊方是打量。一張麻子臉漲得通紅又褪盡血色,被婆子扣押着,神情頹然。
“闌妹妹!”沈如意作勢焦急地往裏面去,跟着的宛桃率先一步扶起了衣衫不整的沈闌以旁人不可見的速度将一物喂進了她嘴裏。
沈闌猶是渾渾噩噩,含糊吞咽了一記,視線聚焦也只是欲求不滿地哼應。那姿态教後來的沈顧氏都不忍直視,道是傷風敗俗!
沈顧氏又沉着臉走到了外屋,睨向同樣衣衫不整的孫守義,想也知道方才二人在裏面做什麽茍且事,直犯惡心得很,“哪兒來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擅闖沈家姑娘閨閣,行出這等龌龊事!”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我只是奉趙姨娘的命來給二小姐來量尺寸做衣服的,誰知道,誰知道就讓二小姐拉着,拉着……夫人恕罪!!”孫守義當即煞白着臉磕頭求饒,懊悔異常,只怪自己沒經受住誘惑犯下錯事!
沈顧氏聞言更是擰緊了眉頭,卻還不願信他的一面之詞,但掃見裏面沈闌猶是放浪形骸的模樣只得是信了,并非這人強迫而為,而是兩人……兩人……沈顧氏到底顧忌姑娘閨譽,早在事發之時敲打過在場目睹的,餘下幾名心腹婆子看着,着人通知了老爺和老夫人那。
只是率先到的卻是收到風聲的趙姨娘,一邁入屋子就看見了被扣着的孫守義,後者當即喚了聲姨母又羞愧垂首再說不出話來。
趙姨娘心神一顫,再看向沈顧氏幾乎是穩着心神問,“這是我外甥,做布莊營生,好好的怎被抓起來了?”
沈顧氏聽他叫喚那聲姨母就蹙了眉頭,沒成想還有那層關系在,表哥表妹,孤男孤女處一室卻不曉得避嫌,亦或是早就勾搭一起……
“趙姨娘,你教的好女兒與你這好外甥竟敢明目張膽就在府裏,在府裏做那檔子事,你……你倒說說我可是抓錯了!”
趙姨娘踉跄退了一步,便聽見屋裏面陡然傳出沈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驚得她忙往裏面去。“闌兒……這是怎麽回事,你快跟姨娘說說?”趙姨娘是如何也不信沈顧氏說的,闌兒的心思怎會在孫守義身上,這其中到底是誤會還是別的什麽得趕緊讓闌兒說清楚她才好想對策!
而沈闌此刻已經恢複清明,應是保留了先前的記憶,驚若彈弓之鳥,但看見趙姨娘進來急急撲進了她懷裏,顫聲又似自欺欺人地問,“姨娘,誰在外面,沒有人罷,姨娘外面是不是沒有人,我做噩夢了罷?”
趙姨娘看着女兒睜大的圓眸中此刻盛滿驚恐,衣衫淩亂,模樣狼狽,分明……分明是被……不禁倏地握緊了她的手,不自覺指甲都陷了進去,再次緊張地問:“闌兒,告訴姨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和守義……”
沈闌卻因為她這話愈發受了刺激,猛地推開她,“我沒有!我沒有和那個醜八怪發生什麽!你們都出去,給我出去——”她如同發狂般的大吼大叫,因為那完整的記憶完全失了理智,大抵是藥效散了,此刻分外清明,更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雖未至于叫人糟踐清白可也已經差不離,只消一想到孫守義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泛起一陣陣幹嘔,拼命揉搓着身子,一壁搖頭喊着沒有,像是要否認所有人一般。
趙姨娘被推狠跌坐在地上,望着女兒這副模樣,亦是肝膽俱顫,她怎麽不心疼闌兒遭遇,可又怒其為何惹了這等遭遇,仍是上前抓着她焦灼問,“闌兒,你告訴姨娘到底發生了什麽,當中可有什麽誤會,你說出來姨娘一定不叫旁人冤枉了你去!”
沈顧氏随後進來,走到沈如意身旁蹙眉道,“嬌娘還是先回去,這裏有我處理,你一個女兒家的何必看這等腌臜事。”說着還向趙姨娘母女投過去一個鄙夷的神色,旁的幾個親信婆子也紛紛勸說着請沈如意出去。
而趙姨娘看的聽着心底恨癢癢的,現在是她的女兒受了委屈,怎地都心疼着嬌娘,只是現在如何也不能發作,暗暗摳緊了手底心忍着。
沈如意自是不會走,瞧向護着沈闌的趙姨娘作出的那受害姿态,心道不愧是趙姨娘總能找着關鍵處下手,可惜這回的事情怕是她也不頂用了。果然沈闌只消一回憶便是崩潰大哭,又将人都趕出去,奈何這事不能如她願,而她這般也無法如了趙姨娘的意願。
“妹妹……”沈如意站在離床榻一尺遠的地方以策安全,難掩擔憂喚道。
沈闌擡首,從最初的打擊中回神,一雙眼裏布滿血絲,猙獰看向沈如意,“是你,一定是你報複!沈如意,是你設計害我!”說着就要撲向沈如意恨不得将人撕碎了去。
宛桃早就有這擔心,一直守在小姐身旁,這會兒見沈闌撲過來當即以身相擋。而沈闌是奔着掐死沈如意的念頭去的,叫宛桃橫插一杠,非但沒碰着沈如意半片衣角,反而被撞到了地上,卻又不死心地爬起沖了過來,只是叫宛桃有了防備,倆人掐在一塊兒,還有紅隙借着護住的名頭暗下狠手,沈闌自是吃虧落了下風,脖子上多了幾道帶血抓痕。
“還不把二小姐架開,都愣着做什麽!”沈顧氏一喝,那些尚不及反應的婆子連忙上前将人分開,中途沈闌不依不饒,卻是把婆子撓出了血,惹了氣自然分開的時候手上沒輕重,令沈闌更是受傷,趙姨娘見女兒這般,連忙抱住安撫她的情緒。
“嬌娘,你有沒有事,可傷到哪兒了沒?”沈顧氏忙是将嬌娘拉過來護住,神情不滿地瞪向那母女倆,都是失心瘋不要臉的主兒。
沈闌嘴上猶是不幹淨,,只是這回叫趙姨娘抱着,沒能再往前來。“沈如意,你蛇蠍心腸,你不得好死!”
趙姨娘的心跟着顫動,暗道不能讓闌兒再罵下去了,正打算捂住她的嘴,就聽“住口!”二字的怒喝驟然響起,竟是沈伯仲鐵青着臉出現在屋內。
而在他身後跟着來的吳姨娘目睹這情形,“哎喲,這又是怎麽了,闌兒你……”她的話在瞥見跪着的那名麻子臉男子時驀地哽住,當即別開臉不着痕跡地避了開去。
沈伯仲在來的路上就聽管事的禀了,待目睹現場更是怒火中燒,沈闌哭哭啼啼的狼狽相哪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跟瘋婆子都沒分別,何況方才那咒怨話語,更叫他覺得惡毒。“夫人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嬌娘說闌兒對她有誤會,前面那流螢也是別有心思卻被她不小心打翻,姐妹之間生了隔閡不好,就挑了闌兒喜歡的首飾送過來,誰想竟撞見了這二人……二人……!”沈顧氏想到最早那眼,後面的話自是羞于啓口,卻不由讓衆人發散是如何不堪的一幕。
沈伯仲一雙黑沉眸子凝向沈闌,後者被掃過瑟瑟,眼淚不停落下哭喊着,“父親,是她們陷害我,是她們設計害我毀我清白!”
沈如意受她指控,一雙水眸染了失望與憤怒,将手裏捧着的那盒子摔在桌上,“是我聽父親說道你因為流螢的事與我心存不滿,我便想着你喜歡玉石,特意挑了只玉镯子來化解矛盾,卻不料還要受你這般指摘,方才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你是自願,何來受害一說!”
沈伯仲掃過桌上摔開的匣子,裏面赫然躺着只碧玉镯子,看着嬌娘氣憤染紅的面頰,移到了沈闌身上,随即招了管事去一個一個問話,将事情還原。而當值的連翹首當其沖,跪了地上連連磕頭,她是貼身侍候沈闌的,孫守義是二小姐的表兄,又是奉趙姨娘的命替二小姐量尺寸做新衣服的,可二小姐在午休她就讓人候在了外面,她一塊陪着等的。
“只是……後來二小姐醒了,讓奴婢取冰涼飲子來,奴婢才離開,誰知道,誰知道就……”連翹這番話無疑是讓人懷疑她是被沈闌支開的,目的是為何就顯而易見多了。
“連翹,你膽敢污蔑我!我何時喚你去取過!”沈闌暴突着眼睛怒指着丫鬟喝道,哪來的膽子敢這般睜眼說胡話!
“二小姐真的叫奴婢……叫奴婢去……”連翹被沈闌那喝聲吓得瑟瑟發抖,噙着哭腔垂首連連磕頭,她中途離開确有其事,若是叫發現只怕要比綠厝和玲兒還要慘,她自然要博活命。
這倒是出乎沈如意意料的,畢竟這事确實順利得叫她意外,可連貼身的婢女都如此賣主,不知沈闌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不出一炷香的時辰,沈伯仲就得了底下回報,拼湊起來自是和沈顧氏所說無二,而孫守義亦是咬定是二小姐勾引他,自是不承認有什麽害人一說。沈伯仲讓人将孫守義帶了下去,而後站在屋中眸色沉沉的凝着沈闌,想到她如此不顧羞恥青天白日在閨房與人茍且,被撞破竟還要賴嬌娘,臉色一陣發暗。
“父親……”沈闌淚流滿面凄凄喚了一聲。
啪——的一記耳光聲響徹屋子,“我沒有你這麽不知羞恥的女兒!”言罷,連看都不願看一眼攜着怒氣快步走出了苑子,沈顧氏見狀擰着眉頭,吩咐趙姨娘還是先将沈闌收拾幹淨,這般成何體統!
趙姨娘抱着被扇暈的女兒,亦是默默落淚,只片刻卻是咬了咬唇追着沈伯仲去。
沈闌捂着火辣辣疼的右側面頰,耳朵轟鳴作響,喃喃喊着父親,眼淚嘩嘩落下。
沈如意看着她今時遭遇,走到了她跟前,并不落半分同情,“你看,我只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若你那日得逞,這便是我遭遇。”她在她耳畔落下僅二人聽得到低語,攜着一絲笑意,“所以沈闌,你且好好受着。”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只當是她不忍心寬慰,卻因為沈闌再度對她出手而義憤填膺,有底下人護着沈如意自然沒讓她得手,反而是在‘忍無可忍’之際扼住了她伸手打人的那只手手腕,向反向折去,饒是用力叫後者直冒冷汗。
“沈闌,我一再忍你并非讓你能得寸進尺,還是你忘了,我打原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吳姨娘叫沈闌那一聲凄厲驚呼喚回了神思,看着屋中沒剩多少人,便趕緊收拾眼底情緒也着急退了出去。
這廂沈如意嫌惡地甩開沈闌的手腕,恰好瞥見吳姨娘離開的背影,覺出一絲古怪,平日裏最多話的那個今兒怎麽那麽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妖精們還滿意朕的粗長麽邪魅狂狷笑滅哈哈哈哈……沈闌母女是不作不死啊,很快就要出嫁咯,猜猜出嫁前會不會有彩蛋捧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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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責任小劇場第二則:
寧王府,書房,幾位幕僚待結束一同退了出去。
寧王皺眉:封延卿你留下。
封小四便秘臉。
寧王:……你可是有什麽不滿,為何從進門起就是這副表情?
封小四依舊沉思臉。
寧王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苛待人了,便想表現自己溫和大度的一面,走到他身邊,拍肩。“你與本王的交情,有什麽但說無妨。”
封小四等寧王近到咫尺,嘴角微微上翹,“王爺,臣今個中午用了大蒜餃子哈哈哈哈——”
一股熏人味道飄散空中,久彌不散,寧王:……
封小四幼稚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