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六，陸北美美地睡了個懶覺。
陸南已經洗漱好，走過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起床，跟我去圖書館。”
“不要啊。”
陸北崩潰地抱住枕頭，抓了一把雞窩頭打着哈欠說，“這麽美好的時光怎麽能浪費在圖書館裏，那我還不如在家睡覺。”
陸南推了推她，提醒她，“昨天家長會後你怎麽跟媽媽保證的，就算将來念體校，文化成績也要說得過去才行，別懶惰了。”
陸北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歪了一下嘴角眯着眼看她，“你越來越像媽了。”苦笑着從床上坐起來，“不是我懶惰，我就是腦子笨你讓我怎麽辦？”
陸南四字箴言，“勤能補拙。”
陳冰周末在公司加班，陸北跟着陸南到圖書館‘加班’。
路上，她忍不住嘀咕，“在家學就行了呗，跑圖書館幹嘛？”
陸南，“當然是因為圖書館裏有家裏沒有的東西。”
“啥？”陸北對圖書館不是很了解。
陸南，“......”
離家兩站公交外就有一間免費的大型圖書館，陸南一看就是常來，熟門熟路領着她上了三樓的自習室。
三樓幾乎沒什麽人，有大片落地玻璃窗，窗簾被拉開，陽光灑進來投出一片陰影。
光是看着，就覺得十分美好。
兩個随意找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陸北打量了一下，點點頭，“還別說，這跟在家裏的感覺真有點兒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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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笑了一下，從書包裏掏出文具盒和書本兒試題，又催她，“我讓你帶的英語課本兒拿出來，今天就補習外語，以後你要成運動員，學好外語也很重要。”
她已經開始替她的未來做打算，陸北見她想的那麽長遠，猛地把腦袋磕在桌子上，“來，受我一拜。”
補習之前，陸南對她做了一個基礎測試。
她的水平基本停留在小學一年級。
她會說的，和能聽懂的，基本只有：謝謝、你好、對不起。
而陸北覺得這三句足矣。
學了半天，她倒沒覺得煩躁，認真聽陸南說英語，聽完還感嘆一句，“姐，你念英語真好聽。”還擅自篡改了一下成語，“賞心悅耳的，跟老外說得沒差兒。”
完全跑偏了，陸南扶額，“關鍵是你聽懂了沒？”
“沒。”她很誠實地搖搖頭。
這次換陸南腦門猛地磕在桌面上，“來，受我一拜。”
——
泡了半天圖書館，陸南放棄對她的搶救，陸北拉着她到市中心晃了一圈。
兩人找了一家面館解決了午餐，吃完午飯，陸北提議，“咱們去看球賽吧。”
她寧願去看球賽，也不想再回圖書館。
陸南還沒做反應，陸北已經拉着她往體育中心籃球館那裏去。
路上，進了一間超市，撿了一大包吃的。
周末，體育中心很熱鬧，人挺多的，籃球館在東面，一路往東去的女生不少，看起來都是中學生的模樣，有的還拿着拉拉球兒，五顏六色的，一看就是加油打氣來的。
陸北看了一眼手裏拎的一包吃的，還是覺得這個更實惠。
順着人潮進了籃球館，她和陸南兩人找了個後排中間區靠走道的位置坐下。
忘了零食是買給她的兄弟，自己先撕了一包開始吃起來，還不忘和陸南分享一下。
球場區，A中男籃穿藍色球衣，B中的穿紅色球衣。
自古紅藍出CP，現在卻充斥着濃濃的火藥味兒。
球場即戰場，厮殺很激烈。
底下兩校助威團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陸北舔了一下腮幫，略微提高點兒音量對陸南說，“周奕揚這麽一看還挺帥的，果然球場是檢驗男生魅力的标準之一，怪不得他要纏着你看他打球兒。”
陸南笑了一下，沒說話，兩人又看了一會兒。
A中漸漸被扣殺得有些慘不忍睹，江一舟還被對方球員惡意撞了好幾下。
打野球兒有一條不好——沒有裁判。
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标準，就很容易一言不合。
一言不合怎麽辦——幹架！
這球兒打着打着，雙方球員就開始推搡起來，底下的助威團也開始撕逼。
陸南捂住嘴巴嘆了口氣，陸北扒着塑料袋翻了翻，翻出一只拳頭大的橘子，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擺好姿勢往球場上扔了出去。
像是觀衆對表演不滿的洩憤。
球場上某個球員不幸被砸中，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禁下聲，整個球館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往後面看過去，陸北‘呵’了一聲，歪了一下嘴角，“我們來看球賽又不是看打架，你們這算什麽啊，是爺們兒就公平公正地賽一場，輸就輸贏就贏，要是想打架也別拿比賽做幌子，這不是瞎耽誤我們觀衆的功夫嗎？”
這番話誰也沒偏幫，都是一幫熱血的中學生，頓時被激到。
雙方不再推搡，撂下狠話，球場上見真章。
接下來的比賽，還真跟有裁判似得正規了起來，雙方都默默遵守規則。
陸北吃着零食有滋有味地看起球賽，還下了一個結論，“咱們A中要輸。”
球賽結束，結果還真讓她說中了。
周奕揚滿頭大汗，拿過毛巾胡亂撸了一把，就往主席臺這邊跑過來，雖然輸了球兒，但半點兒沒有不開心的樣子，把陸南往裏面擠了個座位兒搶過她手裏的礦泉水仰頭灌了一口，笑嘻嘻說，“不是說不來嗎？”
陸北接話，嘿嘿笑說，“來看看你們打得有多菜。”
周奕揚眉毛一挑，揚着聲辯解，“我們球隊兒三個主力有兩個沒來，能打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他倒也心大，陸北問，“除了章繁還有誰？”
“莫庭。”他又灌了口水。
“咦...”陸北不相信的樣子，“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書呆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還會打球兒？”
周奕揚一口水從鼻孔噴了出來，擦了一下，扭過臉看她，“誰跟你說他是書呆子？”
她一字一頓，“我說看起來像！”
周奕揚哈哈大笑，“怎麽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詞兒老那麽新鮮呢，哈哈哈...”球場上江一舟朝這邊揮了揮手，又喊了他一聲。
周奕揚拎着水瓶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她們說，“我先去了，等下半場完了，一起去玩兒。”
——
她們當然是沒有跟他們一起去玩兒的。
下半場球賽快要結束前，兩人先溜了。
在公車上的時候，周奕揚打來電話，陸南默默把手機遞給陸北，就聽他在那頭十分不滿說，“說好的一起玩兒呢，先走了算怎麽回事兒啊？”
“誰跟你說好了。”明明是他自說自話，陸北歪了一下嘴角，“椅子上給你們留的吃的別忘了拿，玩兒得愉快。”
聽着電話那端的‘嘟嘟’聲，周奕揚掐着腰‘嘿’了一聲，轉手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剛一接通就不滿地直嚷嚷，“我說您老今天有什麽要緊的事兒不能來打球兒，害我在未來媳婦兒和小姨子面前丢盡了臉你知不知道！”
那邊B中的幾個主力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得意又挑釁地望着他，電話那頭半晌沒動靜，周奕揚腦子一抽，吃了雄心豹子膽似地說，“陸北說得沒錯，你丫就是一書呆子。”
他一口氣說完，把電話掐了。
莫堯拿着手機，一陣莫名其妙，莫庭坐在沙發上看書，一個粉嫩嫩的小嬰兒趴在他懷裏，她走過去在沙發扶手邊翹起一條腿坐下，‘嗳’了一聲，用胳膊撞了撞他，“周奕揚那小子有媳婦兒了？”
他翻着書沒什麽反應，莫堯嘴角下撇四十五度，推了他一下，罵了句，“死相！”
從他懷裏抱走小嬰兒，舉到自己面前，故意哼着聲說，“周末小朋友，你可千萬不能學你小舅舅，真是個書呆子。”
莫庭把書合上，瞥了她一眼，莫堯彎着眼睛笑，“這可不是我說的，聽周奕揚說，是那個叫陸北的小姑娘這麽說你的。”
——
圖書館，陸北拿着筆認真地在英語書上勾勾畫畫，每畫一條，都虛心地向陸南請教，“姐，‘能夠幫我忙嗎’應該怎麽念？”
Could you help me?
陸南很标準地給她念了一遍。
陸北默默拿筆記下：【苦的油-害哦撲-密？】
筆記本上，她已經記了一串。
1、我想去購物 ： I‘d like to go shopping.
【矮的-賴克禿-夠燒乒】
2、這不是我要找的：This is not what I’m looking for.
【賊斯-意思-鬧特-沃特-愛慕-撸king否】
3、我想去警察局：I want to go to the police station?
【矮-王禿-夠-禿啧-普利斯-死dei申】
4、我不在乎：I don't care.
【哀-冬特-凱爾】
5、......
等陸南看到這些筆記，嘴角抽了一下，陸北寫好二十條，把紙撕下來，塞進兜裏，“先背20條，背好了再學別的。”
她貫徹落實陸南勤能補拙的四字箴言。
晚上睡覺前還拿出小紙條溫習一遍，她正念着，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
莫庭問她：【在大學路哪裏見？】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了點，她回：【美食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