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傷

聽到南晚的話,霍浔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把她推到自己身後。

“你先回賓館。”

她搖了搖頭:“他們人多, 我們打不贏的。”

霍浔洲覺得好笑, 哄着她:“那你出去報/警行嗎?”

她想了想, 覺得可行。

但還是有點不放心,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麽關心我?”他打趣道。

南晚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才不是關心他, 只是不想欠他什麽。

一群氣勢洶洶的男人見他們兩個人在一旁卿卿我我說着話,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氣急了:“兄弟們,一起上!”

霍浔洲把她推開, 獨自迎了上去。

南晚心砰砰直跳,一激靈地往外面跑, 到人多的地方才敢打電話。

警/察說很快就到, 讓她在安全的地方等。

南晚也不敢去參與到這場打架中,她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武力值弱, 會拖後腿的。

但心卻總是不安着, 覺得要出什麽大事。

好在警/察來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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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晚一看見穿着制服的警/察, 心裏便有了安全感,快步把警察領進去。

巷子裏路燈昏暗, 那一群男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霍浔洲坐在地上, 曲着一條腿,只是看起來有些勞累,沒有受傷的樣子。

南晚松了一口氣, 疾步跑到他身邊想把他扶起來。

但剛握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來,他身體便輕微一僵。

“我受傷了。”

他這樣說,擡起頭看她,竟有點可憐的意味。

南晚一愣,趕緊看向他的胳膊。

“腿受傷了,站不起來。”平時威風凜凜的男人此時像小孩一樣。

南晚心裏有點怪異的感覺,但也沒多想。

“我去叫救護車。”

他拉住她的手:“你陪我會。”

南晚依言坐在他身邊,在等待救護車期間,小心翼翼地看了好幾次他的腿,他穿着深色的褲子,也看不出異樣。

低着頭,也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警察把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帶回了車上。

氣氛沉默的詭異,只聽得見警/察說話的聲音。

南晚輕咳了一聲,小聲問道:“疼嗎?”

“疼。”

南晚奇怪地看着霍浔洲,她以為按照霍浔洲的脾性,一定會高傲地說沒事的。

但不得不說,這樣難得示弱的霍浔洲調動起了她心中的愧疚。

“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

“不是。”

南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性子,更何況,跟霍浔洲在一塊,真的說不出太多的話來。

救護車很快到來,是警/察陪霍浔洲去了醫院。

作為當事人,南晚得去警/察/局錄口供。

霍浔洲看起來不太開心,南晚考慮到他現在是病人,說道:“我錄完就來醫院看你。”

“別怕,我給張律師打了電話,他在警/察/局等你。”霍浔洲安慰道。

南晚狐疑地看着他,這一路霍浔洲都沒拿出手機,什麽時候打的電話。

但也是為她好,她默默接受。

錄口供很快,特別是還有張律師在。

結束之後,張律師說:“小姐,你去看看霍總,他很擔心您。”

那群聚衆鬥毆的男人會受到不小的處罰。

南晚首先去問了醫生霍浔洲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他的小手術已經做完了,骨折了,并且還在腿上縫了幾針。

醫生說得輕描淡寫,南晚卻聽着都覺得心在打顫,這一切好像都不太真實。

昨天,她還因為霍浔洲強迫她來這而生氣和他冷戰。

今天,霍浔洲因為保護她受傷了。

霍浔洲這個名字向來和保護她這個動詞扯不上任何關系,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一步一步朝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面傳來卓彥的聲音。

“洲哥,感情是一回事,自己的生命又是另一回事。”

霍浔洲語氣不太好:“我不用你教我。”

“那你現在搞成什麽樣子了?”卓彥很生氣。

南晚很少看見卓彥生氣的,前世時她也見過卓彥不少面,這個人是典型的笑面虎。

表面上看去溫溫和和的,背地裏的手段瘆人的很。

“請問您是來看望病人的嗎?”背後忽然傳來護士的聲音。

與此同時,病房裏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南晚沖護士笑了笑,推門而進:“卓彥,你來啦。”

雖然剛才是生氣的樣子,但在她進來的時候,卓彥又恢複了平時溫和的模樣。

朝她點了點頭,笑道:“我來看看洲哥。”

南晚雖然覺得他們剛才的談話有些奇怪,但也不想去問。

自己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很乖巧的模樣。

“行了,看了就走。”霍浔洲不耐煩趕客。

“那小嫂子,我先走了,就麻煩你多照顧下洲哥了。”

南晚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卓彥露出了個笑容,只是走出了病房門外,回頭看去。

透過玻璃,霍浔洲正對南晚說着什麽,南晚很認真地在聽他說話。

她是一個懂事的姑娘,知道霍浔洲因自己而受傷,她也有義務照顧他,但這樣的義務只是不想欠他什麽。

卓彥緩緩嘆了口氣,雖然懂事,但那一雙眼中絲毫不見愛意。

洲哥的心願,怕是很難實現了。

“不是說要照顧我,離我這麽遠?”霍浔洲說。

南晚朝他走進兩步:“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我不想打擾你。”

她理由倒有一大堆。

霍浔洲頭枕着手臂:“給我削個蘋果。”

其實他不想吃蘋果的,但就是想看她為他做點什麽的樣子。

那讓他覺得,她其實還是在乎他的。

南晚會很獨特地削蘋果方式,那是她在網上學的,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把蘋果削成兔子。

她小心實驗着。

一次成功!

她笑容很明媚,把兔子舉到他面前:“好看嗎?”

霍浔洲悶笑了一聲:“嗯。”

“很像你。”

南晚疑惑地眨眨眼,姑且當他這是誇獎。

“像你一樣可愛。”

南晚臉紅了,剛削好的兔子好像壓得她手有點重。

這話不知道該怎麽接。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呀?”她聲音清甜。

霍浔洲從她手中拿過兔子,一口咬掉了兔子腦袋。

朝她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齒:“像你一樣甜。”

南晚覺得他像魔鬼。

上一刻還說兔子像她,下一刻就咬掉了兔子腦袋。

她瑟瑟發抖,她覺得自己脖子上有點涼。

“你腿還疼嗎?”南晚問道。

“疼。”

她皺着眉:“可我也沒辦法。”

口中這樣說着,眼中卻閃着奇異的光芒,擺明了故意的。

這樣,她也不算慘敗。

“你有辦法。”霍浔洲淡淡地說。

“什麽?”

“親我一下。”

南晚:???

“你傷的是腿,不是腦袋?”她覺得霍浔洲變化好大。

霍浔洲臉黑了。

“我讓醫生給你做個全身檢查。”說着,她就要走出去。

“回來!”霍浔洲睨了她一眼,聲音很冷:“坐好。”

南晚坐在沙發上不動,她随手拿起本雜志。

第一頁便是,男性性功能障礙可能引發的種種問題。

第一項便是性格發生劇烈變化。

VIP病房裏怎麽會出現這樣的雜志?

該不會是霍浔洲故意放的,她心裏有點恐慌。

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霍浔洲一眼,那人目光沉沉,接觸到她的視線,冷冷撇過臉,南晚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如果真是這樣,她應該高興的,再也不用擔心霍浔洲會強迫她發生關系了。

但,又是因為她……

她就覺得欠了他好多。

“霍浔洲……”她小聲叫着他的名字。

把雜志翻開遞給他,意有所指:“你這次傷得很嚴重嗎?”

霍浔洲愣了一下,低頭一看。

片刻後,幾乎是僵硬着擡起頭來,眼神很兇。

“膽子肥了?”聲音卻很輕,更顯示出他出奇的憤怒。

南晚一瑟縮,搖了搖頭。

他忽然笑了:“害怕我受傷沒法滿足你了?”

南晚瘋狂搖頭。

霍浔洲拉住她胳膊,往下一拽,南晚便撲在了他身上。

她眼神有些慌亂,手撐住他的胸膛想讓自己站起。

“你別亂動呀,你還在輸液。”

他抱得很緊,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老子就是殘廢了也可以上了你。”

南晚氣極了,一巴掌打在他的下巴上:“閉嘴!”

但她理智還在,知道他受傷了,打得不重。

“你拿給我看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閉嘴閉嘴閉嘴!”南晚伸出手狠狠捂住他嘴,“你能不能別說話了!”

她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要打人啦!

霍浔洲笑了笑,親了一下她的手心。

她臉倏地燒了起來,手一下縮了回來,手心滾燙,說話都有點吞吞吐吐:“你幹什麽呀?”

“親你啊。”

“你要不要臉了?”

“可以不要。”

南晚瞪大了眼睛,她覺得霍浔洲真的傷到腦子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今天怎麽三番兩次做出崩人設的事情。

“我要臉。”她說。

“我去叫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腦子。”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霍浔洲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唇上還殘留着她的氣息,花瓣般的手心柔軟芬芳。

霍浔洲以為南晚就是找個借口逃出去,他知道她臉皮薄。

但沒想到,她真的給他找了個醫生來。

她憂心忡忡的模樣:“醫生,麻煩您給他做個全身檢查,着重在腦袋這一塊。”

醫生不明所以,但這是VIP病房,他們一向是有求必應。

“好的。”

霍浔洲臉黑了下來:“不用,我沒事。”

醫生猶豫地看向南晚。

南晚小聲地說:“您知道的,精神病病人也是這樣說的。”

醫生頓時驚了:“我馬上給他安排。”

霍浔洲被氣得半死,她自以為自己說話很小聲,但他全部聽見了。

“南晚你膽子肥了啊。”他冷笑道。

“霍浔洲,我是為你好,你還這麽年輕,一定要早發現早治療。”她苦口婆心的說。

霍浔洲要被氣死了,怎麽原來沒發現南晚還有這麽氣人的時候?

……

畢竟是VIP病房,體檢單在第三天就拿到了。

醫生擡了擡眼鏡,再次肯定道:“是的,一切數據都正常,腦子沒有問題。”

頓了頓,“男性性功能也沒有問題。”

南晚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快樂更多還是沮喪更多。

她拿着體檢單去病房,打算告訴霍浔洲這個對他來說是很好的消息。

霍浔洲看過後冷笑道:“你很失望?”

她搖頭:“你不要污蔑我。”

其實對于性功能這塊,還是有一點失望的。

很明顯,霍浔洲也看出了她的真實內心活動。

“你男人不舉你很高興嗎?”

她一臉奇怪的表情,小聲問:“你真的不舉。”

霍浔洲被氣笑了。

應該高興,她承認他是她男人,但她眼中那樣的小興奮是怎麽回事。

他朝她勾勾手,南晚依言附耳下去。

“我以為你知道我的能力。”

呼出的熱氣撲在她耳朵上,汗水一根一根豎起。

這樣的動作像極了前世,在床上的時候。

南晚兩條腿有點發顫,那種事後腿軟的感覺真不好。

她臉有些紅,眼睛也水潤潤的,不敢看他。

“我不知道。”

“行,等出院後我讓你體驗體驗,要你等不及,今晚也行。”

随着他話說出口,南晚臉一點一點變紅,最後都要紅得泣血了。

她手指着他,一抖一抖的:“你閉嘴啊!”

霍浔洲笑出聲,眼角有小小的細紋,很好看的樣子。

他很少這樣大笑的,除非忍不住。

“叮叮叮”一陣清脆的鈴聲打亂了暧昧的氛圍。

是南晚的來電鈴聲,她一看是個陌生的來自臨灣的電話號碼。

她心裏忽然一跳,她皺起眉,接起電話。

下一刻,原本紅得不像話的臉在挺清楚電話那頭說的話之後,倏地煞白。

“好,謝謝您啊,我馬上回來。”

她擡頭看他,驚惶失措的模樣:“我爸出事了,我要回去。”

霍浔洲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心裏有點堵,但仍然說:“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了,我現在就回去。”她拒絕,馬上就要跑出去。

霍浔洲拉住她的手,再次重複道:“我和你一起。”

她加大了音量:“不用了,我爸看見你會不高興的。”

明明上一刻,他們之間的氣氛還這麽好。

她臉紅的樣子很好看,她聲音又軟又甜。雖然看上去是生氣了,但他知道,她沒有真正的生氣。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受傷了。

為她受傷。

但下一刻,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們之間所有的溫情都被打破,那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虛假的不堪一擊。

霍浔洲有些受傷,卻仍不看放開她的手,固執地拉着她。

南晚也生氣了,她覺得霍浔洲是在胡攪蠻纏,他們什麽關系,他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她是迫不得已才把他介紹給父親,其實心裏恨不得他和父親一輩子不見。

而且他現在還受傷了,跟她回去幹什麽呢?

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照顧他了呀。

她狠狠掰開他的手,也不顧他現在還在輸液。

“我真的要回去,你好好在這養病。”

手很輕易被掰開,她跑了出去。

霍浔洲面無表情地看着虛掩的門,因為南晚剛才的掙紮,他手背鼓起一個小包。

其實他能忍受她這樣的對待的,但這一刻,卻覺得很難受。

如果她不曾對他臉紅過,不曾給他削過兔子,他不會這麽難受。

他打了個一個電話:“卓彥,幫我訂張去臨灣的機票。”

“洲哥,你的腿不要了嗎?”卓彥是真的很生氣。

“行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趕緊去,別羅嗦。”

卓彥認了,他知道霍浔洲這次是栽了,可沒想到栽得這麽狠。

人家姑娘擺明了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他還上趕着去。

沒救了。

***

南晚運氣很好,剛好最近一班飛臨灣的機票還有剩。

她坐在候機廳了,想起剛才自己聽到的話,心中一片驚惶。

“南晚,我是李叔叔,你父親的同事。你爸爸出事了,他在校外機構當老師的事被熱捅到了教育局,還有他班上的學生說他在班上鼓動學生去參加校外培訓。你爸爸暈倒了,現在在臨灣第一人民醫院,你趕緊來看看。”

前世是沒有發生這件事的,南晚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事,她很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她知道,爸爸肯定沒有做這種在班上鼓動學生去參加培訓。

父親當老師幾十年了,一直兢兢業業。

如果不是為了她生活能更好,也不會想着去教育機構兼職工作。

她心裏又酸又澀,明明已經說動了父親,這是最後一期校外兼職。

為什麽偏偏是在這時候被告了。

父親暈倒了,她更怕父親是出了什麽事。

前世父親生病的場景又浮現在她腦海,那時父親的尿毒症已經很嚴重了,到了非換/腎不可的地步。

今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上次體檢,明明一切指标都沒有異常。

這一路上南晚心神不寧,到了臨灣直奔第一人民醫院而去。

到了病房門口,卻有些膽怯。

直到父親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進來,晚晚。”

南文輝已經醒了,看見女兒直直站着,眼睛紅紅的樣子。

既心疼又愧疚。

“晚晚,別擔心。”

南晚眼淚差點流出來,她擦了擦眼角,聲音哽咽:“爸爸,你怎麽暈倒了。”

“沒事,就是沒休息好。”

其實這件事早在兩天前他就得到消息了,但處理結果一直沒下來,便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等今天,一得知自己的處分結果,就暈倒了。

南文輝羞愧難當,他當了老師幾十年,原以為是一只這樣幹到退休。

沒想到卻是晚節不保被開除。

“現在沒事,可以回家了。”南文輝愧對女兒,想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沒想到反而連累了女兒。

南晚仔細看了檢查結果,确定真的像南文輝說的這樣,才帶父親回家。

一路上,她能覺察到父親低沉的情緒。

她也難受,為父親難受,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父親。

他是真的熱愛教書這一職業,也教得很認真。

爸爸應該比她更難過。

“是爸爸對不起你。”南文輝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聲音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

南晚搖搖頭:“沒有,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從小到大都把她捧在手心。

父女倆一起走進小區。

走過休息亭時,便聽見一群中年婦女在說着他們家的八卦。

“你們聽說了嗎,南家那教書老師被開除了,聽說是談了學生班費。”

“他家那閨女不就是給人當小/三的嗎?父女倆一路貨色。”

“欸,不是說當小/三是別人亂說的嗎?”

“你還真信啊,你沒看薛家那小兒子被打得多慘,不是小/三還是什麽?”

人言可畏便是這樣,你根本不知道一件事會傳出怎樣奇奇怪怪的流言。

南文輝氣得渾身發抖,南晚咬緊了唇,她又氣又恨。

根本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壓抑了。

她飛快走到休息亭上,還是笑着的:“阿姨你們在說什麽呢?”

大媽們平時習慣在這擺八卦了,從沒人這樣直白地插進來過。

大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們八怪的主人公,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是南晚啊,阿姨在這兒聊聊天呢。”

“是嗎,可我怎麽聽到你們在說我們家的壞話呢。”南晚是第一次在大庭廣衆與人争辯,雖然手都有點發抖,卻強裝着不肯有半分露怯。

作者有話要說:  晚晚會慢慢堅強起來的!

有小可愛說,霍總要靠英雄救美刷好感啦。

霍總才不是靠這個刷的呢,是靠裝可憐,哈哈

所以這章的霍總,居然有點騷氣呢~

也收到大家對粒粒的贊美啦【雖然很少,但我還是發現啦!】,愛你們喲!

你們也炒雞可愛噠~

謝謝【只途徑了盛開】扔的地雷,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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