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是占有

程毅聽到霍浔洲的話,先是一喜, 後是一愣。

難道洲哥自己想通了?

可為什麽要能催眠的心理醫生呢?

難不成洲哥砍了人之後, 自己有心理陰影了?

程毅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霍浔洲擺了擺手,不想多談。

卓彥看這個程毅二傻子還想繼續留下來, 趕緊拉着他走了。

出了別墅, 程毅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你說洲哥讓我們找個心理醫生幹什麽啊?”

“你可不知道, 今天洲哥更瘋了一樣,你玩過切水果游戲嗎?洲哥當時砍人跟切水果差不多。”程毅輕啧了一聲, “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手抖。”

卓彥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沒看出你膽子這麽小啊。”

“你是不在現場。”程毅覺得沒人想象得出當時有多兇險, 當時就他一個人跟着洲哥進去了。

卓彥說:“洲哥的事,你別多管, 他心裏有數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你別跟誰都口無遮攔的。”

程毅:“我沒這麽傻的。”

卓彥想, 他不就跟個智/障差不多嗎。

至于洲哥,卓彥其實早發現了洲哥的異常。

但是洲哥把他從泥潭中給拉出來的,這份情他記一輩子。

只要霍浔洲還是霍浔洲, 他就對他忠心。

***

霍浔洲沒去見南晚,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見他,于是便讓宋媽去照顧她。

只是心裏還是想念的, 當他派去跟着南晚的人發來消息說, 南晚被綁架時。

那種恐懼現在想來還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不過還好,南晚沒有出事。

經歷了前世的事情後,霍浔洲不可能再把南晚放開。

他不容許她脫離他的掌控。

但是南晚對他的監控的抵觸,他也一清二楚。

于是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仍然派人跟着南晚,但不必事事都告訴他,只保護南晚安全即可。

這件事證明,他的保護沒有錯。

南晚這一輩子也很難發現他的控制。

這一天,南晚心理有些衰弱。

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在廢棄工廠看到的畫面。

她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血。

她一直都知道霍浔洲性格狠厲,但從不知道,在法治社會,他居然會明目張膽殺人。

雖然她知道那群人一定是綁架自己的人,她不是聖母。

但對人命還是有最天然的畏懼。

原來她對霍浔洲的了解還不夠透徹。

她怕他怕到了極點,她還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想到這點,南晚渾身都快起了雞皮疙瘩。

她不敢離開房間門,不想見到霍浔洲。

宋媽不知道她和霍浔洲之間發生什麽事了。

還以為又是南晚鬧小脾氣了,準備好好勸勸她。

但她一提到霍浔洲的名字,南晚就猛地出聲打斷:“別提他!”

她聲音有些尖利,長久沒出聲,又帶着點沙啞。

這樣猝不及防的一句話,把宋媽驚住了。

她看着南晚,小姑娘頭發亂糟糟的,眼中有些驚懼,身體還在小幅度地顫抖着。

這一番細細打量把宋媽震住了,她知道,先生是很喜歡小姐的。

但看南晚這副樣子,她也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先生欺負了小姐。

宋媽也忍不住心疼,小聲地安慰着南晚:“好了,我不說了。小姐,你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南晚搖頭:“我不想吃東西,宋媽你別走。”

好歹有個人陪着她,她怕一個人待着。

總感覺那些廢棄工廠的靈魂會來找她,她原本是一個十足的唯物主義者。

但這天,總想些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

大概都說着這樣的道理,殺人償命。

他們要去找便去找霍浔洲吧。

她也是那個膽小的,會被吓住的。

綁架她的人下的藥很重,她沒支撐柱多久,腦袋又有些暈暈沉沉的了。

卻還不想睡,夢裏面的場景太可怕了。

宋媽看着南晚這副小可憐樣子,心疼的不得了:“小姐你睡吧,宋媽陪着你。”

南晚拉住宋媽的手,宋媽手心溫暖,有些粗糙。

南晚很小的時候,她媽媽便去世了,此時,南晚覺得宋媽在某些程度上,很像她的媽媽。

看着南晚睡熟了,宋媽才輕手輕腳地站起身,準備去做事。

走出房間之前,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南晚,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一出房間,便碰見了霍浔洲。

“先生,小姐已經睡着了。”

霍浔洲點了點頭。

宋媽其實也挺懼霍浔洲的,但想起剛才南晚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先生,小姐還小,您多憐惜她。”

霍浔洲眉頭微皺,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宋媽也不敢說其他的,從一旁走過。

霍浔洲推開南晚的房間門。

知道她睡着了才敢來看她。

他實在太想她了,不過隔了短短的時間,都覺得過了許久。

她睡着了也不安生,眉心打着結,手緊緊攥在一起。

霍浔洲握住她的手,輕輕分開,和她十指相扣。

嘴邊悄然漾出個笑。

但南晚覺得難受,霍浔洲的氣息她太熟悉了,仿佛刻在了骨子裏,帶着濃濃的血腥味。

即使在睡夢中,她也想掙脫,把自己往裏面滾。

霍浔洲怎麽可能讓她離開。

他俯身而上,側躺在床上,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裏。

南晚宛如一只可憐的羊羔,無望地掙紮着。

霍浔洲滿意了,無論她再怎麽想逃離,她都無法逃開。

她終究會是他的,這一輩子都會留在他身邊。

上輩子太短了,還好這輩子夠長。

他們要白頭到老才好。

***

第二天,卓彥便找好了心理醫生。

程毅、卓彥和心理醫生一起上了門。

那時候南晚待在自己房間,這天沒課,她不敢出去,害怕見到霍浔洲。

心理醫生姓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被卓彥重金聘來,還不太明白自己要做什麽。

霍浔洲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的病人在樓上,你的任務就是讓她忘了她被綁架之後發生過什麽。”

霍浔洲簡單地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只說南晚受了很大刺激。

“這是你的專業,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李醫生一個頭兩個大:“霍總,催眠這件事不能保證她能完全把事情忘掉。”

霍浔洲眉頭輕皺:“酬金翻一倍。”

李醫生手心冒汗:“這不是錢的問題。”

“兩倍。”

李醫生:……

“那我盡量試試吧。”

李醫生以為這就是普通的一例病況。

病人是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小姑娘,在豪門中,這樣的綁架案件也發生過不少。

她也服務過類似的病情,于是便往樓上走去。

程毅有些茫然地看着霍浔洲:“洲哥,你讓卓彥幫你找心理醫生,是為了小嫂子嗎?”

霍浔洲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

程毅:“洲哥……”其實我覺得你應該看一看心理醫生。

但他話還沒說完,卓彥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閉嘴。

沒看出現在洲哥心情不太好嗎?

程毅默默地閉了嘴。

還是等心理醫生出來再說吧。

南晚的房間窗簾緊閉,床頭燈的燈光很暗。

黑暗給她安全感,卻也又讓她産生許多發散聯想。

不過短短一天的功夫,她氣色差了許多,眼眶中紅紅的,布滿了血絲。

在李醫生打開門的時候,南晚倏地擡起頭來看她。

身子反射性往後一縮。

等眼睛适應了這樣的光線,李醫生才看清坐在床上的姑娘。

她皮膚瓷白,眼睛很大,頭發有些亂,貼在額頭上,細細的手腕上青色的經脈清晰。

但即使這樣也是好看的模樣。

再加上水汪汪的眼睛,惹人無端生憐。

李醫生放柔了聲音:“南晚,你好啊。”

南晚擡起頭打量她,她唇有些幹燥泛白。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李醫生卻沒有感覺到這個女孩對自己太大的抗拒。

她輕松了一口氣,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案例。

但随着催眠的深入,聽着從南晚口中說出的事情真相,卻也同樣忍不住輕輕發抖。

等在樓下的三個男人,沒想到其中居然坐着一個修羅。

李醫生自從幹了心理醫生之後,也見過不少豪門秘辛,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血腥的事情。

但身為心理醫生的職業素質告訴她,不要過多探求雇主的事情。

她能做的只有幫助眼前這個小姑娘,忘記那些不好的事情。

或許忘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霍浔洲三個人等在樓下,程毅坐不住。

三人之間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凝固。

程毅實在忍不住了:“不知道現在小嫂子怎麽樣了。”

其實一開始程毅是覺得南晚很幸運,洲哥多好的一個人啊,對待小嫂子也是十分用心。

但經過綁架一事後,他卻有些茫然了。

原來還搞不懂為什麽小嫂子對洲哥總是一副懼怕的表情,不說小嫂子,現在就是他,也有點慫啊。

霍浔洲瞟了他一眼:“你很關心南晚?”

程毅陡然一驚,趕緊搖頭:“那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嫂子嗎?”

霍浔洲輕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前世南晚對程毅比對他好,程毅之後也在南晚逃跑時,假裝看不見,把她放跑了。

不過他那時,他還有專人跟着南晚,自然把她的舉動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還暗暗吃過程毅的醋。

但程毅好歹是他兄弟,他知道南晚不喜歡程毅,程毅也不對觊觎南晚,也沒對程毅做什麽。

其實潛意識裏,還想着,南晚欠了程毅人情,他留下程毅,便也多了一個可以把南晚留下的理由。

過了許久,李醫生從房間裏出來。

額頭上滲出了不少汗,想起剛才房間裏小姑娘的聲聲哭訴,李醫生有些不敢面對霍浔洲了。

但這是她的雇主,職業素養讓她很恭敬地問。

“霍總,需要讓南小姐把被綁架的事情一起忘了嗎?”

李醫生想,這樣對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可能會好點。

把所有不快樂的事都忘掉。

霍浔洲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李醫生不明白霍浔洲是怎麽想的,如果是他不愛南晚,那不會花這麽多錢讓南晚忘了昨天親身經歷的血腥一幕。

但如果說他愛南晚,那不是讓她忘掉這不愉快的一切更好嗎?

霍浔洲問她:“結束了嗎?”

李醫生搖搖頭:“還需要鞏固治療。”

霍浔洲說:“待會錢會直接打到你的賬戶上。”

李醫生不太敢面對霍浔洲,遵紀守法的公民對這樣草菅人命的殺人犯總是懼怕的。

但想起樓上那個可憐柔弱的小姑娘,心也軟上半分。

她能做的大概只有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吧。

李醫生離開後,程毅卻不明白了:“洲哥,你為什麽不讓李醫生一起催眠,讓小嫂子忘了綁架的事情呢?”

霍浔洲意味不明地翹了翹嘴角:“這是她的記憶,我無權讓她忘記。”

程毅覺得洲哥可真能吹牛/逼,什麽是她的記憶?

要他真的那麽尊重小嫂子,也不會讓李醫生去催眠了。

他覺得南晚有些可憐,她沒有家世背景,也無權無勢,對上洲哥,弱的像螞蟻一樣。

程毅沒有再說話。

但卓彥看着霍浔洲的表情,心裏卻有了自己的猜測。

他是很了解霍浔洲的,也了解霍浔洲對南晚的執念,雖然他并不是很能理解。

洲哥和小嫂子也沒在一起多久啊,他們之間也沒有經歷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洲哥怎麽就情根深種了。

卓彥想,小嫂子一直想離開洲哥。

洲哥只讓她忘了固定的一幕,消除她對他的恐懼。

又讓她記得她被綁架的事情,這樣對一個還沒有到二十歲的姑娘來說實在殘忍。

卓彥想起了熬鷹這個故事。

小嫂子性格倔強,洲哥可以把她的人拘在身邊,但她的心不在,她時時刻刻想着離開。

只有讓她心甘情願留下,才算成功。

讓她知道,離開他很危險,她自己保護不好自己。

只要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長此以久的催眠,即使是一個人也會相信吧。

卓彥沒愛過人,但也知道,這不是愛情。

小嫂子不會愛上洲哥,而洲哥的感情比愛情更甚,甚至不要求平等的感情,只要她人在就好。

卓彥擰着眉。

他對霍浔洲心存感激,其實很希望他生活能夠幸福一點。

但現在的情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樣才最好。

又過了許久,李醫生出來了。

“病人情況比較好,等她醒了就記不得了,如果以後還有什麽事,可以聯系我。”

霍浔洲點點頭,擡步向樓梯口走去。

李醫生覺得面對着這個雇主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剛才給小姑娘在治療的時候,從小姑娘口中得知的一切,生生讓這個醫生三觀盡毀。

程毅抿着唇,終于再次忍不住了:“洲哥,我覺得你最好也看下心理醫生。”

霍浔洲頓住腳步,轉過身,面無表情看着他。

程毅有些緊張,吞了吞口水,仍然道:“洲哥,我是為你好,你現在的心理狀态不太對。”

霍浔洲冷着臉:“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

程毅:……

他覺得洲哥可能對自己有誤解。

程毅:“李醫生也是愛情咨詢師,你和小嫂子的問題,要不要問下專業人士的意見?”

霍浔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們找心理醫生還存着這樣的心思?”

他看下卓彥,目光很冷。

心理醫生是卓彥和程毅一起找的,這說明卓彥也知道情況。

卓彥皺着眉,聲音很沉重:“洲哥,程毅說得也有道理。”

李醫生在一旁瑟瑟發抖:你們說的話題都和我有關,可不可以問下我的意見,我不想再被這個雇主雇傭了啊!

霍浔洲仍然是笑着的,只是眼睛中卻絲毫不見笑意。

他回過身,朝他們走來,步履從容淡定。

“行啊。”

霍浔洲坐在李醫生面前:“你知道我和南晚的事吧?”

李醫生趕緊搖頭:“我不知道!”

但想起她剛才給南晚進行過催眠治療,又說:“只了解一點。”

霍浔洲朝卓彥和程毅使了個顏色:“你們還不滾,想在這聽什麽?”

卓彥利索地拉起程毅:“洲哥,您和李醫生好好聊,我和程毅先出去了。”

霍浔洲輕嗤了一聲,目光很深,看着李醫生:“我和南晚的事,你知道多少?”

李醫生:“……其實也不多。”

南晚的嘴很緊,但可能是在廢棄工廠裏看到的一幕讓她受了太大刺激,急需向人訴說,所以才會向她傾訴。

但李醫生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她,他們之間的事并不這麽簡單。

但南晚卻無論如何不再開口,李醫生也沒有多問,不想挑起病人的悲傷情緒。

霍浔洲并未告訴李醫生重生的事,只是把前世的事撿了些大概告訴李醫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轉身,為什麽要把李醫生留住。

大概還存了些某些不應該有的念想。

真是讓人絕望又可笑的念想。

他一邊說着,一邊曲着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

“咚咚咚”

仿佛震耳欲聾的鼓聲,也敲在了李醫生的心上。

越聽霍浔洲訴說,李醫生額頭上的汗越多。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攤上了這個一個“病人”!

雖然和南晚相處時間不多,但剛剛給南晚治療了,李醫生也大概可以了解南晚的性格。

這個一個性格倔強,外柔內剛的小姑娘。

這樣的漂亮小姑娘,應該被嬌養,被捧在手心受盡寵愛。

她如何也不會愛上這樣一個強取豪奪心狠手辣的男人。

說完之後,霍浔洲有些渴,他倒了一杯水,問李醫生:“你要不要?”

李醫生鬓邊的發已經濕透,趕緊搖了搖頭。

霍浔洲一邊喝着水,一便貌似漫不經心地問:“我和她,有可能嗎?”

李醫生:你問的時候,能不要把被子捏得這麽緊。

仿佛她要是回答不能,下一刻她就不能完整走出這棟別墅了。

李醫生久久不回答。

霍浔洲也有了答案。

他沒有覺得失望,只是覺得自己很可笑,還有點蠢。

李醫生咽了咽唾沫,很謹慎地說:“還是有可能的。”

霍浔洲手一頓,杯子中的水差點漾出來。

他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哦?”

李醫生很小心地措辭:“霍總,請問在您心中什麽是愛情呢?”

霍浔洲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聞言,手指輕輕摩挲着杯子。

最後,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李醫生此刻總算覺得霍浔洲有了點病人的自覺,她的自信也被拉起來了點:“一般說來,愛情是一種讓人積極向上的感情,為了愛的人,可以去拼搏奮鬥,用盡全力去争取,也不會覺得累。愛情不應該讓人覺得累,如果你覺得累,那說明,這不是真正的愛情,你也可以考慮放手。”

霍浔洲輕嗤了一聲,擺明不贊同。

李醫生又覺得額上冒汗了:“愛情不應該是占有,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而她又因為你的愛而不快樂,你可以選擇放手——”

“還有嗎?”李醫生還沒說完,霍浔洲便不耐煩打斷。

李醫生有點腿軟,面對霍浔洲這樣的病人,她幾乎說進了所有的聖母語錄。

什麽愛情是讓對方快樂啊,強扭的瓜不甜啊,要為愛人奉獻啊。

其實嚴格說來,她後面說的不全對,但面對霍浔洲這樣病入膏肓的人,要猛藥才能治。

霍浔洲靜靜聽李醫生說完,說:“在你說的時候,我想了想我的愛情觀。”

他彎了彎唇,眸色深深:“愛是占有,如果你愛的人不在你身邊,你也不會覺得快樂,對不對?”

“為什麽要放手,我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愛情也沒必要對等,她在我身邊就行了,不愛我也沒關系,但她不能和別人在一起,我有這個能力把她養着,養一輩子也沒關系。”

“李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李醫生從沒聽過這樣的愛情觀,身為心理醫生的職業素養暫時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她說:“即使你的愛人會因為你扭曲的愛情死去也沒關系嗎?”

霍浔洲笑:“當然,我會去陪她。”

李醫生說不出話了。

她徹底啞了,同時又覺得,樓上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會遇上這樣的男人。

同為女性,她很同情她。

霍浔洲說:“你可以走了。”

李醫生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霍總,我們再聊一聊吧,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總是單方面付出感情的那一個。”

“愛情應該是雙方的事情對不對?”

“小姐心軟,你們有可能的,我作為醫生,不會騙人。”

作者有話要說:  霍.三觀不太正.浔洲:有可能?

李醫生: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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