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打
“抱歉!”傅九離歉意道。
“姑娘不必客氣。”盈盈微笑道,風吹着她的裙擺,盈盈默默地打量了傅九離一會兒,才繼續問道:“姑娘在這裏做什麽?”
“我要去夥房。”傅九離撓撓頭道。眼前的女子如此美麗,難怪拓拔嚴和端硯都喜歡。
“那邊。”盈盈往西邊指了指,而後便轉身走了。
傅九離看着盈盈遠去的背影,有些納悶。她是啓國人,那她怎麽會在敵人的軍營裏。
想到效忠端硯的熾夜,傅九離扯唇笑了笑,熾夜也是啓國人,他幫的還不是敵人?
傅九離很快便尋到了夥房。濃重的肉香味從夥房中傳了出來,伴随着的,還有人的說話聲,以及搬動東西已經烹煮東西發出的聲音。
夥房門口,一個高瘦的北夷人正在打牙祭,看到傅九離的時候,一雙眼睛突然變得極亮,直勾勾地看着傅九離。
傅九離被他直白的眼神吓到,腳步頓了一下,而後,欲往夥房裏面去。
那人突然跑了過來,攔住傅九離的路,在傅九離面前叽裏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傅九離聽都聽不懂的。傅九離後退一步,眨了眨眼睛,道:“我不會夷語。”
那人似乎也聽不懂傅九離的話,一邊說一邊用手腳比劃,但是傅九離依然不懂。
兩個語言不通的人就在門口眼對眼。
裏面有人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拿着帶着油漬的鍋鏟,大步走了出來。
看到傅九離的時候,那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也是眼睛一亮,但是眼神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只剩下了對美人的欣賞。
他手中舉着鍋鏟,對着那高瘦個用着傅九離聽不懂的話語說了幾句,那高瘦個也接着他的話與他交談起來。二人說完之後,那高瘦個便往屋裏去了。那個大漢則用中原的話語與傅九離攀談起來。
“姑娘來這裏做什麽?”
傅九離與他說明來意,那大漢點點頭,讓傅九離稍等會,然後便進去了。
過了一會,他終于出來了,手中還提着一茶白色繪青蓮的茶壺。
傅九離接過茶壺,道過着,便往原路返回。差不多到端硯的營帳門口的時候,傅九離便看到熾夜大步向她走來,看到她手中提着的茶壺的時候,熾夜眉梢跳了跳。
“王爺說了,從今日開始,你不用回營帳去了。”
“那我去哪?”不會是讓她以地為鋪,以天為蓋,在這外面住吧?
“你去那邊去住。”熾夜指了指盈盈住的營帳,而後大步往那邊走去,“跟上!”
傅九離亦步亦趨地跟上。
站在營帳前,傅九離聽着熾夜用北夷話與門口的守衛交談,待他們談完了,熾夜撩開氈布,站在門口邊上,伸手“請”傅九離進去。
傅九離往裏走了幾步,然後停下,看着自己手中小心翼翼地提了一路的盛着滾燙的茶水的茶壺,猶豫着問熾夜:“那這個?”
熾夜冷睨了她一眼,“你自己喝吧!”說完,便放下氈布,轉身走了。
熾夜走了,傅九離端着手中的茶水,往裏走去。
不大的營帳中,皆是屬于女子的氣息。
傅九離看着那正坐在床邊的女子,不知道是該往前邁步呢,還是往前邁步呢。
盈盈早看到了傅九離了,見到她進來,擡頭沖她笑笑,便吩咐侍女去迎傅九離去了。
侍女大概是心底還有怨,對傅九離愛答不理的模樣。傅九離本來就是在敵營,因此對于侍女的态度也不在意,跟着她繞過屏風,便到了自己床邊。
把手中的茶壺放下,傅九離便在床邊坐下,默默地脫了鞋,躺了下來。
幾日後
端硯剛結束了一場戰鬥,大勝。心情愉悅的他擡步便往營帳中去,打算去換了這滿身血氣的盔甲。
進了帳中,卻沒有看到柒羅的身影。端硯皺了皺眉。
柒羅身子不好,不在帳中,那去了何處?
端硯擰着眉出了營帳,詢問了門口的守衛之後,便往軍營後面的山坡而去。
靴子踩在地上的落葉上,端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崎岖不平的路似乎對他沒有任何的阻擋,他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端硯跟着山坡上的腳印前行,很快便聽到了樹林後面傳來了女子痛苦的呻.吟聲以及柒羅的謾罵聲。
“讓你勾引硯哥哥!”
“賤人!”
“不過是個低賤的啓人!”
端硯眉頭緊蹙,快步地往樹林後走去。樹林後的柒羅聽到了腳步聲,連忙收了鞭子,便看到一身金色盔甲的端硯大步往這邊走過來。
看到端硯,柒羅大喜,連忙跑往端硯的方向跑過去。
“硯哥哥,你回來了!”
端硯攔住了柒羅想要往她懷裏撲的動作,目光直直盯着被柒羅打得幾乎昏厥的傅九離,冷聲道:“柒羅,你這是做什麽?”
山坡上的風捎動着柒羅的長發,她額間的一點朱丹,襯得她一張臉魅惑。
她看着端硯,嘴一撇,眼淚便湧出來:“硯哥哥,她對柒羅無禮,柒羅不過是想教訓她一下罷了。硯哥哥你怎麽對柒羅那麽兇?硯哥哥怎麽能為了一個奴隸兇柒羅?難道在硯哥哥心裏,柒羅公就比不上一個奴隸嗎?柒羅難道教訓一個奴隸,硯哥哥都不允許嗎?”
看到柒羅流淚的模樣,端硯軟了聲音,摸着柒羅的發,溫聲道:“柒羅,今日之事,硯哥哥便不同你計較。她不是一般的奴隸,你莫要動她。”
端硯說完,便往傅九離的方向大步而去。
站到傅九離身旁,端硯居高臨下地看着滿身鞭痕、痛得臉色發白、蜷縮成一團的傅九離,嘆了口氣,而後彎下身,把傅九離打橫抱了起來。
從柒羅身旁經過的時候,端硯一眼都沒有看她。
柒羅看着端硯抱着傅九離離開的背影,一張美麗的臉突然變得扭曲。
她的硯哥哥,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子了?
端硯抱着傅九離回到軍營中,把她放在她之前睡的床上。
熾夜看着傅九離斑斑駁駁的傷痕,蹙着眉在床邊站了好一會,才往營帳外走去。
很快,一個侍女走了進去,幫傅九離給脫了衣裳,又給她上了藥,換了衣裳,才出去。
傅九離醒來的時候,全身火辣辣的疼。她繃着身體,動都不敢動。
柒羅真的是個瘋子。
傅九離本來是在盈盈所住的營帳中用膳的,沒想到柒羅直接就闖了進去,吩咐她身邊的女人把她給拖出去。
二人把她帶到後山之後,柒羅便露出了她猙獰的面目,一邊罵着她是賤人,一邊揚起鞭子,對着她就揮下來。
傅九離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肩膀上的鞭痕,嘆了口氣。這麽多的傷,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結疤。
微微動了動手臂,手臂上便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傅九離吸了一口涼氣,阖上了眼眸。
入了夜,營帳裏點上了燈燭。耳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睡得迷迷糊糊的傅九離醒了過了。
“硯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吧。”柒羅搖着端硯的手臂,沖着端硯撒嬌道。
端硯脫外裳的手頓住,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而後推開了柒羅的手,繼續解着腰帶。
見端硯真的生氣了,柒羅抿了抿唇,而後伸手到端硯的腰間,“硯哥哥,柒羅幫你脫好嗎?”
說完,便動起手來。
端硯想拒絕,看到柒羅委屈讨好的模樣,又沒狠下心來。
柒羅見端硯沒有拒絕她,喜笑顏開地替端硯把腰帶解下來,又幫他把外裳給脫下。
把端硯的外裳挂到床邊的架子上,柒羅開心地摟着端硯的腰,腦袋貼着他的胸膛,一臉天真道:“硯哥哥,你終于不生柒羅的氣了。”
“柒羅,其他的人你都可以動。但是她你不要動,知道沒有?”端硯攬着柒羅,摸着柒羅長長的發,聲音帶着幾絲無奈。
“知道了。”柒羅聲音有些低落,随後又開心起來:“那在硯哥哥心裏,柒羅是不是最重要的人?”
“是。”端硯這話答得毫不猶豫。
柒羅滿意了,拉着端硯的手便往床上去。
“硯哥哥,我們歇息吧。”
端硯下意識地往傅九離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身上已經換了一條橘色的長裙,背對着他們,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沒有。
端硯垂眸。
他平生第一次竟然有了種羞恥的感覺。
與自己的妹妹同寝,呵!
帳中的燈燭熄滅,傅九離聽着身後與她隔了好遠的床上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後背發涼。
她知道了端硯這麽大的秘密,明天會不會被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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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營帳中。入目之處,皆是陌生。
身上都是劇痛的感覺。
拓拔嚴閉阖上眸子,回味着他被同伴追殺的感覺。
他為了大夷戎馬多年,可他最終得到的結果竟然是被追殺。而追殺他的理由,竟然是左恒王盯上了他的女人。
盈盈。
拓拔嚴無聲地念了念這個名字,突然諷笑出聲。他的女人,如今恐怕已經在端硯的身下承歡了吧。
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端硯竟然也喜歡柒羅。他們是兄妹呀!端硯竟然喜歡上自己的親妹妹!
與他同樣得不到柒羅的端硯,最後把他的魔爪伸向了眼睛與柒羅相似的盈盈。
盈盈。
他的女人,如今已是端硯的女人!
端硯!
拓拔嚴攥緊了拳頭。
他一心為國開疆拓土,卻被自家人用設計,真是可笑。
真是可笑得很。
這麽多年來,他到底有多傻才能如此忠誠地一心一意效忠大夷皇室?
作者有話要說: 芒果來求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