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為了繁衍
程墨軒的心跳得很快，眼前的人自稱梅菲斯特，現在突然又說自己是蘭徹斯特，這其中間接解釋很多訊息，但程墨軒有點不敢往下接着想下去。
梅菲斯特毫無疑問就是他在那天晚上看到的未知生命體，但如果他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麽從一開始，那個背叛帝國的前元帥蘭徹斯特就不是人類嗎？！
蘭徹斯特叛國的事情絕對不簡單，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帝國當初是否就是因為察覺了其中的蹊跷才與其爆發的沖突？
可從結果上來看，帝國似乎贏了，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梅菲斯特又是怎麽一回事？
而且兩個名字都屬于阿維隆蒂，前者是他們的已故亡魂，而後者則是他們雇傭的貴族導師。再加上那晚突然對自己出手的人還是阿維隆蒂在軍政界最後的支柱艾德蒙，程墨軒甚至開始懷疑這整個帝族。
那位公爵大人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從蘭徹斯特的時候開始，阿維隆蒂就一直包藏禍心至今？
梅菲斯特：“吓到了嗎？”
程墨軒當然吓到了，先不說如今這糟糕的處境，光是和這個不知道真面目是什麽形狀的生命體共處一室就已經快讓人發瘋了。
“還好。”
然而慌歸慌，程墨軒死鴨子嘴硬的習慣已經養成……
“可你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
程墨軒：“我在等你繼續。”
梅菲斯特眼中浮現一絲困惑：“你們人類都喜歡說一些口是心非的話嗎？艾德蒙這樣，你也是這樣，畢竟你們人類在說謊的時候，靈魂的波長總會産生或多或少的起伏。”
“那你的視力可真好。”
程墨軒試圖移動手腳，然而那一圈圈專門用來限制新人類的鐵環告訴他，這些都是無用功。
“能告訴我抓我過來的目的嗎？”
梅菲斯特：“做容器。”
程墨軒氣笑了。
“你真幹脆。”
程墨軒心說差點沒把他吓死。
梅菲斯特：“當然，沒什麽需要隐瞞的，反正現在有時間，我完全可以把所有事都告訴你，就比如從一開始，帝國所謂的’人類改造計劃’就是為我打造容器的故事。”
“隐藏得可真深。”
“當然，只是因為對人類水準的預估失誤，在用蘭徹斯特的身份執行計劃的時候失敗了一次。”
程墨軒：“那可真是個不錯的結局，所以你能把先前所說的事情做完嗎？”
梅菲斯特笑問：“什麽事？”
程墨軒理直氣壯：“幫忙啊。”
那道從左腰腹拉到右上方肋骨的傷口讓程墨軒幾乎快要爆炸了，雖然已經痛到麻木，但能克制住自己不□□出聲也已經是他的極限。
梅菲斯特：“這種要求由俘虜提出，似乎不太對吧？”
程墨軒：“騙我？”
這個壞東西……信不信我下一秒就暈給你看！
“沒有哦。”
梅菲斯特将事先就準備好的急救箱從地上拿了起來。
他的聲音一點安撫的作用都沒起到，反而為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營造了一種不安的氛圍。
“我的技術不到家，可能會有點痛。”
“修複艙呢？”
程墨軒覺得他可能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梅菲斯特的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梅菲斯特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讓你用修複艙痊愈了，會産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姑且只要讓你不死就行了。”
“撕拉——”
梅菲斯特幹脆利落地解開了程墨軒的外套，并撕開了那礙手礙腳的襯衫。部分碎裂的布料已經與感染化膿的血肉融為了一體。
當冰冷的金屬鑷子刺入傷口的瞬間，程墨軒還是疼得咬緊了牙關，手指攥緊了身下的潔白床單。
“唔——嗯！”
這魂淡連麻醉都不用的嗎？！
“之前沒注意到，原來艾德蒙那孩子下手這麽重。”
“少說……廢話可……以嗎？明明你一開始的目的唔……就是怕我死了所……以才過來……額唔……”
程墨軒脆弱的神經到底是沒撐住，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從泥地裏摸爬滾打走上來的軍人，抑制不住□□聲還是逐漸從嘴角洩露而出。
梅菲斯特的動作別說是輕柔了，雖然手術的步驟正确，然而他的每一次動作都幾乎讓程墨軒又再次受傷。
可是他仍舊不死心地在這種時候說一些讓梅菲斯特不高興的話語，也許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痛苦與難堪。
容器是嗎？只要死了就沒有用了是嗎？
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激怒你，你卻不能下死手，不是嗎？
察覺到程墨軒意圖梅菲斯特眸色加深，他彎了彎嘴角，摘下了沾滿血跡的外科手套。
他輕輕撫摸那剛包紮完不久的紗布，冰冷的手指一路向上，順着程墨軒的腹部一只觸碰到他的側臉。
梅菲斯特低聲說道：“小孩子才喜歡這樣賭氣，不過你的意志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沒有聲音回答他，那個青年此時就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斑駁的血跡染紅了襯衫和床單，衣服和頭發也都濕透了。
微弱的呼吸代表他還活着，只是失去意識了而已。
梅菲斯特低笑一聲，随後将營養劑注入了青年的手臂之中。
“算了，為了繁衍，我可不能弄壞母親的身體。”
……
帝國與聯邦的戰争已經打響，然而那僅僅只是幾個照面，雙方的損失就已經慘重到難以承受。
越是發達的時代，人們越是不願挑起戰争，更何況如今的軍事力量已經發展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地步。
一發殲星炮可以終結一顆星球，一臺SSS級機甲可以終結一片星域，然而，一發高次元宇宙能量波卻可以終結一個星系……
高然而，次元宇宙能量波的發射器從建造開始至今，就不是為了滿足人類之間內鬥的欲望而誕生的。
帝國的發射器“虛妄之撒拉弗”與聯邦的發射器“蛇神之伽藍星”都是雙方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雙方都不會貿然動用這種殺傷力堪稱毀滅性的終結武器。
因為一旦動用了對星系武器，雙方将不會出現勝者，那種打擊幾乎相當于文明的消亡，人類至少千百年的退步。
然而戰争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結束，沒有人會在進攻的時候通知敵人，帝國與聯邦也一樣。
即便只是初期的試探，雙方邊境的星系中已經出現了幾億的人員傷亡。
就像邊境星群耶弗爾加德，原本的未來之城已經在戰争的侵蝕下化作了一片廢墟。
避難所中的幸存者互相依偎在一起，等待着聯邦不時空投的戰争補給。
他們或絕望，或怨恨，然而最深切的感觸卻還是失去家園與失去重要的人的悲痛。
也許這場戰争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但雙方都堅信着，在發生了那種事之後，再不先發制人，他們将會失去更多。
因為聯邦不相信帝國，帝國也不相信聯邦，這是一個無解的必然結局。
衣衫褴褛的女人摟緊了小女孩被凍的發抖的身軀，因為星球的防護罩被帝國的SSS級機甲濕婆神一擊擊碎，所以星球的氣溫調節系統已經徹底癱瘓。
寒冷幹燥的氣候根本就不适合人類生存，僅存的避難所也只能勉強隔離那來自外界的低溫而已。
“媽媽，我餓。”
小女孩灰頭土臉地躺在女人的懷裏，女人卻只能将她摟得更緊，并強忍着淚水，告訴自己女兒：“要堅強，就像你爸爸一樣，永遠不會被眼前的困難所打敗！”
然而下一秒，警報器的刺耳聲音便響徹了避難所。
“是敵襲！快躲到地下通道去！”
有人高聲喊道，然而這裏的幸存者就像是一團混亂的螞蟻，瘋了似地湧向了通道中。期間的沖撞和踩踏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受傷流血事故層出不窮。
“帝國人找到這裏了！”
“該死！”
人群變得更加亂七八糟，擁擠的通道中，女人抱着小女孩，被推到了最外層。
沒人會在這種時候愛心泛濫，就算有，也早就死光了。
外界的聲音越來越近，而女人卻只能看着那擁堵的通道無能為力。
帝國軍人踩着軍靴走到了她的身後，幾十個帝國軍人從她的身邊跑過，沖上前開始控制通道內局勢。
年輕的嗓音從女人的頭頂響起，讓女人絕望的內心突然燃起了一絲生命的火焰。
“沒事吧。”
他蹲下身，将多餘的金色長發別到耳後，并從兜裏摸出了兩支營養劑向前遞去。
“我們不想對你們趕盡殺絕，你們只是戰争的受害者。”
女人一把拍掉了營養劑，并對眼前這位明顯是帝國貴族的軍官怒目而視。
就在這時，一只黑不溜秋的胖頭魚從年輕軍官的肩膀後探出了腦袋。
它看着女人懷中的小女孩，突然眼睛一亮，咕咚咚地從年輕軍官的肩頭滾了下去。
女人想拍走這條來歷不明的生物機械，懷中的小女孩卻睜開了眼睛，對着生物機械招了招手。
“好久不見，長腿魚先生……”
“荷莉……”
女人沒有再阻止生物機械靠近，而是看着那條醜得不敢置信的魚将營養劑叼到自己的身前。
女人看了眼懷中的小女孩，最終咬了咬牙，拿走了那兩支營養劑，并在第一時間拆開，放到小女孩的嘴邊。
看着小女孩安然無恙，年輕的軍官釋然地笑了，雖然他的眉宇間凝聚了揮之不去的陰霾。
有人雙手抱胸，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喊道：“穿裙子的小姑娘，實在不想上戰場就回家喝奶去。”
年輕的軍官嘴角一扯，回擊道：“說得好像你不會這麽做似的。”
那人痞痞地笑道：“怎麽說，難道不是好事都讓你做，你不想做的壞事就只能讓我來做了嗎？
畢竟你和賽爾雷特他們一樣，要向艾德蒙那裝模作樣的混賬交差。”
年輕的軍官沉默了很久，最終沒再說話。
這場戰争對于平民來說就是一個可怕的絞肉機，他們沒有反抗的機會，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即便是戰争之初，已然有大量的人後悔莫及。
帝國境內，某片偏僻的星域之中……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沿着終端上定位顯示的紅點找到了一顆荒蕪的星球，那裏，有一處龐大的研究所。
他潛入了研究所之內，然而似乎是因為這裏的人員身上都被動了什麽手腳，他很快就在一扇機械門前被發現了。
有人從門後走了出來，熟悉的面容令那人微微訝異了一番。
帶着眼罩的公爵看着眼前的入侵者，随後意外地說道：“能走到這裏不容易吧，聯邦不請自來的老——”
那人摘下了幻化面具，公爵的話語戛然而止。
“原來不只是老鼠，這還是一條自投羅網的大魚呢～”
諾傑爾揚起了下巴，眼中的寒意幾乎化作實質。
他道：“看來我找對了，不是嗎？”
公爵笑道：“你瘋了嗎？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居然孤身一人進入帝國境內，這裏距離邊境可是有些距離呢。”
諾傑爾故作無奈地說道：“沒辦法，畢竟不能指望內部亂作一團的帝國人自己來救人。”
他頓了頓，随後目光沉了下來。
“還好我沒直接把定位的事告訴帝國，不然憑您這種級別的眼線，他們怕是還沒來得及找到這裏，你們就要提前動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程墨軒：揍她，那個叫咔司的壞女人！
作者Lykas：冷靜，短痛是為了未來的幸福！
程墨軒：滾！你這裏就幾行字，我這邊漫長到幾個世紀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