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變化
大豬蹄子!
半夏滿腦子都是這麽一句,屈眳今年十六了吧?照着男子二十而冠,他都還沒有成年呢。就覺得男人左擁右抱,娶一贈多,是理所當然。
還沒到娶老婆的年紀呢,就開始想這些了,果然就是一條大豬蹄子!
半夏心裏咬牙切齒,見着屈眳,如同真的見到一個渣男。她調轉過頭,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直接往田埂的另一頭走去。
“蘇己!”屈眳追上去。
半夏聞聲轉頭過來,兩眼幾乎能冒出火來,“怎麽?”
屈眳被她眼裏的怒火鎮住,他仔細回想了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她說她不喜歡和自己在一起的男子有她之外的女子。
可這個……
半夏怒火沖沖,她見屈眳張張嘴沒有說話,冷笑一聲,直接回身過去。
巡田其實就是出來玩耍而已,她對這方土地很陌生,過來也看不出什麽門道,只是過來瞅一瞅。有那麽一點秋游的意思。
她對土地之類幾乎沒有任何了解,屈眳見狀,哪怕頂着她微怒的臉,還是給她解說封地上事。
他自小就是看着這些事,對這些實在是太熟悉了。
封邑上的一切,包括山川奴隸都是歸屬領主所有。包括這些土地上的出産,也是領主的財産。
所以這塊地不管什麽,都是她的了。
如何管理也是她的事。
半夏暈了頭,拿着這麽大的一塊地,都不知道要怎麽辦。她原本的目标,就是在郢都做個有房一族。結果眼下的發展超過她的預期,她頓時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這等大事,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全權做主,說起來很好,可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和她一塊商量的時候。半夏心裏的失落大于喜悅。
她在這裏孤身一人,沒有親人。她曾經把屈眳當朋友看,但是屈眳明擺着不想和她只做朋友。問題是屈眳自己竟然還覺得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
啊啊啊,她好煩啊!
她沒了之前來的興致,而且腳下一直在加快步子,想要把屈眳給甩到後面去。屈眳亦步亦趨,她那點速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屈眳一直跟在她身邊,她慢他速度慢,她快他速度也快。
如同一塊牛皮糖,怎麽也甩不掉。
“我當伯昭只是朋友。”半夏心煩意燥,突然開口。
“哦。”屈眳随口答應,也不管她說了什麽。
半夏看屈眳那不甚在意,甚至都不在乎的模樣,恨不得拿土塊糊他一臉。原本心裏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如何治理這塊土地的事,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屈眳是貴族,在這方面比她要有經驗的多,可她就不想問他了。
她随意走了幾個地方,而後就回去,她在路上謝絕了屈眳繼續送她回去的好意。他才被她一頓頂了回去,卻還是堅持送她。
如此殷勤,倒是顯得她之前太不留情面了。
若是一般女子,見到屈眳這樣的,多少也有些心軟,也就讓他送自己回去。畢竟男子殷勤,說明心中有她。若不是厭棄到底,怎麽可能拒絕。可半夏偏不,現代女孩就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何獻殷勤,那都是男人的事,接受不接受,那就是自己的事。
半夏拒絕的毫不留情,令禦人徑自驅車回家,留下屈眳一人在後面望眼欲穿。
屈眳見着帷車越走越遠,最後在道上都已經看不到帷車的影子。他還是沒有半點動的意思。
豎仆在一旁看了好會,小心翼翼的問,“少主,蘇己已經走遠了,少主也回去吧?”
這兒四處都是農田,實在是不适合屈眳在這裏久呆。
屈眳不答反問,“蘇己生氣了,她為何生氣?”
他遲疑了一下,他早就聽她說過,她父親只有正妻一人,只是當初在他聽來十分怪異。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男子,可以把延綿子嗣,為祖宗祭祀這等大事都放到一邊,讓他頗為不可思議。
現在又聽她親口提起她自己擇選夫婿,也是和她父親一樣。他震驚于她的不同于世俗之外,也有些遲疑。
“是少主說錯話了吧?”豎仆搔搔腦袋想了想,“女子都是這樣,不照着她的話語來,就發脾氣。過一段時日就好了。”
屈眳卻本能的覺得豎仆說的不對,他見過的女子莫不柔順。父親的那些庶母,除去巴姬這種天生脾氣潑辣的之外,對男子莫不溫柔柔順。只有半夏脾氣才這麽大。
而且至于什麽過一段時日就會消氣,如果是普通女子,說不定會如此,她的話,如果拖久了,說不定兩人恐怕就只是所謂的朋友。
做個友人,這不是他要的。
“我說錯了甚麽?”屈眳抓住豎仆不放手了。
豎仆冷汗直流,偏偏又不能他撒腿就跑,還得留下來陪着少主說話。
“蘇己是在少主說哪句話的時候生氣的?”豎仆跑不了,只得陪着屈眳。
屈眳想了想,他好像甚麽都沒說,蘇己就突然變色了。
豎仆将屈眳滿臉迷惑不解,知道是他想不起來了。只得在心裏暗暗嘆氣,“那麽少主再想想,蘇己是在說哪句話之後生氣的?”
說哪句話生氣的?
自然是那句和她在一起的男子沒有其他女子。
豎仆跟在兩人身後,自然是把兩人之前的對話都聽去了,他仔細察言觀色,見屈眳面色有異,自然是料想他已經想到了。
“蘇己是因為這個生氣。”
“應該是了。”豎仆笑的滿臉讨好,“女子會生氣,那是把那個男子放在她心上了,若是不放在心上,再怎麽也不會動氣的。”
這話讓屈眳滿臉欣喜,“真的?”
豎仆弓腰,“自然。”
屈眳高興的立刻笑了起來,之前的煩躁和郁悶的統統不見了蹤跡。
“所以,少主不必煩惱。蘇己那裏,少主等蘇己氣消了點,到時候過去看看就好。”
屈眳也覺得此話有些道理,若是真不在意他,哪怕他說甚麽做甚麽,于蘇己來言,又有甚麽關系。
他原本疑惑的內心頓時重新亮堂起來,滿臉忍不住笑。
半夏直接回來,別處也不想去了。郢都裏作為楚國的國都,人數衆多,街上摩肩擦踵。
供馬車通過的大道就修的十分寬敞,左右足足有幾米。可以供幾兩馬車并駕同驅。
現在是白天,是一天裏最熱鬧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看,好心情都被屈眳給攪了個亂七八糟。
回到家,她人還在帷車裏,就看到大門那裏停着一輛車。半夏奇怪,她在郢都裏頭交際除去屈氏之外,很少和其他的貴族有來往。
楚國這些大貴族之間,關系錯綜複雜,想要在裏頭如魚得水,不是一般的難。半夏自忖沒這份本事,幹脆就靠着屈氏和楚王這兩棵大樹,至于別的貴族,他們有心靠近,但她也不敢輕易的靠過去。
也不知道睡來找她。
過去之後,半夏才發現是屈氏的家老。
她住在屈氏宮邸的時候,和這位家老見過幾面,因此也認識他。半夏以為家老前來是奉了屈襄之命。
可是家老趕在她開口之前道,“臣這次,并不是奉了主君之命,是臣自己來見蘇己的。”
家老滿臉凝重。半夏看了一眼,請他到屋內再說。
家老到了屋內,請半夏屏退屋內的侍女豎仆,之後他整了整衣冠,撫平衣袖上的褶皺,徑直對着半夏拜身下來。
半夏被家老突然的如此大禮給吓到了。
她飛快的躲到了一邊,“這是要幹甚麽?”
“蘇己還是少和少主來往吧!”家老保持着拜伏的姿态。
半夏眉頭皺了一下,“家老?”
“蘇己年輕貌美,若只是想要兒郎們的傾慕,恐怕世上男子無人能抵擋蘇己的美貌。只是少主年少,而且年幼失母,主母陪媵又不受寵愛,若是主君因此對少主生出嫌隙,恐怕少主堪憂。”
家老說着微微擡頭,他見到那個年輕女子躲在一邊,不受他的禮,他喉嚨緊了緊,随即膝蓋換了個方向,重新對半夏拜下。
“少主為了蘇己動用了私兵,主君對此很是不滿。現在的少主羽翼未豐,完全無法和主君對抗。蘇己……”
上回他看到少主聽說楚王和蘇己一同被鬥克公子燮挾持,下落不明,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到官署裏尋找主君。
雖然少主在國君身邊侍奉了一些日子,但還沒到聽到消息就失了方寸的地步。後來更是領着屈氏的私兵出了郢都。
一個将近成年的兒子,不經過父親的同意便帶着私兵走了。家老在郢都看過了多少勾心鬥角,知道這個是極其觸怒父親的。
他是看着少主長大,如何從一個嬰孩長到少年。看大一個孩子不容易,他不想因為一個女子,從小看大的少主就白白失去了父親的歡心。
“蘇己,就算臣懇求蘇己,以後還是離少主遠些吧。”
“主君對蘇己傾心不已,少主又愛慕蘇己。這對于屈氏而言,若是父子為了女子相争,這……是大禍啊。”
家老一面說着,一面去觑半夏的臉。只見半夏端坐在那裏,滿臉的肅穆。
“我知道家老話語裏的意思,可是左尹和伯昭來找我,我也沒辦法回絕的。”
她在郢都內無依無靠,自己天生就有的那點小本事派得上用場,可是想要生活的好,就必須勢力雄厚。她一個外來戶沒有任何勢力,所以就只能借助左尹的勢。
“蘇己。”家老說了老半天,這才想起若是主君召見,眼前這個女子也不能推脫。畢竟有主君才有她的今日,何況主君的那個性情,容不得人拒絕他。
“但是我會盡量少和左尹還有伯昭見面的。”半夏道。
“左尹側室衆多,而伯昭前途不可限量,應當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這才會有一個不錯的助力。”半夏嘆了口氣,她伸手過來,要把家老從地上攙扶起來。
室內鋪着打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面又髹了一層油,就算是光腳踩在上面也沒有任何問題。但看着一個年紀這麽大的人給她行禮,她還是不自在。
“還請家老放心。”
家老看着那個女子彎腰下來,細細纖白從垂胡袖裏探出來,扶住他的胳膊。
半夏送走了家老,站在門口看着天色,嘆了口氣。
“主人,是明天要下雨了嗎?”午看到半夏站在那裏嘆氣,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府邸上下,都知道自己主人的本領,這別人都沒有而且天生與來的本事讓所有人對她都敬畏有加。
“若是明日要下雨,得早些派人去告知農人把稻谷收起來,不要受潮了。”
半夏讓午脫離了隸籍,并且叫人教他武藝。算是改變了他的命運,所以午對她也格外的忠心。
“不是,明日還是晴日。”
“那是之前家老說的那些話嗎?”
半夏有些奇怪的看過去,“你怎麽知道?”
“小人當時就在門口守着,裏頭聲音多少聽到了點。”午說起此事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家老說的話,主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男女之間,就和吃飯喝水一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何況主人貌美,那更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他說甚麽便是甚麽,那主人豈不是要随着他的心意來了?”
午覺得,自己主人生的貌美,又能通鬼神,天下的男子恐怕沒幾個能抵擋住主人的魅力。
半夏被午這話給嗆住了,明明午也只有那麽點大,說這話理直氣壯的,比她這個現代人還更加沒有負擔。
“……不過暫時能不見還是不見了。”半夏想起之前屈眳的那些話。之前氣在頭上,現在回想過來,是她過分了。
屈眳自小所見就是周遭所有男子妻妾滿堂的場景,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也應該就是這個。她不是他什麽人,哪怕覺得他對她的用心也太不真誠,說白了,也不必對他生氣。
恐怕屈眳從來不知道只有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她生氣了,在他看來也是無理取鬧。
“以後若是左尹長子來了,就說我不在。”半夏吩咐道。
“為何是屈氏少主?”午有些不解,“屈氏少主可比左尹年輕多了。”
女子難道不就喜歡年輕力壯的男人麽?一個兒子都老大的男人到底有甚麽好的?在奴隸裏頭,能配種和女奴□□的,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輕男人。兒子都有的男子,沒有這個資格,因為他們年紀大,出來的種也不好,和女奴生不出強壯健康的嬰孩來。
所以午怎麽也想不通,自己主人挑選的是左尹,而不是更為年輕的屈眳。
不過午很快就想明白了,“左尹還是左尹,少主還沒有當郎中呢。”
若是這麽想,那就想的通了。兒子還是沒有父親有權勢。
半夏不知道為何午說這個,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
屈眳派人給半夏送他最新從商人手裏買到的魯缟,魯缟在諸國之中很是有名,以其輕薄而出名。平常這種衣料魯國自己也出産不多,除了供應本國諸侯和貴族之外,能供拿到外面交易的實在是沒有多少。
他也是通過鄭國公子嬰,讓公子嬰讓鄭國商人格外注意,才弄來的一匹。他自己不拿來用,直接令人送到半夏那裏。
他對女子的認識有限,從別的貴族那裏知道的讨好手段,也僅僅只有送收拾和華麗的衣料了。
他聽人說若是讓女子更高興,可以說一些她們喜歡聽的話。可是他不會說,他可以向楚王直言不諱,但他不知道如何說女子說話讓她們高興。認識的那些貴族子弟,幾乎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經歷。
他們高高在上,周圍的女子都是巴結奉承他們的,争相讨他們的歡心都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讓他們纡尊降貴來看她們的臉色?
屈眳終于肯花費點注意裏在父親和庶母的相處上,發現父親也是和那些貴族子弟一樣,高高在上,那些庶母對父親也是笑顏相待,恨不得在夫主面前展現自己最鮮妍妩媚的一面,好讨得寵愛。
終于父親對于庶母的嘉許,那就是口頭上誇獎幾句,若再有誠心一點的,便讓人從府庫中挑選出幾塊顏色鮮豔的布料或者瑪瑙賜給庶母。
到這裏那些庶母基本上欣喜若狂,恨不得把那些物什整日穿戴在身上,好彰顯自己的受寵。
說實話,這樣的行徑,就和寵愛漂亮的犬,也沒有太多差別。最多,這些庶母基本上都有上好的出身,就算是不喜愛,也要供奉着罷了。
屈眳搖搖頭,他若是這麽對待蘇己,恐怕回頭兩人一輩子都可以不用見面了。
她心高氣傲,和父親的這些庶母完全不同。
不能拿對待平常女子的态度來對待她。
還沒等他想出個究竟來,派出去的人就已經回來了。派出去送東西的人讪讪站在那裏,将東西被退回來的事給說了。
“蘇己不收?”屈眳拉下了臉。那些東西都是百裏挑一的好貨,鄭國商人礙于公子嬰的壓力,再加上他出手大方,所以才能到手,若是換了別的貴族,還不一定能買到。
這樣難得手的東西,應該是女子們最喜愛的,他也是精心挑選後才決定送她,為何要拒絕?
“為何不收?”
“這個小人也不知,不過蘇己說,無功不受祿,少主所送之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她不能收。”說完,立刻低頭。
屈眳側首過來,“太貴重了?”
這些東西或許在旁人眼裏的确算是貴重,不過在他看來,卻是勉強能給她用的。
家老走在附近,聽到屈眳和臺階下豎仆的對話。心中暗喜,原來還有些擔心蘇己會言而無信,看來她是真的照着她許諾的那樣,疏遠少主了。
貌美女子自古就是禍患,常常以容貌挑起禍端。
蘇己在他看來,和蘇妲己褒姒這樣的妖姬也差不了太多。只可惜主君和少主都被美色迷惑,也不肯聽他的忠告。
“少主不必氣惱。”家老從廊下的陰影裏走出來,“蘇己不收少主送過去的魯缟,那是蘇己不識好歹。如此不是好歹的女子,丢開了便是。”
屈眳聞言,眉頭擰的更加厲害,“家老來了?”
家老點點頭。
“蘇己到底有幾分來歷不明,現在又搬出了宮邸,已經算不得是屈氏門下人。如果少主想要人侍寝……”
“家老,這是我的私事。”屈眳打斷家老的話。
“少主不必羞澀,少主已經到了好女色的年紀,此事原本應該有主母來安排,但是主母已經不在,臣願意為少主選一個……”
“家老,我的私事就不用操心。”屈眳說完,掉頭就走。
然而晚間入睡的時候,外間走入一個女奴。屈眳這路多用豎仆,不用侍女,覺得侍女辦事手腳不麻利。
女奴身着葛麻,進來之後,還不等屈眳說話,伸手就脫衣裳。
女奴地位卑微,身上衣物也沒有多少,屈眳還沒來得及開口,女奴就露出了肩膀。
“下去!”屈眳喝道。
女奴吓了一跳立刻跪下。
“出去,出去!”
少主如此命令,女奴自然不敢久留,立刻站起來就走。
女奴出去之後,屈眳把守在外面的豎仆叫進來,命令豎仆看好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豎仆得命出去之後,他整個人躺在床榻上。
剛才那個女奴是誰叫來的,他知道,原本以為家老的那句話不過是随口說說,誰知還真的送了過來。
哪個女子又能和她相比?
他閉上眼,腦海裏又浮現了初次見半夏的時候,她那身貼身而古怪的打扮。領口大大的開着,露出了潔白平直的鎖骨,還有那纖細而柔韌的細腰。
第二日醒來,等在外面的豎仆遲遲都沒有聽到讓他們進去的拍掌聲。豎仆們怕屈眳出了什麽意外,只得硬着頭皮推門而入,到了寝室內,只見着屈眳坐在床上,滿臉呆滞。
“少主?”
屈眳這才回頭過來,他兩手緊緊抓住身上的錦被,豎仆過來替他把錦被掀開,手還沒碰到,就被屈眳揮開。
屈眳的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
“少主今日還得入渚宮……”
屈眳這才把自己的被子拉開,被子掀開一股異樣的味道散溢出來。用手一觸,還有濃濃的濕意。
屈眳臉上火燙,他徑直讓人過來給他換衣洗漱。
豎仆們滿臉偷笑,趕緊圍上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