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烈焰紅唇

皇帝中毒昏迷不醒,皇後衣不解帶的照顧着。

“快樂值加10。”

“快樂值加10。”

“快樂值加10。”

……

裴質握着殷瑜的手小憩了會,被系統吵醒了。

他迷茫睜眼,來不及詢問,先檢查殷瑜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禦醫的藥已經灌了好幾次,殷瑜的唇色卻越發深了,毒性從傷口蔓延,整條胳膊又紅又腫。

經過禦醫的搶救,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惡化了。

裴質害怕了,不只害怕任務失敗,更擔心殷瑜的死活。殷瑜人不壞,關鍵時刻總是護着他。

“系統,現在快樂值有一百了嗎?”

“快樂值64。”

還不能兌換。裴質握着殷瑜的手哀求:“能不能先借我點快樂值,讓我先兌換醫術技能?”

“不能。”

真是個無情的系統啊。裴質又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快樂值一直在漲?”知道原因,他也能有個努力的方向。

系統道:“看你陷入困境,我可以提供一個猜測:皇帝是不想活了,所以才會在猜到有毒的情況下,仍然用手去接。人臨死前,會回憶起生平發生過的所有事,他大概回憶到什麽開心的事了。”

裴質心想,那就多想想開心的事,把快樂值升到一百。

然而……

“快樂值減10。”

“快樂值減10。”

“快樂值減10。”

……

裴質慌了,這是又想起不好的事了?

照這麽減下去,一會就負了。

裴質盯着殷瑜中毒的胳膊三秒,咬了咬後槽牙,低頭将唇貼到傷口,開始吸吮毒血。

不管這法子蠢不蠢,救人要緊。

一連吸了好幾口毒血,裴質盡量吸一口就吐,然而還是覺得嘴裏火辣辣的疼,他閉了閉眼,又垂頭去吸。

“你……”

沙啞的聲音。

裴質驚喜轉頭,果然見殷瑜醒了,他湊過去,一疊聲地問:“陛下醒了,疼不疼,餓不餓?”

不等殷瑜回答,又大喊:“禦醫,禦醫。”

“吵……”

裴質不管他怎麽抱怨,笑呵呵給禦醫騰地方,剛一站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再醒來,裴質就聽見系統抱怨他。

“讀者大大刷負了。”

裴質覺得嗓子疼,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大大們說你太蠢,外頭那麽多禦醫,你居然用嘴吸!”

裴質拉過來被子把臉蓋上,不服氣地想:但是他吸完,殷瑜就醒了啊,說明還是管用的。

“讀者大大們留言要看粉紅劇情。雖然跟任務方向有些偏離,但我建議你在任務初期最好要讨好讀者大大,能夠有效減少反派的出現。上次有大大投雷,也是因為小粉紅劇情哦!”

裴質剛醒過來,還有些懵,疑惑:“什麽叫粉紅劇情?”

“脖子以上是粉紅。”

裴質秒懂:“脖子以下就是血紅了,是拿作者未來的鐵窗生涯換的。”

000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他怎麽樣了?”裴質問。

000道:“也剛醒不久。”

裴質決定去看看皇帝,蕊菊進來服侍他,聽說他要出門,死命搖頭。

“為什麽?”

蕊菊憂心忡忡地遞過來一面銅鏡,裴質接過來一瞧,他的嘴又紅又腫,仿佛臉上挂了兩片臺灣烤腸。他原本屬于清秀型的,這下挂了倆香腸在嘴上,又傻又滑稽。

“可不能讓陛下瞧見。”蕊菊道。

裴質心想,陛下根本瞧不清人的五官,不怕他看見。但是這副模樣,不能讓別人看。

他讓蕊菊給他找個東西擋擋,結果蕊菊找來一個能挂在耳朵上的面紗,透過面紗還是能瞧見他的香腸嘴。

他看見床頭的抽屜裏扔了個比較大繡着點點梅花的方帕子,就捂在臉上出去了,蕊菊猶豫着想說什麽,被他給甩在了身後。

宮裏的路他算是熟悉了,很快就走到了養心殿。進去之前,000還給他打氣:“別慫,就是幹!讓讀者大大見識見識你爺們的魄力!”

裴質在心裏舉了舉拳頭,步伐堅定地進了屋。

屋裏又跪了一地的禦醫,裴質聽見殷瑜虛弱的聲音,正在罵這群禦醫。

“朕養你們何用,竟然還需要皇後幫朕吸、毒。”

裴質微微得意,知道他的好了吧!

“你們能幹什麽,連他腦子有問題都沒看出來。用嘴吸、毒是正常人能辦的事嗎?”

“……”

“臣等罪該萬死。”禦醫都跪在地上請罪。

“皇後若是有什麽問題,朕拿你們是問。”

“咳。”裴質尴尬地站出來,還好有帕子擋着,不然更不好意思面對大家。“你們先到偏殿侯着吧。”

衆禦醫謝恩,低着頭退出去了。

裴質掀簾進到到裏面,殷瑜靠坐在床頭,看了他一眼,先是不自然地別過臉,想了想,又轉過頭,道了聲:“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陛下好些了嗎?”裴質坐到殷瑜旁邊,後者試圖往裏挪一挪,手一使勁,忍不住悶哼一聲。

“陛下別動。”裴質起身,跪坐到床邊,伸手從殷瑜身下穿過,想要抱起他往裏挪。

殷瑜大驚,眸子裏的冷意卻退的幹幹淨淨。“你這是冒犯朕。”

這個嘴臭的小皇帝。裴質嘿嘿一笑,捏了捏他的臉:“臣是皇後啊,冒犯陛下怎麽了?”

殷瑜大怒,這個人竟然敢捏他的臉!

他睨了眼皇後臉上的帕子,冷冷道:“你蒙着臉做什麽,難不成你是刺客扮的皇後?”

“臣有些不舒服……”

他話音剛落,帕子已經被殷瑜扯掉了。他下意識要捂嘴,擡起手,卻又想,怕什麽呢,殷瑜又看不見他嘴。

他突然起了壞心思,沖着殷瑜又是嘟嘴又是扮鬼臉。

惡作劇完了,他這才發現殷瑜一直怔怔地看着他。

是真的看着他的臉,而不是想以前那般目光沒有焦點,時不時要看他的衣裳。

“你在看什麽?”裴質心揪了揪,難道陛下臉盲症好了?

殷瑜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臉頰紅了紅,側過頭,有些扭扭捏捏:“你有一個絕美的紅唇。”

裴質猛然跪直,他看到了?!!!

殷瑜似乎又鼓起了勇氣,轉過頭看着他,神色無比認真,态度無比虔誠:“朕心裏想到一個詞——烈焰紅唇。”

臣心裏想到一個動物——草泥馬。

真的看到他的嘴了,這是不是臉盲症好了,那他這任務還怎麽繼續?

殷瑜神色癡迷,擡手在裴質的臘腸嘴上輕輕的觸碰,從臘腸頭到臘腸尾。

“雖然有些大,但你的嘴是朕見過最漂亮的。”

裴質心道,因為這是陛下你見過的第一個嘴,驢嘴你也會覺得好看喲!

宮人送了熱粥來,裴質拿帕子捂着嘴接過來,轉頭,見殷瑜一臉贊許。

他看不出殷瑜平時為什麽總生氣,但是殷瑜的喜歡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殷瑜臉上寫着:很好,屬于朕的絕世大紅唇,不能輕易讓別人瞧見喽。

殷瑜對宮人沒有明顯的表示,是不是說明殷瑜只能看見他的臘腸嘴?

因為他的嘴是加大版?

裴質攪了攪粥,舀出一勺吹涼,遞到殷瑜嘴邊。

殷瑜勾起一抹不正經的笑容:用你的大紅唇先替朕嘗一口……唔。”

裴質不等他說完,已經一勺子灌進去了。

廢話真多。

000恨鐵不成鋼地提醒:“粉紅粉紅注意粉紅,大大們左手刷負右手砸雷,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轉睛~”

裴質繼續往殷瑜嘴裏灌米粥,拒絕000的提醒:“我怕我把粉紅玩成鐵窗淚。”

這又不是做游戲,或者別的什麽事,把自己玩進粉紅情節裏,萬一真動心了怎麽辦?

殷瑜雖然臉盲,喜歡烈焰紅唇,且有點智障會徒手接暗器,但是對他很好啊。

還是別玩太狠了。

“讀者大大們就當這是個平平淡淡過日子的種田文吧。反正,我的任務不就是讓殷瑜快樂起來嘛。”

000見他不配合,很是不爽,陰恻恻道:“種田文和種馬文只差一個字喲,皇後娘娘、薛美人、盧選侍……”

裴質聽的煩心,手不知不覺加快,殷瑜吃不及,弄的臉上都是粥。裴質慌忙拿起手邊的方帕子給他擦臉,他小心翼翼地擦着,擡頭,發現殷瑜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腦子裏還想着系統說的種馬、粉紅啥的,又被這麽看着,裴質有些臉熱,拿帕子往殷瑜臉上一蓋:“陛下不許看臣。”

殷瑜手不能動,輸出全靠嘴:“朕就要看,你的唇比這帕子上的紅梅還要豔。”

放過他的香腸嘴,不行嗎?

裴質心裏兩行淚,從下面掀起帕子的一角,只露出殷瑜的嘴巴來,往裏繼續塞米粥。

粥碗見底了,他把碗一扔,跑了。

殷瑜仍舊蒙着帕子,靠着床頭傻笑。小瘦子進來,請他漱口。

“陛下今日很高興啊。”

殷瑜還是頭一次有了心動的滋味,正愁沒人說,故意嘆口氣:“皇後瞧上去似乎不是很喜歡朕,朕與他說情話,他總不應聲。”

“陛下不是說要冷淡皇後嗎?”

“不了,朕覺得朕的皇後天下第一好看。”那熱烈的唇,好像一把火,把他的心都燒起來了。

可皇後似乎不大喜歡他。“他貴為皇後,朕也不能向對待盧選侍那般強迫他,也不能像玩弄薛美人那般逗着鬧着。他要是不願意聽這些,朕可要換一個策略,做一個斯文有禮的皇帝。”

“可奴才看皇後不喜歡您斯文有禮。”

“怎麽說?”

“您臉上這帕子是皇後娘娘拿來的。”小瘦子取下來帕子,将點點紅梅展示給殷瑜看。

殷瑜不解:“這帕子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小瘦子笑得暧昧:“陛下頭一次大婚,可能沒認真聽曉事嬷嬷講解,這帕子是新婚夫夫洞房花燭夜用的。”

他的手指在點點紅梅上指了指,含蓄道:“留了印記,要收起來給敬事房保管呢。”

殷瑜會意,盯着那帕子笑了。

“皇後不是不喜朕的話,是惱了朕,恨朕沒給他一個圓滿的洞房花燭夜。也罷,待朕好些了,定會好好伺候他。”

燈火初明。

蕊菊捧着宮燈,站在裴質身邊。裴質拿着藥膏往嘴上擦,銅鏡瞧的不清楚,他看不到自己的嘴到底有多嚴重。

“娘娘別擔心,禦醫說了,只要您每日按時擦藥,最多十幾日,您的嘴就能恢複正常。”

裴質拿着銅鏡左看右看:“好像是消了些。”

“娘娘,容奴婢大膽說一句。”蕊菊将宮燈放到桌上,跪下來勸道,“陛下遇刺一事,現在消息還沒往外傳,但此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過不了幾日,外頭肯定都知道了,到時候就算娘娘您清清白白,也肯定有人懷疑您。”

裴質擰眉,把銅鏡擱下,認真聽她說。

“人是奴婢去選的,但是是以您的名義。陛下雖然沒有怪罪于您,可咱們宮裏也多了好幾雙眼睛。”

裴質認真想了想,分析說:“陛下仍讓本宮貼身服侍,說明他信我。他派人盯着這裏,是想揪出我這裏別有用心的人。”

而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蕊菊了。

“奴婢不怕死,可奴婢擔心,奴婢死了,府上沒法子再送貼心的人過來,到時誰照顧您。”蕊菊磕頭哭訴,“陛下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若拿了奴婢,審問不出什麽,咱這宮裏所有的奴才怕是都要掉腦袋了。”

“啪!”

裴質将藥膏的盒子蓋好,放到一邊,沉聲道:“本宮知道了,這幾日你們該怎樣還怎麽樣,只要事情不是你們做的,本宮就一定會保住你們性命。”

“謝娘娘。”

蕊菊帶着宮燈退下。裴質喊000出現:“我真的只玩種田文啊,查案什麽的,雖然我有這腦子,但是我嫌累,不玩。”

“那請你正面剛讀者大大去呀。”

裴質噎住,又氣又惱,又不敢說話。

正面剛金主?那是不可能的,他還想快點完成任務,早就抱着他的十億,回去過土豪皇帝的生活。

算了,破案就破案吧。

“皇帝宣召越才人。”000報。

裴質猛提一口氣,拿過偷偷做好的厚厚的面紗,小跑着到越才人那裏換了衣裳。

又提一口氣,跑到養心殿。到了殿門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扶着門框喘着粗氣。

“誰在門口上吊嗎?”

裴質惱火,他跑過來多累,不就是喘氣的聲音大點,殷瑜說話這麽難聽。

這位還真挺講究規矩,對待皇後和對待其他妃子完全不一樣。

他走過去,敷衍地請了個安,自己拿着圓凳坐到床邊。

“你怎麽也帶着面紗,還帶這麽厚,怪不得喘不上氣。”殷瑜皺眉。

裴質找借口:“臣臉上起了紅疹。”

“那你離朕遠點。”

“……”對皇後與越才人,怎麽就差別這麽大!

殷瑜躺在床上不說話了,呆呆地看着床頂好一會,就在裴質快睡着的時候,殷瑜終于開口了。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死前怎麽咒朕的嗎?”

哪個女人?裴質自然不知,他沒作聲。

殷瑜也沒想要越才人回答,他繼續說道:“她說,朕是個沒有感情的白眼狼,說朕的血是冷的,這輩子都體會不到什麽是愛,什麽是快樂。”

誰這麽可惡?裴質想上去抽她倆耳光。

“這些年,朕一直很用心得活着,找各種各樣有趣的事做,一刻也不閑着。娶了皇後,納了妃子,整日與他們作伴,也試圖在他們身上用心,讓他們惦記着朕。”

裴質暗暗吐槽:你用的可不是正經心。

殷瑜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終于揚起一抹笑容,“上天不負朕,那個女人說朕永遠體會不到愛,她說錯了,朕體會到了。”

裴質聽他這般說,心也跟着抽抽地疼。原來皇帝這麽可憐……

“朕愛上了皇後。”

裴質:“……”

他心裏幫殷瑜接話:因為他那烈焰紅唇。

“他又傻又勇敢,不顧自身安危為朕吸吮毒血。他還有兩片美麗的紅唇,朕為之傾倒。”

裴質快瘋了,別提他香腸嘴了行嗎?

殷瑜轉過頭,把目光放到裴質身上:“過幾日,朕會把薛美人他們都送到冷宮。朕聽說,感情這回事應該是兩個人,哪怕要納妾,也該先讓正妻坐穩了,才提納妾的事。朕要給他最大的尊重。”

裴質心中訝異,沒想到皇帝竟然還想到了這些。

作為皇後,他雖然不愛皇帝,但心中隐隐是有些高興的。

但作為其他宮妃,他很不高興啊。搬到冷宮去,皇後都不能送東西,吃不好住不好的。萬一哪一天皇帝又想起來誰,他還要跑到冷宮去。

腿都要跑斷了,到時候進去欣賞蜘蛛網嗎?

“至于你。”殷瑜道,“你還是做回太監,到朕身邊伺候吧。朕只有你一個知心人。”

啊呸!知心人還貶人家當太監!

當了皇帝身邊伺候的,那就得時時刻刻跟在皇帝身邊,萬一皇帝讓他陪着去見皇後,那他怎麽辦,魂與肉分開伺候嗎?

必須制止!

裴質緩緩摘下面紗,咧開又紅又腫的大嘴笑,緩緩道:“陛下,臣也有兩片美麗的大紅唇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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