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很生氣
王易安尴尬地笑, 鞋尖一轉,就要溜走, 謝武甫及時地扯住她。
“王易安,現在你知道害怕了?”
“我哪有害怕, 我只是覺得丢人。”王易安臉漲得通紅,小聲咕哝,“竟然被你發現我看那種話本……”
突然,王易安想到了什麽:“诶,不對,如你所說,不經常看那種話本是很少知道‘幹柴烈火’、‘颠鸾倒鳳’、‘紅被翻浪’這類詞的, 那麽……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你也偷偷看了是不是!”
王易安目光如炬,盯得謝武甫無處遁形。
“咳咳……”這下輪到謝武甫臉憋得通紅。
王易安壞笑:“謝家小弟,瞧你這反應, 看得不算少吧?”
“王易安,你又好得到哪去?你藏在點心盒裏的、夾在《春秋》書裏的、包在錦衣玉服裏的……”
“春宮圖”三個字, 難以啓齒, 謝武甫哽了下, 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王易安想到藏在那三個地方的是春宮圖,頓時被噎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腦袋空白一片, 全身上下都燙得厲害。
都是謝武原那混蛋,天天在外面跟那些個纨绔公子哥鬼混,自己被荼毒了不算, 還拿來禍害她,于是她才走上了這麽條“不歸路”,今天竟然被謝武甫揭穿,天吶!
簡直是慘無人道!
王易安極度心虛:“原來是被你收走了,我說怎麽不在,我還以為放在家裏沒帶過來呢,呵呵,你把它們怎麽樣了?”
“不燒還等着回家過年嗎?”
“你燒了啊!!!”
那些書都是原版,得之不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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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穢不堪之物,你竟覺得燒了可惜,王易安,我低估了你的臉皮。”
“那是我給未來子孫準備的傳家寶!你懂什麽!謝武甫,我很生氣!”
歷來男女成親之時,父母會準備一本精藏版春宮圖作為性啓蒙讀本。
這還是王易安二姐告訴她的。
“傳家寶?”
“謝武甫,別跟我說話,我現在真的很生氣,我怕我忍不住要打你。”
謝武甫扯住她胳膊,轉了一圈,制住她,輕蔑一笑:“就你這樣小胳膊小腿?”
王易安深吸一口氣,然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謝武甫不為所動:“果然是小胳膊小腿。”
王易安眼見着自己升高,脫離堅實的大地,驚得摟住謝武甫的脖子,語帶慌張:“謝武甫,你抱我是不是想把我丢水裏去冷靜冷靜?我不要,我好冷!我錯了,我剛剛不是故意踩你腳,只是滑了一下,我的腳後跟就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腳背……”
“瞧你那出息。”
謝武甫抱着她往前走了幾步,換了塊地把她放了下來。
有碎石滾地的聲音,看過去才知道,她剛剛站的那塊地方垮塌了。
原來他是不想自己受傷呀!
知道了這點,王易安的氣消了不少。
但她還是沒法原諒他,燒書之恨,永世難解,除非……
“謝武甫,你親我一下吧!”王易安嘴角上揚,指指自己的臉頰。
“別胡鬧,男女授受不親。”
“你到底親不親?親了我就不生你的氣了,只要一下,輕輕地一下,就跟你平時喝水,唇瓣印在碗檐上的那樣,只要一下……”
王易安帶有教唆性地摸摸自己嘴角,謝武甫神色動容,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去。
就是現在!
王易安盯準目标,出手極快,正中謝武甫胸膛……
傳來噗通一聲,九尺高的男兒摔下水潭去,濺起無數水花。
王易安抹掉臉上的水珠,看着謝武甫在水裏起起伏伏,痛快地大笑幾聲。
“王易安!”
“嗯!”王易安開懷地應了一聲,見謝武甫黑着臉,有要從水潭裏出來的趨勢,趕緊回身,跑出老遠,紅着小臉蛋,還在對謝武甫喊,“我們扯平了!”
幼稚鬼。
謝武甫在水裏舒展開四肢,仰面朝天,微閉上眼,靜靜地感受這個世界的喧嚣與寧靜。
陽光明媚,他覺得眼睛暖洋洋。
三日後
蘇晚冬怎麽就能那麽不小心,同時被她王易安、謝武甫、江餘發現女兒身份?
不知道怎麽想的!
王易安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就在昨天下了場暴雨,蘇晚冬不知從哪回來,泥濘滿身,一進屋神情不對,就要洗澡,弄得到處都在響,複習功課睡着了的江餘被吵醒,帶着睡懵了的一張臉與赤着身子的蘇晚冬撞了個正着,然後驚出一身大汗,趕緊出門去,迎頭就撞上了來房裏拿紙筆要寫信的謝武甫。
蘇晚冬正在穿衣服,江餘沒有反應過來要擋,呃……謝武甫把蘇晚冬看光了。
王易安上完課,一天都沒見着江餘和蘇晚冬,就想着來看看,沒想到遇上這麽尴尬的情景。
蘇晚冬急急躁躁地系衣帶:“都給我出去!”
江餘作勢要捂住謝武甫和王易安的眼睛,聽了蘇晚冬那句話,才意識到應該推他們出門去,于是紅着臉帶上門。
“我萬萬沒想到,蘇、蘇……是個姑娘。”
王易安完全是看熱鬧的表情:“對啊,誰能想得到?江餘,你跟人家姑娘共處一室這麽久,破壞人家名節,怎麽辦呢?”
江餘一臉的懊喪:“她怎麽不早說是個姑娘家呢?”
“早說了,你又能怎樣?”
“我至少不會跟她睡同一張床,女子名節為大,我只能娶她為妻。”
“啥,睡了同一張床就得娶為妻,那……”
王易安帶着小竊喜看向謝武甫。
謝武甫選擇無視。
“王兄,往後我不能再關心你了,你……保重,我會用後半生為你祈福。”
“啊?為什麽呀?”
王易安不解,有了妻子就不能關心兄弟了嗎?
江餘生無可戀,對王易安的問題避而不答。
王易安滿以為江餘只是腦子犯軸了,想不通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必然聯系。
可誰知他真是說到做到,對于王易安再沒有以前的殷勤,把全身心放在蘇晚冬身上,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諸如現在:
王易安娴熟地将木桶往河水裏一舀,便裝了大半桶水,她頭也不回叫了好幾聲蘇晚冬,沒人應她。
回頭一看,才發現蘇晚冬被謝武甫和江餘圍在中間,三個人談笑風生,談得不亦樂乎。
敢情就她一個人在做事!
王易安氣不打一處來,将水桶重重一擱,就跑到三人堆裏,想插話,卻沒人理她;想擠進三個人中間,又被原封不動地擋回來。
她大叫一聲,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卻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