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生事端
王易安推了人, 第一反應就是懊悔,這不是正合蘇晚冬胃口, 簡直送上門去讓謝武甫和江餘誤會冤枉的嗎?
可是木已成舟有什麽法?
預料之中的怒罵沒有到來,謝武甫和江餘選擇了沉默, 靜靜地伸手拉起地上的蘇晚冬,向前走去。
感覺自己被放棄了,王易安說不出的難過和憂傷。
多餘的解釋都是無用的,現在他們都不相信她,只會越描越黑。
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要看他們三人互相扶持的背影。
她氣勢洶洶沖上前去。
要看也是別人看她的背影!
突然,面前擺了兩條路, 一條是寬闊平坦的大道,他們每次都是往這條路上山;另一條是荒草叢生的小路,平日裏無人問津。
想想自己還從來沒有走過那條小路, 王易安一時興起,執意要踏上那條崎岖不平的小道。
小路崎岖, 平常又極少人煙, 雖然近了一點兒, 但比起大路更加費力氣,着實不劃算,其他三個人都不同意走那條小路。
他們三個現在跟連體嬰兒一樣, 說話做事如出一轍,根本就是來炫耀他們三人相見恨晚,互相引為知己。
蘇晚冬!
看着蘇晚冬那張無辜的臉, 王易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嫉妒使她質壁分離,她就不遂他們的意,這條路她今天還就走定了!
江餘急道:“王兄,別去!”
蘇晚冬臉色煞白,嘴唇微張,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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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武甫神情嚴肅,厲着聲音,語帶威脅:“王易安,你今天要是敢去,以後再不準同我說話,我說到做到。”
王易安努着嘴,無辜又不滿:“你們那麽大反應幹嘛?!前面是有屍體還是怎麽着?”
一聽到“屍體”二字,三個人皆是一愣,王易安覺得不對勁起來:“難道真的有屍體?”
江餘不自然,語帶磕絆:“哪有……什麽屍體?”
“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從這條小路上山!”
“王兄你……”
王易安補充:“誰也沒法阻止我!”
“王易安,那條路很多年都沒人走,年久失修,萬一垮塌,你的小命就沒了,你不是最怕死嗎?”
王易安不以為意,仍是不當真:“說得你好像走過那條路一樣。”
謝武甫聽了這話,順着太陽穴滴下一顆冷汗來。
王易安緊接着又說:“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看到的即是存在,眼睛看不到的,再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相信。”
謝武甫松了口氣,還好王易安沒有多想,只又在那說她的人生道理。
“王易安,你是不是執意要走這條路?”
王易安的目光明亮且堅定:“是!”
“那你一個人去吧,你要任性是你的事,沒人會陪着你、縱容你,也沒人會阻止你。前面或有豺狼虎豹,或有荊棘叢生,但那又如何,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謝武甫示意另兩個人,“我們走。”
憑謝武甫對王易安的理解,她也只是使氣,如果沒有他的作陪,她一般都不會去做,即使做了,也會三秒變慫,趕緊追随他的腳步。
“謝武甫你!”王易安看着他毫不留戀的背影,毅然轉身,真當她是沒脾氣的呀!她非得硬氣一回給他瞧瞧!
走了一小半路,她已經滑了不止十次腳,要不是她身體靈活,反應還算快,現在估計不知道到哪去了,也許身上滿是擦傷,也許滑落山澗粉身碎骨……
前面的路越來越艱難,通道越來越狹窄,她覺得自己為了出一口氣而搭上自己小命,着實不明智,不禁生了退縮之意。
頭上傳來聲音:“王易安,你趴在那嘛呢?”
擡頭一看,只見宋致然坐在上正嘻嘻地看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王易安咬牙,死命扯住深草:“我冷,曬會兒太陽不行啊?你不好好的待在書院裏,跑到這幹什麽?被你的山長爹發現你瞎跑,不揍你一頓才是怪事!”
“你都可以曬太陽,我為什麽不可以?诶,你水桶裏的水都倒光了,沒事嗎?”
王易安看看桶裏僅剩淺淺的一層,內心受挫,無望之情油然而生,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都幹了些什麽破事!
“不管了,不管了!”
“和謝武甫吵架了?”
“你怎麽知道?”
“看你這麽不耐煩,又煩躁,我猜也是,能随意左右你心情的人除了謝武甫還真沒有第二個。”
“煩死了,誰在乎他?我才不在乎他呢!一個我不在乎的人憑什麽左右我的心情?”
“真的不在乎嗎?”
“說不在乎就不在乎!”
“那你陪我演出戲吧。”
“什麽戲?”
宋致然飛身而下,深情款款地抱住王易安,聲音低喃:“不要動。”
王易安納悶,現在是在演戲嗎?
果真一動不動,宋致然摟她更緊,臉上做出陶醉的表情:“易安,你喜歡我多一點,還是那個謝武甫多一點?”
王易安下意識想回“謝武甫”,但想起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全是對她的漠不關心,不由得使氣,憤懑懑道:“當然是你。”
宋致然略微擡頭,看見不遠處那個高大身影一動不動,他繼續問王易安:“那如果要是謝武甫現在來找你,向你低頭認錯,你會原諒他,然後抛下我跟他走嗎?”
“我是有骨氣的人,當然不會,別說低頭認錯了,他就是跪在我面前,抱着我大腿哭着鼻子求我原諒他,我也不會松口,我這麽有骨氣的人,不僅不會原諒他,還會一腳踢開他,讓他滾遠點!”
謝武甫的面無表情松動了,劃過一絲黯然,宋致然望着他,微眯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好了,戲演完了。”
“啊?剛剛是在演戲?你怎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啊,我說得都是真心話來着。”
謝武甫聽了這話,握緊拳頭,轉身離去,他再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耳力好,聽到了宋致然要王易安配合演戲這件事,所以後面不管宋致然做出什麽事,王易安說出什麽話,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他就沒當過真,誰知王易安突然冒出這麽句話來,他猝不及防地被捅了一刀。
等謝武甫走後,宋致然寵溺地摸摸王易安頭頂,忍不住誇贊了一句:“真棒!”
王易安一頭霧水:“我棒在哪啊?”
“走,帶你去打水,幫你完成任務。”
“你要幫我?真的假的?”
“沒錯,今天心情好,走,快走!”
“我走不動……”坡太陡了,王易安每走一步都得極其小心。
宋致然見狀,直接把木桶挎在她的胳膊上,一把抱起她:“我們飛一個!”
林木蔥茏,兩人飛身而下,驚起不少的鳥兒,山林間一時喧嚣起來。
“宋致然,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找人。”
“找誰?”
“黃北山,我有五日沒見着他,他在書院裏一向是橫着走,再躲我,沒道理這幾天連面都見不着,我覺得很奇怪。”
“說起來,我也有好幾日沒見着他了,課也不來上,好像也是從五天前開始的。我記得那天缺課的人特別多,連好學生江餘都沒去,我還以為他們瞞着我私底下進行什麽活動去了呢……”
“江餘竟然都沒去上課,那他做什麽去了?”
“好像是晚上複習功課累了,趴在桌子上,睡過頭了。”
“你看自從你來鹿山書院後,把人都帶壞了,在江餘身上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是嗎……不對,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從來沒缺課!”
“是嗎?那是誰請了兩月的假回家去了?”
“我這是請假,和缺課完全是不同性質的!”
“呵呵……”
兩個人吵鬧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