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桐縣官

一場大雪舞, 一堤柳條新,一樹蟬噪響, 一片金黃收。

一冬一輪回,王易安東盼盼西盼盼, 一年半終于過去,迎來了謝武甫的回歸。

由于鹿山書院影響力變差,王易安修習完學業,并無預期所想做個金陵知府,而是在臨近金陵的青桐城下轄的春光縣做個知縣,總的說來就只是個九品芝麻官。

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當今皇上有意打壓士族, 王族長啥也沒說,只讓王易安早早收拾,去春光縣上任。

說起來, 自謝武甫回來,王易安還沒見過他呢。

她也想去見, 可家裏人管得嚴, 只聽小米說起謝武甫回來那日的光景。

因為是代替王家嫡子修習學業, 自然衣着要擔得起王家的身份,穿得必定不是平日裏那般寒酸,而是玉佩挂飾, 金線勾紋,富貴中帶着清俊,清俊中帶着貴氣。

謝公子本就生得好看, 這下子,騎在高頭大馬上恍若神仙般光彩照人,光華絕代。

王易安一聽到小米這樣說,更想見謝武甫了,她思索再三,找了好些理由要說服爹,讓她帶着謝武甫一同去上任。

理由有三,一是自己初出茅廬,沒什麽做官的經驗,辦事能力也不強,需要一個得力助手,而謝武甫從小就獨當一面,雷厲風行,通曉人情世故,是最适合做師爺的人選。

二是自己由謝武甫代學,萬一做官後遇到什麽事,謝武甫在身邊,他畢竟是正兒八經學過一年半,不至于太慌亂,若有人追究代學之事,兩個當事人在場,也能想好對策,随機應變。

三是最重要的一點,謝武甫是她王易安喜歡的人,也是要和她白頭到老的人,她不會和他分開。

王族長聽了這三點陳述理由,尤其是最後一條,他沉默了,說讓他考慮一下,再做決議。

第二天,聽小米說,王易安她爹和謝武甫見了一面。

兩個人把房間關起來,不讓人偷聽,談論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什麽……

然後,第二天她爹就同意她帶着謝武甫去春光縣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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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安走的那天,宋致然在上課,等他收到消息,王易安已經在春光縣上任兩天了,氣得牙癢癢。

知道謝武甫陪着去了,更是氣得牙癢癢。

王易安那個不仗義,見色忘義的,有了謝武甫就不要他宋致然了,是不是?!

王易安再見到謝武甫的時候,是在馬車裏。

為了不讓其他人閑言碎語,王族長事先就把謝武甫塞進馬車裏。

不得不說,她爹想得真周到。

只不過,謝武甫還是穿着那身破舊的玄衣,根本沒有小米所說的光彩照人到睜不開眼,連偷瞄到一眼就是修了好幾輩子的福氣……那樣誇張的描述。

接近兩年沒見的人,如今共處一個逼仄的車廂,王易安多少有點兒不自在,且謝武甫看也不看她一眼,是個有自尊心的人都會覺得受傷,怎麽還鼓得起勇氣去跟他說話。

兩人分坐車廂兩邊,一時無話,周遭氣壓低。

馬夫揮揮鞭子,兩匹馬噔噔地跑了起來。

王易安撩開臉邊的簾子,假意看外面的風景。

闊氣的街道向後面退去,越來越遠,眼前的植被豐茂,綠樹成蔭。

他們越走越偏僻,漸漸地出了金陵城。

小米和陳遙因為還要攜大批行李,所以還在整理,由王易安和謝武甫先出發,随後再追上。

王易安覺得胸悶,有點兒喘不上來氣,就又把頭湊出窗外,就在這時,馬車被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颠了一颠,手下一個沒扯住,王易安就朝謝武甫那邊滑去。

呃……直接滑在了謝武甫懷裏。

見此情況,謝武甫不僅沒推開她,還摟住她的腰,摟得更緊。

這反常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王易安擡眼,死命地盯住謝武甫的臉,妄想從他臉上盯出個洞來。

謝武甫掐起她的兩頰:“你看什麽?”

“看你!”

謝武甫一聽到她的聲音,臉色立馬變了:“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哪不正常了?”

“你的聲音。”

“我的聲音?”王易安清清嗓子,沒問題呀,很正常,軟聲軟氣,溫溫柔柔,哪個女孩子不是這樣說話?

謝武甫臉色更難看了:“能不能像個男人!”

男人?她明明是個女的,為什麽要像個男人!

王易安當即把玉冠拔下,絲柔順滑的長發甩了謝武甫滿臉,伸出柔弱無骨的小手輕按上謝武甫的胸膛,溫熱的小臉蛋順勢貼上去,柔柔的一聲“武甫”,透過胸腔直達他那顆堅硬鐵心裏。

謝武甫全身一僵,鐵心也變得柔軟起來,酥到骨子裏的聲音伴随着若有若無的觸碰,他感覺全身都要化了。

“哇,你臉紅了,媽呀,怎麽這麽紅!”

王易安指着他的臉興奮大叫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根本停不下來。

“你怎麽那麽沒用呀!就摸了幾下而已,臉紅成這樣,看你還敢說我像男人,哼哼!”

王易安遠着嘲笑不說,還要湊近去摸他滾燙的大紅臉,謝武甫一把拍開。

“呦,你怎麽不說話,我還有更厲害的……”話音未落就要一屁股坐上謝武甫的大腿。

吓得謝武甫趕緊往旁側一躲,整個人背對着王易安,看那局促的姿勢,好像是一只壁虎趴在牆上。

王易安捂眼,笑得肚子都疼了,手卻還要去掀他:“你藏什麽藏,我又不對你做什麽,臉紅個什麽勁,你在胡思亂想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易安,适可而止,別太過分!”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經常被她弄得抓狂又無可奈何的謝武甫。

“我就過分,我就不适可而止,怎麽樣,武甫,武甫……”王易安很是不要臉地往謝武甫身上靠。

謝武甫被她蹭個不停,從座上摔下來。

“咚”地一聲,王易安和謝武甫皆是一愣。

歡笑的氣氛不在,馬車裏空曠寂靜起來。

謝武甫用極其狠厲的目光盯着她。

王易安一本正經地伸出手:“我開玩笑的,我拉你起來。”

謝武甫沒有拉她的手,王易安勾着背去牽他的手,結果……

被謝武甫一把拉下,王易安就撲了上去,兩個人挨得極近,下身貼下身。

“感覺到了嗎?下次你再胡鬧,就不只是這樣。”

任憑着謝武甫在她耳邊吹氣,王易安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她能感覺到臉上熱度持續上升,乃至全身都燥熱得……她喉嚨幹澀,想咳卻不敢輕舉妄動。

“錯了麽?”

王易安深吸一口氣,雙眼含淚,委屈巴巴道:“我錯了。”

“以後還敢……”

王易安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挪:“我以後再也不敢勾引你,調戲你了!我發誓!”

“王易安,我不是……”

王易安見差不多了,利落地往旁邊一滾,動作從來沒有這麽一氣呵成過,立馬站起,背過身,捂住紅燙的臉,悶聲說道:“你趕緊整理一下,我去外面透透氣。”

打死她以後都不敢再随便調戲謝武甫了!

哪知道他那麽禁不起撩撥,一想到那個又燙又硬的抵在……

她臉上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回憶剛剛那一幕,羞恥得……完全不敢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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