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在幹嘛啊?” “脫褲子

窦天骁雖然經常來江燃的家裏玩,但一般都是在樓下的客廳寫作業看電視,很少上二樓。

推開房門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

江燃的新卧室比小時候那個房間大了将近一倍,房間裏多了書櫃和衣櫃和電視機,就連隔壁浴室都打通了。

房間收拾的像是剛裝修完一樣整潔,床頭沒有小貼紙,桌上所有的書本都按高低排序碼得整整齊齊,找不到任何一點多餘的東西。

很符合江潔癖的畫風。

江燃替窦天骁找了套睡衣出來,深藍色的,沒有任何圖案。

窦天骁抱着睡衣,忽然想起小時候還因為尿褲子的事情來江燃家洗過澡,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低頭聞了聞衣服的領子,“好香,一股什麽味?有點像桃子。”

“我媽用的洗衣液,什麽花香吧。”江燃從衣櫃裏取了個新的枕頭出來扔在床上,“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麽?”

“睡啊。”窦天骁嘻嘻一笑。

待江燃洗過澡後,窦天骁走進浴室,發現浴缸裏已經蓄滿了幹淨的溫水,兩塊潔白嶄新的毛巾就放在洗手臺上,牙刷和杯子放在毛巾上。

都是新的。

他在想自己走了以後這些新的東西江燃會不會直接扔掉。

應該會吧……

不然就不是江潔癖了。

窦天骁泡在浴缸裏靜靜沉思,他不确定昨天白天遇上的那群流氓會不會再去家裏,什麽時候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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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希望他們出現,又擔心他們出現。

爺爺的眼睛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看不見,他心裏就像是壓了塊石頭似的,不上不下,忐忑不安。

如果再看見那幫人,他一定要想辦法替爺爺報仇。

要報警嗎?

警察來得及趕到嗎?

如果提前報警,警察來的時候對方還沒有出手怎麽辦?那不就等于沒報警麽。

還有,就算被抓去關了,能關多久呢?

放出來以後呢?

對方會報複嗎?

一連串地疑問壓得他喘不過氣。

“你好了沒啊?”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窦天骁“啊”的一聲,思緒被拉扯了回來。

“喊你半天了都沒反應,躺在裏頭睡着了啊?”江燃站在門口問。

“沒!”窦天骁光着身子站起身,胡亂地擦了擦身子,“你是要上廁所嗎?我馬上好!”

“不是,我就是怕你在裏頭悶死。”江燃說罷,又重新鑽回了被窩。

窦天骁穿好衣服爬到床上,已經做好了瑟瑟發抖的準備結果發現被窩是暖和的,他不自覺地“啊”了一下,慢慢窩了下去,“好舒服啊……”

江燃家的枕芯被套都很輕,像是羽絨那樣,蓬松又暖和,不像自己家裏,用的都還是N年前的老舊棉被,外公那條舊的估計都能申請文化遺産了,一到冬天窩進去就像冰窖,要裝兩個熱水袋才能捂暖和。

江燃沒工夫去關心他那顆惆悵的心,把英語課本遞過去,翻到了最後幾頁:“替我抽背單詞,你報中文,要是有錯的幫我圈出來。”

江燃給了他一只鉛筆。

“從哪裏開始啊?”窦天骁掃了一眼封面,那是上學期末的課本,“你們老師怎麽那麽無聊,都考完試了還讓背。”

無聊的江燃:“反正也沒事幹啊,況且下學期就要中考了,這些內容都會考到的。”

于是乎,窦天骁就陪着江燃背了将近一個鐘頭的英語單詞。

這還不算完,江燃從書櫃裏抽出了初一年級上半學年的英語課本,勒令窦天骁跟着一起複習。

這簡直要了窦天骁的命了,他哭喪着臉求饒道:“這好不容易放假了,就不能讓我消停會麽!”

“不能,”江燃把課本扔給他,“我估計你放寒假到現在連翻都沒翻吧,趕緊回憶回憶,否則等你開學回去月考肯定又不及格,我可不會再幫你簽名了。”

“可我是來睡覺的啊!——”窦天骁仰天長嘆,“你怎麽比我們老師還煩。”

“現在八點都不到呢,睡什麽睡,老年人都沒你這麽早的。”江燃見他窩在床上一動不動,就使勁推了一下他的腦門,“快點兒!”

窦天骁被迫從被窩裏伸出兩只爪子,翻到了課本的最後幾頁。

看到那些英文字就感覺一陣頭疼,“不行,我好像對英文過敏,腸子都開始癢癢了,我的眼皮也說它困了。”

江燃翹着嘴角給了他一巴掌,“30個,不背完不準睡覺。”

窦天骁嘆了口氣,認栽了。

由于腦子渾渾噩噩不太清楚,好幾個單詞反複背錯,江燃又不肯輕易放過他,兩人背完英文已經快九點了。

“以後就按照我教你的這個方式背,最好是早上起來看,腦子比較清楚。”江燃說。

“您多慮啦,我的腦子就沒有清楚的時候,要不然也不會不及格了。”窦天骁說。

江燃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看你回嘴的時候嘴巴挺利索啊,腦子反應也不慢。”

“反應不慢,但是記性不好,可能是小時候我媽打我打多了。”窦天骁揉了揉後腦勺。

“少拿你媽當借口,那還不都是因為你懶。”江燃把課本放回桌上,重新掖好被子,“睡覺了,晚安。”

窦天骁應了一聲,瞪着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又幽幽地開口:“哥,我睡不着了。”

“你剛不是說困嗎?都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了。”江燃說。

“你也說剛剛了啊!剛才我要睡覺你死活不讓我睡!我現在清醒了!”窦天骁扯着嗓子反駁,一副“你拿我怎麽辦吧”的腔調。

“那再背幾個單詞催個眠吧。”江燃說着就又擰開了臺燈。

“哎哎哎哎……我跟你開玩笑的。”窦天骁笑着越過去,按掉了開關,半個身子都壓在江燃的身上。

“起開,重死了。”江燃推了一下他的腦袋。

窦天骁滾回原位,仍舊是睡意全無。

他的生物鐘還沒到點,平常這時候他都在隔壁跟表哥打游戲機,再加上這兩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的思緒就有些混亂,腦袋只要一放空就會想到很多事情,擔心許多事情。

窦天骁扭過頭,在黑暗中望着江燃的側臉輪廓,“哥,你睡了嗎?”

“睡了啊。”江燃說。

“睡了你還回話。”窦天骁翻身對着他,“你陪我說說話吧。”

“說什麽啊?”江燃也扭過頭看着他。

窗簾縫裏透進來幾縷淡薄的月光,窦天骁的輪廓似有似無,有些朦胧,不過他閉着眼睛都描摹出窦天骁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你們那個散打班報名費多少錢啊?”窦天骁問。

江燃回想了一下:“當時我媽幫我報的名,我不太記得了,一學期大概一千左右吧。怎麽了,你也打算報名嗎?”

“想啊。”窦天骁沉沉地嘆了口氣,“可是好貴啊。”

現在別說是一千塊,就連一百塊他都不一定拿得出來。

窦天骁盤算着自己每天一塊的零花錢,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攢個兩年多,鬼知道到時候那幫混混到哪裏去了。

“怎麽忽然想練了啊?之前你不說你舅媽他們不讓你學嗎?”江燃問。

“現在不一樣啦,外公都受傷住院了,我覺得我要是向他們申請學散打,舅舅應該會同意的,只不過這培訓班的課程太貴了,舅媽聽了肯定又不同意了,所以我想自己偷偷攢錢。”窦天骁說。

“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每天晚上來我家報道。”江燃說。

窦天骁豎起了腦袋,“真的啊!”

江燃大致能猜到窦天骁之所以想要學散打的理由,“不過我也就學了點皮毛,能教你的都是三腳貓功夫,遇到職業混混,你最好還是報警處理。”

窦天骁被這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連你都打不過他們嗎?”

江燃:“我沒跟他們交過手,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教練說了,練散打可不是為了跑去跟人打架的。”

“散打散打,光名字裏就有個‘打’字,不是打架是什麽?”

在窦天骁的眼裏,學習這些本事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勇猛,人只有強大到了一定境界才會無所畏懼。

如果單純地想鍛煉身體,還不如踹踹樹根跑跑步呢。

江燃不置可否,“你外公的事情不是已經報警處理了麽?對方不肯賠錢嗎?”

“人都還沒有逮到呢,對方家屬又不肯承認,更別說賠錢了,總之現在局面就僵住了,警察那邊也不可能成天盯着我們這種小案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到那幫人呢。”窦天骁唉聲嘆氣。

江燃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便轉移話題,“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做三明治給你吃。”

窦天骁的眸子這才又生動明亮了起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幾秒,窦天骁的身子在被窩裏扭動了兩下。

江燃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條光溜溜的大腿,震驚道:“你在幹嘛啊?”

“脫褲子。”窦天骁把褲子往被子上一甩,“我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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