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戲院的頭牌

幽靜的街道上，林知夏歡快地踏着步伐走進了一家當鋪，從包裏掏出一張當票準備贖當。當鋪老板看着手中的當票，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眼屋內另一名男子，一時間有些頭疼。

“怎麽了，老板？”林知夏看着老板支支吾吾地，眼睛一眯，說道：“老板，我這當票上寫得清清楚楚，最後的期限是明天。你不會……已經把我的東西拿去賣了吧？”雖說對當鋪的了解僅限于魯迅的幾篇散文，但武俠小說裏，當鋪也是要講信譽的，不然無法在江湖上立足。

“那個……姑娘您等等。”當鋪老板朝廳內坐着的一男子走去，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說道：“那個……二當家的，這簪子……”

“嗯？這簪子怎麽了？”

林知夏覺得聲音耳熟，轉過頭去看到了個熟悉的人影。

“羅……浮生？”林知夏看到他手中的物件，一個箭步跑過去要搶，卻在手舉起來的瞬間定住了。

“那個……這個是我的東西，我今天來贖當的。”

“贖當？”羅浮生把玩着手裏的簪子，在林知夏眼前晃了晃，說道：“可是我也看上了，怎麽辦？”

“你……”林知夏想打人，可是又慫，想着對方是混幫派的也不敢真去搶，只好把氣往當鋪老板身上撒。

“老板，你牌子上寫着童叟無欺，卻在我的東西到期的前一天把它拿着送人。這麽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掌櫃的看了看林知夏，又看了看羅浮生，對林知夏說道：“姑娘，這二當家看上了你的東西，那是你的福氣。您看要不這樣，你這物件，我就不收你的贖金了，如何？”掌櫃的也沒辦法，羅浮生是洪幫的二當家，林知夏只是個普通人，權衡之下還是別得罪羅浮生，萬一一時興起加收保護費，他這當鋪也就別開下去了。

“你……你們官商勾……不對，你們官官相……也不對，你們蛇鼠一窩！”林知夏沒法，不敢去跟羅浮生搶東西，又不敢真地去把人家店給砸了，除了跺腳罵幾句也不敢有其他實質性的行動。

羅浮生在一旁把玩着簪子覺得看夠了，便起身追了出去。

“喂，東西不要了？”

林知夏賭氣不去理會，但架不住羅浮生不停拿着簪子在她眼前晃悠，把手伸過去想搶又不敢，最後站在那瞪着羅浮生。

“行了，行了，吶，給你。”羅浮生将簪子遞過去，林知夏半信半疑地接過來，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你……打什麽鬼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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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鬼主意？”羅浮生被氣笑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形象？我就是想看看有什麽東西能送的，誰想到一挑就挑到你當進去的東西。”

“哦。”林知夏疑惑地看了羅浮生一眼，壓根不信他的話，拿了簪子就跑。

林知夏大半年前從英國回國的時候遇到了飛機失事，醒來時發現在一艘遇難了的船上。迷迷糊糊地跟着一群人在船的殘骸上漂泊了幾天後，好不容易遇到了過路的船只，被救上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是在民國，還是在上海。作為一名生活在21世紀長在紅旗下的好少年，林知夏的唯物主義價值觀一下子塌了。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或者說是餓了幾天，在檢查了随身物品之後，掏出一枚發簪連同其他值錢的物品走進了一家當鋪。将簪子當了些錢，填了肚子，後又在一家戲院裏找了份唱戲的事，她跟羅浮生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的。

那個時候，林知夏不知道該如何生存，見一家歌廳招人，想着自己好歹是學音樂的，唱歌肯定是沒問題的，便走了進去。但當她看到室內晃眼的燈光，舞臺上跳舞的舞女，以及喝酒玩樂的男男女女之後，吓得還沒等老板出來就跑了。

從歌舞廳跑出來又來到一家戲院，鬼使神差地買了票進去聽戲，聽着臺上人唱的戲，林知夏突然冒出了個念頭：小時候她也學過戲曲，學了幾年因為實在受不了苦放棄了，大學的時候學校裏有戲曲課她又去學了，也算是有功底的人，要不……去試試？

曲終人散，林知夏還坐在場內，她想問這兒招不招人，可不知道要找誰去問。在此之前她除了會拿着家裏給的生活費去花沒有任何生存技能，更別提找工作了。

“姑娘，戲散場了，這距離下一場還有些時候呢，我們得清場了。”一位戲院的夥計說道。

“那個……你們缺人嗎？”林知夏不确定地問道。

戲院的馬老板聞言過來，問她能唱什麽角，林知夏想了想，她學戲的時候師傅教什麽就唱什麽，倒也沒專一地唱其中一個。不過她師傅是唱旦角的，但小生，武生也能唱，就告訴馬老板能唱旦角生角，馬老板就讓她唱一段。

在唱的時候，引起了同樣還沒離開的羅浮生的注意，便問了幾句。馬老板見羅浮生對林知夏感興趣，再加上她聲音确實不錯，唱腔跟別人也不一樣，正好戲院裏也缺人，就讓她留了下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羅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