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戲院打架

名震天下的九歲紅在上海的第一次出演引起了爆滿,林知夏躲在後臺跟馬老板站在那看着,眼中除了佩服還是佩服。更讓她吃驚的是,早上遇到的買生煎的倆兄妹竟然就是九歲紅的子女。

“巧合真是太可怕了。”林知夏見到段天嬰跟段天賜的時候說道。

等到舞臺上燈光亮起,鑼鼓敲響,九歲紅踩着鼓點出來了。

這九歲紅一出來,專業的跟林知夏這個業餘的一下子就顯出了差距。

只是,林知夏總有一種九歲紅腳下不穩的錯覺,可再仔細看又什麽也沒有。

“他可是九歲紅,應該不存在基本功的問題啊。就算是捧出來的,在這年頭那也得有能耐才行啊。”林知夏甩掉自己腦中的想法,專心看戲

“手握兵符,關擋要路。”嗓子一開,就仿佛有千軍萬馬前來集結,就等着大都督一聲令下。

“砰”的一聲,戲被打斷了。一身穿青色馬褂的人走了進來,手裏的槍還冒着煙,看來開槍的就是此人。待走近後,林知夏發現,此人臉上跟她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道疤。只是他臉上的疤更深。

“對不住了,擾了大家看戲的興致。不過在座的各位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他九歲紅。這戲班最講究的是什麽?是規矩。可你們段家班怎麽能不守這裏的規矩?在我們興隆館的地盤,是你想唱就能唱的嗎?”拿槍的那人說道,好像這鍋不應該他背,而應該是臺上的九歲紅。

林知夏明白了,這是個來鬧事的,看樣子,八成是來收保護費的。一直聽說上海灘幫派雲集,雖然她只知道一個洪幫,可也知道大大小小的幫派都以洪幫馬首是瞻。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在這唱了快一年的戲,還沒見過有人來找她收保護費。

“什麽規矩?”九歲紅問道。

“九歲紅,別裝糊塗。要想在我們興隆館的地盤上唱戲,從今往後,你們每天的演出收入,跟我們五五分賬。咱們就既往不咎,來日方長。”

還真是來收保護費的,臺下的觀衆早就跑沒影了。馬老板拉着林知夏讓她快走,可看到臺下還坐着的人後不淡定了,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靜靜地看着事情的發展。

“胡奇,我怎麽不知道,這隆福戲院什麽時候成了你們興隆館的地盤?”羅浮生慢悠悠地從座位上起身,看着那個傷疤男。

“喲,這不是洪家二當家嘛。”

“老子當初在仙品居喝茶,你就跑去收保護費擾了我喝茶的興致。如今又來打擾我聽戲,你這是針對我羅浮生呢,還是針對我洪幫千千萬萬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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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邊就要開打,對方人多,羅浮生這邊卻只有他這麽一個能打的。雖然林啓凱已經舉起了凳子,可看他那樣子就不是個會打架的,許星程不清楚戰鬥力可從他吓傻了的表情上看來,能打估計也被打趴了。林知夏覺得,可能洪瀾在這幾個人裏能打一些,畢竟是洪幫的大小姐,拳腳功夫總得有一點吧?

誰知羅浮生卻讓林啓凱将洪瀾和許星程帶走,還說給他半小時就好。林啓凱二話不說就走了,留下羅浮生一個人。林知夏見狀想去幫忙,被馬老板死死拉住了。開玩笑,雖然羅浮生沒來聽戲了,可話還在,他可不敢再讓林知夏出點事了。

“戲一旦開唱了,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這是隆福戲院的規矩,也是我羅浮生的規矩。”

羅浮生說着向九歲紅做了個“請”的動作,九歲紅心知這是個懂戲的,一下子興奮了。好,臺上唱着《群英會》,臺下上演全武行,痛快!

“不是……這?什麽情況啊?”林知夏傻眼了,戲一旦開唱就不能停,這個她學戲的時候老師說過,但她一直以為是類似于“輕傷不下火線”這種,沒人告訴她還要玩命啊!一時間,臺上鑼鼓喧天,臺下是血流成河。

在林知夏看來,羅浮生是把九歲紅的《群英會》當成了踩點練習,越打越興奮。九歲紅遇到了知己,也是興致高漲,唱得越發帶勁。

“以前只知道羅浮生是個戲癡,原來竟是個戲瘋子。”如果不是知道羅浮生是真的愛戲,林知夏會認為羅浮生只是把戲當打架時的背景音樂用。

可好景不長,九歲紅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戲停了。羅浮生愣神的功夫,後背被人砸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羅浮生!”林知夏想出去幫忙,馬老板說什麽也不讓她出去。再加上馬老板一把年紀,林知夏也不敢真的跟馬老板動手,畢竟是老人家,推不得碰不得的。

“手握兵符,關擋要路。”此時又一聲音傳來,往臺上一看,那不是段天嬰又是誰。

雖說是女聲男唱,但氣勢一點也不輸九歲紅,羅浮生滿血複活般重新跟對方打了起來,一時間羅浮生重新控制住了全場的節奏。

只是戲總有個時長,架卻沒有。戲完了,架卻沒完,眼見羅浮生漸落下風,林知夏情理之中甩開馬老板,想着該接點什麽。

“大王!”熟悉的聲音從戲院角落傳來,羅浮生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林知夏。

“此時逐鹿中原,群雄兵起,偶遭不利,也屬常情。稍捱時日,等候江東救兵到來,那時再與敵人交戰,正不知鹿死誰手!”林知夏的虞姬氣勢上不如段天嬰的周瑜,卻也足夠鼓舞羅浮生。

“不用等到救兵到,他們就敗了。”羅浮生向林知夏笑了笑,明白林知夏是想讓他別硬碰硬。不過,他羅浮生不是西楚霸王,林知夏也不是個會做虞姬的人,那麽,霸王別姬這出戲,勢必是不需要唱下去的。

當羅誠帶着人趕到戲院時,架早已結束。見羅浮生沒事,羅誠也來了,林知夏松了一口氣,準備回後臺清理東西回家,卻聽到一陣吵鬧聲,原來是九歲紅犯病,現在昏迷了。

見一群人圍着九歲紅喊,林知夏很想告訴他們,請直接送醫院,在這喊沒用的。林知夏這樣想着,也這麽做了。不過沒等她開口,段天嬰已經帶着許星程進來了,原來他是個醫生。

林知夏看着許星程給九歲紅做着急救,想着應該沒什麽大礙,沒曾想九歲紅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需要馬上去醫院。

“你跟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段天嬰将羅浮生推開,林知夏看不過眼,還是從暗處走了出來。剛一出來,就被羅浮生緊緊拉住手,不言一發。見羅浮生不說話,林知夏索性也不說話,就任由羅浮生握着她的手,陪着他在那站着。

“羅誠,調輛車來。”一行人來到外面,見下起了暴雨,羅浮生讓羅誠去叫車,可是九歲紅的情況恐怕等不到羅誠将車開來。

羅浮生眼尖,見戲院門口停着将黃包車,讓段天嬰段天賜将九歲紅扶到車上,他拉過去。

“不要,我們不坐你的車,我們自己能去。”段天嬰拒絕。

“不是,你爹都成這樣了,你還擰呢!趕緊送醫院才是正經啊,耽誤病情怎麽辦?”林知夏憋了一晚上的話,這會總算找到了突破口。

“我們可以輪流背我爹去。”

背?虧她想得出來!且不說背着能走多快,就是這雨淋在了身上也只會增加病情。

最後是許星程站了出來,讓段天嬰扶着九歲紅上了車,由他将人送去醫院。

人散了,戲院門口只剩下了羅浮生跟林知夏,羅誠讓羅浮生吩咐跟去了醫院,說是等九歲紅病情穩定了再接許星程去個什麽會所。

“羅浮生……”

“知夏,我不知道……不知道九歲紅他身體……身體抱恙。我……我不是……”

“我知道,”林知夏忍不住抱住了他,“戲一旦開唱就不能停,是隆福戲院的規矩,也是你的規矩,還是梨園行的規矩,九歲紅只是守着梨園行的規矩。他沒錯,你也沒錯。”起初林知夏以為段天嬰是氣羅浮生搶她的生煎才對他不滿,現在看來,應該是氣羅浮生在九歲紅身體抱恙的時候還讓他在臺上唱戲,結果導致了九歲紅舊病複發。

“再說,你也不知道九歲紅病了啊。她只是氣急了,別放在心上。”

“知夏,我……我有話跟你說。”

“先等等,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先去辦事,明天,明天我去美高美找你。我……我也有事……想跟你說。”冷靜了半個月,加上今天這麽一出,林知夏想明白了一些事,是時候說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要開始啦!雖然我還是不知道怎麽表白才自然。回憶了一下男票跟我表白……不了不了,太直男了生哥要這樣說會被打的。

話說,武漢有個景區叫東湖梨園,這一部分叫梨園,那一頭的部分叫東湖。自從我知道梨園是指代戲班的意思後,總覺得梨園其實是個巨大的戲園子。雖然裏面只有一個巨大的湖,雖然逛遍了梨園也沒見到有臺子能唱戲,雖然梨園的地理位置就那個年代來說簡直就是郊外,雖然以那個年代來說聽戲還是得去漢口的民衆樂園,雖然民衆現在已經變成了山河日下的商場。

好吧,我其實是來安利我家鄉的(傲嬌臉)。給小籠包避個雷,來武漢吃熱幹面随便找家路邊攤就好,千!萬!別!去!蔡!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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