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随便了
“許星程托我給林若夢買的藥，在碼頭打開的時候變成了鴉片。許星程以此認定我販賣這些東西，義父他……以此執行了家法，然後……逐我出了洪幫。”
“我就說，應該直接将那破藥給扔黃浦江裏。”
“知夏，我……”
“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今晚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不，今晚，我得回去。”
“為什麽？”
“知夏，先別問，讓我回去。”
“那我送你。”
将羅浮生送回家再回到醫院時，冉成舟臉已經氣成了張飛。
“一天之內兩次私自離院，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是不是該過問一下？”
“那個……他非要回家，我也沒辦法。”
第二天，羅浮生私販鴉片被許星程人贓并獲逐出洪幫的消息傳遍了上海，羅浮生一時間成了過街老鼠。
“你是來趕我出院的嗎？”林知夏看着報紙問向冉成舟。
“只是正常查房，我還沒那麽沒醫德。”
“我看我還是出院吧。”
“作為醫生，我并不贊成你這樣做。”
“可如果羅浮生出現在醫院，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吧？只要我在醫院，他就不可能不來看我。而且，我現在也沒錢付你們的醫療費了。”
冉成舟本着醫者父母心的原則并不同意林知夏提前出院，可林知夏說得對，只要她在醫院，羅浮生不可能不來，不管是明裏還是暗裏。只要羅浮生出現在醫院總會有人通風報信，如果到時候對方帶人來醫院會給其他病人造成困擾。
“罷了，後期如果哪裏不舒服随時來找我，這裏是我的住址。羅浮生的情況還好，你之前情況太複雜，我怕後期會複發。”
“那如果你在醫院呢？”
“我周五休息。”
“只可惜現在不能雇你當私人醫生了，不然就能随叫随到了。”
“呵呵。”
辦完出院手續林知夏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昨天一直擔心羅浮生去了不覺得冷，今天穿了幾層衣服還是冷。
“浮生？你這是幹嘛？”剛到家門口，林知夏見到羅浮生提着箱子從家裏走出來。
“我……”羅浮生昨夜收拾了一晚上，将他們住的小樓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打算趁着林知夏不在的時候離開，沒想到她居然提前出院了。
“你不想我有麻煩，所以想離開？”
“知夏，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想要我命的人，繼續跟你在一起，你會有麻煩的。”
“那你有想過，你走了，我又該怎麽辦嗎？”
林知夏一只手掏鑰匙一只手拽着羅浮生不讓他走，等到進了屋子才将他放開。
“你睡了我，現在想不負責任一走了之？”林知夏将屋子的燈打開把門堵着不讓羅浮生走。
“我……”
“就算你走了，那些想要你命的人會相信我不知道你在哪嗎？到時候我該怎麽辦？”如果是以前林知夏可以有把握地說能保護自己，可是經過昨晚在美高美那麽一鬧，林知夏不敢再這樣說了。只是将守門的兩個人撂倒已經很勉強了，如果再遇到胡奇那件事她恐怕也沒法帶着他們跑幾條街了。
“我……”他沒想過這問題，他只想着如果他離開了，林知夏就能遠離危險了。
“以前都是你護着我，現在，換我來護着你吧。”林知夏将羅浮生手裏的箱子奪過來扔掉，“以前在戲院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在護着我，所以我才能肆無忌憚地誰欺負我我直接打回去。你讓我偶爾在美高美唱歌，也幫我擋掉外面那些污濁，讓我可以盡情唱歌。就連學校的工作，如果我沒猜錯，也是你幫的我吧？你護了我這麽久，現在你有難，我又怎麽能不顧？”
“我……我……我不走了。”
林知夏笑了，羅浮生也笑了，兩個同樣無依無靠的下崗人士在這棟小樓裏相互依偎，總覺得事情會過去。
不過，生活畢竟是生活，兩個無業游民想要生存首先需要工作。畢竟生活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面包。
“要不，我還是去唱歌？”林知夏想到了以前看的電視劇，那裏面的女主既然可以靠唱歌養活自己跟母親，那她也可以。
“不行！”
“為什麽？”
“因為……”雖然唱歌跟唱戲不一樣，但都是唱，林知夏傷着肺說話都不能太大聲，又如何去唱歌？
“因為……你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賺的錢還不夠賠別人醫藥費的。”羅浮生比林知夏更清楚歌舞廳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如果他還在美高美，他可以保證林知夏的安全。可如果在其他地方，即使他們不認識，以林知夏的性子難保不會讓自己受傷。
“我……好像是的。”林知夏想反駁，可好像也反駁不了什麽。回想起她還沒有跟羅浮生在一起的時候，誰對她毛手毛腳她直接打回去，現在想來，那時恐怕也都是羅浮生在後面為她撐腰了。
好在林知夏當老師時還很存了些積蓄，羅浮生也時不時會給家裏一些補貼，暫時也足夠兩人支撐一段時間養病的養病，養傷的養傷。
傷好之後羅浮生就嚷着要出去找工作，可是侯力下令将羅浮生進行全面封殺，再加上外面都是要羅浮生命的人，找工作談何容易。因此，當羅浮生告訴林知夏他在一家賭場找到事情的時候她是不信的。
“哪家賭場膽子這麽大敢請你？”
“以前的一個夥伴，見我現在落難了就讓我過去給他看場子。”
“真的？”
“真的。”
“我去看看。”
“賭場那種地方你就別去了，魚龍混雜的你身體又沒好利索，萬一出了事我怕我顧不上你。”
“賭場不就是玩牌的地方嗎？”
“你忘了上次段天賜在侯力的賭場欠下一百大洋的事情了？”
“好吧。”
雖然羅浮生說在賭場做事，可羅浮生每天拿回來的錢也太多了一點，這讓林知夏有些不安，于是跑去找了羅誠。
自羅浮生離開洪幫之後，羅浮生負責的生意全歸侯力掌管，以前跟着羅浮生的人現在也歸到侯力手下。因此當林知夏來到碼頭的時候羅誠和以前那幫兄弟正在卸貨。
“羅誠？”
“知夏姐！”
“知夏姐！”
見到林知夏，羅誠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跑過來跟她打招呼，以前的那幫兄弟也紛紛朝她打招呼。
林知夏朝他們笑了笑示意他們繼續做事，将羅誠拉到一旁問上海有什麽地下生意。
“地下生意？”
“對，比如……拐賣婦女兒童？或者……黑市銷贓？還有……賺人命錢？”
“是不是我哥出什麽事了？”
“浮生每天吃完飯出門，半夜才回來。他說他在賭場給人看場子，可是在賭場看場子工錢會日結嗎？”
“別的賭場不知道，洪幫的賭場工錢确實是月結的。”
“每個月大概多少？”
“十來塊吧。”
“浮生每天拿回來的錢比他們一個月的還多，這可能嗎？侯力現在将浮生封殺，明面上的活沒人敢請，那就只能去地下了。那……如果是地下，他會去幹嘛？”拐賣婦女，賺人命錢這種事羅浮生自然不會做，可除了這些，又有什麽是來錢快的？羅浮生每天回來時都很正常，也不像是去賣血了。
“來錢快，見不得光的事……這種事有很多，我這一下子也說不出來。”
“不用全部，你只要想想以羅浮生的能耐，他會去做什麽就行。”
“大哥外號閻羅王，搶地盤拼殺沒人能打得過，以他的身手……打拳！”
“打拳？”拳擊的世界對林知夏來說有些陌生，但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就是……兩個人相互打，打死活該？”
“是。”
“那行，你把全上海所知道的拳場地方給我寫下來。記住，這件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我怕會有麻煩。”羅誠現在好歹認識幾個字，不管字對不對，至少能同音字能寫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讓xxc吃顆槍子就去見上帝太便宜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