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買房風波 (1)

“啊?那我以後住哪兒?”小豆丁一聽要他把大屋給騰出來, 頓時也慌了。抓着林婉的袖子就不放。

“以後你們先住西邊屋子,裏面都是砌了爐竈的,冬日裏也不會冷着。等開了春, 咱們就搬着到縣城裏住去。”林婉說道。

“縣城?”

倆娃都驚訝的瞧着林婉。

“對,咱們等開春就搬過去了。這個冬日裏咱們就先在這兒, 行了, 你們兩個趕緊去大屋裏把生玉的東西給收拾出來, 姐去把西屋裏的東西給收拾出來。”

林婉說着, 便回了屋子去。

之前她還是打算和林月住一邊的。可這兩日林月的态度, 讓她心裏多少的有些慌了。還是這樣隔開的好,以後她住在東邊屋子裏,屋子裏除了她只有一個小五妹。

小孩子總不會知道她要做什麽。

至于西屋, 總歸已經有隔開的牆了, 只管他們倆林月住在裏面屋子, 生玉住在外面。等開了春去城中的話, 隔的也就更遠一些。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林婉的東西沒有多少, 應該說,原主的東西沒有多少。只有一些破到不能再穿的衣服了,林婉想着等之後給做成拖把, 就用來擦地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東西, 除了銀子之外,便再無其他。

如今天色還早, 林婉把東西給收起來之後, 便到了大屋去, 大屋裏的東西,生玉的也不是很多。

這家裏本就窮着,原主爹娘沒的時候,沒留下什麽好東西。

生玉抱着他的衣服,還有最近才買來的書本,便搬到了西屋去。家裏的被子也不算是好,林婉将自己的被褥放到了東屋之後,又把自己少的可憐的東西也放了過來。

林月則是去歸置她那西屋的裏間了。

之前林婉在西屋住的時候,她是同林婉一起住着的,也就沒收拾。眼下自然是不能再和之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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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東邊的屋子,林月心裏是有些動心的。

小豆丁把東西搬來了西屋,見林月回來,就湊過來:“姐,你咋不和大姐一起住了?”小豆丁是滿臉的好奇。

林月虎着臉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是因為先生嗎?”小豆丁繼續問道。

林月給吓了一跳,趕忙拉着人到了裏邊兒去:“你咋覺得是顧秀才的?”

“你說先生壞話了,姐一定生氣!”小豆丁篤定的說着。

“呸!才不會呢!”

“誰說的?姐以前也不喜歡誰說周大哥不好。”小豆丁反駁着。

林月一聽,便愣住了,心裏也覺得委屈,吧嗒吧嗒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姐!姐,四姐她哭了。”

小豆丁竄出去喊道。

林婉本來正在大屋裏收拾東西,順便給小五換了尿布的,聽見小豆丁喊自己,連忙出來:“怎麽了?怎麽就哭了?”

“我不知道。”小豆丁說道。

林婉看了他一眼,進了西屋去。

西屋裏,林月哭的正歡呢。見林婉來了,連忙的擦了擦臉,紅着眼睛:“姐。”

“怎麽就哭了?”

“姐,你是不是因為顧秀才,才不跟我住了……因為我說了顧秀才的壞話?”林月抓着林婉的衣襟問道。眼淚汪汪的樣子,讓林婉說不出來不字。

然而,她還真的就是因為這個。

她之前一直都以為林月是個沒什麽多餘心思的孩子,這兩日才發現,這孩子也有自己的心思。想想也對,都是人,怎麽可能一直和別人一條心呢?

她總得是要防備着點兒。

“月兒,姐可沒因為這種事兒跟你分開住,是家裏小五妹不能一直讓你們給照看着,眼看冬日裏了,是最難熬的。我總得看着點兒不是?

而且你也大了,不好一直跟着姐住着。等開了春去了城裏,那也是你自己一個屋子住的。都是大姑娘了,該學着點兒考慮自己。”

林婉溫和的與她說道。

林月聽着,心裏就是覺得委屈。

明明之前都沒這樣的。

“行了,別哭了,好好收拾一下,姐去做飯。你去村東頭給五妹買些牛奶回來,好給她煮一煮。”林婉說着,給了林月銀子。

林月拿着銀子便出門去了。

等人出去,林婉才松了口氣,只去廚房裏給家裏人還有顧清修和李子期做飯。

家裏倒是沒什麽鹹肉了,林婉只将之前沒用完的排骨都給拿了出來,炖上了湯。又尋了一些松茸醬來,準備炒點兒青菜。

再炒了個雞蛋,順便做了個蛋羹出來。

蛋羹也多做了一個沒有鹽的,五妹也到了可以吃輔食的時候,應該可以摻和着喂她一點兒。

等都做上,林婉才得了一會兒的空閑,只将家裏的銀子都給帶在了身上,又把那株人參給掰了一半兒下來。包裹着。另外一半兒。

也是打算今兒就給賣掉的。

去城裏難免會被人察覺。畢竟一半兒的人參,是個人都會想要另外一半兒。還是走個靠譜的渠道的好。

最靠譜的……只怕也就是李子期了。

飯做好的時候,也快到了正午。

林婉給小五妹的牛奶也熱了之後,就沖生玉喊了一聲:“生玉,你去喊顧秀才還有李公子過來吃飯。”

“啊?咋不讓賠……讓四姐去?”林生玉心裏那是一萬個委屈的。

林婉只白了他一眼:“還想不想吃飯了?”

“我這就去。”小豆丁跑的賊快,林婉看着也是哭笑不得。

“姐,你咋不讓我去?”林月見林生玉走了,更是委屈。姐連這個都信不到她了嗎?

“你不喜歡顧秀才,還是好生的在家裏等着吃飯行了。以後喊顧秀才過來吃飯這事兒,都交給生玉去做。”林婉只看了她一眼,便端着熱好的牛奶,還有沒放鹽的蛋羹去屋子裏喂小五妹去了。

林婉是沒怎麽照顧過孩子的,所以在對這孩子的時候,多少還有點兒笨拙。

小五妹如今剛過六個月多點兒,加上原主的娘因為日常勞累,又沒吃什麽有營養的,所以身子骨是不怎麽樣,奶水也沒有多少。

再加上之後原主的娘沒了。

原主每天都得忙着地裏的活兒,家裏林盼男在,好吃的都落在了她的嘴裏,這孩子自然是瘦小的。眼下雖然養過來一些,可看着還是瘦的很。

林婉一羹匙一羹匙的給小五妹喂着吃的,這孩子倒是乖。等吃飽了也沒鬧,就咯咯的笑不肯吃東西。

林婉便将她放了下來。

又去了外屋。

見林月已經把碗筷什麽都給放好了。

看着林婉出來,有點兒局促:“姐。”

“好了,我說過了之前的事情都沒生氣,你也別再這幅樣子了,往日裏什麽樣,以後就給我什麽樣。”林婉緩緩說道。

林月有心再說點兒啥,小豆丁卻是已經帶着顧清修還有李子期一起過來了。

兩人一進來,便聞見了飯香味。

“呦,林家妹子,手藝可沒退步啊。”李子期說道。

林婉看了一眼他那浮誇的樣子,忍不住想笑。這還沒吃飯呢,就先誇上了?

林婉只去将飯菜都端了過來。看着顧清修面容被太陽曬的紅,現在還沒退的樣子,不由得心裏暗暗嘀咕,這大春嬸兒說的也沒錯。

要是顧清修他不會讀書,以後種地,絕對是要餓死的。

這才多會兒?就已經這樣了。

不過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力氣大的吓人,她也基本餓死的貨色!那地裏的蟲子,只要一看見,她就忍不住頭皮發麻。這麽一想,她和顧清修,倒真的是一對。

“我怎麽了嗎?”顧清修被林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詢問道。

李子期一聽,剛喝了的排骨湯,差點兒就給噴了出來。

“咳……咳咳!顧兄弟啊,這,這林家妹子瞧你,哪裏還需要怎麽了?”

聽他這話,顧清修忍不住紅了臉。

林婉給他打了一勺湯:“喝湯。”

林月這兒,也是眼尖的給大家盛了飯。

都盛好之後,她才小心的望着林婉。

見林婉笑了,心裏才松了口氣。不管咋,可不能讓姐讨厭她了。

林婉哪裏不知道林月那點兒小心思?不過這丫頭一向還算是乖巧的,只除了顧清修的事情之外,都沒什麽不妥。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衆人吃過了飯,李子期就起身道:“顧兄,今兒書院裏有先生考校功課,你雖平日裏在先生那兒的口碑好,可這該去,也還是得去的。”

“多謝李兄告知。”

“你我兄弟,哪裏還需要這麽客氣的?”

顧清修放下了筷子,起身望着林婉:“婉兒,我……”

“只管去忙就是,怎麽連出門都要與我報備了不成?”林婉被他這幅樣子逗得便是一笑。然後望向了李子期:“李公子,不知可否先借一步說話?”

“怎麽?林家妹子這是擔心顧兄弟在外面不學好嗎?安心,哥哥我一定幫你好好照看着顧兄弟的。”說着,李子期也對顧清修道:“顧兄弟,弟妹尋我,你就先出去吧。”

顧清修點點頭,望着林婉的時候,模樣依舊是羞澀可愛的。

不過等出了屋子,顧清修臉上的笑容便都消失了,目光微沉,心中只覺酸澀無比。

她……與李子期說什麽?

“弟妹,你這是要與哥哥我說什麽?不瞞你說啊,你別看顧兄弟瞧着好說話,心裏別提多在意你了,哥哥我這兒與你多說幾句話,只怕是他都要生氣的。”

李子期誇張的說道。

林婉瞧着他這股子浮誇勁兒,也懶得理會,只将準備出來的一半兒人參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李子期狐疑,打開了紅綢,等看見裏面的東西之後,頓時就變了臉。肉疼的望着紅綢裏包裹着的東西,好好的人參,怎的就兩瓣兒了?

這也就算了,就沒見她用過好一些的盒子!

說來,他似是之前要給她帶盒子的啊,這兩日竟是給忘了。

“弟妹,咱們下次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紅布給包裹着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啊。”李子期糾結的與林婉說道。

“這東西得來不易,李公子瞧瞧可是值銀子?”林婉問道。

李子期頓時就更糾結了。

瞧着林婉給他的這一半兒他也能看得出的,這東西得來不容易,而且瞧着又像是百年以上的。這人參若是整只,要比之前林婉賣給他的那個賣相更好。

他給個六百兩銀子,也是能捏着鼻子給出來的。

可這一半兒?

“弟妹……實不相瞞,這若是整支的,我給你六百兩銀子都成,畢竟品相要比你之前賣給我的還好。可這一半兒?必須是盡快的入藥。

遲了只怕是藥效就沒了。這樣的,撐死了哥哥我給你二百兩銀子。”

李子期無奈的說道。

“就按着你說的。”林婉答應的爽快,這人參,本就是因為那楊老板不地道,她才會給掰成兩半的。

“所以,弟妹你那一半兒人參呢?”李子期更是糾結了。

林婉臉上笑容收斂了一些,望着李子期:“李公子,我之所以尋了你來賣說着人參,為的便是想着李公子你不會與我問起這人參的來歷。

怎的?你也想要另外一半兒?”

“不是……可弟妹你沒病沒災的,你總不至于把另外一半兒給啃了吧?”李子期有些哭笑不得。

“另外一半兒自然是有用處的。”林婉涼涼的說道。

李子期見她是不打算拿出來了,也捏着鼻子認了,只道:“得,哥哥我就不問了,不過我說弟妹啊,你這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你們這山裏有這麽多寶貝的?

要是有,幹脆的下次哥哥我也住這兒得了。”

李子期看着林婉最近得了的東西,都忍不住眼熱。

他也用林婉賣給他的東西,得了不少的好處。

“哪裏來的什麽好處?秋日裏也就那麽幾天可以去山上的,其他的時候,只能在山邊兒的,山裏頭,那都是獵戶的地盤。你去得了東西,是要分給人家的。”

林婉嗤笑。

李子期一想也對。這要是真的那麽容易,那些獵戶不是早就發家致富了?

“李兄?”外面,顧清修似是等急了,聲音傳進來,李子期忙回了神,與林婉告罪:“哥哥我這就走了,今兒弟妹你給的這個方便,改日哥哥我再來感謝你。”

說完,李子期就匆忙出去了。

等李子期同顧清修走了,林婉只捏了這二百兩銀子,心裏頓時就覺得自己血虧。

不過想想給張老板的部分,尚沒有這部分好,價錢也應當是不如這一部分的,心裏也才舒坦了一些。

“姐。”等人都走幹淨了,林月從外面竄了進來,見林婉手裏拿着銀子呢,有些驚訝。

林婉不動聲色的将銀子收起來,才道:“怎麽了?”

“姐,你今兒也要出去嗎?咱們家裏的魚,要咋辦?”林月詢問道。

說的魚,自然是她們在河道的時候弄來的。林婉之前就想吃魚的,聽林月問起,想了一下就道:“只管先放着,等姐回來了,給你做糖醋魚吃。”

“那是啥?”林月好奇極了。

“沒什麽,姐聽大春嬸兒說的一種做法,聽說很好吃。”林婉胡扯了一句。

“姐,你今兒啥時候回來啊?”林月又抓着林婉的衣袖問道。

林婉被她問的莫名其妙,只看着她:“怎麽了嗎?”

“沒有,我,我就是想着早點兒在門口等着你。”林月小聲說着。

林婉便笑了:“姐今兒是要去城裏看咱們的房子,今兒是要定下契,換了房契回來來年開春才好過去住不是?”林婉的語氣很輕。

林月聽說要去城裏的事情,心中便是一陣喜悅。

從小她便總見到誰家說城裏的貴人怎樣怎樣的,如今自家也能去城裏了,自然是歡喜。

“姐,咱們去城裏了,以後幹啥啊?要是沒吃的……”

“好了,這些都是姐該想的,你只管安心的等着過好日子。等去了城裏,姐便給你尋一處繡莊,讓你也有機會去學一學刺繡。

雖然是年紀晚了點兒,可好歹也是個手藝。”

林婉緩緩的與她說道。

林月聞言,心中更是開心了。

“姐,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

“嗯,姐大概下午太陽快落山之前會回來的,你在家裏好生照看着五妹。”林婉說完,便出了院子。

等林婉走了,林月心裏才松了口氣。

小豆丁已經拿着書本,準備去隔壁了。

“今兒顧先生不是要去縣城裏嗎?”林月見林生玉這般,有些好奇。

小豆丁聞言,就咧嘴道:“先生說了,他回來要檢查大字的。先生那兒又書桌,好寫字,我過去寫字。”說完,小豆丁就跑出去了。

等小豆丁走了,林月便朝着門口兒的方向看了去。

不過片刻,就見有人鬼鬼祟祟的過來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盼男。

“你趕緊的進來,別讓人給看見了。”林月連忙把人給拽到了屋子裏去。

“怕啥啊?反正姐都出去了,我可是聽人說她走了才敢過來的。”林盼男打量着屋子,便去翻找吃的。

“你這是幹啥?”林月不滿的望着她。

林盼男就晃了晃她手裏的紅薯:“這是我從周婆子那兒偷來的,咱們倆一起吃,再找一些別的吃的,也好讓我吃飽。”

林月本來是不想讓林盼男吃東西的,可看着她手裏的紅薯,又聽她說沒吃飽,心裏也就軟了點兒。

“你少吃一些,若是吃的多了,姐會問的,再說了,你都是周家的人了,咋他們家不給你吃的?”林月只給她盛了一碗飯,不滿的問道。

林盼男聞言,眼睛就是一紅:“她們家根本就不拿我當人看的,之前還好,可自從上次金釵給她們搶了之後,就徹底的不當我是人了。

她們家裏吃肉,我只吃鹹菜,還不可以吃多。月兒,我是真的後悔了,你……你看看能不能?”

“二姐,姐她說了,有她沒你的。今兒咱們就最後一次見面吧,以後你也別來家裏了,我怕姐她生氣。姐……她對我和弟弟都可好了。

要是她生氣了……”

“那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林盼男沖着林月喊道。直把林月喊得一個哆嗦,可還是咬咬牙道:“你都不是咱們家的人了,哪裏還要我管。

今兒不管咋,都是最後一次了。

你要是再敢來,我,我就去給姐說!”

林月喊道。

提起林婉,林盼男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咬牙道:“你要是說了,她知道你把我帶來,還給了我吃的,回頭她也一樣不會再喜歡你了!”

林月小臉兒白了幾分:“你,你說過不會說出去的!”

“那也是你說了會讓我過來,你現在都不讓我過來了,我憑啥不說?反正我也回不來了,說出去,你也一樣被她趕走,大家都沒得好,不是正好?”

林盼男說着,将飯扒光,作勢就要出去。

林月吓得連忙把人給拽住了:“你想咋?”

“你想讓我不在這兒那也行,你每天都得給我送吃的。”林盼男道。

“我哪裏有吃的!”林月氣急了。

“咋就沒有?家裏平時只有你,你吃不吃的誰知道?你把你吃的給我,要是她給你什麽好處,你也得分我,不然,我就說出去,咱們都沒得好。”

林盼男威脅道。

林月氣的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林盼男卻好像是沒聽見一樣,只管盛飯又吃了一碗。看着林月那樣,心裏嗤笑,憑啥她過不得好日子,別人就行?

林月哭的聲音不小,林盼男吃飽了,才和她說:“你小點兒聲,要是把人給吵過來了,可就沒得好了。”

“你!我就不該讓你來!”林月氣的半死。

林盼男只去了東屋,準備想要睡下的,可見屋子裏竟然變了樣子,不由皺眉:“咋?這屋子幹淨了?”

“你出來!這是姐的屋子,誰都不準進去!”林月一把把人給拽了出來,狠狠的說道。

林盼男也知道不能把人給逼的太過了。不然的話,怕是要狗急跳牆,她只咧咧嘴,轉身進了西屋,見西屋也變了樣子,才道:“爹娘這才沒了多久啊,她就把弟弟給趕到這屋來了。”

“你少給我說這些,姐她對我們好着呢,還給這屋做了兩個火竈。等冬日裏就不冷了。”林月說道。

林盼男眼珠一轉,就笑了:“哪裏有炭火給你們燒啊。”

林月也不說話。

見她防備,林盼男也沒多問,走到了裏間去,躺在了林月的床上:“我睡會兒。”

“姐她太陽落山之前就回來的,你,你要是讓她看見了……”

“我就睡會兒,很快就起來了。”

林月沒法子,只能跺跺腳,轉身出去了。

村子外,林婉同大春家的一起坐上了三牛家的牛車朝鎮子上去。

今兒牛車上的人沒幾個,算上林婉和大春家的,也不過是六個人。

加上彼此都不算熟悉的,這幾個人也不是好奇人家事兒的。都各自的坐在一起。

大春家的只小聲的和林婉道:“小婉兒,今兒咋不趕牛車了?自家的牛車多方便?”

“今兒去是到那楊老板的家裏去,咱們趕着牛車,總是不方便,還要放在張婆那兒。還不如只這麽去了,咱們回來也奢侈一下,租用別人家的牛車就是。”

林婉小聲與大春家的說道。

大春家的就忍不住偷笑了起來:“俺還真的沒坐過。”

“說起來,今兒我倒是想早些回來的,月兒那孩子瞧着最近幾日總是不太對勁兒。”林婉想起來林月今天非要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就有些犯嘀咕。

“你啊,想的就是太多了,月兒那孩子有多聽話,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咋就還要練她都給懷疑了?”大春家的搖頭,對林婉這一點,那是一點兒都不贊同的。

說着,她又拍拍林婉的手心:“小婉兒啊,咱們這過日子的人家,你要是啥都計較着,那只怕是日子難過着了。月兒是個好孩子。

就算是在做點兒啥,只要沒害了你的利益,那不就是好的?

俺瞧着那孩子好的很,你可不要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和她離了心啊。”

大春家的勸說着林婉。

林婉哪裏不知道是這麽個意思?可心裏總是擔心林月是不是要做什麽。

“小婉兒,你們一家子,也就你們幾個小娃娃了,最小的老五又還小,大的老二又不是個好的,被趕了出去。剩下這倆陪着你的。

你可莫要太過了。”

大春家的繼續勸說着,生怕林婉因為覺得林月哪裏不妥,也給趕走了。

這人最怕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嬸兒,你說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不是別個意思,就只是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在家裏做了什麽危險事兒。這平日裏我也不在家的。

她要是被啥人給騙了,我也得知道不是?”

林婉無奈的說道。

“這倒是,可俺瞧着啊,月兒這孩子乖巧着呢。”大春家的可不信林月會被人騙了,這林家,除了林盼男,最聰明的,她瞧着就是林月了。

林婉也點頭。

林月的确是有小聰明的,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麽心疼這孩子。

“哎,你們說的月兒,是不是你們家的小三妹啊?”就在林婉和大春家的嘀咕的時候,一旁,一個看着還算年輕的婦人問道。

這婦人瞧着三十幾歲的模樣,因為常年日曬有些黑,臉上也是許多的雀斑,不過長得倒是不差的。一雙大眼睛,說話笑三分。

林婉點點頭:“是啊,咋了?”

“俺家五妞昨兒說,你們家的娃跟你們家給了周婆子家那孩子,走的可近。”

這婦人小聲的與林婉說道。

大春家的聽了,臉色頓時就變了。瞪了她一眼:“俺說吳家媳婦兒,你這咋胡亂說?俺們月兒哪裏會和周家的人一起?那周盼男,可是周家的孩子了。

咱們是一向沒啥來往的。”

大春家的一邊兒說,一邊兒就給這女人使眼色。

不過這女人卻是沒看懂的,見大春家的不相信自己,也惱了:“俺做啥要給這事兒上撒謊?家裏娃是這麽說的,還說那周家的丫頭昨兒帶來好吃的回去呢。

許多人都瞧着了。”

哎呦!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大春家的氣的都要暈過去了。

林婉臉上依舊有笑容,可心裏已經是怒火滔天。

“小婉兒啊,你可別聽吳家的這嘴裏跑牛車的,她這話,哪裏能信啊?指不定就是她家娃不小心見這倆孩子走一起去了。就是個巧合也說不準的。”

大春家的趕緊勸說林婉生怕林婉一個想不開,回家也收拾了林月。

林婉眉頭皺着,也不說話。

看着她這樣,大春家的就更害怕了:“小婉兒,咱們就算是退一萬步說吧,就算這是真的,那也是月兒她放不下姐妹情誼是不是?

這是好事兒啊。

要是她真的絕情,你瞧着難道就不怕嗎?”

大春假的急促的與林婉說道。林婉聽着大春家的勸說,也笑了:“嬸兒,你說這些,不就是怕我回去之後給月兒也趕走了?”

“小婉兒,月兒要是也趕走,你身邊兒可就沒個貼心的人了。這人活着,可是不能沒親人在的。”大春家的勸說道。

林婉點頭,卻是沒回話。

大春家的話說的是沒錯。

可林月……林婉忍不住皺眉,她最讨厭的就是誰騙了她。

林月這兩天都在戳她的心窩子,這事兒,沒完的!

“小婉兒,再不濟的,咱們也得聽了月兒咋說,你說對不對?”大春家的見林婉好像是沒聽勸說,繼續求道。

“嬸兒,你放心吧,我不會怎麽樣的。這孩子不聽話,管教就是了。”林婉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可大春家的卻覺得還是哪裏不對。

只能瞪了吳家的一眼:“都是你多嘴!哪裏都有你的事兒!”大春家的怒道。

吳家的沒想到林婉的反應會這麽大的,也是瑟縮道:“俺哪裏知道她們家裏這麽不和氣啊,這好歹都是一個肚皮爬出來的,咋就能……”

“你可閉嘴吧。”大春家的被吳家的氣的倒仰。

等到了鎮子上,林婉同大春家的下了牛車,就租賃了一輛牛車又朝着縣城裏去。大春家的同林婉坐在牛車上,心裏還是忍不住安心。

就小聲的和林婉道:“小婉兒啊,這家家都沒過不去的坎兒,月兒這孩子也是一時糊塗的,你可犯不上為了她這事兒生氣啊。”

“嬸兒,你放心吧,我哪裏會生氣?我只是很好奇,自己到底是哪裏讓她不滿意了,竟是對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林婉涼涼的說着。

“你這不是還在生氣嗎?不是嬸兒說你,好歹你和盼男那是一家人,就算是這孩子不地道,可周婆子是個面甜心苦的。她這過的不好,來你這兒讨口吃的,也要給不是?

月兒只是怕你生氣才不敢給你說的。”

大春家的勸說着。

心裏則是也恨着林月,這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咋啥事兒都敢做的?

明明知道她姐有多不喜歡盼男那孩子,竟然還給往家裏帶。

聽着大春家的話,林婉心裏冷笑。

在旁人眼裏那林盼男充其量就是個不聽話的熊孩子,可事實上?她逼得自己的親姐姐活活累死在了田裏。家裏都揭不開鍋了,還拿了家裏的銀子去買了衣裳。

甚至為了能不用守孝,早點兒嫁出去過好日子,跟周婆子一起戳她心窩子。

這樣人,想讓她給救濟?休想!

“小婉兒,這平日裏你都是最好說話兒的,昨兒那大旺出事兒,你更是直接跟着俺一起去山裏找人了。咋着就對盼男這孩子的事兒,過不去了呢?”

大春家的嘆息了一聲,瞧着林婉直搖頭。

林婉垂眸,擺弄着衣襟,也不說話。

“小婉兒,不管咋啊,月兒這事兒你得聽嬸兒的,就是再不喜歡,也不行給她臉色瞧。”大春家的虎着臉說道。

林婉一聽,笑了:“嬸兒,我自然是不用給她臉色瞧的,今兒咱們早點兒回去,悄悄地,我估摸着她們會趕着太陽落山之前,再讓林盼男走的。

我要堵個正着,讓她再也不敢過來!

至于月兒,趕走我自然是不會的,好歹是我的妹妹。”

“可不會對月兒和之前一樣貼心了?”大春家的問道。

林婉一愣,大春嬸兒咋知道的?

“你是不是還要問俺咋知道的?”大春家的無奈的搖頭:“你這都把事兒給挂臉上去了,俺咋能不知道?你要是給月兒臉色瞧。

以後月兒給你離心了,只怕是你身邊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大春家的繼續勸着。

“小婉兒,俺知道你脾氣性子直,可這有些事兒,該容也就容了吧。總不能真的就一人過吧?”大春家的問道。

她以前和林家人接觸,對林婉的接觸是不多的。

只知道這是個光會幹活兒,除了這個啥也不會的孩子。苦命的很。

可等她爹娘沒了,自從那次田裏把她給帶回來接觸過之後,才發現,這孩子性子冷着呢。啥事兒都得慢慢來,都得合了她的心思。

之前她給的好,或是想要從她這兒占點兒啥,都是不見給的。

可這混熟悉了,她就啥都給了自家。連價錢都不問的。

她要是厭了一個人,那是一輩子都不願意往來的,可要是覺得一家人可行,又是個掏心掏肺的,也不知哪裏來的這個大小姐脾氣。

“小婉兒,嬸兒好歹要比你大,你這事兒,一定是要聽嬸兒的。”大春家的繼續絮叨着。

林婉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只能點點頭:“嬸兒,之後如何,還得看月兒的表現了。要是她一直這麽吃裏扒外的,那我是絕對不能容了她。要是就這一次意外的話,那也就算了。”

“咋就叫吃裏扒外了?”大春家的只覺是和林婉說不通了。

“嬸兒,周盼男在我這兒,是絕對不可能重新回家裏來的,除非是我死了,或者是幹脆的,她們一家子過去。”林婉拒絕的果斷。

大春家的也熄了火了。

“我知道嬸兒是希望林家一家子都整齊的,可周盼男和林家不是一條心的。她一心想着去攀附京城那個林家呢,如今來找月兒,只怕也是過不下去了。

這兩天月兒趁我不在家,就偷着将人給帶了回去,這事兒可不能不罰她,不然以後什麽人都往家裏帶,還哪裏來的規矩了?

家裏可還有小五妹呢。”

林婉緩緩解釋道。

此時林婉也算是恢複了一些理智,大春家的聽着,便點了點頭:“要只是這樣的話,那俺倒是放心了點兒。”

倆人說了一路這事兒,等到了縣城的時候,都是正午了。

兩人是片刻都不敢耽誤的,直奔着楊家的房子去。

楊家是很好找的,只在第二條街上,在街尾巴便能瞧見他家的鋪子。

林婉同大春家的一過來,就見到門口兒竟然是被圍的水洩不通。

大春家的同林婉對視了一眼,便上前去扒拉了一個人:“大兄弟啊,那啥,這兒是咋了啊?俺咋瞧着這麽多的人?”

“楊老板的上一個婆娘來這兒鬧事兒了。把他們家如今的婆娘給從後院兒裏丢了出來。倒在這兒呢。”前頭這人說完,又繼續朝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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