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畫作
見林婉的興致不高， 李子期便道：“弟妹，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我這得了鋪子未免也太巧合了點兒吧？”林婉看着李子期， 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來。不過李子期這人， 看着就是個笑面虎。
除了臉上的笑容和虛僞之外， 什麽都看不出的。
“怎麽會？九公子看中弟妹， 同你一起做生意，這事兒是不假的。這林家的鋪子， 也是不假的。林家會找茬兒，這事兒我也與弟妹說了啊。”
話是這麽說，林婉卻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倒是這麽個道理， 這樣， 那這收拾鋪子的事情， 就要麻煩你了。”林婉說着。
“成。回頭還有什麽需要的， 也只管與我說。”
李子期答應的爽快。
“有是有的，這京城裏，可有地方買到活的豬羊雞鴨？我那湯，可都是現殺來做的。”林婉問道。
這倒是真的讓李子期犯難了， 想了一下就道：“弟妹你放心，回頭， 我便去問了九公子， 九公子總是有地兒弄來的。”
“那便先多謝李公子了。”
林婉想了一下， 又從自己剩下的銀子裏， 抽了兩千兩銀子出來：“這京城裏什麽都需要銀子， 大哥莫要與我客氣。這該是我出的，我總要出。這會兒鋪子裏收拾，是要用銀子的。這些你便拿着，若是不夠的，便你自己補上。”
林婉說道。
李子期也沒拒絕，只接了銀子道：“成，弟妹你這些日子只管休息休息。”
休息？
林婉心裏就是一陣無奈，她倒是想休息了，可這回頭還要招人，還有要準備那一味調味的東西給家裏那邊兒送去。自己這邊，也得研究一些新的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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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到底是京城，比不得其他地方。
同李子期分開之後，林婉便回了家裏去。
等她回去的時候，發現顧清修竟然也是在的。
似是在畫畫。
林婉瞧着這畫，畫的和之前的那一副別人賣給李子期的假畫，是一模一樣的。她對那幅畫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沒法子，畢竟三千兩銀子打水漂的事兒。
“這畫……”
林婉剛開口，顧清修便頓了筆，回頭，見是她，便笑了：“你回來了。”
“這畫我怎麽看着和李子期之前買的那副蘭花圖一樣啊？”
林婉好奇的問道。
顧清修聞言，倒是意外林婉還記得，只放下了手中的筆，将蘭花圖放在了桌子上，聲音很輕，似是有着幾分淡漠：“蘭花圖，又哪裏分得真假？當年的姜氏，亦不曾是一個人。姜氏一族，是大族，都是作畫為生。蘭花圖，出自姜氏。誰人做的，又哪裏有個真假？如今，若是依舊有姜氏之人，這畫，便是真的。”
“那你是嗎？”
林婉望着顧清修問道。
顧清修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望着林婉：“誰知道呢？”
顧清修将手裏的畫揉碎。
“這次來了京城後，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林婉望着他道。
“因為知曉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亦……懂得了自己到底要做什麽。”顧清修的聲音低沉。
“知道的多了，不好嗎？”
“不好，知道，又無力改變，還要順着他人的想法去随波逐流，甚至要放棄的，是自己的一切。如何會好？”顧清修眼睛生的漂亮。
看着林婉的時候，卻好像是要哭了一樣。
“你……”
“婉兒，你說，若是一個人要在權勢富貴，還有一些人許久的期盼之間選擇一個，要選什麽？”顧清修問道，神色茫然。
“自然是選擇你心裏所想的那個。”
“我心裏想的？”
顧清修更是迷茫了。卻是又道：“我今日，許是見到了你所言的九公子。是人中龍鳳。他與我說，選擇什麽，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都是要看我。一個錯，便是萬劫不複。”
“我想，我大概是想要一個能讓他們消了執着的選擇。”李子期這般說着，又有點兒抱歉的望着林婉：“大概會害的你失了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自己掙得也是一樣。你想做什麽無需來考慮我。”
林婉只将他的嘴角上拉：“笑着的時候，可要比沉默的時候好看多了。”
顧清修瞧着一陣無奈。
只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臉。
半晌才道：“快是新年了，國子監裏再有個三五日也要放了假回家。你若是有什麽想要的，有什麽地方想去的，我都陪着你。”
“好啊。”
林婉也應承的快。
看着林婉，顧清修的心裏，有了決定。
這鋪子在裝，林婉這整日裏，除了買一些材料之外，便都是鹹魚一樣的歇着了。沒事兒看着弟妹寫大字。
李子期這人，平日裏瞧着随時都像是會坑誰一把的模樣，可這做事兒，卻是格外的利落。
不過幾日的功夫，林婉便得了他的消息。
這日林婉正在家裏看着林生玉還有林月寫大字呢，李子期便來了。
還帶了幾張契約來。
“這是怎的？”
“鋪子裏的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這是之前你問的事情，說是豬羊雞鴨的問題，九公子也應承了，說是等明兒，每日都會有人來給送東西的。”
林婉打發了林月還有林玉回屋子去，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九公子到底是什麽人？”
“貴人。”
李子期還是沒說。
林婉心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不過也只是個想法而已。看過了契，林婉心裏還是有些恍惚的：“這就都成了？怎的別人家想要開個鋪子難的很，我這……”
簡直像是開了挂一樣？
“九公子看中，自然是一切都順當。”李子期說道。
“既然一切都妥當了，這開業的日子，便定在後日吧。明兒晚上我便準備湯品。”
林婉也不打算繼續糾結了。左右，這賺了銀子，她是能分到的。雖然不知道九公子到底在籌謀什麽，若是日後發現他的籌謀會為難了自己，至多是回家去，重新自己再來就是。
“弟妹，你覺得，九公子如何？”李子期試探着問道。
“什麽如何？”
“為人，若是做相公的話，如何。”
“這話，你得問他家的娘子。”林婉涼涼的回了這麽一句，李子期頓時整個人就蔫兒了。
“弟妹，我那兄弟，雖不愛說話，可對你，卻是再好不過了。”
“我自然是知道，日後我也不會辜負他。”林婉說道。
“哪怕是潑天富貴？”這李子期繼續問。
“你哪裏來的這麽多問題？”林婉看過了這些契約，只将契收了起來，又同李子期再去了一趟她的酒樓，這樓，一如既往的叫了唐樓。
裏面上下兩層都收拾的非常幹淨，後廚裏，更是比原來她家裏的小鋪子大了許多。
林婉瞧着也舒坦不少。
“想不到，你倒是上心啊。”
“弟妹你的事兒，我自然是要上心的。”李子期笑呵呵的說着。
“對了，這鋪子裏的下人，也都已經買好了，這是賣身契。”李子期說着，又拿了幾張契出來。
林婉本來想雇傭幾個人的，沒想到，倒是都給弄好了。
“我這倒是成了甩手掌櫃了。”林婉忍不住想笑。
“怎麽會？這該放的料，還都是要你自己來的。他們也只能在這兒給你看着點兒。九公子……”李子期發現自己不好再說下去了。
林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麽不繼續說了？”
“沒啥其實，只是九公子叮囑了的，莫要讓你太累了。”
“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偏偏又細致，怎的就不自己親自來說？”林婉有點奇怪，按說對方是她的合作人啊。
“日後總會來的。”
李子期沒仔細解釋，看過了鋪子，林婉這心裏也就安心了。
回去之後，又仔細的比對了她需要放的調料，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最近這些日子，顧清修倒是比之前開心了一些。雖然還是喜歡一個人畫畫，但是總歸是沒了之前的悶悶不樂。
比對了材料之後，林婉倒是有點兒閑着了。
瞧着今兒回來的很早的顧清修，就湊了過去。見他又在畫畫，不過畫的卻是一個女子。
“這是在畫什麽？”林婉笑問道。
“美人。”
顧清修說話的時候，卻是看着林婉的。林婉看清了畫作，紅了臉。這畫的，可不就是她？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些油腔滑調的？”
“想着你心中歡喜，便說了實話。”顧清修将畫畫好之後，便在外面挂着晾曬，只等着幹了，才可以裝裱。
“後日我那鋪子要開張了。”林婉同顧清修說道。
顧清修倒是微微看了她一眼，笑道：“到時候我陪着你一起去。”
“你不再問九公子了？”林婉反問。
顧清修搖搖頭：“見這人之前，我會擔心，見了之後，卻是什麽都不擔心了。”
“怎麽？”林婉有點兒意外。
“我擔心有人将你搶走了，可這人會是任何人，卻唯獨不會是那位九公子。他想要的太貴重了，為了他想要的，他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心愛的人。所以，縱然有意外，他真的會喜歡我的婉兒，也不會搶走。”
顧清修的話，惹得林婉臉色更紅了。
這厮怎麽來了京城之後，開始會哄人了還？
“那九公子，到底是什麽人？”林婉詢問。
顧清修卻是沒回答。
是一個永遠都不該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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