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動心蕩魄
可陶鐵還沒玩夠呢,他繼續道:“哎呀呀,這個米湯,可是個好東西呀。怎麽你自個兒不多喝點,竟舍得給我用麽?怎麽,難道今天晚上不見客,可以随便吃食了?我的桃官兒啊,難道說……你這麽快就過氣,門可羅雀了?”
這話外行人興許聽不懂,可混過男色風塵的人,都是知曉這“米湯”中的玄機的。男妓們用後`穴承歡,須要保持那處的清潔,在有客要見的當天,自然是不能大吃大喝的。這萬一……要是在床上歡好之時,肚腹疼痛起來,湧起便意,那可就是砸自家招牌的一等一糗事了。
陶鐵這一招真是絕,明裏暗裏地諷刺李桃,不能像齊魅那樣,清清白白,潔身自好。李桃氣得直跺腳,一轉身,扭着屁股走了,連壇子都忘了拿回去。
齊魅将一切都看在眼裏,他愈發覺得,陶鐵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魅力。他就像一頭蟄伏的桀骜雄獅,偶爾的恭順,只是他與世人開的一個玩笑。有朝一日,若有人惹怒了他,他興許會忽然跳起來,亮出獠牙,瞬間咬斷人的脖頸。
光是這樣想象,就叫齊魅興奮不已。他覺得,如果他真是自己要對付的饕餮,那他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對手,是自己想用魅力征服的對象。
于是他走過去,從水裏慢慢撈起陶鐵的大手,舉到眼前。
雖是春末時節,夏日将至,但從深井裏打上來的水,還是有些涼人的。齊魅就那樣,含情脈脈地望着陶鐵,輕輕問道:“阿鐵,你的手都搓紅了……手涼麽,我給你捂捂?”
陶鐵眼裏含着玩味,任憑齊魅的玉掌裹着,過了許久才吐出來一個字:“熱。”
“這麽快就熱了麽?我怎麽覺得,你這手還是冰得很呢?”語氣裏含着溺人的疼惜。可明明,使喚陶鐵洗衣的就是他齊魅啊。
這美人上身微傾,露出一段雪白的香頸來,琉璃枝一般的兩段鎖骨綴飾其下,叫任何男人看了都能呼吸急促。
陶鐵就那樣一錯不錯地凝視着頸間風光,意有所指地答:“不是這裏,是下面。熱得很,烙鐵一樣,還燙人……你要不要,也摸摸看?”
齊魅狀似嬌羞地丢了那雙手,嗔道:“什麽時候我的小使喚這麽不規矩了?觊觎主子,可是越矩。”
“哈哈哈,”陶鐵忽然換了爽朗的笑,方才的暧昧氣氛一掃而光,“除非主子自己願意,否則,阿鐵絕不越矩。一夜春宵,那是要你情我願,才能魚水得歡的事。”說完,他又蹲下,去搓齊魅的亵衣了。
除了貼身亵褲之外,齊魅的一身上下都在這盆子裏了,齊魅為了誘惑這神秘男人,倒也是不怕羞。陶鐵從水裏拎出一件輕羅小衫,是朦胧透明的紗衣,趁着齊魅在旁,問出了他早就想問的問題:“魅官兒,這一件,你的麽?”
齊魅不緊不慢地接過來,将滴着水漬的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答非所問:“阿鐵覺得,我穿這件合身麽?會好看麽?”
陶鐵修長的睫羽閃了閃,徐徐吐出一句贊嘆:“芳華絕代,動心蕩魄。”可就在齊魅打算一笑而過之時,陶鐵眼裏忽地泛出幽暗眸光,出口的言語也變得狠厲:“只是,要看穿與誰人看?那人,懂不懂得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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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魅心中一凜,這是陶鐵第一次用威脅的語氣對他說話,那話雖說得婉轉,卻飽含了濃濃的占有意味。
其實,這件衣服是他向白啓借來的,他不用以色侍人,根本不需要穿這等妖媚的衣裝,可為了與陶鐵逗趣,他偏生存了刻意惹火的心思。這下子目的算是達到了,齊魅也不知道,自己這心裏頭算是開心還是心悸。猶如站在明火上頭走鋼絲,不知不覺間,他和陶鐵的關系就變得這樣微妙。
齊魅趕緊放下衣衫,切開話題道:“阿鐵的手這般靈巧,我還有別的妙用。反正這漿洗需要靜置片刻,浸泡一會兒,不如,咱們先去尋些別的玩樂罷?”
陶鐵也收斂了神色,拍拍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道:“好呀,魅官兒說,咱們去玩什麽?”
“蕩秋千。”齊魅一轉頭,輕盈地跨上幾步,頭上系着的紅繩翻飛,燦笑如天真的孩童,“阿鐵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