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春盡花謝
“我說過,一定要幫魅官兒,好、好、地抹一抹。又怎麽會……忘了這裏?”
男人的手,終是撫上了那對茱萸,主導了這調情勾火的旋律。帶着薄繭的兩指,時而粗暴、時而愛憐地,一下下捏動兩顆肉珠,滿意地瞧着它們,由初時不識人事的粉嫩,漸漸成熟,染上了醉人的靡麗煙霞。那兩粒紅,不知是胭脂本身的豔色,還是齊魅的敏感情動使然。總之,蕊珠如火,凸得像嬌豔欲滴的新鮮梅果,誘人含入、遍嘗甘味,任君撷摘。
“嗯……啊……嗯唔……”齊魅鳳目微閉,沉溺在陣陣酥癢的欲濤裏。
可就在他渾渾噩噩,爽得不由自主靠後,将這具身體更往身後的男人貼去時,忽然感到,有一個鐵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腰。那絕對不是陶鐵的肉刃,否則,又怎會如蛇一般冰冷,帶着狡黠,隔着衣料,緩緩地沿着他的腰身游移,吐着涎水,濕了他的衣衫。
這一次,陶鐵沒有回避,沒有遮掩,直直白白地,任禁不住誘惑的怪舌,從衣襟裏鑽了出來。
齊魅大駭,盡管心中那個答案早已雪亮澄澈,卻還是禁不住本能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陶鐵箍住了齊魅的前胸,不讓他掙紮分毫,依然毫不客氣地玩弄着那兩點紅豔。只是這一次,沒有了耐心婉轉的技巧,用的全是疾風驟雨般的撥弄,但偏偏齊魅卻受用得很,身子爽得不受控制,輕踮在地的腳,都快軟得站不住了。
鏡中的餮,斂去了所有僞裝,微睨着兇眸,望着齊魅情動時、花葉飄搖的樣子,語氣裏含着毫無波瀾的陰鸷:“我是誰?魅官兒,齊大家主,從頭到尾,我就沒有瞞過你吧?我的名字,早在第一次見面之時,不就已明明白白地叫你知曉了麽?你應該換個問題,問問我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誰!”
“啊!”齊魅的乳首,被餮用力一掐,幾乎就要滲出血來。鑽心蝕骨一般的劇痛,讓他促然驚叫一聲。可随後,那力道又放松了。
“魅官兒,你說,這世間有沒有一種傻瓜,明知道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杯誘他自盡的毒酒,卻還要仰着頭,假裝心甘情願地喝下去,飲鸩止渴?”說完這句,他竟然攥過齊魅的嬌軀,在那處被掐傷的乳尖上舔舐,就像安慰一只受傷的小奶貓,又像真是在品味一杯甘醇濃烈的毒酒。
飲鸩,止渴……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不是再清楚不過了麽?原來,饕餮從一開始就知道,齊魅就是來捕獵他的人。齊魅就是饕餮的毒酒,而饕餮對于齊魅,又何嘗不是?
這兩人在南館之中相處的所有時日,都是一場綿裏藏針的較勁。真的,假的,甜的,苦的,淡的,濃的……兩人以笑裏藏刀的交杯姿勢,假模假式地碰了碰杯,彼此嗅到了鸩酒的危險氣味,卻沒有人會真的傻到,喝進肚子裏……的吧?
但齊魅懷疑,自己真已在不知不覺間,逢場作戲地喝下去了一點。毒液已經深入骨髓裏,混着那人的名字,融于一體。
陶鐵就那樣走了。就在那一舔之後,化在了齊魅眼前的黑霧裏。本來麽,邪神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來去如風,自在随性,他又怎會為一個本該不共戴天的禦狩而停留?
人們說,離愁別恨,是長在心頭的潰瘍。齊魅不知,要如何形容心中的這份感覺,究竟是誘捕失敗的挫敗多一些呢,還是再也見不到那人的空落,讓他更加難受?
他只知道,當自己坐于擂臺之上,面對着苦思冥想的柳淩煙,如一個麻木的偶人般,毫不在意地一粒粒落子時,他的心裏,只有一片茫然的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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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黑黑白白,模糊攪合在一起,彙成了一片不再分明的逆流之殇。世間之事,哪有黑白分明那麽簡單?如同正邪,如同立場,如同饕餮在他心裏的位置。臺下人山人海,可卻再也找不見那人的影子了。
就像饕餮預言過的,齊魅就算用腳趾頭下,都比柳淩煙的棋力高出太多。比試,終是以他的三局二勝告落。當然,熱望中的人們,沒有等來齊魅的所謂初夜拍賣。
柳淩煙柳眉倒豎,捂着胸口蹙眉,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這些看在齊魅的眼裏,卻沒有半點剩了對手的痛快。答應過鸨父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饕餮走了,他也該離開了。
如果,南館曾經花開,那麽春日将盡,也該謝了吧。
《邪神的祭品》古代篇·季一·南館花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