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飛鴿商盟分盟內。

此次海獸暴–動,對于其他修者來說, 确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場滅頂之災, 對于孟亦幾人而言, 卻費不了多少時間, 更何況妖獸們暴–亂事出有因。

因童衡而起,自然也可以輕松因其而散。

孟亦此去亦未能尋找到強大到足以與自己一戰的妖獸,童衡倒是殺了幾只大乘後期的妖獸, 卻還是不足以和如今的孟亦一戰。

由此便足以見得,即便妖獸本身有着比人修更加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 在如今資源稀缺, 靈氣漸少的修真界,依舊難以成就最頂階的實力。

孟亦與那魔修一同前往海域迎戰之時,将大白鵝留在了飛鴿商盟內, 幾人此次歸來,便是為了帶上它, 之後如何, 孟亦另有安排。

大白鵝在商盟中被伺候的好的過了頭,癱坐在床榻之上, 高品階的靈果靈蔬享之不盡,一旁還有人伺候着, 以便最快的速度滿足它的各種要求。

它能受到如此待遇, 一方面是因為它是柳城幾人的恩人,另一方面,是因為大家都知曉, 這只聰明絕頂的鵝是那位孟姓大能的。

沈五淵歸來看見那大白鵝,眉頭輕挑,輕笑出聲:“你倒是自在。”

聽到他的話,本來眯着眼睛伸長了脖子俯趴着懶懶散散張嘴吃東西的白鵝頓時渾身一震,從床榻上像坨白色的肉球一樣轉幾個圈翻滾下來。它試圖平穩落地,卻還是頭先着了地,一頓撲騰後,它終于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瞪大了綠豆似的眼睛,略帶驚恐地和對面的魔修面面相觑。

良久,大白鵝扛不住靜默,極為委屈地叫了一聲:“噶?”

“小亦兒說的不錯,”魔修随手隔空取物拿來個豆子,狠狠地砸在了那只鵝的頭頂,道,“這鵝蠢得很。”

孟亦看了那大白鵝一眼,未曾多言,走進了屋中。

童衡也是一言不發,始終凝視孟亦背影,在他擡腳走進房間後,便立時跟了上去。

魔修走進去提着那只鵝的脖頸,将它一路提到孟亦跟前。

看見孟亦,大白鵝立刻伸長了脖子試圖讨好他,卻發覺自己被人提着,無法做出多餘的動作。頓時,整只鵝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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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揮手将它扔出了窗外。

耳邊白鵝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另一邊,孟亦對童衡道:“過來,我幫你穩住心神。”

童衡雖不解何意,卻還是走上前,低聲道:“先生。”

“嗯。”

孟亦輕應一聲後,擡手抓住童衡手腕:“不要抵抗我的靈力。”

修者之間幾乎很少為對方如此梳理經脈,蓋因人體內經脈錯綜複雜,而靈氣游走又需對靈力掌握至極致,若是輸送靈力的一方心中懷有歹念,那麽另一人便會立刻崩潰,靈力潰散。

總而言之,此舉需要雙方有足夠的信任。

童衡對孟亦自然全副身心的信任,哪怕孟亦要他的命,下一秒,他都會找個地方親自動手,免了髒了孟亦的手和眼。因而此時,他也是全然不作任何反應,任由孟亦的靈氣在他體內游走。

“童衡,你如今急于求成,來日只會陷入魔障,未曾化為幾用的靈力在丹田與經脈中潛伏堆積,便是一種隐患。”孟亦邊為他疏導,邊肯定道,“此患不得不除。”

魔修在一旁聽着,原本擰眉凝視着孟亦抓着童衡的手,此時忽而笑着插嘴道:“小亦兒,我也經脈丹田內靈氣暴烈,你怎的不擔憂心疼我,為我找找解決的辦法。”

孟亦并不看他,專心輸送靈氣,口中卻也不敷衍:“你的身體,若說還有什麽可以修補,便只能是神藥。我說過,待事成之後,神藥歸你。”

說罷,一周天的梳理便已經進行完畢。

孟亦放下手。

神藥?

童衡皺眉,他雖不知曉玄溫布局事件始末,卻因含有獸性的警覺的緣故,敏銳地感覺到先生身上靈氣來源與尋常修者不同。尋常人踏入煉氣之後,除了經脈中游走的靈氣,其餘大部分靈氣皆彙于丹田,而于孟亦而言,他體內流經靈氣最多的位置,一是丹田,另一則是心髒所在位置。

且事到如今,先生不再虛弱,修為境界突飛猛進,卻依舊……沒有心跳。

所以,童衡猜測,先生之所以如此,便是依賴處于他心髒位置的那物。

聽聞他們說到“神藥”,童衡立時想到了替代孟亦的心支撐身體的東西,如此,他又怎麽可能任由任何人将其取出。

他神情瞬間狠厲,獸瞳轉向沈五淵,揚起利爪,卻被孟亦攔住。

沈五淵看着童衡,眸中亦是冰冷,唇角卻含着笑。

孟亦揉了揉眉心,開口喚回二人的注意:“我有事講。”

自昨日見到童衡起,他的心底便隐隐覺得有些不妥,仿佛即将發生什麽一般,這令他總是想起前幾日自己心中的猜測。

魔修聞言,道:“何事?”

童衡亦是看向孟亦。

孟亦道:“童衡,你可對兒時的事有何印象。”

童衡疑惑:“先生是指?”

“來到九曲峰之前。”

童衡聞言,回憶從前,恍惚間似乎記不起十歲之前的時光。時至今日,他比較于他人千百年的年歲,而顯得如此短暫的二十多載光陰,留下的全都是先生的音容,一俯首一擡頭。

而那之前的時光似乎模糊遙遠的有些虛假,只記得那位對自己極好的老修士,在自己進入鴻衍宗之前,仍将自己身上的大部分靈石都留給了自己,上山前一番叮囑,句句真切。

于是童衡道:“只記得徐叔。”

徐叔便是那位養大他至十歲的老修士。

老修士雖說被叫做“老”,但他的年齡相較于修真界中其他修者而言,實則小的很。童衡小時候想叫他“爺爺”,卻被他阻止,說如此一喊便顯得老了,他分明還是精神得很,于是便改口叫“徐叔”。

孟亦起身:“我們便去找他。”

既然許多猜測已被證實,那麽所有思考便都不是空穴來風。

此事,他需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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