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見到整天梨渦淺淺,笑意盈盈的郡主哭

是不對大衆的。

報名的人集體混戰,這下拉幫結派的就有了優勢。慶幸王府趙長吏那些江湖路子的訓練。以蘇家遠房子弟名義參選的李楠,葉衡都很順利入圍了。

第二輪,之前取勝的還要在宮內侍衛手下走上20招,才可以正式上場。這就是對大衆的了。最後決賽入選的倒是不多,不過20幾個。

瑛姑看了圈敵情,在她耳邊悄聲道:“各家派出的子弟看出手、氣勢,大半到都是上過戰場的樣子。不過比葉衡還差點。魁首十之八九會是咱們的。放心。”

比武第三輪,就抽簽一對一後,勝者繼續。瑛姑姑早已位列當代一流高手,看了捉對戰已經确定。

涼州王子弟,揚州王的二公子馮瑄,還有自己這邊的葉衡必取三甲的了。

若棠估量了下形勢,涼州跟益州在古拉山口接壤又經常共禦胡虜。如果舅舅将來東征荊州,到是要防着他們趁火打劫。以後還要多多交好。

不由在心裏祈禱千萬別讓葉衡對上他,以免刀劍無眼,傷了和氣。

沒成想,臨時抱佛腳真有用。葉衡運氣真也不是一般好,第二場揚州王的二公子馮瑄已經把涼州子弟一劍挑下。

最後的對決就是這位二公子和葉衡了。

決戰的地點選的到是巧,正是隔開男女賓的橋上。畫了兩丈的長度,誰出線,落水誰就輸。

賓客們紛紛到臨時搭建的二樓,三樓重臺上起身觀看。更多姑娘大膽到了橋邊近距離觀看。橋兩邊站滿了看比試的少年男女,若棠也忍不住跟着美琪幾人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等待的間隙,快步到她身邊的麗君,拉了拉她的袖子笑容俏皮又快活的輕聲道。

“男子那邊開盤口押寶了,葉衡的賠率低可我還是決定壓他,你們都是益州的更是一心了對不?”

“我們自然也壓葉衡,那個什麽公子一定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葉衡可是領兵不敗的玉面.....

咳咳咳,跟在蘇美琪身邊的丫頭趕緊咳嗽提醒她的口無遮攔。她咽下了殺神亂起八糟的話,大手筆拿出自己的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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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出來兩人半斤八兩,勝負難以預料。若棠也大手筆押了葉衡。

很快铿锵戰鼓聲起,決戰開始了。

高高的白玉橋上,兩個俱是五官精致,挺拔如竹的十七八歲少年,長身玉立執劍在手。

相較于青衣葉衡的劍眉星目,英姿俊朗。白衣的馮瑄雖然俊美風流,卻稍顯秀氣。長劍出鞘後二人氣質更是明顯。

畢竟葉衡是幾上戰場,血海屍山中歷練出來的,武器出手身上淩厲殺氣立顯。

興奮的蘇美琪湊到若棠耳邊噓聲:“平時看着葉衡不過是英姿磊落美少年,沒想到橫劍在胸時這麽吓人。

你看他眼裏的寒光。怪不得戰場上見過他的那些人叫他修羅呢!”

擔憂中的若棠懶得理她只眼珠不錯盯着場上,對此不滿的美琪正要大聲,橋上二人已經一個錯身動起手來。

春光中,獨橋上,只見劍氣如虹,追風掣電,同是輕功不弱身姿飄逸的二人越打越快,轉眼間交手數十招。

若棠自己的武藝如何不說,在瑛姑多年磨練下眼力卻有幾分。看了一會皺起眉頭。

這兩人的劍術已經算是登堂入室。輕功招式也都精妙,互不相讓。不過葉衡畢竟7歲跟了自己,才與瑛姑學習一流的內功。

那馮瑄卻應該是從小練起的,恐怕二人這樣你來我往打下去,葉衡他會後力不濟落敗。

兩劍咔嚓一聲相交時,馮瑄忽然轉身。

劍鋒霜雪樣的刃白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逼葉衡的面門。晃眼的劍光冷而烈,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直面鋒芒的葉衡沒有側身,沒有後退,毫不猶豫後仰,單掌撐地同時雙腿連環踢出。待對手微一退步,持劍反身巨力劈下。

馮瑄看來對自己的劍法自信的很,眼見這一劍無功而返,居然還淡淡一笑。千鈞之力一攔後,得到空隙反手橫劃豎挑組成一道燦爛飛舞的護身劍網。

“好俊的功夫,怪不得師傅說女子想成高手比男子要費百倍辛苦。這份力氣,鎮定,就是難以企及的優勢了。”

瑛姑不分敵我的贊了兩句。此時幾個一心想葉衡贏,雙手握于胸前的丫頭也顧不得計較。只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橋上。

說時遲那時快 ,馮瑄忽然把手一抖,劍氣淩厲絕倫突破,攔腰橫刺。躲閃不及的葉衡腰間一條血線飛出。

今日天光正好,水洗如碧的天空雲朵都不見,正午春日暖陽下,那飛在半空的血線在光照中幾乎要刺傷人的眼睛。

不少女眷驚呼出聲,不由自主攥緊拳頭的若棠微一皺眉,嘆口氣,想着已方是敗了。

一個眨眼,再睜開卻不是想象中的畫面。

沒想到受傷的葉衡就好像對傷口無知無覺,頭發絲都沒顫動一下,更沒有收劍。反而嘯喝一聲,縱身點地躍上橋欄,揚起寒氣迫人的長劍借勢飛撲而下。

此時他中門大開,正是馮瑄取勝的好機會。

可若是馮瑄敢就此刺向葉衡胸口,他自己的臉也必定被敵手一劍劃開。

葉衡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玉碎瓦破的殺招。

觀者齊齊心跳破百,噤若寒蟬的屏氣。

心有顧忌的馮瑄沒舍得劃花自己冠玉似的臉,不由得退身躲避,葉衡卻趁着劍式未盡,爆起朵朵劍花挺身向前。

最簡單幹淨的招式,是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打法。

圍觀者都仿佛感覺,有殺氣血腥撲面而來。

這下別說若棠,就是瑛姑也握緊了手。

這小子,平時那麽沉穩,如今怎麽也氣盛沖動起來,一時的失利取勝又如何,怎麽非要拼命呢?

她知道葉衡是破釜沉舟了。而以他的性子既然如此,除非重傷或死才會放下手中劍了。不由心懸。

不慮生死,無所畏懼,同歸于盡的拼命與勇氣,逼得原本占了上風的二公子連連退步。

退無可退時也借力躍上橋欄。這一躍,露出分秒間的破綻。戰場上練出的對敵奇快,葉衡果斷抓住了取勝一點。在他立足不定之時,右手虛劍輕點,左手化掌為拳,重重擊出。

那馮瑄膝蓋受力,在橋欄上斜身飛出,雖然沒落入水中,卻是出了線外。

清俊昳麗的少年穩穩落在橋外,低垂着頭,看着自己右手垂落的劍尖一動不動。好一會,忽地浮現出一絲傲慢的笑意,望向葉衡利索挽了個漂亮劍花。

內行看的是精進內外功夫,外行看眼花缭亂的招式。

可誰也沒想到,這兩個玉面少年俱是如此高手。幽光劍影之間,竟是殺伐的藝術。比武落幕,觀者俱都是面上膛目結舌,胸中蕩氣回腸。

橋兩邊鴉雀無聲好一會,才嗖的暴起喝彩聲。

看着葉衡抱拳對二公子說完承讓,退回慶平候身邊。雙唇緊抿的若棠那緊緊攥着的拳才松開。

看十五哥和李楠跟着他下去,料想去包紮醫治,餘光才離開葉衡還在流血的腰間。轉身繼續跟鄭家的姐妹等人說起這場驚心動魄的比試。

活潑的麗君,拉着下了重金的幾個人又蹦又跳笑個不停,溜圓的黑眼睛裏神采飛揚。

又央求着若棠下次去她家聚會時帶上葉衡,讓那些文弱書生的哥哥們見識見識什麽是血性男兒。

心口歡喜異常又酸酸澀澀的若棠點頭答應。忍不住又望向了對岸,盡管眼中人已了無蹤影。

☆、第 48 章

身在此,心已遠的若棠跟女孩們嗯嗯啊啊搭着話,眸光卻總忍不住飄到男賓那邊。還好懷春少女們都歡喜美少年,不時眺望,她的舉動才沒露出什麽。

男賓上座的齊王跟左右重臣、将軍對剛才的比武笑贊聲連連,見三甲都換了衣服過來單膝跪地行禮,笑着擡手,又命捧着金盤的內侍上前,對三人誇獎。

“本王剛剛算是見識了什麽叫‘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劍術在這個年紀就練到這個地步,了不起。”

起身親自拿起金箭交到葉衡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益州山水養人啊!一表人才又武藝驚人的少年真不知道漢王怎麽養出來的。有機會本王一定要好好讨教讨教。

本王也相信你,将來一定能成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心存謀略大志的将軍。盡心保家衛國,本王就等着漢王将來給你請封的喜信了!”

“謝王爺誇贊,末将定全心為國,不忘王爺的教誨。”利索單膝跪地的葉衡拳抱金箭朗朗有聲。

“好好好!快請起。”

......

......

滿心不耐煩的若棠看着葉衡在那些重臣、将軍中笑着得體應對,謙遜受教,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吩咐跟着美琪的丫頭去傳了句話。

午飯後,女眷這邊年輕女孩們對于剛才的比試還在說個不停。

一個圓眼睛肉鼻頭的女孩,嘟着嘴問旁邊着淺紫羅裙,身材欣長苗條,如風中亭亭芍藥的美女。

“雲岚,今天你3表哥怎麽沒有來?要是他肯上場的話,不用比也沒那些人什麽事兒了。等過幾天松原圍獵,一定讓你表哥來,讓他們那些家夥知道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哦!”

這卻是偏頗的大話了。

葉衡在武藝上的天賦,悟性都是一等一的。

舅舅多次贊他武功、帶兵的天賦百萬兵中無一,就跟若棠書文上的一樣是宿慧難得。不然也不能多次試探,不過是美玉良才實在不甘放棄不用而已。

南地的青雲門心法招式,更是當世頂尖,江湖上能掠其鋒的少之又少。加上他又經過戰場上多少次生死水火的洗禮。瑛姑說過當今青年一輩他難尋敵手。

那個揚州王的二公子劍術也是非凡,內功此刻只有更強。

這兩個人都算是一時翹楚,若棠真想不到什麽人能一出現,就讓他倆比都不用必就不戰而降甘拜下風。

人群中這些大家閨秀都有些見識。聞言雖然沒說什麽,臉上也帶出了冷嘲的意思出來。

那個叫雲岚的美人到很懂事。柔聲說:“你太誇獎了,強中自有強中手。我三表哥善于帶兵,單打獨鬥未必就能贏兩位将軍的。”

“哼,說話還算有自知之明。就是處事不知輕重,自己有家不回賴在別人家算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康淑郡主帶着幾分鄙夷冷嘲一句,帶幾個朋友扭身昂頭離開。

氣氛一時冷凝,不知道內裏官司的美琪剛要問。活潑愛說話的鄭麗君也拉着她們離開,解惑說起了關于康淑郡主和那個美人雲岚的八卦。

“她們說的三表哥是遼東的鎮北候蕭策。你們聽說過吧!

“嗯,那個蕭策是遼東王府的小侯爺。”在她好奇的對視下,若棠接了句。

“對,年輕的小侯爺,長得又好,難免有好多女孩喜歡嗎!聽說前幾天太妃在他進宮拜見時,玩笑着跟他提起康淑郡主人才人品多好,想給他們做媒。

那蕭策卻沒有一點轉圜的拒絕。只說這輩子要找個有緣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寧願孤獨終老。”

“啊,孤獨終老。”不由叫出聲來的蘇美琪趕緊按住嘴巴。看了看左右低聲問:“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孤獨終老?真的嗎?”

“嗯,聽說是。反正他當年得了太後自主婚配的懿旨,誰也不能勉強他。”

并不覺得侯爵子弟會真如此為情的若棠暗自腹诽,誰也不能勉強他,這到是真的。更何況他如今有兵、有權、獨掌一州封地,就是父親遼東王也不能強行讓他做什麽。

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千古不變的道理。

不過太妃想讓他跟康淑聯姻,估計也就是面上的虛與委蛇。

遼東的兵權一直是她們姐妹背後三大武力支持之一,怎麽肯讓他們跟廣安王連線上。要是蕭策願意娶親,太後早就安排自家姑娘嫁過去了,還算是親上加親,哪裏還輪到康淑!

不過又是一場各有心思的試探罷了!

麗君又哀嘆一番難得美男的命運,蘇美琪等不及催着往下說。鄭妹妹掃了眼遠遠站着的芍藥美人更加放低了聲音。

“雖然蕭策信誓旦旦找有緣人。可有人說,那個江北三姝之一的王雲岚,蕭策二舅家的表妹。

是他母親給他定好的媳婦。

不然怎麽在王雲岚母親去世後,被接到遼東養在王妃膝下好幾年。這回參加完祖父大壽又要跟着蕭策回遼東。不留在自己家裏。

年幼時還可以說要姑姑教養。可如今快15歲了,不找婆家嗎?所以被拒絕聯姻的康淑才對她怎麽看都不順眼。”

原來不過是小女孩的争風吃醋而已。那個争強好勝的康淑不過聽傳聞就這麽無禮兇悍。要是親眼看到蕭策對誰好還不活生生吃了人家。

看了眼忽然低頭如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蘇美琪,若棠很是疑惑。大姐又怎麽了?

想到她問了好多次北地裏民風開放,是不是有很多男女幾面之後覺得有緣,就可以請父母親成全?

當時猜到她對蕭策動了心的自己還反複的囑咐,在如何民風開放,還是講究知情守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要真看順眼一見鐘情,三舅那麽疼她會答應的。不過眼下舅舅為了她不聯姻留在京都,可是說了給她好定婆家的。什麽心思也要忍着回家在說。

當時她還臉色微紅的答應,這會又為什麽忽然沮喪起來還挂到了臉上?

“大姐。我們在外面呢!”實在受不了她那張喪氣怏怏臉的若棠提醒一句。

鼓着臉頰的蘇美琪蔫蔫的點點頭。看了眼那邊賞花的貴女們她無精打采的問。“你們說王雲岚那麽漂亮蕭策怎麽不喜歡呢?”

又是這點小心思。對完全春心萌動的大姐若棠也是無語了。

不過北地三姝卻是不是胡亂吹噓的。

雖然如今還沒見過涼州寒梅,可當今皇後許祥貞雍容端麗,不可方物,實在不負牡丹之名。

王雲岚也是天生第一流的美人。容貌如同明珠美玉,凝脂般的粉臉上眉眼清晰生動,氣質更是淡雅脫俗,是不施粉黛就熏人欲醉的清豔。

想來過兩年長開長成,更是國色天香了。相比起來,蘇美琪這個俏麗美人是有點遜色。

不過剛剛看那王雲岚不僅容色一流,大方明理。又是蕭策的親舅表妹,養在他母親身邊這麽多年。他怎麽都沒動心呢?

正是少年情熱的時候,他應該不會是有什麽毛病。才拿什麽有緣人做借口吧?

看了眼仿佛情根深種的大姐,若棠偷偷決定如果三舅将來真考慮蕭策做自己的姐夫,她要想法子隐晦提醒下!

晚宴過後,姐妹告辭跟衆人出了齊王府。

走到西門,看了眼等在自己馬車旁,葉衡有些蒼白的臉色,若棠微微不快的沉着臉問:“我不是讓人轉話給十五哥,讓你們先回去,怎麽還在這?”

李楠看了眼郡主,又看了眼死心眼的葉衡低下頭沒說話。

若棠猜到事情因果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吩咐。“你去上我的馬車裏好好休息。”

猶豫了一下葉衡到底坐上了馬車,她示意了下瑛姑過去照看,自己氣呼呼的擡步上了大姐的車中。

“郡主,葉衡的傷沒有大礙。他自己也說明天一早和你一起去集賢書閣。皇帝大婚馬上就到,他要去陰南給王爺辦事,你這邊各種宴會也不會少還是早去的好。”

奉命回來的瑛姑姑一邊跟碧螺小心給她浸染指甲一邊說。

“嗯,”靠窗想着明天計劃的她答應了個字。

“郡主,你這指甲可千萬小心,裏面的毒可不是好玩的。也不知道明天書閣之行會不會順利,那口口謠傳的什麽藏寶圖幾百年也沒人搞出一絲一毫頭緒。不知道會不會壓根就是當初的玩笑?你可千萬別冒險!”

瑛姑真是一邊給她浸毒一邊心疼要死啊。

不以為意的若棠卻只是莞爾一笑:“瑛姑,放心吧,這□□又不致命,我也一定注意!”

書閣的規矩一個人進,不許帶筆墨丫頭,要怎麽盡可能把圖多臨摹出來呢!

一直對藏寶圖念念不忘的舅舅琢磨了多年,卻在一次被刺殺中被啓發有了個大膽的主意。實踐多年才成功。

可惜又逢太後掌權朝綱動蕩。好多年沒有在舉辦入書閣比劍。也沒有辦法避過耳目送兩個益州人同時進去。如今正是大好時機她怎麽能錯過。

不敢說自己可以過目不忘,可照畫倒還擅長。尤其猜到那圖很可能是老鄉留下的,對于明天的盜圖若棠自信的很呢!

☆、第 49 章

第二天一早,葉衡吃過郡主特意吩咐給他準備的補血養身血豆粥,換上給他準備好的薄棉袍,插上送來的古樸竹簪,兩人來到了陳朝的知識寶庫集賢書閣。

進樓前的檢查果然很嚴格,看着被翻來覆去捏着快變形的靴子她暗自慶幸自己沒動些簡單的歪腦筋。

他們兩人穿的都是簡單藏藍棉袍子,身上除了根簡單竹簪,沒有飾物。

這是規矩,進去的人不許錦貂狐裘。皇家專派的守衛很滿意他們懂規矩,守規矩,又收了輕飄飄的荷包。笑眯眯的沒有多說什麽。

一進樓裏兩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雖然外面已經春意融融夾衣都穿不住了,可這樓裏卻仿佛陰冷寒冬。

幸好有舅舅的經驗提醒,不然第一天進去呆一會就得凍出去。白浪費了機會。

“你沒事吧!”她有些擔心葉衡受傷的身體。

“我皮外傷而已沒關系,郡主你能受得住嗎?”

葉衡同樣擔憂着她。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卻是不能脫下為她禦寒。

“沒事,我們先上去。”

“好”

摟緊衣襟的若棠看了看一樓用來采光的四扇大琉璃窗,擡眼望向高高屋頂四角一絲蛛網蟲跡也沒有。點頭道,看來是書閣裏果然用了什麽特殊藥材,才會如此低溫,又不生蟲蟻。

兩個人在馬車上已經商量好如何做了。不在下面停留直接到了最上層。空曠的頂樓四面牆壁上深刻着4副各種線條圈點組成的巨大石雕。

不過看了一會若棠已經驚喜若狂。穿越老鄉萬歲。

果然是自己最熟悉的迷宮游戲。她只要臨摹個8分剩下都可以補齊了。那些對于其他人難以理解的符號她卻不用費力小心描摹。

雖然還是猜不出這是哪裏,這些圖又該怎麽組合,寶藏又是否真假也算是有了先機。剩下的就看舅舅本事了。

興奮到極點的若棠還有理智,不敢說話驚擾外面守衛注意。一把拉住葉衡的手搖了又搖。

看着她眼睛裏快活的波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冷峻少年也高興的不行。握緊手中冰涼的柔荑不舍得松開。

交握雙手好一會,葉衡才收回手解開自己的衣襟,靠在背窗的書架上,警惕窗口不停巡視的護衛。

若棠用特制的沁染毒指甲當成的簡單硬筆,在他的袍內白襯上一筆一劃半點不敢眨眼的臨摹。

樓裏實在是太冷了,畫了還不到一半她的手指已經僵硬了。可淡淡鉛色很快消失在雪白衣襟上,擔心線條錯亂她不敢停下。

取暖哈氣的唇都幹了。又擔心指甲中有毒的藥粉,不敢離近。

本來扭頭警惕樓口防着守衛的葉衡,在一幅圖完成後轉身低下頭垂着長睫,忽然把她那冰涼的右手握到自己的兩只大手中。

一入手便發覺她肌膚冰涼滑膩如凝脂,怦然心動的幾乎僵住。狠狠咬了下舌尖才緩過神,一邊點點揉搓過血,一邊放到唇邊哈氣暖和着。

愣到發怔的若棠等葉衡松開自己手,又扭過頭,後背對着自己才回過神。

一擡頭,正看見少年因冷更雪白的臉漸漸升起紅暈到耳根,猛然明白所有的若棠,心中亂七八糟的情緒湧起。

同樣心中小鹿亂撞的她,也狠咬了下舌尖才把亂糟糟的思緒壓下去。

豎起指甲繼續在少年脊背上輕劃重頓,等自己手指再僵硬難動的時候,大方的把兩只手一起放到了等待人大掌中。

握着主動放到自己掌中的軟玉,驚訝、驚愣的小将軍猛擡頭凝神看向身前的女孩。

不用說一個字,那雙橫波杏目中盈盈流光裏的嬌羞笑意說明了一切。郡主沒有怪自己剛剛的孟浪。

她知曉了自己的心意,也願意知曉。

雲破月出,剎那花開。

情不自禁眉眼含笑的葉衡,低頭看見的是瑩潤如玉含着羞澀淺笑的臉。呼吸間是薔薇般特有的馨香。

握着軟嫩小巧雙手仔細摩挲到發熱。心旌搖曳的他終是忍不住,最後一口哈氣時,把唇輕輕印在那柔粉滑膩的掌心上。

不舍放開後,匆匆把閃耀着異樣神采的目光移向窗外。

抿唇不語,俯在他胸旁臨摹的若棠,好半天還能聽見從他胸口傳來一聲聲如擂鼓般狂亂心跳。

他為自己心亂了!剎那,一種單純的欣悅,也充溢在她胸間。一直抿着的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很多時候我們埋怨時光流逝的好慢,可它在更多的時候卻如流水無聲無息間匆匆。

3天已過樓裏搖鈴聲響,兩人唇雖然凍得發白沒有血色的。眉眼中的火熱笑意卻是臧不住的。若棠長大後第一次留的長指甲再次消失,變成圓潤幹淨的指尖。

這幾天幾人回到馬車上也不管什麽避諱,瑛姑聽郡主吩咐,第一天就硬把握着馬缰上手都僵硬的葉衡拉上馬車。如今三人同坐也自如的很。

不過,怎麽直覺馬車裏郡主和葉衡怪怪的。明明說話動作還是跟往常一樣。到底是哪裏不同了呢。未嘗過情滋味的瑛姑好奇不已中。

連夜重新補充謄寫好把柔韌的十幾頁紙釘成冊,想了又想又寫了一份。若棠猶豫再三到底沒去三舅那裏,反而叫了瑛姑來鄭重萬分的把其中一份書交給她藏好。

大功告成,心無煩擾的她躺在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可望着床帳上彩蝶喜春的圖案,腦海裏卻反複出現另一張臉。

那張精致如玉的臉,漲得通紅,在她下書閣樓梯時在她身邊低聲許諾。

“郡主,我心悅你。若你不嫌棄,等你到了年紀漢王跟前葉衡必定要觍顏求娶。你放心,我一定會奮勇殺敵,多立軍功。一輩子也不會委屈你。”

葉衡這是主動向自己表白了嗎?

奮勇殺敵,多立軍功,一輩子不委屈?

哼。哪怕你當上皇帝呢,本姑娘也不稀罕。許諾我身份、地位那就算是誠意了?這個呆子,情話、好話也不會說。

只一句我心悅你那算是喜歡了。下樓梯連自己的手都沒有拉一下,這個呆瓜。

床上滾來滾去又喜又嗔的少女不知道,此刻呆呆抱膝坐在床上的葉衡也是滿心懊惱。

初初動情的少年,越想越惱,狠狠捶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麽,連一句愛慕動聽的話都沒說,心裏想過千遍的。

此生唯你,至死不渝。

也忘了個幹淨。

那麽匆忙的就把這麽重要的事說了,一點都不夠鄭重。當時怎麽看着郡主的眼睛,就如論如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還有嘴了呢?

自己還親了下郡主的手心,她會不會覺得自己輕浮不莊重。心裏惱了自己啊!

真是蠢死了!

圓月清輝下,情絲纏繞的小情侶甜蜜糾結着。同在王府密室趙長吏看着暗哨傳來的消息冷笑數聲後去了正廳。

這兩天,因郡主被姑姑出其不意攔在外,自認為失職的趙長吏派出京都精銳探子。

很快打聽出了東平伯家跟康郡王走的很近,郡王府有意跟漢王聯姻,尤其是康王二子陳誠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京中見過郡主後。更是積極了。

但他們卻沒有跟連太後都拒絕的大舅談,反而想用父族的力量以父母之命把婚事定下來,就找到了強勢的姑姑。

比武那天陳誠也在園中,很有可能是為了讓她去見,才想出其不意的逼着她換了女裝,在圖謀以後。

可太後怎麽能讓藩王跟這些陳家宗室成一夥,耳目靈通的輔國公夫人才不顧及面子闖進來強拉她走開。

若棠對于這個平生第一面的姑姑本來就沒絲毫感情,這一下知道她想用自己換取權勢後更是避之不及。

三舅也是相同的意思,他們家眼下站在了太後一邊就不能跟宗室牽扯,牆頭草早晚讓東西南北風給連根拔起毀個幹淨。

蘇元明擔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本來益州的兵權就是人人眼饞的肥肉。扔出一個侄子娶媳婦回去已經夠虧了。在把女孩留在這裏那可真是賠本死了。

左思右想後親自帶着她,十五和重禮去伯府上拜訪姑姑。之後就說她要避星宿,皇帝大婚前是不能出門了,鄭家姐妹邀請都只讓美琪去。

就連姑姑家的2位嫂子上門都稱不在,念經,不舒服沒有出來接待。

既然雙方道不同,她也犯不上費心思跟她們無謂周旋。若棠很滿意在王府裏宅的日子。

尤其是還有那麽個養傷的傻瓜,每天找盡奇葩的借口在她去前院時陪着她多說會話,三天兩頭帶着京都的稀罕東西回來給她解悶。

“雪白香潤的棉雪糖,酥脆香甜芝麻仁,入口即化的蝦須酥,酸甜軟糯的菊花糕.....

郡主再這樣吃下去,你的輕功可承擔不起體重了。

還有那些百龍塔,傻阿福......你在玩下去字也不用練了。這些可都是一天不練手下就現形的功夫啊!”

一邊玩着自動對打的木人,一邊吞着梅果津津有味的瑛姑在玩笑揶揄她。

主子的私事不用說,身邊丫頭,姑姑必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在小情侶定下後,不過兩天瑛姑和碧螺就發現了她和葉衡說話處事時眉眼間不同的風景。恍然大悟後忠心耿耿只想她好的兩人,到都是樂見其成。

坐在窗邊給葉衡打劍穗子的若棠對于姑姑的打趣抿唇笑着不語,想着明天送他離開時怎麽把東西給他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咱們的小侯爺蕭策就開始出場并占據主場了,親們扔西紅柿雞蛋歡迎他啊!

ps:本周五,六,日每天一更,天使們留評,獎勵下布丁的勤快吧!

☆、第 50 章

屋子裏氣氛正融,小丫頭在外間傳話,嘉慧表小姐過來了!

這些天,蘇美琪每天在外面跟新朋友玩的樂不思蜀,回家洗了澡就呼呼大睡,炫耀的時間都沒了。自然不會去嘉慧那了,

若棠為了見情郎每天上午去前院,很多時候午飯也在那吃了。下午回到後院還要看書、寫字、打絡子。

她又有心避忌,自己從不主動到嘉慧表姐那閑聊玩耍,只讓丫頭送些吃的玩的。本來嘉慧在孝期就該安靜慎守,這樣別人也說不出什麽。

只是不知道她今天特意過來做什麽?

簾子撩開,張嘉慧淺笑着進來。

看到她留在外間的兩個女護衛。若棠有些不解。通常表姐都是帶着丫頭的,今兒看來是為這兩個護衛的事情了?

笑着讓表姐坐下,熱絡的請她吃了幾個素果子。

心思缜密又特別留心的嘉慧,看着桌上京都特産的東西,小幾上奇怪的玩意,笑問道:“這些東西挺新鮮有趣的,是十五哥給你帶的?”

這可就是明知故問了,十五哥這些日子比大姐應酬還多,每天回來都是該睡的時辰。

何況他雖然跟自己跟親厚,卻也不會在明面上薄待嘉慧。

這些小東西就是十五自己想不起來,身邊心細的親随也會提醒買三份的。

若棠把手裏的吉祥如意百結劍穗子捋順,放到籮筐裏。漫不經心在榻幾上一邊挑珠子一邊答道。

“不是十五哥給我買的,是葉衡和李楠兩個人看着稀罕送過來給我玩的。”

臉上一澀,瞬時又定住笑的嘉慧道:“哦。到底是兒時玩伴,他們有心了。”

“嗯。”

看若棠挑出九顆晶瑩的水晶珠子,嘉慧又好奇的問。

“妹妹這劍穗子真見功夫,穗子又長又密層層吉祥結。現在是要穿串珠子嗎?”

把大紅金線的劍穗放到小幾上,若棠眉眼彎彎答的随意自然。

“嗯,葉衡取了劍試頭名為咱們漢王府争了光,這是我送他的賀禮,怎麽樣好看吧?”

語氣态度如此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叫人沒法子也不好意思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想。

“很漂亮。”

擠出一句話,對她這麽幹脆回答的嘉慧看向穗子的眼神裏全是訝異和驚嘆。

一邊倒茶的碧螺見此,猛然想到了郡主小時候。曾經當着孫嬷嬷面看王爺不許的書,還及其光明磊落的念出一兩句風景詩詞。

等嬷嬷沒發現走了,郡主對吓壞的她道:“教你一個乖,什麽事不想人知道就大大方方的。越正大光明別人越不會多想。破綻都是自己露出去的。”

如今品起來,光明磊落的确是遮掩心思最好的法子。

這不,在心思缜密的嘉慧小姐見主子這樣坦蕩承認也糊塗了。

對于葉衡這事,碧螺她明白,郡主也是相信自己才露出來的。

漢王雖說給外甥女選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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