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兩個難纏的都來過來了。美琪那個爆炭到是沒有來。
不知道是還在氣她,還是想清楚了自己的沖動,又是鬧出禍而不好過來。
終于以為可以安靜閉目養神的若棠,再次被不速之客所打擾。
這一回她不好在視而不見的置之不理。卻也沒法子給予她長輩的尊重。
來人正是大舅的側夫人徐氏,八哥的生母。
比王妃舅母小不少的徐夫人老的很厲害。灰白的頭發沒有染,就那樣盤了個簡單的發髻。
她還象當年襁褓中初見時一樣,笑的可親又喜人。
只是眼睛裏已經沒有了那時晶亮的光。
她示意若棠把蘇昭給丫頭們照顧會,自己有些話要說。若棠卻不肯答應。
孩子的身心健康是很重要,可跟小命比起來也就不足為慮了。
她如今是不能讓蘇昭離開自己半步的,什麽事可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
徐夫人見她不領會自己的好意,也不強求。淡淡笑着開口。
“郡主,你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畢竟我是一個母親,祖母,然後才是王爺的妾。
你八哥本來就是府中的長子,又生有嫡長孫。
可就因為我出身府中婢女,而老九的母親是秀才女兒出身良家子,你大舅就偏心把王府給他承繼。
你八哥想争一争有什麽錯,誰家的王位,皇位是幹淨仁厚得來的。
Advertisement
你大舅明知道老八多心高氣傲還狠心廢了自己兒子,導致他郁悶而死。
之後也不在看中長孫,我為他找些出路也是迫不得已。
昊兒還小,什麽也不懂,千錯萬錯都是我和他母親一時鬼迷心竅。
到了京都我自然會到王爺跟前以死謝罪,你八嫂也會緊庵堂清修。
只是這孩子,還是要拜托你這個親姑姑多看顧些了。”
八哥是舅舅的長子,10歲的蘇昊是長成的嫡長孫。按理王府的确應該是他們繼承。
可沒辦法,當家的大舅偏偏就選了心胸更豁達,更肯照顧兄弟子侄九哥做世子,而八哥又禁不住人挑唆犯了大錯。
最後剩下的15哥在軟弱,也比讓一個孩子承爵更好吧!
幼主自來都是禍患隐憂。
若棠雖然不相信什麽以死謝罪的話。
但對于照顧蘇昊,能做到的她自然義不容辭。就算為了大舅她也是應該應分的。
遂一本正經的應道。
“對于每個侄兒我都是一樣看待的。這回的事如果蘇昭和蘇昊換了個個,我也是會為蘇昊回來。
其實大舅對每個孫子也是一樣愛。只是當家人有很多不得已。”
得了她一句應承的徐夫人,知道她一向對侄兒們愛護有加,又體味出她話裏的真誠,感激的笑了笑。
臨出房門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沒有回頭的低聲。
“男人對于權勢家族永遠看的比女人重,女人還是要有自己兒子才行。
并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公主王妃的運氣,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王爺一樣狠心又有良心的。
郡主嫁入皇家後,還要為自己将來做好打算才是。”
雖然早有猜測,若棠心裏還是咯噔一聲。
不由自主抱緊了懷中的小糯米團子,給自己以安慰溫暖。
對于身體不錯的王妃舅母多年不孕,她雖然早在襁褓中,聽孫嬷嬷只言片語中有所預料。
可聽到如今大舅枕邊人的确切答案,還是覺得遍體生寒。
想到大舅那些不知道出于愧疚,還是補償的體貼關懷。
對丈夫狠辣作為一無所知,還因自己未能給夫家誕下一男半女,時時自責的王妃舅母。
對于将來嫁入王府,皇宮若棠更是深惡痛絕的厭惡了。
江上七日每天若棠都安安穩穩照顧着侄子,不理會其他。
那些各有心思打算的親人們也都沒來打擾她。
這天午飯後,她照例帶蘇昭到船板透氣,拉着他的小手讓他給自己背誦前一天學的論語。
小家夥軟糯糯的聲音很快響起在甲板上。
“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哀公問曰哀公問曰問曰......
若棠見他背誦不下去,很有些生氣。
冷聲質問道:“怎麽又忘了。這是第幾回了。伸出手來。”
啪啪啪的打手板聲很快響起。
“你身體天賦不夠,本來習武就不行,再不能在文舉上有所進益,将來是要做個吃閑飯的廢人嗎?”
蘇昭這個剛六歲的白胖團子挨打沒哭,反倒被姑姑罵哭了。
咬着嘴唇,眼淚豆子似的滾落下來。
教育孩子非常嚴厲的若棠點了點他的腦門,一本嚴肅的道。
“不許哭。蘇家男兒流血不流淚,想給你祖父、父親丢臉嗎?重新背。”
小小孩童一下子噎了聲,淚水在眼眶裏滾來滾去,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帶着哭腔的背誦:“子曰......
這一回還算是流利,若棠滿意的點點頭。
“好,現在聽我給你念下一段10遍。好好在心中認真默記。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見義不為,無勇也......”
聽着那邊抑揚頓挫的二重讀書聲,看了眼天上火辣的大太陽。幾個在背陰處守船的官兵感嘆。
“郡主真不愧是揚州顏家的嫡女。
這每天大中午,雷打不動帶着侄子讀書半個時辰。
那孩子不過才6歲吧!真能堅持得住,”
“我聽說,前朝為宰相的顏謹大學士,不會拿筷子就先拿筆。
顏家的子弟們不論男女統統都是3歲開蒙,而且那之前,都已經能背下好多書在肚子裏了。”
“要不怎麽說顏家學冠江南呢,郡主的親生父親就是探花郎,咦,什麽聲音?”
有兵卒剛要站起來去看看意外的撲通聲,就聽甲板另一面若棠不滿的訓斥聲。
“怎麽不好好聽。一個浪頭也值得你東張西望,站好了。
男兒性情沉穩才能成大事,別遇到什麽就大驚小怪,丢不丢人。
聽我在念一遍,季康子問......
聽郡主一通對六歲孩子的訓斥,自覺大驚小怪不穩重的侍衛笑道:“沒事,一個浪頭。”
幾個官兵也都聽見若棠對侄子說的話,無所謂的含糊了過去。
誰也想不到,晚飯的時候若棠和蘇昭都沒了蹤影。
叫醒在船艙裏昏昏沉沉睡覺的兩個丫頭,才估量出那兩人從中午出去就再沒回來過。
滿船艙的找遍了,就連老鼠洞也沒放過。
月上中天,兩個欽差才反應過來。
在還有半天到達青陽碼頭要進京的時候,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郡主竟然扔下嫂子,表姐,蘇元正的長孫不管,就在茫茫江上無蹤無影的跑掉了。
船上一片混亂中,張嘉慧眼眸深處,蘊着股倔強堅毅。
安靜的看了眼抱着兒子淚眼朦胧,驚惶發抖的八夫人。
對她依然橫眉冷目,卻掩飾不住害怕慌亂的蘇美琪,一個人步伐堅定的走回船艙。
若棠逃走了也好,蘇家只剩兩個女子,到了京都一切成了定局。
以大舅萬事以家族為重的心,不管是皇子們的繼室還是側妃,自己的前途定然會更好吧!
起碼會比只會闖禍無腦的美琪更好些!
人各有志,她沒有那麽清高勇敢追求自由淡泊的心,對于純粹的愛戀情重也從未想奢求。
既然想要高高在上勢必付出些東西,有舍有得才是公平天道。
所以也沒什麽好羨慕好後悔的!
“事情既然已經做下了後悔也是無用,還是想想前路怎麽走好。”
泡在溫熱藥浴中,喝着滾熱藥茶的若棠不以為意安慰着沒了主意的瑛姑。
坐在浴桶外條凳給她按通後背的瑛姑,心疼的摸了摸她後背,瘦削沒有丁點肉的蝴蝶谷菱角。
長嘆口氣問。
“可是郡主你真要走下一步嗎?也許王爺那裏還有辦法,事情會有轉機,不然我們在等等吧!”
一杯熱茶下去,鬓間生汗,眉宇間也帶了幾分暖意。若棠把茶盞遞給瑛姑搖搖頭道。
“你不知道君王詭異難測的心思。
雖然我肯定兩個聖旨都不是皇上的主張,可為了帝王權威,九五之尊的威望,他也不會否認的。
就算為了籠絡舅舅,不傷了一起打天下功臣們的心,他也許會不提讓蘇家男丁全部進京為質的事,可還是要把旨意中的事情辦上一兩件。
哪怕是心不甘的辦。
輕重權衡後,把我們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嫁了,就是他要辦的維護尊嚴的小事。
當然這在皇上和很多臣子眼中還是天大的恩典呢。”
瑛姑的腦子不夠理解這些彎彎繞繞的勾心鬥角,既然郡主說是就是。
不過她還是提出了個關乎她們切實生活的問題。
“郡主,你不想進京胡亂嫁人,也不想讓皇上對王爺起了疑心不滿,出家為尼避難一時也好。
可為什麽選北地蓮恩寺,江南或者回益州不是更好?”
趴在浴桶邊的若棠淡淡道。
“京都來的傳旨官裏有一個叫楊思遠的,明面是貴妃的人其實是蕭策的暗樁。
他說在豫州可保我安全無逾。
眼下回江南到不如在皇帝、皇後、貴妃那些有心人看得到的地方更好。”
瑛姑知道從小到大郡主只要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是誰也攔不住的。
可實在舍不得她去遭罪做個禿頭尼姑。
聽說楊思遠是內應後一驚之後急忙追問。
“啊,豫州竟然成了他的地盤嗎?可郡主,既然蕭策的人做了保證,你幹嘛還出家?
咱們幹脆詐死脫身,先去江湖上逍遙幾年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們,布丁要去浪了。
不過放心,存稿已經全部整理好放在了存稿箱中。
依舊每天零點,準時發送。
只是小仙女們的評論暫時不能及時回複了。
等十天左右回來,第一時間會好好回複的,所以,厚臉皮拜托,天使們一定要繼續留評啊!
存稿充足,每天準時更新。存稿充足,每天準時更新。存稿充足,每天準時更新。
多多留評,布丁愛你們。多多留評,布丁愛你們。多多留評,布丁愛你們。
重要的事要說三遍,夠了嗎?愛你們,多多留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