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哎,姜雲看着眼前的湖水探口氣。
前些天他唠唠叨叨半天主子曾經的行事,郡主突然對他板臉說。
“雖然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是大正之道理。
可大丈夫行走世間,圓滑手段也是必須的。
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為什麽不用,名聲這東西雖說虛幻沒什麽用,可誰不喜歡好聽些。”
當時他莫名其妙,給主子傳過去。
聽回信的延平說,接到信主子就招了幕僚議會。
幾個文臣出來時都痛哭流涕的,恨不得為主子立馬死了也甘心。
他雖然看不出這裏門道,可也明白是郡主信的功勞。
如今,他聽說皇帝雖纏綿病榻很久,可還沒有想立太子,不禁有些急了。才讨人嫌的唠叨不停。
懶懶擦了手上的油,看了好一會霞光。若棠又給幾個人講了個小故事。
“一朝的老皇帝快死了,分別招了自己喜歡能幹聰慧,和不喜歡很愚笨兩個兒子到床前,想要最後考驗在傳位大統。
能幹的兒子想讓老邁父皇安心,治國大策說的是口若懸河。
愚笨兒子看到重病的父皇,卻只是痛哭嚎啕,傷心至極。你們猜猜,最後老皇帝傳位給了誰?”
幾個丫頭玩笑着猜起來,封彪,姜雲兩死命把故事每個字印刻在腦海裏。
看着山盡頭紅紅的太陽慢慢掉下地平線,若棠起身一口氣講完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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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想要傳位給他覺得是仁孝的笨兒子,但還沒下定決心。
畢竟聰明兒子他喜歡多年了。可身邊的內侍卻把還不準确的消息偷偷告訴給聰明兒子。
結果聰明兒子逼宮,本來只是想讓父皇傳位自己。
哪知道,他帶來的兵馬中有幾個人突然喊殺起來,有不少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沖進皇宮,被早有防備的皇帝抓住。
聰明兒子這回是怎麽狡辯都沒用了,笨兒子繼位後還挺感謝那幾個帶頭動手的。
要知道,很多人都遇事不敢出頭,尤其逼宮武鬥。
也許誰先動手誰先死,可大多數人又有從衆心理。
要不是那些領頭的人喊殺起來,也許就不會發生無法挽回的所謂弑父殺君大錯了。”
說完話若棠一身青灰色尼姑袍潇灑轉身。
看了眼旁邊呆呆木雞的兩人,瑛姑冷着臉吩咐。
“你們兩過幾天給我帶些指肚大小羊肉,還有鐵簽子,香料什麽的我要烤肉,別忘了。
還有上回送來的那個紅果包,你們在帶些來。”
吩咐完扭身追上前面的郡主回轉寺廟。收拾了雞骨頭的紫霜回頭看看依然呆立原地的兩傻子搖搖頭。
不解的想,主子怎麽派了這麽蠢的兩人來,真替他們着急。”
這幾會的幫忙,倒不是若棠要管閑事,幫蕭策争位。
不過是蘇家,舅舅已經跟蕭策站在一條船上。她不得不跟着為自己家謀劃利益。
更何況葉衡的死,全怪遼王見死不救。
最近一段,她聽京都舅舅傳來的消息,在聽封彪給講給自己聽關于蕭策身邊軍隊調動,不肯迅速回京的布置。
若棠猜想這家夥十有八|九是要大軍兵臨城下,以武力逼迫皇上傳位。
玄武門事變的加強版很有可能在本朝重演,而且會更血腥。
沒辦法,倒不是蕭策和幕僚們沒有腦子,實在是有嫡子,有長子,有愛子的當今皇上,從沒想傳位給他。
蕭策要想皇上心甘情願傳位給他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兒子,什麽陰謀詭計都沒用。
除非2個礙事的兄弟,遼王那些備受皇上寵愛的孫子們,全都死絕了才行。
而蕭策又兵力強橫,性情冷峻傲然。
奪位也一定不肯遮遮掩掩,必然有場大亂。
若棠可不想他變成殘忍暴戾,不計名聲的暴君。那對蘇家的未來可沒好處。
千裏之外,笑容滿面的蕭策坐在大營中。把若棠的話看了一遍又一遍。
又望着桌上的燈發了好一會呆,才叫了暗衛進來。清俊的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
語氣異常和藹的吩咐。
“皇上的病也該重一重了,要群臣們都見了也憂心不已才好。”敲了敲桌子又提醒一句。“病重就好,人可要好好活着。”
“是。”雖然不清楚主子的意思,暗衛還是丁卯不錯的答應去辦。
蕭策又拿出信看了好一會,自言自語一句。“我可不要守孝在耽誤下去了。”
舊陳歷51年冬,天下平定。
皇帝卻不知原因纏綿病榻數月。慶功大宴時竟直直厥過去。
醒來分別召見庶長子遼王,嫡長子安王到身邊。
半月後,一向受皇帝愛重的遼王帶人殺入皇城逼宮篡位。
本來聽皇命要活捉的禁軍中人,不知道是誰失手,亂箭中将遼王射殺橫屍當場。
聽到消息的皇帝驚痛氣怒下又昏了幾天,等醒過來,在去遼王府想要接孫子們進宮養育,才知道孩子們竟然集體畏罪服毒死光了。
大怒的皇上氣急攻心,竟然當衆嚷出‘什麽服毒,不過是皇後這個毒婦,安王這個沒仁心的逼迫小侄兒們沒法活了。’
可惜,沒有實證誰也輕易動搖不了國母。
傷心的皇帝想到這,趕緊把貴妃、2個小公主帶到宣室同起同居。
又招了重臣商議急召寧王蕭策回京。不再搭理皇後和二兒子安王。
安王日日跪在宣室殿外哭訴陳情,終于讓皇帝稍微軟了點心,讓他進殿。
誰成想一個小太監是遼王死忠,進茶水時,一竹簪子下去,安王雖然沒被刺死,卻損了喉嚨,成了啞巴再不能開口。
兒子、孫子血脈至親接連死去,殘疾。
刺激的本就病了幾個月的皇帝半身癱瘓在床,再也爬不起來了。
定南王蘇元正等重臣奉旨迎重兵在外的寧王蕭策入皇城。再三跪請新皇登基,寧王堅辭不能。
舊陳歷52年正月初九。蕭策榮登大寶。改元永平。
從此天下統一廢除陳歷,永平元年開始。
新皇登基不過1月,百官不管軍政朝務如何,反而各個眼睛如狼似的盯住了新皇的後宮。
紛紛上折請立國母。
新皇卻以欽天監觀星的建議決定為重病的太上皇祈福盡孝為名,表示要茹素禮佛一年,選後充填後宮之事延後再議。
孝乃天下之本,皇帝想要做明君行仁孝,誰敢攔着。
就這樣,蕭策清淨的在大明宮獨寝過了一年。
這一年裏他勵精圖治,鼓勵民生,奉行節儉。
更大力整頓吏治,貶斥了不少老臣功臣,更選拔、提拔不少新鮮血液進入朝堂。
這些他一手帶出來的人自然成了朝堂上皇帝的死忠。
第二年,還沒進正月,沉寂了一年的話題重新提起,甚喧塵上。
新皇正是血氣旺盛最好的年紀,身邊連個低等答應也沒有,更沒有一子半女。
不管是誰家女兒入宮,被封什麽位份,只要能承寵生下公主、皇子那都是場滔天的富貴。
誰家不想争一争。為此不管文臣武将,家裏有适齡女兒的都想盡辦法要入宮。
可按歷朝規矩,皇後還是要先迎進未央宮中,才能用鳳印定下妃嫔。
一時間,國母的事成了前朝、後宮、民間、朝堂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皇後的人選更是五花八門。
太上皇身體還不能處事,沒有發表意見。
太後的意思到是非常明确,要立侄女王雲岚為後。
說她本是太上皇要賜給皇帝的。只因皇帝那時出征在外才耽擱了大婚。
遼東老臣們想立遼東貴女。
反駁說王雲岚沒有明旨,不該得到承認。
何況當時太上皇把她和蘇家的蘇美琪一起口頭指給新皇做側妃。怎麽好以側代正,名不正言不順,不可不可。
至于被提到的蘇美琪因定南王請了聖旨回益州祭祖,接親眷回京都。留在這邊的益州臣子們并沒有人給她張目。
吵吵嚷嚷幾個月,臣子們把提名的貴女們雞蛋裏挑骨頭,各個批評了個體無完膚,反正是我不上位你也別想争先。
新皇又一反雷霆手段的行事,沒有插手。所以直到年中,皇後人選還是沒有個結果。
轉眼,陽光耀眼的六月到來,勇誠伯劉一幾個一直跟随蕭策的近臣,在早朝時,鄭重非常的提出立郡主顏若棠為後。
這一下,不啻于油鍋裏倒上瓢冷水,朝堂後宮順間齊齊炸了。
所有人口誅筆伐的合力攻擊他們幾個。
沒辦法,誰都知道皇帝做侯爺時就被郡主迷的神魂颠倒,為了她九死一生殺出京都,千裏疾馳援救益州。
真迎娶進宮,不得新鮮上很久啊!那幾年內,後宮還能有別家女孩出頭嗎?
她已經出家為尼,怎能再做皇後?
她曾被太後指婚,怎麽能嫁給皇上?
她可是喪婦長女,德行怎堪匹配國母?
她多年不見親父,不孝之女還想為國表率?
......
所有不堪惡言潮水般湧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蕭策終于登上皇位了!
ps:文文裏關于蕭策奪位的計策,是來自野史,關于鹹豐和漢武帝太子謀反的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