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辰國雖是個小國, 卻有“禮儀之國”的稱號。
起初,大辰國只是個以打魚捕獵為生的封閉落後的國度。它的鄰國景奢國文明發展很快,迅速強大之後, 開始往外擴充領土,一度将大辰國納入自己的版圖。
之後, 景奢國的人将先進的技術和完整的文明帶到大辰國,這片土地的人接收新事物的能力很強,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 就将景奢國的東西學了許多,擁有了和景奢國一樣的文明。
适逢景奢國改朝換代,內政不穩,外有敵侵,大辰國在東北部這塊地方給了當時的皇帝許多的幫助。事後,大辰國的首領以懇切的态度提出希望皇帝的賞賜是, 容許他将大辰國脫離出去, 由景奢國的領土改為附屬國, 年年進貢。并承諾,大辰國永不會對景奢國發動戰争。
皇帝準許了。
景奢國不進攻大辰國, 除了神龍峽這一天然的屏障, 還有這麽一段歷史淵源在。先祖的約定, 後面的皇帝誰也不敢去擅自更改。
許多年來,大辰國的進貢不曾間斷過,送貢品的時候,他們會往景奢國派學習的孩子, 學習年限不等,短的有三五年,長的甚至有十年有餘的。
他們認為景奢國之所以這麽強大,而且這強大能綿延近千年,是先進文明禮儀的功勞,所以他們不斷學習景奢國的文明禮儀,并不斷加精。
瘋狂學習的結果是,這個國家很是重視禮儀道德的培養。有賓客來訪,還會根據客人身份舉行适當規格的歡迎儀式。
韓雅他們到滄州的時候,受到了滄州百姓的夾道歡迎。
盡管大辰國的風俗是熱情好客,但也是分時候,分對象的。例如,對景奢國的王爺戚叡,大辰國的小将軍孟英才就不能表現出過多的親昵,以免有阿谀奉承,丢了大辰國的尊嚴。
因為兩人微妙的關系,帶隊護送叡王一行人的孟英才将軍,和戚叡他們一直保持着禮貌而疏遠的距離。
接到人,他就馬不停蹄的把人往邬鎮送去。帶上千士兵除了防着這王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要确保他的安全。要是叡王在大辰國境內出了什麽事,他孟英才可兜不住。
到了邬鎮,不管這王爺抱着什麽目的來,那都是皇室人員的事情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帶着韓雅一行人往邬鎮駛去。
馬車裏的氣氛不大好,戚叡冷着臉,像是誰欠了他的錢不還。韓雅做不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只安靜的捧着三哥給她找來的桃兒啃。啃了沒幾下,就發現戚叡的眼落在她身上,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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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了挑眉,這是嫌她吵?嫌她吵,還不準她出去!韓雅頂着戚叡迫人的眼光,悠悠啃完了水果。
打了會兒盹,醒來戚叡還是一個坐姿在看書。
坐着無聊,韓雅撩開了簾子,想透透氣。
一掀開,剛好和無意轉頭過來孟英才撞上了視線,韓雅正想回頭,卻見那将軍反應神速的轉過了頭,僵直着背影,坐在馬上,不再回頭。
韓雅愣了一下,随即覺得有些好笑。孟英才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擱現代,也就是個大學生,還很小。韓雅覺得他嚴陣以待,草木皆兵的樣子,有趣極了。
她沒放下簾子,手臂撐在馬車開的小窗口上,半個頭伸出了馬車,盯着左前方那小将軍的背影,看他什麽時候回頭。
戚叡翻了兩頁書,還不見她轉過身來,輕揮了下手,袖風将馬車的簾子左下角掀了一條縫,他擡眼一掃,就知道韓側妃在看什麽了。
“啪”的一聲,他重重的把書合上。兩條腿往前一伸,搭到韓雅的大腿上。
韓雅回頭過來,就見戚叡大爺似的靠在馬車上。她又看了看擱在自己腿上的兩條長腿,“做什麽?”
“腿麻了,韓側妃幫本王揉揉。”
“啊?”韓雅以為自己聽錯了。
“揉不揉?”戚叡催促。
“不揉。”戚叡竟然還會做這種無賴的事?看來她對這人的了解還不夠深啊。
戚叡也沒真想讓她給自己揉腿,聽她拒絕,便好說話的放了腿,卻也沒打算放過她,猿臂一伸,把她拉過來,安置在自己腿間,食指和拇指彎曲成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個沒良心的!”
力道不輕,額頭立即泛紅了,韓雅被他這麽冷不丁的一彈,差點沒跳起來。
反應過來是戚叡做的好事,她不甘示弱的伸手在叡王肋下尋了一塊軟肉,狠狠擰了一下。
這點痛對戚叡不算什麽,他眉毛都沒皺一下。韓雅不信邪,又使勁擰了一下,見對他真沒造成什麽傷害,就罷了手。
她在懷裏動來動去,有些挑戰戚叡的自制力,他捉了韓雅作亂的兩只手,放到嘴邊啄了幾下。動作親昵,說出的卻是問罪的話,“前晚的事,你不打算跟本王解釋一番嗎?”
“前晚什麽事?”韓雅裝傻。
田依容膽大包天,帶了焚情散到戚叡的房間,用意不言而喻,她想用春藥逼戚叡就範。但她太不了解戚叡了,就算生米煮成熟飯了,戚叡不想負責,那他一樣不會負責。即便你爹是鎮北侯又如何?
田依容下的焚情散,藥效只有六個時辰,但藥性極強烈,這六個時辰之內,吸了焚情散的人,會深受煎熬。
那藥不是毒,所以韓雅解毒丹沒有,清心丹倒是可以壓壓火,也不能根除。夜半的時候,戚叡就受不住了。他歡喜的對象,他明媒正娶的側妃就在身邊,他也不想忍耐。起初,只是抱着韓雅挨挨蹭蹭。到後面,他想對韓雅用強來着。
韓雅還沒确定自己對戚叡是什麽心思,哪能随便把自己交出去。而且,她才不過十五歲,太小了,這麽小行房事,很容易傷了根本。尤其是戚叡在中了春藥,情欲濃烈的時候。
讓戚叡自己動手,他又不願意,兩人一直僵持到深夜。最後韓雅忍無可忍,把毫無防備的戚叡藥暈了,吹了一夜冷風才算了事。
戚叡前一秒還在韓側妃軟軟香香的身子上蹭呢,下一秒就不明不白的被藥暈過去了。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被放在窗前的軟榻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心情那是糟糕透頂。
他起身就質問韓雅,是怎麽一回事。
韓雅藥人的時候,一點沒手軟,等人問罪的時候,也不閃避,承認是她藥了他。
戚叡當時是什麽表情?哦,他冷笑一聲,之後對韓雅就一副愛答不理的高冷模樣。
“什麽事?看來側妃記性不大好,要不要本王幫你回憶回憶?”戚叡說着像那晚一樣把頭埋在韓雅的脖頸間噴了一口熱氣,然後叼了一塊嫩肉,重重嘬了一口。
韓雅感覺一股強烈的酥麻從心頭升起,直竄大腦,那晚的細節如潮水一樣湧來,男人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聲,頂着她大腿的硬邦邦的某處......
不敢叫自己沉淪,她伸手推拒戚叡,“幹壞事的是田依容,我頂多算是個收拾殘局的,要算賬,你找她去,找我做什麽?”
“本王要是去找了田依容,你會許?”戚叡擡起頭來,眼裏滿是戲谑。
“王爺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又哪裏需要我的準許?”韓雅說是這麽說,眼神卻在閃躲。前晚戚叡那麽想要,她不想給,卻也只是說讓他自己解決。随便給他找個人的念頭是一點也沒有的。
“嗤,口是心非的東西。”顯然,戚叡也清楚這點,他沒生氣。湊過來在韓雅額頭稍紅的地方親了一口,不急不緩的道,“那麽,前晚是誰讓本王攏一攏衣領的?”
韓雅負隅頑抗,“那都是為了維護你王爺英明神武的形象。”
“伶牙俐齒的東西。”戚叡不打算和她繼續鬥嘴。他的人,鬥贏了,又怎麽樣?他把人抱緊了一些,“下次再敢對本王用藥,看本王怎麽收拾你。”
這次,韓雅沒頂嘴,下巴擱到戚叡的肩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會兒,戚叡又問,“剛才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啊。”
“再讓本王發現你偷看別的男人,小心你的眼珠子。”
韓雅聽了這話,低笑出聲,這些威脅的話,他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卻沒有一次當真的。
戚叡知道她的笑什麽,俊臉黑了黑。
韓雅在他發作之前,找了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就那麽把田依容綁了送回去,就不怕得罪鎮北侯?”
田橫好歹也擁有一支二十萬軍隊,真發起狠來,夠戚叡喝一壺的。
“怕他做什麽?他都自身難保了。”戚叡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韓雅靠着他更舒服些。
韓雅沒問他是怎麽個自身難保,戚叡說不懼,想來是有些籌碼的。
“他得罪過你?”
“他不敢。”田橫沒得罪過他,他當初到鎮北侯手下的時候,算是棄子。但他再落魄,也是皇子,鎮北侯對他不敢做什麽。在鎮北侯手下,他也沒受優待但也沒受過擠兌,兩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最近幾年,戚淵心大了,鎮北侯也跟着鬧騰,他才出手,稍稍将田家的火燒得旺了些。
“大辰國皇帝怎麽樣?”
“不怎麽樣,是個胖子。”
韓雅又是一笑,她問的是性情怎麽樣,而不是長得怎麽樣。
“什麽時候到邬鎮啊?”
“還有幾天。”
“晚飯吃什麽?”
“不知道。”
......
在女人無聊的提問,男人簡短的回答聲中,馬車晃悠悠的朝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