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鮑琥更疑惑了, “還有這樣的戲?一個和尚?除了唐僧我想不出別人。”

金米笑笑:“不是唐僧。這部戲就叫大唐和尚, 為你量身定做的。一來, 報酬夠好;二來,東陽畢竟讓你火起來,在這個圈子, 能不得罪人就別得罪。拍完這部戲,以後也兩清了。”

鮑琥咽下嘴裏的蒸餃, 又夾了一只, “我得問問媳婦。”

“你問吧, 我敢保證,安逸肯定同意。”說着, 金米笑容驀然變得詭異,“我得通知你,你要是不演,策劃部就要給你炒CP。裴雪經紀人上周跟我碰過頭。”

炒CP?誰想的策劃, 跟他有仇吧?鮑琥愣住,半個蒸餃含在嘴裏,露出慘綠的韭菜餡。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絕對是媳婦的大忌。比起來, 還是演和尚強。

他扔下筷子找小白, 找到便捂嘴往房裏跑。出來時他沖金米點頭。媳婦批準了。

“我說安逸會同意吧。你媳婦可比你靠譜。”金米篤定的笑讓某人看了極不舒服。

鮑琥拼命想替自己掙點面子:“那是自然。不過我媳婦的話我都聽,這表示我也很靠譜。”男人臭屁完, 坐下接着吃。

“對了,你媳婦長啥樣, 給我看看。瞧你寶貝的。”金米突然起了好奇。聽了安逸大名這麽久,他還一次沒見過照片。

沒想到,鮑琥立刻将小白搶過去,“不行,我媳婦不給人看。”

“你不是吧?到底有多醜,照片都不敢讓我看。”

結果鮑琥不上當,只顧埋頭吃東西。激将法這回不管用。

金米搖搖頭,情聖就是情聖,平時說話做事像個二百五,但只要和安逸扯上關系,他就比誰都精。

***

《大唐和尚》定了11月底開機,主角基本是《陰山月》原班人馬,除了沒有郁歌大佬。郁大佬是電影咖,要拍新電影,自然看不上電視劇。倒是另一件事頗為奇怪,《陰山月》的男一江樹被議論上。他紅了有四五年,論理,不該接這部綠葉襯紅花的戲。

雖說是雙男主,不過事實卻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着。這部戲主捧鮑琥。鮑琥風頭正盛,資歷卻不如江樹,江樹怎麽如此放得下身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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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和柳馨私底下讨論過幾回,都沒讨論出個所以然。

戲一旦拍起來,就要漫天取景,到時候又得和媳婦分開小半年。鮑琥決定趁還在D都,多和媳婦偷幾次。

到和邵林約好的周五,他七點才收工,晚飯沒吃就趕去邵林工作室。員工全部下了班,但通過增加的工位能看出,工作室規模大了不少。

邵林是個工作狂,之前一直在錄音房調試設備。要是鮑琥不過來,他未必會回辦公室。

“你吃飯沒?沒吃咱們一起。”

“不了,我得找媳婦去。時間寶貴。”鮑琥當着他的面脫得只剩內褲,大長腿往絲質黑裙裏一撸,即刻就變了個人。

邵林好笑地瞅着他:“也只能穿黑色,顯得瘦點。”

鮑琥笑得賊兮兮:“白戲服也行,就是不能上路。”

“你以後就一直這樣,來我這暗度陳倉?”邵林定定瞅着他,心情複雜。喜歡一個人到如癡如醉的地步?他還從沒體會過。

“暫時只能這樣。沒辦法,違約金賠不起。”鮑琥戴好假發準備走人,“兄弟,要是金米打電話你給我兜着點。”

走到門口才想起鞋沒換。折回辦公室,邵林已不見人影。估計又跑進錄音房了。

鮑琥換好皮鞋往辦公桌下踢,無意瞥見牆角放着一只酒瓶。繞到椅子後邊一看,正是“星星的秘密”那家所出,瓶身标有年份1993,瓶內也畫了一架天秤,秤上标着10.3.同時,還有三個字,四月天。

“四月天,淡雲煙,我想起你的臉……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的亞麻頭發你的美人尖……”

都對得上了。難怪這歌詞寫得像他的心情,原來邵林也看中他媳婦。

鮑琥氣得想将空酒瓶即刻碎屍。舉起酒瓶半天,卻沒砸下去。混娛樂圈快一年,他已經不是那個沖動的毛頭小子。而且媳婦也教過,做什麽事都要考慮後果。

他咬牙細瞅,捏住瓶身的十指肚掐得泛白。

空酒瓶在桌下放着,那就表示邵林沒有對不起兄弟。只是暗戀,苦逼地暗戀。可他還是別扭,別扭得不行。

他氣沖沖轉身,沖到樓下攔了輛車。回到福康家園,他一句話不說,抱起安逸便往沙發上拱。

安逸還生着氣呢,推着他抵死不從,“不許碰我。”

鮑琥就真的不碰了,摟着她拱脖子。拱了半天還是不做聲,心頭郁悶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安逸皮膚容易過敏,尤其對假發這種帶化學物質的東東。不到十分鐘,脖子就紅紅點點,還發癢。她氣得揪住他的發套,“回來一句話不說,又是為了耕田嗎?”

鮑琥擡起頭,烏黑的眼蒙着委屈的霧氣。

“誰又給你委屈了?”安逸忍了半天,還是問出口。

鮑琥直搖頭。不能說,媳婦從來沒提過邵林,這一說,萬一上心怎麽辦?

他記得,媳婦微信名是被邵林破解;媳婦出的數學題也是他做出來;最最可怕的,邵林長相恰好是船長那種滄桑型。

絕對不能提。小菩薩是他的,誰也不許搶。

鮑琥忍不住将腿上人摟得更緊。他靜靜瞅着她,用眼睛訴說渴求。

“又想我說好聽的是吧?”安逸皺起挺翹的小鼻子。“不說。”上次的事他到這會都沒道歉。

哪有像他那樣,回來居然就為了耕田,而且耕完就走。把她當什麽了?

鮑琥越看越難受。媳婦皺鼻子都這麽可愛,難怪會被別人打主意。他要是一走半年,萬一媳婦被搶走怎麽辦?他忍不住就哼哼起來。

“你哼什麽?不許哼。”安逸板起臉。

板起臉又成冰山美人,不行,他要發瘋了。鮑琥急得抓狂,想咬人,咬死邵林。

“寶貝,你就說點好聽的,像上回那樣,說你喜歡我,你會陪我48年。”他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五個手指挨着吻過去。吻完又将那只手貼上他臉頰,主動求蹭。

“說吧,就說一句。”男人深情凝視的目光裏只有虔誠。

安逸這才察覺出異樣。他有心事,而且心事不小。“出什麽事了,說!”她不想跟他磨,直接下命令最快。

可他今天不知怎麽,嘴特別硬,除了搖頭還是搖頭。真讨厭。

安逸咬住半邊唇,臉頰氣得微微鼓起。

“媳婦,你還記得我那個朋友嗎,叫邵林的?”鮑琥拔河半天,還是決定試探下媳婦口風。

安逸想了幾秒鐘,眼珠子才回到眼眶中間。“邵林,是幫我搬家那個嗎?他出什麽事了?”

媳婦對那些阿貓阿狗沒印象,真棒。

鮑琥喜得冒泡,卻還要強自壓抑,“他說,上次搬家你連茶都不倒一杯。”他壓着下巴,說得慢悠悠又小聲,眼睛還往上偷瞥。

安逸語氣很平淡。“哦,是沒倒茶。當時桌上有礦泉水,是我提前買給工人的。他渴了怎麽不喝呢?”

鮑琥連連點頭:“嗯嗯,寶貝說得對。是他自己的問題,不用管他。”接着在她右臉用力“啵”了一口,又瞪大眼:“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嗎?是他帥還是我帥?”

好端端怎麽問這個?

安逸奇怪瞄他一眼,“不記得。”搖完頭,語氣還有些惆悵,“我近視厲害,一米外的都看不清。”

真特麽給力。近視,他都不曉得媳婦是近視。太好了,好得無與倫比。

鮑琥半點委屈都沒了。他推着安逸摁下去,牙齒在她鼻頭輕輕地啃。安逸左躲右閃,卻還是被親到,左右顴骨和兩頰都沾到他熱乎乎的口水。

臉上濕噠噠的觸感喚醒她。她五指張開,一把蓋住他的臉往外推,“說了不許碰我,沒聽到嗎?”

“為什麽不許碰?”鮑琥到這會還在犯蠢。

“你說呢?”安逸從拖鞋裏抽出右腳,在他腿上狠狠一踹,“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你說耕田這倆字。”說完跑進卧室,還插上門。

金屬摩擦聲刺耳,鮑琥猛地抽搐一下。

不好,他犯錯了。上回聽到媳婦表白,他一時沖動跑回來,就在客廳把媳婦辦了。那天沒帶套套啊,萬一媳婦懷孕怎麽辦。

剛才媳婦又說以後再不許他耕田,難道是已經懷上了?想到這,他吓得沖過去直踹門:“媳婦,你是不是有了?”

安逸本打算關他幾小時,聽到這句話頓覺莫名其妙。她拉開門,“什麽有了?”

“有寶寶啊?上次我回來沒做措施,是不是懷上了?”鮑琥半喜半憂,抱着她的腰蹲下,耳朵貼着她小腹。

安逸直接氣笑了,真是豬腦袋。用力一推,他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媳婦,幹嘛推我?”鮑琥兩手撐着地,委屈看她。不過他很機靈,有錯沒錯先道歉,反正在媳婦面前,他肯定是錯的。“唉,看來我又做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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