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是想說生日快樂
周一學校裏有升旗儀式,校長也參加了還會給全校師生講話,動員師生要熱愛生命熱愛運動,出操的時間特別久。等晨會結束的時候,朱德覺得自己要餓死了。
朱德跑着去小賣部買面包,還沒跑到上課鈴聲就響了,第一節是班主任數學老師的課,朱德一咬牙還是一頭紮進了小賣部。
為了這事,朱德上課遲到了五分鐘,被班主任批評了一頓。
班主任問朱德為什麽不吃早飯,為什麽別人能吃了早飯來上學不遲到為什麽她不能。
班主任的這種質問顯得特別嚴厲,朱德被罵的特別沮喪,一整天烏雲籠罩。
黃荔茵下課來安慰朱德,她說不用太在意老師說的話。
朱德苦惱擔憂說道:“天氣稍微冷一點,我就起不來,真怕冬天。”今天早上天氣驟冷,朱德都穿上了長袖校服,她特別畏寒。
“你應該給自己找一點起床的動力。”黃荔茵說道。
朱德對這個建議顯得更沮喪,嘀咕說道:“在夢裏我的起床動力顯得比較好。”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黃荔茵笑說道。
朱德倏然紅了臉,問道:“什麽我的意思,我的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夢見什麽人。”黃荔茵說道。
朱德紅着臉沒有再辯駁。她昨晚的确夢見了季歸浙,但夢裏也什麽都沒有,她夢到他們一起做作業,雖然有寫不完的作業卻也很開心,夢裏有種幸福感,安心快樂。
醒來後朱德在想,現實和夢境相差這麽多,她該怎麽處理這個落差。小姑娘覺得很茫然。為了解開茫然,朱德就是在這一天開始思考為什麽喜歡季歸浙這件事的。
中午,朱德想去外面吃飯,黃荔茵不願意去,因為食堂比較便宜,朱德也不勉強,兩人就各吃各的。
朱德去小店吃炒面遇到了張易廬,兩人恰好點了相同的食物,坐在一桌吃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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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歸浙和陳虹雁來的時候,兩個人正是說的最盡興的時候。
季歸浙坐下一聽,發現兩個人是在講一道數學題。他用怪異的目光打看兩人,他不知道講題都能這麽投機。
因為季歸浙和陳虹雁來的遲,朱德和張易廬很快先于兩人吃完了,朱德就說先走了,張易廬便和她一道走了。
季歸浙對此是冷冷冰冰說好,沒什麽特別反應,但這頓飯他有點索然無味。他莫名有種被人抛棄的感覺。
因為有這種情緒,所以下午在學校碰見朱德,朱德和他打招呼,季歸浙都不怎麽想理她。
朱德叫季歸浙學長,見他沒理好像是沒聽見或者不知道喊誰,她就又喊了兩聲季學長。季歸浙還是管自己走,朱德就知道了,季歸浙是不想理她。
朱德難受極了,覺得這一天糟糕透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從上一周開始,季歸浙忽然對她就愛理不理。朱德心累就不再去跟季歸浙轉身快步走開了。
季歸浙走了兩步到底于心不忍回過頭卻只看到朱德跑走的背影,他又不是滋味起來。季歸浙覺得自己這種情緒太沒由來了,樓梯上站了會,最終強迫自己沒回頭去找朱德繼續上樓去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全校班級都是自習,因為全校老師都去學校會議室開大會去了。每個班都會有班幹部組織自習活動,值日的班級和學生會幹部會巡邏。
但總有些班級例外,這個例外就是朱德的班級。
朱德班的班長是一個奇特的人,學習能力很強,成績很好,但人又放蕩不羁,老師對他又愛又恨,才開學不久就已經和班主任上演了無數次的相愛相殺。班主任總是語重心長地找他談話,他總是理直氣壯頂回去。有一次,他上課講話,老師讓他不要講,他還一直講,老師就說溝通無果只能叫對方家長來處理這件事情,班長說道:“我們家的事我說了算,老師,你別打擾我爸媽,叫了也沒用。”
這個班長叫蔡國強,他站在講臺上說道:“就那麽一點作業值得你們花整節自修課的時間去做嗎?我們來讀書作為同窗彼此之間還要不要有點交流了?只做作業在成績上競争,這樣的班級要來做什麽,你們說是不是,同學們?”
有男生起哄說班長說的都是對的,在底下笑個不停。
“生活委員!”蔡國強忽然對準朱德喊了一聲。
朱德心情不好,他們在鬧的時候,她就一直管自己低頭在寫作業,這會聽到班長喊她,她不耐煩擡起了頭看向講臺意思就算應答了。
“還有多少班會費啊?”蔡國強問道。
“幹嘛?能不能不要吵啊,我作業還沒有寫完——”朱德皺眉嘀咕道。
“那你把班會費給我。”蔡國強手一攤說道。
“別想,沒有班主任批,這班會費誰也不能亂用。”朱德說道。
“這班會費是我們自己的啊,我們大家同意還要什麽班主任批?”蔡國強說道。
“你想幹嘛呀?”朱德問道。
“買東西啊,給班級買點棋類游戲買點課外書啊。”蔡國強說道。
“誰同意你買了?”朱德反駁道。
“噢,我懂你的意思了,大家投票喽,半數以上你就同意把班會費拿出來是不是?”蔡國強笑問道,顯得頗有自信心。
朱德氣結,說道:“沒有班主任批,全班同意也不行。”
“噢,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打算做人民的公敵老師的狗腿了是不是?”蔡國強想開玩笑,話卻說得不好聽。
朱德一下火了,站了起來,說道:“蔡國強,你怎麽罵人啊?”
“我哪裏罵你了?我只是對你的行為進行了總結。”蔡國強還嬉皮笑臉,渾然不覺他已經惹毛了朱德。
“我什麽行為?你怎麽不總結下自己慫恿同學亂花班會費的行為?”朱德氣道。
“我這是為了大家好,我也很民主,投票表決你同意吧?”蔡國強笑問道。
“不同意,我說了要班主任也同意!要班主任也參與這事,這事才有效。”朱德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還是班主任的一票抵過我們全部人一半票數喽?你都幾歲了還這麽崇拜老師?”蔡國強吃吃發笑。
“越說越過分!”朱德氣呼呼說道。
“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怕擔責任。這樣好啦,你把錢給我,這事我負責,和你無關行了吧?”蔡國強說道。
朱德不想再理他。
蔡國強把朱德不理會當作默認,這個年紀的男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皮,他走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走了朱德的筆袋。朱德大驚拍桌子站了起來,坐她身後的男生跟着起哄,乘她起身抽走了她椅背後面的書包,還笑問道:“喂,生活委員,班費是不是在你書包裏啊?”
朱德轉過身一把奪回了書包,氣道:“誰準你亂動別人的東西!你們再這樣我就告訴老師!”
朱德這句話讓全班笑起來,這個年紀還把告訴老師挂在嘴邊,大家都忍不住好笑。
朱德覺得很羞惱,看到蔡國強拿着她的筆袋,她就去追他讓他把筆袋還回來。蔡國強就開始跑,他說朱德不把班費拿出來他就不還筆袋,朱德氣得去搶。
朱德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麽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她是那個問題核心裏的人,整個班級因為她和蔡國強的追逐吵鬧徹底沸騰起來。
然後,朱德全班被通報警告了,而朱德和蔡國強因為是肇事者,兩個人被拉出去罰站在學校通告欄前。
當朱德被值日生叫來的教導主任揪出來,教導主任讓她站到通告欄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委屈的要哭了,眼睛裏盛滿了淚水,她和教導主任解釋,但教導主任就一句話:“你不會控制勢态,對于發生的事情,你自己就要負一半的責任!”
學校的教導主任姓曾,嗓門特別大,他站在空曠的教學樓前,站在通告欄前對朱德和蔡國強大聲指導站位,他呵斥道:“你們兩個都過來!站這!站到下課!好好反省!”
樓上的班級顯然都聽到了,有人開了窗探出頭來看熱鬧,主任擡起頭呵斥道:“都給我把頭鑽回去!誰再探頭探腦和他們一樣下來罰站!”
雖然主任這麽罵了樓上的,但主任走後,朱德知道她和蔡國強站在那的時候,還是能圍人的窗戶都站滿了人。
朱德忍不住掉了眼淚,她站在那低着頭,咬着唇在那抽抽噎噎。
蔡國強原本沒皮沒臉的站着,聽到朱德哭才有了點羞恥感,不過他是說道:“哎呀,罰站而已,有什麽關系,我說你別哭啊,你一哭大家都在笑你了——”
朱德聞言徹底哭了,她狠狠踹了蔡國強一腳,蔡國強躲開了,還不知死活學着朱德的話說道:“你再打我,我就告訴老師喽?”他還覺得好玩。
朱德氣得發抖,站那就抹起眼淚。
蔡國強終于意識到朱德的傷心難過,他看着哭得起勁的朱德往旁邊移了一步,這才覺得尴尬不好意思了,他嗫嚅說道:“哎呀——哭什麽嘛——這是小事情,又沒有讓你記過處分——”
朱德哇的哭了一聲又拼命忍住了,她也往旁邊移了一步不想和蔡國強站在一起。可蔡國強見她移開了,倒往她那邊移了一步說道:“我給你說個笑話吧,朱德。”
“滾!”朱德嚷了起來。
蔡國強一吓,識趣退了開,有些讪讪。
兩人站了大概十幾二十分鐘,下課鈴一響,朱德就跑了。
朱德回到教室就憤憤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但班主任開完會回來截住了她,他讓朱德去他辦公室交代下事情始末。而那個可惡的肇事者蔡國強,鈴聲一響沒有回教室整理什麽書包,他是歡呼着就直接離校了。
等朱德在老師辦公室交代完事情出來,同學都走光了,她沮喪地去車棚取車,覺得從未有過的孤獨。
朱德垂着腦袋走到車棚,有人叫了她一聲,說道:“你這是敗了北的元帥嗎?”
朱德擡起頭看到了季歸浙。
季歸浙靠在自己的自行車上,似笑非笑打看朱德。
“學長——”朱德很意外,喃喃喚了一聲。
朱德推着車和季歸浙一路走着回家,季歸浙問了朱德被罰站的原因,然後大部分時間兩個人都在沉默,不過朱德的心情卻因此漸漸好起來。
季歸浙送朱德到家之後準備回家,身後的朱德叫住了他,季歸浙頓下腳步,回頭問道:“幹嘛?”
朱德笑了笑,臉上還有點殘留憂傷,但她的眼睛已經明亮,她說道:“上個周六是學長的生日是不是啊?”
季歸浙一愣,點了點頭。
朱德便笑說道:“學長,生日快樂啊——”
“過都過了。”季歸浙說道,沒有什麽表情,可轉過身他的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朱德站在原地,心想過是過了,可她還是想和他說生日快樂。
這一天終于過完,晚霞滿天,還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