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考得怎麽樣
期中考的時候,學校給學生分了考場,大家都不是在本班考試。
朱德分到了八班,很巧地坐在林蓉蓉的位置上。朱德之所以知道那張桌子是林蓉蓉的,是因為她看到桌面上刻着季歸浙和林蓉蓉兩個名字。說實話,朱德看到的時候有點起雞皮疙瘩,她想再愛也不能破壞公物啊,這樣下去,很多人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人都會知道林蓉蓉的心思,怕是也會有人誤會林蓉蓉和季歸浙是一對吧。
朱德想到這一點,眯了眯眼睛,她覺得這個林蓉蓉真是個奇特的人,讓她大吃一驚。
蔡國強和朱德分到了一個考場,朱德覺得考試的時候一直有人在看她,她一側頭果然看到同排的蔡國強考完試不交卷也不檢查趴在桌子上就那麽望着她。朱德很想知道這個蔡國強到底忽然吃錯什麽藥了。
朱德很想舉手讓監考老師管管,監考老師像有感應走到了蔡國強面前站着,擋住了蔡國強的視線,然後沒一會蔡國強就交卷出去了。
考試時間到,朱德考完試走出考場看到蔡國強在門口等她,她扭頭就走,走着走着,她覺得蔡國強跟太緊了,她就跑了起來。
“朱德!”蔡國強就跟着她跑還喊她名字。蔡國強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最近這麽喜歡朱德,反正就是當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對朱德的感情就該是不可自拔的。
朱德聽而不聞,跑到花壇她隔遠看到張易廬她就喊着易廬學長等我沖過去。朱德覺得她心裏開始有點因為反感而怕蔡國強了。
張易廬聽到朱德的聲音就笑站住腳等他了,他的腳還沒有完全恢複,一只腳立着,另一只點着。
朱德氣喘籲籲跑到張易廬面前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她就是想找個人說話好甩開蔡國強。
“你跑什麽?”張易廬笑問朱德。
“沒什麽,就是想和你一起走。”朱德喘着氣說道。
張易廬笑了,可他還沒笑開,就看到另一個人跑上來,也是氣喘籲籲,那人一把抓住朱德的書包,說道:“你跑什麽,朱德?我有話和你說——”
“松開,別抓我書包!”朱德惱道,她甩開了蔡國強。
“哎呦,兇什麽?”蔡國強說道。
“你真的是很煩。”朱德皺眉說道,扭開頭,低頭繞到了張易廬左邊想避開蔡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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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強不以為然走在了張易廬右邊,笑眯眯。
張易廬看看朱德看看蔡國強好像有點明白什麽意思了,他不禁有些奇怪防備地打量蔡國強。
蔡國強仿佛沒看到張易廬的眼神,他就探頭問朱德道:“你考的這麽樣?”
“還好。”朱德不怎麽情願回答道。
“數學最後一題超簡單是不是?我都懷疑老師是不是題目放錯了。”蔡國強說道。
朱德對此抿嘴不想多說話,她最後一題就做了一半。
朱德側頭問張易廬說道:“易廬學長,你們這次考試難嗎?”
“都差不多,老師拿不準高考不敢給我們做簡單的試卷。”張易廬說道。
“好慘。”朱德說道。
“你不覺得考試太簡單簡直侮辱智商嗎?”蔡國強插話說道。
朱德越發不想搭理蔡國強的話,她問張易廬腳好一點沒有。
張易廬說好一點。
蔡國強見朱德不理他,他就跑到了朱德那邊去站在朱德旁邊,說道:“哎,朱德,明天考試就結束了,後天我請你去看電影吧。”
朱德想也不想回答道:“我不想去。”
“那你想幹嘛?去打游戲?”蔡國強問道。
朱德皺眉看着蔡國強說道:“也不想,我就想待家裏休息。”
“那我去你家玩好不好?”蔡國強笑問道。
朱德徹底生氣了。
張易廬看不下去了,他對朱德說道:“朱德,你和小茵後天一起去我家吧,那天我媽生日,會有聚會,你們來參加。”
朱德聞言就明白張易廬的意思了,她想了想刻意很高興應道:“好啊,易廬學長。”
說完,朱德看着蔡國強,希望他能明白她對他的拒絕是真心實意的,而不是欲擒故縱。
不過朱德還是低估了蔡國強,蔡國強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太自信,他聽到兩人含蓄的拒絕是不以為意,反而還問張易廬說道:“學長,我能去嗎?”
張易廬笑了笑說道:“抱歉,我沒有打算請那麽多人。”
蔡國強說道:“反正是聚會人多一個無所謂吧,學長你也太小氣了。”
張易廬還是微笑,他又對朱德說道:“小茵是不是又去圖書館學習了?那你坐我的車回去吧,我送你。”
朱德忙點頭說好,忙和蔡國強分了道去校門口而不是車棚。
坐上車,朱德發現今天開車的不是張易廬的爸爸而是司機。
朱德在車上松了口氣,不過還是有點惆悵郁悶。
張易廬問朱德怎麽了。
朱德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我同學蔡國強太奇怪了。”
“他在追你是不是?”張易廬問道。
朱德聞言翻個白眼,無奈說道:“真的是追,是字面上的追,不是別人說的追就是喜歡的意思。我覺得他真的是有什麽毛病,他根本就不是喜歡我,給我的感覺他完全就是想在玩一件事情。哪有人這麽去表達喜歡一個人的,追着你跑,簡直想着法讓我讨厭他,讓我坐立不安。反正我不懂他的意思了。”
“那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麽樣的?”張易廬笑問道。
“至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朱德說道,說完她轉開了頭望着窗外。
透過車窗,朱德看到路邊季歸浙推着車和陳虹雁走在一起,他們在說着話,仿佛有商有量,朱德覺得兩個人相互喜歡在一起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張易廬也看到了季歸浙,他讓司機停下車,放下車窗喊了季歸浙。
季歸浙聞聲和陳虹雁都看了過來,只見朱德和張易廬坐在車裏朝他們笑。季歸浙神色泛涼,淡淡問道:“什麽事?”
“後天我媽生日,你們一起去我家聚聚吧。”張易廬說道。
“你媽生日我們去聚什麽?”季歸浙皺眉說道。
“我已經邀請了朱德,她答應了,噢,還有小茵,你們也一起來吧,大家熱鬧。”張易廬給季歸浙暗暗使眼色笑說道,他希望季歸浙能來,這樣才不會太直白尴尬。
陳虹雁也讀懂了張易廬的眼神,她笑用手肘輕輕撞了撞季歸浙的手臂。
季歸浙回神從朱德臉上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他說道:“那你們聚好了,我要練球。”
朱德聞言神色一黯,她其實覺得很委屈,畢竟她答應張易廬的時候她只是以為他在幫她解圍,不知道他當真了。
“人多熱鬧,後天晚上,你如果有時間和虹雁一起來吧。”張易廬強調說道。
季歸浙對此沒回答,沉默看着車窗升上去。
朱德隔着車窗笑和季歸浙還有陳虹雁揮手道別,回頭她為難對張易廬說道:“易廬學長,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句玩笑話真的邀請我去你媽媽的生日聚會,我知道你只是替我解圍。”
“沒事啊,考試結束大家也需要放松放松,聚聚挺好的。”張易廬笑說道,他總是那麽溫和善意。
“可,季學長和學姐如果不去,不就我一個人去了,因為我不确定小茵會不會去——我實在不好意思——”朱德說道。
“放心吧,我會親自去邀請小茵的。”張易廬笑說道,“你們一定要來,我媽會很開心的。”
朱德覺得張易廬會錯了她的意,她笑了笑卻礙于盛情再說不出話來。
隔天,黃荔茵許是記着張易廬為她摔斷了腳,所以竟然答應了張易廬的邀請,她和朱德約了明天下午去朱德家彙合。
兩人在車棚說這事的時候,季歸浙也正過來取車。
朱德喊了聲學長,季歸浙應了聲卻不曾看朱德她們一眼。
“學長,你明天和學姐來嗎?”朱德問道。
季歸浙對此的回答是,擡起了頭,對朱德問道:“你考試考得怎麽樣?化學能及格嗎?”
朱德給問得一臉沉重,有種被打了一拳的感覺。
“我,應該能及格吧。”朱德小聲說道。
“應該?”季歸浙笑了聲,好像嘲諷,推過車往外走。
朱德站在原地有點淩亂,她問黃荔茵道:“你說我明天是不是不應該出去玩,應該在家裏學習?”
黃荔茵學着季歸浙的口氣說道:“應該吧。”
朱德聞言顯得有點沮喪看了眼黃荔茵覺得她好可惡,朱德說道:“學長真沒禮貌,你考得怎麽樣這種事情應該和年齡還有體重一樣是隐私才對——”
“化學老師說如果期中考不及格的話,他會讓不及格的同學補課補考。”黃荔茵說道。
朱德被提醒想起了這件事情,她垮了肩頭,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做的題全錯了。
第二天學校放假一天,朱德睡到中午才起來,等她吃過午飯,黃荔茵就來了。黃荔茵背着書包,她早上去了學校圖書館學習。
朱德媽媽一看到黃荔茵就意味深長地看着朱德。朱德感到汗顏忙把黃荔茵拉到房間裏,她埋怨黃荔茵這麽努力。
“你的季學長也一大早就在學校訓練了。”黃荔茵說道。
朱德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就我特別不努力——”
“因為你已經很幸福了,所以不需要那麽努力。”黃荔茵坐到朱德的床上,說道。
“如果你們以後都考上很好的大學,我只能上一般的大學,你還和我做朋友嗎?”朱德可憐兮兮問黃荔茵。
“我肯定會看不起你的。”黃荔茵微笑回答道。
朱德翻了個白眼,她又倒回床上,她還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在被窩裏嗡嗡出聲道:“啊,小茵,我該怎麽辦——我感覺自己一點鬥志都沒有——心裏莫名很難過——年紀輕輕已經沒有什麽人生目标了——”
“你不是要向你的季學長看齊嗎?”黃荔茵問道。
朱德聞言沉默很久才倒豆子似地和黃荔茵掏心掏肺說道:“其實我最近真的好難過呀,小茵——我知道學長肯定不會喜歡我的,他和學姐那麽相愛,他們都那麽優秀,我很祝福他們又很挫敗。我的人生好像失去了陽光。很快啊,明年學長他們就畢業了,可能我和他以後都不會再相見了——剛開始,其實我的想法不太好,我對學長還是抱有希望的,我以為他很花心,當然我也不是希望他花心,我就是覺得如果他花心嘛,對學姐還有其他人都不是那麽真心,我心裏會舒服一點。啊,我是不是很壞啊,小茵?後來越相處,我覺得學長真的很好,學姐也很好,我感覺他們就是彼此的愛情啊,那種感覺真美好,我很羨慕又嫉妒的要死——”
“很羨慕又嫉妒的要死,你終于體會到我的感受了。”黃荔茵聽着,笑了聲說道。
朱德聞言坐起來嘆了口氣抱住黃荔茵把頭倚靠在她肩頭,說道:“我們都一樣的嘛。”
黃荔茵擡手拍了拍朱德的臉。
“發現你喜歡的人不好,你會很傷心,但發現你喜歡的人真的很優秀,你又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你會很難受。好難。”朱德說道。
黃荔茵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朱德說話,她側了側頭靠着朱德的腦袋,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