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預言将有好日子

元旦之後就将近期末了,大家都在埋頭學習。

朱德其實覺得他們這個班級氛圍挺好的,每一個同學之間都很親切互助,尤其她讨厭的蔡國強。因為,蔡國強除了在追她這件事情上令人讨厭,在班級裏他有時候還是起了很好的帶頭作用的。

蔡國強成績好,又是班長,很多同學會去問他問題,他有時候見問的人多,一邊罵別人蠢一邊就上臺給大家去講解。

但王曉曉每一次都有被強迫聽講的煩躁,她從語文試卷裏擡起頭,說道:“哎呦,誰稀罕他講了——講什麽數學題,我在做語文啊——神經病——”

朱德聽笑了,不過她挺配合從作業裏翻出數學試卷,因為這題她也不懂。

“聽一下吧,是挺難的。”朱德和王曉曉說道。

王曉曉這才翻着白眼從作業堆裏找數學試卷,王曉曉抽試卷的時候擠掉了語文書,她彎身去拿,起身的時候就被蔡國強扔了一個粉筆頭。

“幹嘛?!”王曉曉一下怒了。

“你幹嘛不認真聽講?”蔡國強習慣性去看朱德,就看到王曉曉左動右動一點不尊重同學的勞動,他就教訓教訓她。

“你又不是老師,我聽你講什麽講?”王曉曉說道。

“你這是在謀殺,王曉曉同學。”蔡國強說道,他在說浪費別人的時間就是謀殺別人的生命。

“謀殺個鬼啊?”王曉曉撿起地上的粉筆朝強國強丢了過去,力度不夠砸在了講臺下第一排同學的後腦勺。那同學轉了過來十分幽怨地看着王曉曉。

王曉曉萬分歉意,漲紅了臉,說道:“抱歉,不是想丢你。”

蔡國強這時又飛過來一個粉筆頭,又準确地砸在了王曉曉的腦門上,他笑說道:“我是替他報仇,這樣就扯平了。”

“我真是!我真是!”王曉曉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她不是那種喜歡被人關注到的人,她見全班都在笑了,她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沒法再繼續計較,她只能用撐起語文書擺在自己面前的方式示威。

“不聽別後悔!”蔡國強說了句,轉過身繼續講自己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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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認真做了筆記,然後她把筆記悄悄遞過去給王曉曉,王曉曉哼了聲說道:“用他的筆記不知道會不會變倒黴——”

“小茵都說他有的筆記好。”朱德說道。

王曉曉聞言沒了話,轉了念頭,想到黃荔茵,她說道:“如果我也能像黃荔茵一樣又漂亮又會讀書,不知道會樂成什麽樣子?”

“就像小茵那樣喽。”朱德笑說道。

“黃荔茵看上去也不是很高興。”王曉曉說道。

朱德笑了笑,說道:“小茵最喜歡的就是讀書。”

“為什麽?”王曉曉問道。

“小茵覺得那可以改變一個人,也是當下的事情。”朱德說道。

王曉曉聽着覺得黃荔茵的境界真高。

黃荔茵境界的确高,她這段時間學習非常努力,朱德知道她想得獎學金。學校每個級段每年都有三個獎學金的名額,每一年競争都很激烈。在初中的時候,黃荔茵的成績真的是數一數二,獲得獎學金很容易,但進入這所高中以後,她發現這件事情變得困難,期中她在級段只排到三十名以內。

黃荔茵壓力很大,有時候課間朱德叫她出去走走,她都不願意去。

黃荔茵的同桌也是個女生,成績中下,叫盛方良。一開始,盛方良和黃荔茵同桌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壓力很大,因為她覺得黃荔茵太過優秀又很冷傲。後來因為朱德常來她們位置上走動,盛方良和朱德有說有笑,也便漸漸和黃荔茵有些熟悉起來。盛方良發現黃荔茵也不是那種很冷漠的人,她也願意參加集體活動,那時候合唱的時候,她們還一起合過低音部。于是,盛方良就覺得自己和黃荔茵也算是朋友了。

盛方良成績不太好,所以她經常會問黃荔茵問題,她的個性也比較單純不會看人臉色,不懂黃荔茵因為壓力很心煩,碰到不懂的問題就想弄明白。盛方良學習最大的問題在于不太會思考,腦筋比較死,不懂得舉一反三,所以她問黃荔茵的很多問題在黃荔茵看來都是重複的。

講了兩次,黃荔茵就不耐煩了,寫了一個公式丢給盛方良就算了。盛方良對着公式半天看不懂又去問黃荔茵為什麽。黃荔茵就惱了,口氣不是很好地說了一句:“你就不會自己動動腦筋嗎?”

盛方良一驚,她被黃荔茵這句話傷到了,她有點語塞看着黃荔茵。黃荔茵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但她真的覺得很煩,她看了眼盛方良抿了抿嘴低頭管自己寫作業。

盛方良則默默收回了作業本,然後她就起身出了教室。教室外,朱德和王曉曉她們在休息說笑,王曉曉看到盛方良就招呼她過來說話,盛方良一臉的低落。

黃荔茵在教室裏可以看到教室外朱德她們在說笑,此刻她看到大家都在聽盛方良說什麽,朱德還往教室裏看了一眼,正對上黃荔茵的眼神。朱德眼睛裏有詢問,黃荔茵的眼神便驟冷,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不一會,上課鈴響了,朱德她們也都回了教室,盛方良輕手輕腳地回來,坐下後刻意把椅子往旁邊移了移,然後整節課沒有和黃荔茵說過話。

黃荔茵原本以為自己不是很在意這些同學關系的,可她這時卻覺得難受,因此她越發板着臉。

朱德下課來找黃荔茵,問她上不上廁所。黃荔茵說不去。朱德說道:“你已經快一個早上沒有上廁所啦,小茵。”

黃荔茵瞪了朱德一眼。

朱德說道:“去嘛,陪我一起去嘛——”

“煩不煩?”黃荔茵沒好氣道,但她是準備起身的,可她同桌盛方良先了她一步站起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朱德。”盛方良說道。

黃荔茵便沒有再起來。

朱德見黃荔茵一副下定決心不起來的樣子,她撇了撇嘴說黃荔茵壞蛋,然後就和盛方良一起去上廁所了。黃荔茵心裏有種吃醋和嫉妒的情緒。

朱德和盛方良去上廁所,蹲兩個坑位,就一會的事情都要說話聊天。

盛方良問朱德要不要去小賣部買飲料。

朱德哈哈笑說她在廁所問她吃的東西。

盛方良也覺得自己好笑,兩人笑了一通,上完廁所洗了手又一起去小賣部。

朱德買了兩瓶飲料,她說一瓶給黃荔茵。

盛方良特別羨慕說道:“你們兩個感情真好。我感覺黃荔茵都不想和我做朋友。”

“怎麽會?你們不是同桌嗎?”朱德笑說道。

盛方良努努嘴,說道:“我成績不好。”

“跟這個沒關系吧。”朱德笑說道,“我成績也不怎麽樣啊。”

“哎,反正就那樣吧,我感覺我和黃荔茵成不了朋友。”盛方良搖頭說道。

“其實小茵人挺好的,就是脾氣不太好。”朱德直言不諱笑說道。

“每個人都有脾氣嘛。”盛方良說道。

“不會的吶,你們會成為朋友的吶。”朱德安慰盛方良說道。

“我知道她人不錯,但我都不敢問她問題了。”盛方良說道。

“你別說你不敢,我也不敢,她有時候煩起來的時候,我問她問題都被她罵的。所以我都直接讓她給我抄,哈哈哈——”朱德笑個不停說道。

盛方良也忍不住笑了,問道:“她真的會把作業借給我抄嗎?我以為她肯定是很瞧不起這種行為的。”

“對啊,這比給你講題簡單啊——哈哈哈——反正我們每多抄一題,成績就比她多差一分了,她說她樂意這樣——哈哈哈——”朱德笑說道。

“那我是抄還是不抄啊?”盛方良問道。

“你可以抄了,作業先糊弄過去,然後再去問別人啊。”朱德顯得很有經驗笑說道。

“你怎麽這麽聰明,朱德?”盛方良說道。

“哈哈哈,我也這麽覺得。”朱德很高興說道。朱德一高興又和盛方良分享了很多她的經驗之談。

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上課鈴響,朱德把另一瓶飲料塞到盛方良手裏,說道:“你幫我給小茵。”

盛方良說好,她回到位置上就把飲料遞過去放在黃荔茵桌頭說道:“朱德給你買的。”

黃荔茵看了眼盛方良,盛方良對她笑了笑,顯然已經不記之前的不愉快。

黃荔茵轉回頭,她抿着嘴,神色有點不自然,她看了看側前方朱德的背影,她心裏補腦了朱德調解她和盛方良矛盾的場景,朱德肯定苦口婆心勸盛方良要原諒包容她的性子。這麽想着,黃荔茵臉色越發差,她覺得從前到現在都是朱德讨人喜歡,而朱德在人前越是維護照顧她,就越顯得她不合群。黃荔茵為此感到生氣和嫉妒,她覺得自己十分敏感和脆弱。

于是,朱德不知道為什麽黃荔茵又莫名其妙不理她了。朱德沒好氣瞪着黃荔茵說她真是很奇怪又發脾氣,黃荔茵就讓朱德不想看她發脾氣就走開,然後朱德就生氣走開了。

黃荔茵和朱德吵完架,回到家。在家門口掏鑰匙的時候,黃荔茵都要深呼吸,因為她家的客廳很髒很亂。

不過今天打開門,黃荔茵發現客廳被整理過了。而她家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女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黃荔茵的爸爸準備再婚了,對象是黃荔茵的小姑介紹的,毫無預兆。

黃荔茵的小姑和黃荔茵說她爸爸再婚是天大的好事,她說黃荔茵很快會有個像樣的家了。

而黃荔茵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就覺得對方一點也不面善。她微笑看着黃荔茵,很得體,眼神卻太過精明犀利。

黃荔茵問她小姑怎麽會有人願意嫁給她爸爸。

小姑有些責備看着黃荔茵,顯然覺得她不懂事,不過她還是耐心和黃荔茵解釋說這個女人也是苦命人,姓蔡,家境不好,嫁的老公又不是什麽好人,花心打人。女人就離婚了,一個人帶着一個小孩不容易,能找到一個人搭夥過日子,她也很知足。小姑預言這個女人以後肯定會勤儉持家讓這個家庭美滿的。

黃荔茵回到房間關上門,簡直就像被措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巴掌。黃荔茵感覺她心底對她爸爸那最後一點矛盾的同情都徹底沒有了。

小姑的預言有一半是準的,因為二婚,這個女人不要求什麽和黃荔茵爸爸簡單領了證就帶着孩子住進來照顧起一家人的起居。

一開始,女人知道黃荔茵成績優異,以前年年拿獎學金,她對黃荔茵特別好,很殷勤,她總說能不花錢讀書的黃荔茵太了不起了,還讓自己的女兒要向黃荔茵學習。

可期末考試一結束,雖然黃荔茵的成績前進到級段前二十名,班級前三,但她不能獲得獎學金,女人就露出了為難的臉色,時不時說下個學期的學費怎麽辦。

黃荔茵不是軟弱的人,聽到女人廢話,她砸了碗筷,回了房間。

黃荔茵的爸爸這段時間剛嘗到新家的滋味,對女人言聽計從很是貼心,看到黃荔茵發脾氣,他自然有脾氣。還是女人勸住了他要去罵黃荔茵的沖動。

黃荔茵回到房間趴在床上,前所未有的孤獨,她在想這個世界于她到底什麽意義,她那麽努力卻哪裏都融入不進去。仿佛所有人都對她充滿了排斥和敵意,沒人願意幫助保護她。

黃荔茵眼裏有淚卻不肯掉,然後她的手機響了。

朱德打電話給黃荔茵,她在電話那頭很高興和黃荔茵說道:“小茵,我和學長他們約好了明天一起去玩,你一起來吧。”

“我不想去。”黃荔茵說道。

“不行,你一定要來!我明天去你家找你!”朱德強勢說道。

“別,我去你家找你,你別上我家來。”黃荔茵不想讓朱德知道她爸爸再婚了,她感覺這比她爸爸喝酒打人還丢臉。因為再婚的父親以前渲染的懦弱和癡情就是一個笑話,至少在黃荔茵年輕的心裏,她就因此越發瞧不起自己的父親了。

“那你一定來哈,我等你,明天早上就來。”朱德說道。

“知道了。”黃荔茵說道,她擦了擦臉上的淚。

“你爸最近怎麽樣?”朱德沒聽出什麽異樣,卻仿佛好像看到了黃荔茵擦眼淚似的忽然敏感問道。

“幹嘛,很久沒聽到我爸喝酒打我的事,你覺得有點奇怪不放心是嗎?”黃荔茵反問道。

“別胡說,我是關心你。”朱德沒好氣說道。

黃荔茵沒再說什麽,挂了電話,她翻過身仰躺着,她看着天花板,感覺未來很遠很渺茫。她身邊什麽都沒有,只有纏繞身前身後的迷霧。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出差十來天,怕沒有兩更了,途中也會努力存稿,畢竟比起相親,我覺得寫小說更像我的強項,沒有理由不去做。謝謝所有在讀的你們,你們讓我覺得好幸運,真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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